《鬼灵》Sherry611

14、第十四章 鬼灵 （上）

　　杜府的灵堂里，几个姨太在一旁努力的挤出眼泪来，白绍远在角落里略带嘲讽的看着。
　　叶程本身是在等谭炎的消息，却没想到先等来了杜老爷子的死讯。“杜叔伯，请您节哀，此事若是有需要调查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忙。”杜其民一下子似乎苍老了许多。
　　听到叶程的话，他摇了摇头，“这事我会自己看着办，就不让叶程你操心了，你本身事情就多，也忙。只不过这今日的宴会，我怕是没法赴约，还是要同你说声抱歉。”
　　“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该说抱歉。”叶程表示惋惜。
　　回到叶家，书建中把外套接了过去，报备道：“少爷，你离开不久，谭先生便回来了，不过他好像喝了很多酒。”
　　叶程朝楼上看了看，“知道了，杜府的人今日是不会来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身体抱恙，需要休息。”
　　“好，少爷你趁着还有时间先休息吧，晚上的事我来操办就好。”书建中看叶程满脸倦容，也是有些心疼的，少爷这么多年，似乎从没让自己好好休息过。
　　“辛苦书伯了。”叶程来到了二楼，想起书房里好像有东西没拿，便转了个方向，去了书房。
　　书房的窗户居然忘记关，桌上的纸笔被吹落了在地，叶程摘下手套，扭了扭脖子，弯下身准备捡东西，桌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叶程余光看到了。
　　这应该是谭炎的，一个墨玉色的小陶壶，叶程伸手过去，指尖触碰到陶壶的刹那，有个声音在叶程脑中响起，“叶少爷，可算是见到你了。”
　　叶程连忙回头，这房里只有他一个，哪来的人说话，难道是太累产生幻觉了？“叶少爷，我在陶壶里。”声音又在叶程脑海里响起。
　　“你是谁？不要跟我装神弄鬼。”
　　“你都相信了谭炎，怎么还会说什么装神弄鬼呢？我是李仁，和谭炎一起长大，之前叶小姐可是有来过我那做客的。叶少爷，可能想得起？”
　　叶程看向手里的陶壶，他自然想得起，按照谭炎那天的情况来看，这人应该已经死了：“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面，你想干什么？”
　　李仁笑了笑：“叶少爷，难道谭炎没有告诉你吗？他可是有收人魂魄的本领，我就是被他杀了装进去的，成为他的傀儡，任他摆布。你们之前不是都互相认兄弟做朋友了吗？我以为，叶少爷你是知道的。”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跟我拐弯抹角。”叶程听不惯这种冷嘲热讽的话。
　　“叶少爷你别生气啊，我只是来好意提醒你一声。谭炎他活了那么久，也可能会活得更久，叶少爷你不过是二十几岁的人，在他这里其实就是个过客，你不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事，杀过多少人，他也没有和你说多少实话，嘴里成天都是糊弄人的东西，叶少爷你还是不要轻信这个人，他啊最善笼络人心将其利用。”
　　叶程站了起来，靠在书桌前：“你这是站在什么立场来告诉我？背叛他的兄弟？谭炎有什么话想讲，他自然会讲，我没必要全部知道，更何况我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去问，用不着像你说的那样猜忌什么。”
　　“叶少爷可真是宽宏大量，不过，你这真心可别付错了人。”说完这句话，叶程的脑子里又安静了，再没有谁的声音。
　　李仁就是这样，他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说两句卖个关子，就留着后头的人自己乱想。
　　叶程将陶壶放进了口袋，虽然他话是那样说，但是这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昨天谭炎没有任何招呼的就甩开了自己的人，今天是凌晨才回来的，他是去做了什么事，不能让自己知道？
　　这样想着的叶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谭炎房间的门口。“你睡了吗？”叶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只是恰巧路过的样子，伸手叩了叩门，“谭炎？”
　　房里没有反应，叶程稍微大声了些，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便打开门，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差点呛到他，这是喝了多少？
　　“谭炎？”叶程又试探的叫了声，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他上前两步，却被脚边的东西绊到踉跄了一下，是一根拐杖。
　　叶程捡起拐杖，上面是定制花纹以及明显的杜府标记，这是杜老爷子随身很久的东西，是从叶程记事起就有印象的物件。这应该在杜府里，而不是在这里。
　　“谭炎，这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听到质问，床上的谭炎总算有了动静，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叶大少爷，有什么事吗？”谭炎支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眼前的叶程脸上有着明显的惊讶与怒意？
　　叶程尽量保持冷静，他只想先听谭炎的回答，“这是杜老爷子的拐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房里？”
　　谭炎视线从叶程脸上移到了手上，脑袋总算不再那么迷糊，“这个，怎么会在我房里？”不对，他根本没有拿任何东西回来。
　　“你现在醒了吗？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个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房间里？”叶程走上前，“这个拐杖是谁给你的？”杜老爷子刚死，他的遗物不留在家里，反倒在这里，其中的联系，叶程不敢想。
　　谭炎看着叶程越来越盛不住的脸色，他的确落入了圈套，这个拐杖是有人早就放在这里的，它出现的太刚好了，现在的他已经是瓮中之鳖，原来这就是他落入的陷阱。
　　“看来，你已经知道杜老爷子死了。”谭炎站了起来，耸了耸肩，“我虽然不知道这个拐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是脱不了干系，不是吗”
　　“谭炎，”叶程扔掉拐杖抓住了谭炎的衣领，“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甩开我的人，去做了什么。”
　　谭炎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激动的叶程，“叶少爷，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何必问我呢？”这话一字一句如石头般砸在叶程心里。
　　叶程尝试深呼吸控制住情绪，但是没有用，一旦牵扯谭炎的事情，他没法像平常那样去审问犯人，哪怕是死刑犯他明明都可以很冷静的。
　　“你还是想听我亲口说是吗？没错，他的确是我杀的，我昨天晚上甩开你的人，去见的就是杜景。”谭炎继续道，“你想抓人现在就可以抓了。”
　　叶程握紧了拳头，拽住领子的手又用力了一些，他掏出口袋里的陶壶，“所以你还是在骗我？还是在装模作样的捉弄我？你知不知道，我真心把你当朋友，当自己人，结果你却在这里告诉我你杀了人！轻描淡写的告诉我你杀了杜景！谭炎！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谭炎看到叶程手里的东西，眼皮颤了颤，故作镇定道：“我说他去哪了，原来在你这。他同你说的话，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你...”
　　这些理所当然的话，叶程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给了谭炎一拳，就好像付出的一切都是很无力，他对谭炎是认真的：“谭炎，我每次过来问你，不是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而是想要你给我答案。对于你这个人，我自己能思考，不需要别的人来帮我揣测，帮我判断。可是你看看，说什么都是，我不早知道了？我早知道的话，我不会过来问你半句！”
　　“我不是傻子，我也一直不觉得自己会看错人！”叶程松开了手，“我以为，你成为大夫进入杜家就像你说的只是在找东西，你答应帮我查事情，也是真心想帮我，别再让我对一切自以为是，我求你老实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谭炎，我拜托你，不要总是自己决定别人怎么想。”
　　谭炎低头看向了拐杖，叶程打的他很疼，就算嘴里说着多动怒的话，但现在的叶程也不是之前那样，对自己一点信任也没有，这一拳多少显得温柔了，要是换成子弹打上来估计疼多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叶程才看到对面人的反应，谭炎捡起拐杖，缓缓道，“叶程，我成不了普通人了。”
　　“你什么意思？”叶程皱起了眉，“你不是说你只要找到那样东西，你就可以拥有正常的生老病死吗？”
　　谭炎抬头，认真的看向叶程，轻轻问道：“你真的信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谭炎这么问，但是叶程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
　　“哪怕我之前瞒了你许多，哪怕我后面说的话在你看来很荒唐，你也愿意信我？”谭炎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不确定。
　　叶程把陶壶扔在了谭炎面前，“是你在不信我。”他向来决定好的事，就没什么可以动摇。
　　对于叶程，谭炎这次是想要赌一把，不过这一把可能是这人生的最后一次了;“叶程，我不对你说清楚，是因为我不想要一个普通人卷进术法的世界。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面前，有时候，我不得不信缘分这个东西了。”
　　“我昨晚本是去见钱保宁的，那是钱依钟的爷爷，可是我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杜景。他是个普通人却会术法，甚至还会和那些人有关系，能够被派来杀我。”谭炎拔出了拐杖里的刀刃，这把刀比想象中的容易拔。
　　叶程看到刀子，不由得心里一颤，杜老爷子居然随身带着的，是武器，“因为他要杀你，所以你就杀了他？”理由应当没有这么简单。
　　“不是。”谭炎摇摇头，“我答应了你，给你查找你父母死于意外的原因，现在我找到了，杀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些香正是杜景研制的。你父母也是他杀的，你父亲一直在阻止他杀人，却没想到把命赔进去了。”
　　这些话，叶程一时接受不了，“我父亲是杜景最得意的徒弟，他怎么会这么做？”
　　“我知道你很难信，但是你可以知道，杜景的五脏六腑全部都已经烂了，我当初不知道，以为是什么没见过的重病，用了术法去维护他的身子，可实际，那些是普通人硬生生修炼术法的代价。我杀了他，是因为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谭炎自嘲的笑了笑，“我居然没有控制住自己，随意的就将这个术法远在我之下的普通人杀了。”
　　叶程看着谭炎，谭炎也看着他，一个眼睛从未如此透彻，另一个眼睛从未如此深不可测。
　　谭炎突然害怕了，果然，他做的那些事就算再真，胡话说多了，眼前人对自己的话真的还会相信吗？
　　“叶程？”这次换谭炎试探道。
　　叶程收回了视线，转身打开了房门：“你走吧，趁杜家的人什么都没知道，拿着这个拐杖离开，也不要去想着成为正常人，这副躯体对你来说，起码现在是最安全的，谭炎，后会无期。”随后门便被关上了。
　　他信了，叶程他是信的，谭炎坐回了床上，嘴角无意识的勾了起来，他居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这个人果然是从未遇到过的，真有趣。
　　山林里，
　　“嘘！”一直跟在后面的杜振华突然拉住了陈采，把她带进了一旁的草丛里，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再过条河，就快到了，“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人追上来了？”
　　陈采眯眼望了望，果然有一伙人，回头就给了杜振华一拳，埋怨道：“都怪你，路上休息那么久，现在好了吧，他们追上了，还不信。”
　　“你轻点，你猴子生的啊，一路上那样赶路，连口大气也不喘。”杜振华揉了揉胸口，他当林海那样的已经是很厉害的，现在看看这个丫头，体能估计有得一拼。
　　陈采往其他方向看去，那边有几个小孩在玩，于是心生一计，向杜振华伸手，“你身上有没有钱，或者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快给我。”杜振华也不敢多问，把脖子上的怀表递了过去，不管陈采要做什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无条件服从，以及无条件相信。
　　涉谷源的人紧赶慢赶，走到了一群玩乐的孩子身边，他们明明有看见人往这边走，怎么就不见了呢？
　　“小孩过来！”其中一人招了招手，“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来这里。”
　　孩子统一的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们一直在这里玩，没看到什么男人和女人。”
　　得到答案的人朝为首的人走了过去，摇摇头表示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为首的人冷笑一声，“你可是没用，看到那个小孩手里的东西了吗？衣服穿的这么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东西，他们，撒谎了。”
　　陈采扶着河里的石头，她怎么感觉心里毛毛的，刚刚的小孩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你在想什么？快过来！”杜振华在前面伸出手，陈采借了力，撞在了杜振华的胸膛上，“嘶。”
　　陈采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抬头道：“你说那些小孩能骗过那些人吗？我怎么感觉心里有些慌呢？”
　　“你现在才想到这，涉谷源的人又不笨，你让那些小孩来帮你拦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杜振华低头看着陈采，得意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要是他们发现了，孩子怎么办！”陈采生气的差点往后仰要栽河里去。
　　杜振华连忙伸手捞住她，“你小心点！”
　　然后安慰的声音从陈采脑袋上方传来，“你放心，涉谷源他们不会动孩子的，说来也是可笑，生意场上用尽各种手段的人，居然在这点上倒显得很善良。”
　　杜振华怕陈采再一个脚滑，于是拉住她的手紧紧不放，陈采低头看着牵着自己的那只手，虽然她的体力完全用不着这样的照顾，但是这样莫名觉得有些心安。
　　过了河，陈采回头看了看身后，他们走的可真够远的。

　　现在的叶家应该很热闹，谭炎在自己常摆摊的地方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下。街上依旧是形形色色的行人，趁着夜色赶回家的，也有吃完饭出来消食的。
　　“李仁，你现在倒是不说话了？”谭炎摊开手，手里躺着的是装着李仁魂魄的陶壶，“你应当觉得很可笑吧？从小到大，我们一同学术一同闯荡，我们之间共同经历的事情远比其他人要多的多。”
　　谭炎把陶壶放在了一旁，打开了它，但是李仁并没有出来。
　　“可是就算我们经历的再多，你还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明明那些你深知，是我从未想过的事。李仁，其实你可知道你如果只是靠钱家，根本不可能制服我。”谭炎也没管，继续自顾自说着。
　　“你什么意思？”李仁终于出了声。
　　“我知道你在修炼邪术，那些对你自己身子伤害极大的东西，可是我怎么对你讲，你都觉得是多余的话。看你越走越远，越走越深，”谭炎自嘲的笑了笑，“我就想着如果我能摸清邪术的门路，或许比劝你更有用。可是我终究是高估了我自己，也低估了邪术的厉害。”
　　“所以呢？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李仁的声音听着很冷淡。
　　谭炎看着眼前的灯闪起又熄灭，他的希望也是如此出现又破灭，“是啊，我现在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用想都知道你不可能再会听信我什么。李仁，你真的让我很难过。今日你也看到了，叶程与我认识不过几个月，可是他却愿意信我，哪怕我还有许多没有说，哪怕我没有真正相信他。”
　　“如果当时我死的时候，你不是笑着，也许我还不会有多大的恨意。哪怕你多少念旧情，我也不会在醒了以后还想着有朝一日杀了你。如果我没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可能根本不会知道我还活着，反倒对你来说还轻松些。”
　　“你别说了！”李仁打断了谭炎，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错的，他也不想再听到谭炎提起任何有关他们以前的话，这只会让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更可怜可笑，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却还是输了。

　　书建中匆匆打开房门，“少爷，杜家的福爷带着警察来了。”
　　叶程跟着书建中快步走到客厅，可以看见屋外站了不少人，而杜家的管家福爷正看着他。
　　“福爷，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叶程迎上前去，福爷旁边的王平表情略微有些尴尬，这都是大主子，哪个都得罪不起，怎么偏偏今儿个就没让自己休息呢。
　　“叶少爷，抱歉打扰了，这是在收拾老爷子房里遗物时发现的书信，这上面的字您可觉得眼熟？”福爷摊开一张纸，
　　叶程接过纸，这上面的内容大概就是叫人赴约的意思，落款是没有名字。“这，我似乎没见过。”叶程把纸还了回去。
　　福爷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现，只是继续说道，“看来叶少爷也并不算十分熟知此人。”
　　“只是凭这一张纸，福爷怎么会到我的住所来？”叶程感觉有些不对劲，“有什么话，福爷还是直说便是。”
　　“实不相瞒，这字迹我们比对过了，同在府上居住的谭炎字迹是相同的，他之前在杜家开过不少药方，也算是证据了，不知他人现在在何处？”福爷下意识的往楼上瞧了瞧。
　　叶程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已经走了。至于去哪，我便不知道了。”
　　“看来这人是已经畏罪潜逃，我也是来顺便提醒叶少爷一声，我们杜老爷子的死恐怕与他有关，既然他不在就多有打扰了。”福爷行了礼，打算离开。
　　“福爷！王局！人已经找到了！”一个小警察跑了进来，看样子是一路奔来的。
　　王平见状连忙上去，“你是说那个谭炎找着了？在哪找到的？现在人在哪里？”这么快就抓到了，今天还是有些幸运的。
　　“他是我们在街头找着的，现在是先带到杜府去了。”
　　福爷转头看向叶程，“既然人找到了，要不叶少爷一同去审审这骗了我们的杀人犯？”
　　叶程面色凝重，这福爷既然敢到自己府里明目张胆的找人，谭炎已经是被他们吃的死死的了，可是这一切似乎不太对劲，谭炎明明说是钱家人的约，怎么可能会写这样一封去邀杜景？这里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杜府里，
　　谭炎站在院子里，身后是拷着的双手，脸上是琢磨不透的阴霾。
　　杜其翻看了眼王平交过来的记录，“叶程，这人难道你不知道他的底细吗？明明已经进过警局，你也审问过他。”
　　没等叶程说话，王平连忙上前：“杜老爷，我想叶少爷这可能是在给这家伙机会，不然怎么还会接回自己的府子看管呢？可是没想到这个谭炎，真的是屡教不改，现在居然杀了人，我想叶少爷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关键时刻，这种左右逢源的家伙作用还是非常大的，叶程也就懒得多嘴，让福爷抓住把柄。
　　“看管？我谭炎向来没人能管的住。”谭炎摆出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叶程看着屋子中间的谭炎，明明才见过不久，怎么一下子憔悴了那么多。
　　“叶程，我知道处置这样一个人可能对你来说有些难，毕竟给了机会还如此对你。”杜其民看叶程发愣的样子，大概能猜到这个谭炎同他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他性子不同福爷，说话也不会咄咄逼人。
　　叶程收回了目光，“叔伯，打算...”
　　“老爷，少爷回来了！”外头的声音打断了大厅里凝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