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之夏》五只鸭

7、chapter 5 良夜

　　二人在公园散了会儿步后，回神间，时间已临近十点。
　　夜色昏沉，只剩繁星点点。路上行人和车辆渐少，反倒衬得平日里素有“不夜城”之称的浮宁区更添几分祥和宁静之意。
　　他们十指相扣，原路返回，驱车回到了西子畔小区。
　　待到二人洗去身上黏腻的薄汗时，时钟上的时针已缓缓指向十一。
　　叶允刚从浴室出来，带着些许氤氲水汽。他踏出浴室的门，发现外面没有开灯，似是和窗外昏黑夜色融为一体。
　　“予怀？”叶允唤他。
　　“闭眼。”周予怀的声音冷不丁从他身侧传来。然后叶允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条带状物，掀开窗帘走了出来。
　　“你怎么躲这啊？吓死我了！”叶允舒了口气，语气带上了几分嗔怪，却是笑着，顺着他意闭上双眼。然后他感到周予怀在向他慢慢靠近，近到他的吐息像一阵阵浪潮般拍打着叶允的脸颊。而后，一片冰凉的触感覆上他的双眼——周予怀用一条丝带蒙住了他的眼睛。
　　“好了小寿星，现在带你揭晓最后一个惊喜。”周予怀的声音染上几分明朗笑意，而后一边牵起叶允的手，一边揽着他的腰，带他走出客厅，把他安放在沙发上。
　　“还有惊喜啊？”叶允不禁失笑，乖乖等着周予怀给他揭晓这最后的神秘。
　　然后他听到打火机打火的咔咔声，一片朦朦胧胧的微弱灯光透过轻薄的丝带映入他的眼眸。
　　周予怀坐到叶允身边，亲手替他解下丝带。
　　视觉再度恢复，叶允看到一小簇烛火在满室昏黑中散发着暖光，偶有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摇曳。
　　烛火之下是一个小巧的蛋糕，上面点缀着一圈又一圈的奶油和各种各样的水果。蛋糕的中间除了写上祝福的巧克力牌，还有一颗小小的水晶球。
　　叶允弯下腰，仔细端详着那颗水晶球。
　　水晶球内是一片雪景，白色的雪花片铺满球底。然后是一盏路灯，灯下有两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小人，一高一矮。其中矮的小人似是微微踮起双脚，向高的小人靠近，几乎是脸贴着脸。
　　“这是……那个冬天？”叶允转头看向周予怀，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把它做出来了？”
　　“对。”周予怀点了点头，又往他身边挪了挪。用自己的双手抱住叶允的双手。
　　“怎么说呢…….”周予怀顿了顿，似是在酝酿接下来的话语。
　　“六年前的那辆公交上是我第一次认识你，再后来喜欢上你，我承认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赌的成分。”
　　“我在赌我这份喜欢会不会得到回应。”说着，他吻了吻叶允的手。
　　“很幸运我赌对了，”周予怀笑笑“后来我发现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啊允，就在那个冬天，你吻我的那一天”
　　“我终于意识到我好像离不开你了，你于我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但我发现得太迟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出来，没来得及等到你的下一个吻。”
　　说到这，周予怀轻微叹了口气，像是又回到了那段充满遗憾难过的回忆。
　　“这六年我一直忘不了那个冬天你吻在我嘴角的那一抹温度，你都不知道，我等了这么久，再次看到你的名字，你的人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都以为是不是我想你想到出幻觉了。”周予怀不禁苦笑。
　　叶允望着周予怀，那双深黑色瞳孔此刻盛满了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温情和苦涩。
　　他偏过头，轻轻吹掉那烛火，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不是幻觉，周予怀。”叶允叫他全名，抽出双手，然后捧着周予怀的脸，摩挲着周予怀的耳侧，然后顺势用手描绘着他的脸部线条。
　　“现在不是幻觉了，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叶允的声音放缓，如同静谧高山中缓缓流淌着的河流。
　　“周予怀，余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无论白昼还是黑夜，无论盛夏还是严冬，我都想和你一起度过。”叶允的手有些冰凉，此刻他用这双手慢慢地抚摸着周予怀，仿佛在确定他的存在。而后又用他的拇指缓缓勾勒着他的唇线。
　　周予怀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没有说话。
　　“还吃蛋糕吗？”叶允放轻了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很是好听。
　　叶允转过身，用食指和中指抹了蛋糕边上裱着的一小朵奶油。
　　然后他又把那小朵奶油抹在周予怀的唇上，随后吻上去。
　　奶油的香甜涌入舌尖，慢慢在口腔中融化。
　　接完一个充满奶油香甜的吻，叶允注视着周予怀的双眼，看到里面倒映着一个正在微微喘气的自己。
　　然后叶允似是在调整着呼吸，轻轻吸了口气，像是那个冬天一样，鼓起勇气，用只有周予怀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在他耳侧吐出字句：
　　“不如吃我吧？”
　　刹那间，叶允被扑倒在沙发上，再次跌落在爱人绵密柔情的深吻里。
　　周予怀的手在叶允身上游走。他撩起叶允的衣服，顺着腰线缓缓下移，惹得身下之人一阵颤栗。
　　他透过叶允的双眼，望到了难耐的情欲和几分迷离的茫然。
　　“怕吗？”周予怀想起来这算是第一次，忽地有点担心。
　　“有你在我就永远无所畏惧。”叶允笑了，声音带着几分低哑。
　　然后周予怀向下探去，加深了他的吻，带着叶允的手往某处移去。
　　夜色暗沉，我携君之手，与君享良夜，共云雨。
　　就像是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极致艳丽旖旎的梦。
　　在有你的梦境中，沉沦片刻又何妨？
　　我的身心，目光，自是永远为你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