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今夜沉寂》芝士不是奶盖

9、声名狼藉

　　“您是不是还有事想问我？”
　　从罗齐尔家回到蜘蛛尾巷，阿尔希娅惊奇地发现自己睡意全无。她窝回沙发上，蜷缩着坐好，期待疲惫降临——在此之前，她猜测斯内普还想和她聊几句。

　　判断依据是他的眼神。他或许还想再尝试几次摄神取念。那就让他看吧，她想。

　　“你希望我问你些什么？”斯内普问，看起来也不困。阿尔希娅好奇他还能几天不合眼，她在清醒剂加持下的最高纪录是三天。

　　“什么都行。”阿尔希娅说着拿起扶手上的玩偶，它又在她怀中逐渐变成了一只黑猫。她慢半拍才注意到似乎有人对玩偶用过焕然一新咒，它身上的补丁消失了，看起来像刚买回来时一样。

　　她解开咒语，捏住塞满棉花的尾巴。

　　“你明知道帮助我会给你带来麻烦。”斯内普注视着她说道。

　　既然斯内普不希望她拆穿猫咪玩偶的‘真实身份’，她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好了。
　　“您是指诺特说的话？”阿尔希娅仰起头，看着垂下头颅的烛灯。她无端地想起了霍格沃茨。

　　“我还真是听过各种各样的故事，”她淡然地自说自话道，“毕业就当上了部长助理，这确实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据我所知，是卢修斯主动提携你的。”斯内普说。对任何一个想去魔法部工作的斯莱特林而言，得到卢修斯的青睐都意味着拥有了优越的人脉。斯内普每年都会把她们的成绩单和档案交到卢修斯手里，也记得他对阿尔希娅比较满意。或者更客观地说，他挑不出她的毛病，就像斯内普一样。

　　“是啊，确实是这样，”阿尔希娅盯着灯光，眨眼的时候也开始看见火焰在黑暗中跳动，“我听过的最滑稽的版本是我母亲和马尔福的爱恨纠葛。至于恶心的——先生，您应该记得就业咨询那天福吉正好也去了霍格沃茨？”

　　“是的，还有一个三年级的格兰芬多想方设法要见到他，被米涅娃拦住了。”斯内普说。尽管社交圈并不大，他还是会接触到许多真假难辨的小道消息。显然没有人愚蠢到来向他求证，但他会习惯性地留意学生的交谈内容——或许是学生时期遗留的习惯。

　　直到几年前，他还会下意识地将学生抱怨或辱骂的话语和自己联系起来。想来讽刺，曾经他为没有任何一位教师赏识他而不甘，现在却也变成了他曾经厌恶的样子。

　　“您还想听吗？”隔着他的思绪，阿尔希娅玩味地问。

　　斯内普回过神，几乎立刻就知道了她所说的‘恶心的版本’是什么内容。

　　“如果交换这么简单，我为什么不让他给我个更高的职位？或者我大可以得到一位不错的丈夫，何必天天写那些冗长的报告和各种文件呢？”阿尔希娅和斯内普对视，好奇他脸上会不舍会出现任何表情，但仍然没有。

　　他只是保持着沉默。

　　“当然，第一位说我是部长情人的先生已经被调去清洁部了。”阿尔希娅突然回忆起什么似的，愉快地笑了起来，“真可惜他们不知道夺魂术对我来说更简单，更不会想到重新举办三强争霸赛也是我的主意。”

　　“他们确实低估了你。”斯内普说。阿尔希娅不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还是的确这么认为。

　　“倒没有人说我以不正当方式取得了那些‘O’，”她又补充道，看起来更像是在享受旁人愚昧的编排。斯内普终于皱起了眉头。

　　“我并非在质疑霍格沃茨的公正，只是联想到——”阿尔希娅有一瞬间看起来想要站起来，但仍然只是坐着，“如果黑魔王早几年回来，可能和您同居的会是个学生。”

　　眼看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紧，阿尔希娅又笑了。这次她毫不犹豫地把玩偶放回原先它躺着的地方，“我绝没有暗示您是那种人的意思。黑魔王那边，我会想办法应付过去的，您只需要像今天一样配合我。”

　　“首先，我假设你清楚经常使用夺魂术的副作用，”斯内普说，“其次，黑魔王恐怕能够轻易识破你的小动作。”

　　阿尔希娅站起身，同时把魔杖放进睡衣的口袋里，“我宁愿相信这只是我的错觉，但……您是在担心我吗？”

　　“如果担心你惹怒黑魔王并死无葬身之地也算，那么是的。”

　　“为什么？”

　　斯内普几乎加重了每一个音节，“没有为什么，阿尔希娅。”

　　“不是‘穆尔塞伯小姐’？”阿尔希娅问，眼中闪过斯内普并没有见过的情绪，像是一簇火苗。

　　斯内普无视了她的问题，“希望你今后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你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现在我的目标是帮助他取得胜利，”阿尔希娅迫不及待地说，看起来对自己的答案十分自信，“我分得清主次。而且在那之后，他也未必是一轮不落的太阳。”

　　“你甚至没有杀过人，”斯内普冷酷地反驳，“怎么敢挑战他那样至高无上的巫师？”
　　阿尔希娅不假思索地回答：“但您可以教我，而且我也不会意图直接杀死他。”

　　“我不会教你这个。”

　　“还是不能告诉我原因吗？”阿尔希娅试探道。

　　“因为——”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对于年轻且有实力的巫师来说，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杀戮者。”

　　“真的只是这样吗？”阿尔希娅不由得说，“如果您同意，我想学摄神取念——我知道这很难。”

　　“你期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斯内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想知道我是否会被你说服，那么很可惜，你放弃这个打算只会是早晚的事。另外，如果有必要，我会向他指出你的潜在风险。”

　　“您不会的。”阿尔希娅立刻说，“否则您就不会把我带来这里了。”

　　跳动的火光在琥珀里愈燃愈盛，但她却发现自己此刻不能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靠近他。她费力地说，“我只是想知道，您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

　　“为什么要关心我的死活，又为什么要在乎我是否声名狼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一个让你不屑的人做了许多令你恶心的事……又怎么样呢？”

　　这并不是阿尔希娅第一次希望斯内普能从她的表情里窥见端倪，或许他从来不需要使用魔法就可以得出所有关于她的答案。
　　在他面前，她似乎是透明的。

　　“你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斯内普缓缓地说。

　　“那是什么？”阿尔希娅茫然地问。

　　她如此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因为这一刻仿佛有另一个自己正在高声嘲笑她的残缺。她缺失了什么，又该是什么？

　　刹那间，阿尔希娅的视线连同斯内普的身影一同摇晃起来。她忽然想起不需要使用摄神取念也可以看见斯内普的思绪和记忆——如果他愿意展示的话。

　　首先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留着长发，高高瘦瘦的少年，和现在的斯内普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没有皱纹。他正在走路，然而这并不妨碍他翻阅手里的《药材图鉴和用法大全》。

　　书本突然毫无征兆地飞了出去——他警惕地抬起头，同时拔出魔杖。
　　但太迟了。

　　四个少年伴随着放肆的笑声走来，把他的狼狈尽收眼底。

　　“看得出来，你很希望斯拉格霍恩注意到你，是不是？”为首的格兰芬多居高临下地说，“可惜了，谁会在意你是不是背出了那本滑稽的图鉴？要知道，他似乎认为我和莉莉才是这届学生中间最优秀的。”

　　另一个卷发的格兰芬多粗暴地拿起斯内普的书包，用食指和拇指从里面拎出了一叠崭新的羊皮纸。他大声说道：“羊皮纸都发霉了，帮你烧掉算了。”

　　“对不起，先生，”阿尔希娅用力抓住斯内普的手臂，“您不用再给我看了。我不该问您——”

　　“你没有做错。”斯内普收起魔杖，看着阿尔希娅通红的双眼。“如果我是你，大概也会担心我是否有所图谋。”

　　“——不是这样的，”阿尔希娅仓促地放开他的手，“我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

　　“现在，你的问题似乎已经有了答案。”斯内普看着她说道。

　　“所以您是在弥补自己，是吗？”阿尔希娅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可以这么说。”

　　阿尔希娅并不知道斯内普目睹她抱着索非亚飞奔向校医院，也不知道更早的时候是他改变了钻心咒的方向。她只知道是形单影只的自己引来了斯内普的注意，因此她第一次庆幸自己的孤单。

　　“那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阿尔希娅轻声问。

　　斯内普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她像个孩子。
　　“你应该去休息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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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尔：（躺在床上想起看到的记忆）（猛地坐起来）我真该死啊……
我：你真的信他只是在你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阿尔：那还能怎么样
我：……你可开开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