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 9 章 ...

  •   我从楼上下来,潘红云的影儿一直在我眼前晃,她的状况不能全怪她,我还在想怎么把她带走,我不认为她真有其他什么目的,虽然她的话语十分出格。
      我下楼,天早已黑了。我仰头望了望顶楼,又看了看巷子。巷子的深处有一家面馆,我决定吃了再回家。我心里还想着李美霞,能够碰见她是最好。
      面馆在8号楼1层,不大,店里有4张条形小桌,快满座了,还有人站着等,是打包带走的。我要了一碗炸酱面,在门边的条凳上坐下,不时扭头望一眼巷子——看见的都是陌生面孔。
      李美霞的情况,同潘红云、沈洁一样糟吗?不得而知。不过,有童彤照顾,我想会好一些。这时,从7号楼出来了几个人,那天想□□李美霞的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也在——那天就是这几个。他们也发现了我,走到面馆前站住了,接着转身向下,出巷去了。
      看来,他们还有点记性,知道我的拳头厉害。我看着几人的背影想,李美霞会住在7号楼吗?
      我吃完面,想上楼去看看。又想,这样盲目地找,能找着的概率太小。我不打算上去了,向巷外走去。突然,看见童彤急匆匆地进巷来,我便站住等她。
      “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我有点事——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客人少,我叫田雅顶一会,我回来看一眼。”
      “哦。”
      “我买碗面,给小李带回去。”
      “我来买吧——小李住在几楼?”
      “那好,谢谢您——住在这栋5-3号。”
      童彤说得很勉强,仍不想我见李美霞,说后,匆匆上楼去了。一会,我买了碗炸酱面,也上楼去。
      5-3号的门开着,这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客厅也改造成了两室,隔出一条过道,变成四室,可以出租给四起人住。
      我进去看了看:有两间屋的门关着,最里的一间开了一条缝,透出灯光。我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见李美霞躺在床上。
      “我把面买来了。”
      “老师,谢谢您。”
      童彤坐在床边,李美霞面向里躺着,没有动。
      “李美霞,起来吧。老师买了面来,快起来吃点——早该吃饭了!”
      李美霞转过身来,也不看我,盯着面,像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的样子,然后坐起来,从童彤手里接过面,就自顾自地吃起来。
      “对了——这就对了。老师,我要走了,您可以在这里多呆一会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告诉她我是专门来看李美霞的。童彤起身走到门边,又回来说:“老师,那几个人搬到这个屋子里来了——就是那天在歌屋里施暴的几个——他们住在另外两间,我是不放心才回来的……”
      “有什么不放心?我一个大活人,又不是一碗面,他们能够把我吞下去呀?……”李美霞扭头对着童彤,翻了个白眼,接着又吃起面来。
      童彤看了李美霞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像是再次把她托付于我,就下楼去了。
      李美霞的态度让我吃惊——那个见了我莞尔一笑,说话轻言细语,温柔善良,小鸟依人的女孩哪去了?怎会如此出言不逊?怎会如此不近人情?怎会如此破罐破摔呢?
      还好,她吃面未发出声响,还微微低头,若是抬着头,“呼呼呼”地吃,我会赶紧退到门外去,等她吃完后再进屋来。
      童彤的变化也让我吃惊:没有了往日的居高临下,没有了对李美霞教诲的口吻,没有了年长者的架子。下楼前,她看李美霞那一眼,与其说是长姐的眼光,毋宁说是含有母亲般的爱意——可是她仅年长一岁!
      “嘿嘿嘿…..”李美霞突然扭头对我笑,嘴角上挂了根面条。“老师,您坐呀!您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我在下面遇到童彤,她说你在上面,我就顺便——上来看看……”我瞥了眼脚边的小凳,没坐。
      “您撒谎——彤姐才不会主动带您上我这里来呢!她总在我耳边念叨,说若您知道我这样,会很没面子——不,说的是很丢人!我丢人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呀?……”
      李美霞晃了晃头,然后看着我,神情不可名状——哦,是目空一切!
      “不,不……我不会那样认为。”
      我极力否认,我更想帮她把嘴角的面条弄掉——那根面条很长,从嘴角到下巴,粘得紧紧的——或是想告诉她,让她自己弄掉。但我犹豫再三,忍住没说。我忽然发现,她没梳头,凌乱的长发披在肩头,似乎也没洗脸。
      突然,悲悯像一股强大的气流向我袭来,像是要把我击倒,那个神奇的分数突然浮现:1/3.5亿乘N亿亿亿——它依旧熠熠发光,在屋子里漂浮着……我不能崩溃,这世界会变得非常美好,我想大声说出来!
      “老师,您走吧!到我这儿来,是浪费您的时间。我知道我不可救药,因我的命运同我妈妈一样,都是苦命人。我对彤姐说过,但她不信——她是个不信命的人……”李美霞把空碗和筷子放到茶几上。“老师,您该劝劝童彤,她才大我一岁,竟突然变成我妈妈了:管我这、管我那,当我是几岁的小孩——真是好笑!……”
      “刚才的面,就是童彤叫买的……”
      “我中午没吃,的确是饿了。”李美霞觉察到嘴角上粘着的面条,把面条放进嘴里吃起来。“面是您买的,我把钱给您。”
      “不用,我们是朋友,算我请你吃的吧。”
      “不、不。”李美霞翻裤袋——牛仔短裤的裤袋里没有钱,浅红色T恤没有衣袋。“我包里有钱……”
      “小李,真的不用给,我们算朋友就不用给,除非你把我当做陌生人……”
      “那好吧。”李美霞露出点儿羞涩——我又看见了以前那个李美霞了。
      “童彤让我陪你一会……”我在小凳上坐下。
      “不用、不用!我好好的,不用您陪!您去店里吧,去喝咖啡,再劝劝彤姐,她古怪得很,今晚就要从对面楼搬我这儿来住——天天管束着我——我还怎么活?……”
      “童彤就是想帮你,你现在也没工作了……”
      “我没工作就不能活呀?彤姐这人——老姑娘真是怪!她该去找个男人——不找男人来管我,真是好笑!我找男人都五年了,赵亮不知道,他是第三个……”李美霞停了一下,突然泪水刷刷地流。
      我忙递了张纸巾给她。
      “该死的赵亮!该死的赵亮!……”她边擦泪边嚷。“这怎么怪得了我?我怎么知道遇得到他?我若知道我的命运中能够遇见赵亮,我怎么会轻易让李军开处?李军、周斌在前,赵亮在后,这是命运的安排,怪得了我吗?我错在哪里、错在哪里呀?……”
      我又拿了几张纸巾给她,她扔掉湿透的纸巾,又擦脸颊——泪水仍然不停地往下滚。
      “该死的赵亮,他第一次与我□□,干完后发现我不是处女,当时就拉下了脸说,你以前找过男人?我说你听我解释,他说别解释了,刚才我就知道你不是处女,处女那会像你这样投入……该死的赵亮,竟然说得出这么混账的话!他不知道我有多爱他——我爱他竟然成了他攻击我的依据!……”
      我把茶几下面的卷筒纸拿出来,扯了一截给仍泪流满面的李美霞,她边擦泪边说:
      “我爱他,知道他也爱我,对不是处女这事情,我想用我的爱来慢慢化解,想它总会过去。后来过了好久,他没再提这事,我以为我的爱化解了这事。我憧憬着同他结婚生子,我们也愈来愈相爱,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生活上他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我想买什么衣服他都满足我;有什么好吃的他都想到我,我耍个小性子、发个脾气他都包容;我生病他非常紧张,去医院打点滴他都陪伴在我身边。我觉得幸福极了,找到了能够让我一生幸福的人……
      “没想到这该死的赵亮,竟然暗中对我不是处女一事仍然耿耿于怀,所以就找了那个女孩——女孩是处女。我在这屋子里撞见之前,两人已经发生关系几次了。赵亮并不想同我分手,他对那女孩说他已经结婚,也没同那女孩明确关系。那天我若没回来,两人的交往不久就会结束,这事也就过去了。可那天出门时偏偏忘了拿钱包,鬼使神差,跑回来拿钱包,就撞见了。若两人惊慌失措,女孩跑掉,赵亮认错,这事我也会放过——顶多哭闹一场——不放过怎么办呢?可两人不急着穿衣服,光着身子一点不惧我。女孩不知羞耻地说,赵亮早就不喜欢你了,要跟我好。我气得扑过去打她,可赵亮把我拦住,我气得扇了赵亮一耳光,转身就跑出了门……”
      李美霞仍然不停地流泪,自己扯了卷筒纸擦脸颊。我真不忍心见她这样,虽说我近乎铁石心肠,想叫她别说了,想把她从巨大的悲痛中拉出来。
      “我真后悔扇了赵亮一耳光:若是不扇那一耳光,我就能等待他后悔,向我认错;就能等待他在我和无耻女孩之间做选择,我就能够有同他相爱结婚的机会。这一耳光,把这一切的可能都打没了!您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吗:只要赵亮仍然同我在一起,我会对他同那个女孩的事睁一眼闭一眼,即使再撞见两人在床上,我会一声不吭转身就走。可能别人会不理解,会说我傻,会说我下溅,会说我是白痴!……”
      李美霞又扯了一截纸,擦流进嘴角、淌到下巴的泪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泪水的人,难道她全身的□□都能化为泪水,使其长流不尽、眼眶永不干涸……她把下巴上的泪水擦净,再把脸颊的泪水擦净,再把眼角的泪水擦净,睁大眼睛望着我。
      多大、多漂亮的眼睛:白眼仁像一片天空,使人想翱翔其间;黑眼仁像无底的穹洞,使人想探究其秘密……
      可突然,瞳孔变成了泉眼,泪水瞬间涌出,又趟过脸颊、嘴角、下巴,吧嗒吧嗒滴落到地上。她竟然不擦,或是竟然不知,也许是毫不在意……
      “赵亮离我而去,我的魂儿也给带走了。此后我的身体空空的,觉得一股风就能把我吹到半空中去。要命的是,我连续多天睡不着觉:开始是不想睡,后来是想睡而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赵亮的影儿老是在眼前晃呀晃……有一次,我抓起刀想刺他——是刺影儿——我是不是快疯了?我知道我是快疯了,后来听人说那个东西可以帮我,于是,我就试了一试。它确实能够帮我:赵亮不在我眼前晃了,我也睡得着觉了……”
      李美霞手里抓着一截纸巾,任由泪水吧嗒吧嗒地滴落在地上。我没敢提醒她,只是抓着卷筒纸望着。
      “我这样不好吗?可童彤冒出来大嚷,说我误入歧途,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真是危言耸听!我知道吸毒不好,但我认命。知道这是命中注定该如此……”
      李美霞的泪水没再往外涌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脸颊上仍然挂着泪珠,她没擦,只顾着说话。
      “怎么是命中注定?”我忍不住问道。
      “怎么不是命中注定?我前面讲的您都听了,出现的事情是我能够预料、能够掌控、能够改变的吗?不能!——这就是命运……”
      “你前面所讲述的,的确不能预料,不能掌控,但你可以改变其中的做法,使之得到不同的结果……”
      “停下——够了!您在教诲人,我不喜欢!先前我就说过,我的命像我妈妈,这是无法改变的!……”
      我没有反驳,知道会适得其反。李美霞脸颊上的泪珠干了,不过泪痕仍清晰可见。我望着她,等待她继续讲述。
      “我给您讲讲我妈妈吧,您听了,就会相信人的命运了。”李美霞把手里抓着的纸巾丢在茶几上。“我长得不像我妈妈,我妈妈是个大美人。若非要找相似之处,就只有眼睛了,别的都不像,别的像我爸爸,我爸长了一双做贼的小眼睛。
      “我妈妈的故事,是外婆告诉我的。我妈妈是县工业校的校花,毕业之后在县里一家地方国营水泵厂做质检员。妈妈家在城北,她的美貌远近闻名。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我只说其中的三个:一个叫王峰,是个年轻警察,人高大英武,不管是外貌或者是工作,都和妈妈相配。妈妈的父母非常满意,叫妈妈好好交往,一年后就可以结婚。可仅交往了三天,妈妈就不愿意,拒绝了对方。妈妈的父母非常着急,问是什么原因。妈妈说,人古板,无情趣,同他在一块,只听我说话。他说话,开口是工作上的事,闭口也是工作上的事,脑子里只有工作,若是同他结婚,非把人憋死不可。妈妈的父母说,这样的人,不花心,实诚,前途无量。可妈妈说,他今后就是当公安局长,我也不羡慕。妈妈对这个王叔叔真是下了死心:王叔叔多次上门,想挽回关系,可妈妈每次都把别人撵了出去。我到八岁时,王叔叔已是县公安局副局长,之后又当了局长。而我妈妈、爸爸,都下岗在家……
      “下面我说第二个,叫周进,是县医院的年轻外科医生。医学院毕业,人也英俊。妈妈同他交往了一周,就拒绝了别人。妈妈的父母问为什么。妈妈说,又是一个古板无趣的人,而且身上还有股难闻的药水味,我同他交往了几天,身上都有药水味了,洗都洗不掉。还有,他的工作让人害怕,动刀,流血,同死人打交道。我如果嫁给他,不用多久我就成了他的病人。夜里我会做噩梦,会梦见他拿着手术刀对着我,他睡在我身边,我会被吓死的。周叔叔对我妈妈这些反应觉得好笑,他上门一条条地做解释,可越解释妈妈的反感越强烈,最后周叔叔只得知难而退。我十五岁时,妈妈由于没有工作,生活艰难,加上爸爸跑了,一段时间精神出了问题,周叔叔已是医院的院长,他对妈妈的治疗非常上心,妈妈的病情才没有恶化,不然,妈妈的境况不知有多惨……
      “下面我说第三个,叫吴洲,是妈妈厂子的副厂长。个高帅气,只是年纪比妈妈大了八岁。妈妈起初就不满意,说他是厂子里出了名的老古板,只知道工作,妈妈说这个厂子是国家的,又不是他的,工作为什么那样上心、拼命:妈妈要一块看电影,结果吴洲说要加班;妈妈说假节日出去旅游,结果吴洲仍然说要加班。妈妈说如果厂子变成了你的,你再这样拼命干!吴洲叔叔只有给她赔不是,说有了时间一定带她出去玩。妈妈还没同吴洲正式分手,就同厂工会的一个年轻人上了床。妈妈说这辈子就是他了——这人叫李文艺,就是我爸爸。我爸爸成天嘻嘻哈哈,爱讲笑话,编段子。妈妈觉得同他在一起才快乐,活得才有意义。吴洲叔叔知道后气得病了一场,厂里的人都谴责我妈妈和李文艺,说至少要等两人正式分手后才能交往。吴洲是副厂长,他很宽厚,事后一点都没有报复两人。
      “在我出生之后,妈妈就开始后悔了。因我爸爸好吃懒做,靠嘻嘻哈哈是过不了日子的。厂里越来越不景气,先是没奖金,后来工资都发不出。在我五岁时爸爸就下岗了,我六岁时妈妈也下岗了。再后来厂子垮了。再后来我爸爸离家出走,杳无音信。再后来吴洲叔叔自己办了个厂,办得很红火,我妈妈进了吴叔叔的厂。吴叔叔的老婆知道了,对我妈妈大嚷,你这个破鞋(我妈妈怎么成破鞋了,真是仗势欺人),还想来勾引我老公,想旧情复燃!吴叔叔怕老婆,我妈妈被赶出了厂。我爸爸至今没回过家,像是从人间蒸发了。妈妈到法院起诉,同他办理了离婚。再后来我外公外婆因病去世,现在妈妈一人在家,靠吃低保艰难度日。
      “这就是我妈妈的故事。妈妈对我说,这是命运,是没法摆脱的。我从妈妈的经历中吸取了教训,找有上进心实心眼的男人,赵亮就是这样的人。他在一家建筑公司做施工员,工作上认真负责,吃苦耐劳,老板很器重他,很有发展前途。他忠厚老实,用妈妈的眼光,他就是古板无趣。但我不这样认为,我喜欢他实诚,喜欢他把工资都交给我管理,喜欢他迁就我发个小脾气,喜欢他每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陪我回去看望我妈妈。
      “赵亮不善言辞,也不会甜言蜜语。初次见妈妈时我担心死了,怕妈妈瞧不上,骂我带个榆木疙瘩回家。若拿他同妈妈当年没瞧上的王峰、周进、吴洲比,赵亮会被甩下几条街。让我大感意外的是,妈妈见了赵亮,当面夸他身体好,聪明能干,大有前途,背后夸他诚实厚道,会顾家,懂孝道,只字未提古板无趣之类的话。妈妈观念的变化,大概跟她凄凉的晚景相关。妈妈高兴,我更高兴。我憧憬着跟赵亮结婚生子,在A城安家……”
      李美霞突然停了下来,像是说累了。她慢慢转过头,对着我,但也没有看我。我忽然发现,李美霞干涸的双眼像是两个深陷进去的窟窿。
      “我们过得很节俭,我把赵亮和我的工资都存起来,准备今后买房,结婚后把妈妈接来一块住。这话我说给妈妈听了,妈妈开心的样子老在我眼前浮现,可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这世上还有另一个赵亮吗?他在哪里?他会喜欢我,会娶我吗?天啦,我怎么办?我是一个傻女孩,老干蠢事!呜呜呜……妈妈在家里等我,可我哪里还有脸回去见她……”
      李美霞干涸的眼眶又湿润了,流出了泪水,但水量极少,在脸颊上呈一根弯曲的细线,让人不忍目睹。我找不到恰当的安慰话,只能任其哽咽、任其泣不成声。我想抽烟,但不能抽,开着空调,窗机的嗡嗡声让人心烦。
      直到童彤下班回来,我才离开。出门就碰见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叼着烟,穿一个花裤衩,□□着上身。我瞪了他一眼,同他擦身而过。他进了另一间房,关门时回头瞟了我一眼。我真想敲开门,给他一个严重警告。
      下楼后,我给缉毒大队的郑志打了电话,郑志是我以前刑警队的同事,告诉他水井巷这里发现吸毒人员。郑志说:“现在我们忙不过来,江南区的吸毒人员呈上升趋势,其他区同样不乐观,市戒毒所早已人满为患,现在送不进去人。谢谢您提供的情况,我会给队里汇报的……”
      我走到巷口站住,不禁回望一眼昏暗幽深的巷子,李美霞、沈洁、潘红云和其他几个不知名的女孩的影儿老在我眼前晃……然后,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出巷去。
      大街上除了烟铺,其它店铺都已打烊。我虽感疲惫,但却没心情回家。抬头仰望,看见美丽的蓝色星球在太空中飞驰……
      我在街上溜达了一会,不觉又走到巷子街。人行道上,一字排开几家卖卤菜、啤酒、凉面、稀饭、炒粉、炒饭的夜摊,生意正兴隆,就餐的都是喜欢夜生活的年轻人。
      不远处的凤凰夜总会,霓虹灯闪耀,门外道边仍停着不少车辆。这个时候,里面也许是轻歌曼舞,也许是鼓乐震天,不过,音乐声被厚厚的红布帘挡住了。我想进夜总会去,去年八月追踪疤痕脸时进去过,之后再没进去了。若这时警察冲进去突击检查,大概率能够查到吸毒者,也许还能找到贩毒者的踪迹……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