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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今晚的夜空,繁星满天。我仰头望了一会,见一颗流星从头顶划过,接着又是一颗,非常美丽,而我的情绪却仍然低落。
      今天进水井巷,再从水井巷出来,大半天时间,让我疲惫不堪。我决定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正要转身,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咖啡馆的上面,她钻进一间歌屋,一会出来又钻进另一间歌屋。像是童彤——我离开时,她穿的是紫色T恤,现在是白色T恤。她不是在水井巷同李美霞在一块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先是觉得看花了眼,但又相信自己——我还没戴老花镜呢,否定老眼昏花——于是我向上面的歌屋快速走去。那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在找人,看见她进了最后一间歌屋。
      我还没赶到,那白色身影从歌屋出来向上快速跑去。我想跑,追上她,但没有——怕冲上去那人不是童彤,倒还吓着了女孩。
      等我追到上面街口,白衣女孩已没了踪影。我环视四周,后悔刚才没有跑。若真是童彤,她一定是在找李美霞。李美霞跑出来做什么?是两人吵架了,或是李美霞跑出来买毒品?我倾向于是后者。
      我突然着急起来,小跑着找了一圈,看了看附近的几个街口,仍然没见刚才的白色影儿。我懊恼地返回,又回到巷子街口,慢慢地向下。
      我走到第一间歌屋,掀开厚厚的布帘,探身进去:里面有几个少男少女,播放器在播放《在雨中》,一男一女挽着手在对唱……
      “老头,这里没您要找的人!……”一个女孩怪声怪气地说。
      我说对不起,正要退出去,一个男孩说:
      “您要找的人在厕所里,躲在里面好久了……”
      我盯了他一眼,快速走去里面角上的厕所,听到身后两个女孩的嗤嗤笑声,可能是捉弄,但我仍然要看。我敲了敲厕所的门,然后推开门——里面没人。
      “那人掉进茅坑里了!……”那男孩又说。我返身出来,瞪了他一眼,没有发火。从我的职业素养来说,若是找人,没人说,也不会漏掉厕所。
      “老头,是找您女儿吧,——现在的女孩野得很,什么都敢做,像我这样的,都驾驭不了!……”
      我没理睬他,也没有回头。
      出来后,在第二间歌屋外,我只掀开一点布帘:哦,里面真热闹,有十几个年轻人,男男女女,像是在搞主题聚会,也许是某人的生日,也许是其他纪念日。
      我放下布帘,到下一间歌屋,我掀开一点布帘,里面没有客人,只有一个女孩坐在沙发上,我又看了一间歌屋,里面有两个女孩在唱歌,余下的两间我不想看了,到咖啡店前,掏出烟来抽。这时,童彤急匆匆从上面下来——果然是童彤——她老远就盯着我。
      “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哦,回家睡不着,就在外面逛逛——我正准备回家呢!……”
      “李美霞从家里跑出来了——我没找着她……”
      “你们吵架了?”
      “没有——她趁我洗澡时跑出来了,我四处都找了,没找着,真是急死人!……”
      “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跑出来,我担心是跑出来买那样东西……”
      “她在哪里买?”
      “李美霞不会说——具体在哪里买,我不知道。”
      “你怎么跑这里来找?”
      “是这样:有一次她对我说,是下午,她在门边站着,看见有人在买卖毒品……”
      “在这大街上?”
      “是呀,不过很隐秘。李美霞说在歌屋外面,一个男子,快步走到一个女孩跟前,两人手里交换了东西,估计男子手里是毒品,女孩手里是钱,发生在一瞬间,两人没说一句话,就分开各走各的了。我说:“你是不是看花了眼?’她说:‘才不会呢!’我说:‘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产生幻觉,瞎编些东西出来?’她说:‘才不是呢!’我说:‘你又没看见东西,怎么知道两人交换的是毒品?’她说:‘又不是看见一次,看见几次了,不是毒品是什么?’她的语气很肯定。所以,我就跑到这里来找,但是没有找到。”
      童彤摇了摇头,露出沮丧的神情。
      “李美霞说过卖毒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她没说。我不感兴趣,也没问。若我当时问她,她会说。唉,我真该问问,但现在她是不会说了……”
      “李美霞是从那个人手里买吗?”
      “不知道,但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才跑到这里来找。老师,您说怎么办?”
      “这样找很难找到——她有一块吸的人吗?”
      “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最好是没有,若同其他人一块吸,会更糟糕……”
      童彤异常焦急,手不停地比划,脚下不停地原地走动。我想起李美霞说童彤突然变成她妈妈的话来——今晚,童彤不找到李美霞,一定不会罢休。
      “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们分开在这一带再找找,兴许就找到了。发现什么情况,我们用电话联系……”
      “唉,老师,若找不到怎么办?”
      “会找到的,我们一定会找到李美霞。”
      我和童彤交换了电话号码,童彤急匆匆地向下走,接着就跑了起来。我想,若是李美霞的妈妈也不过如此。我注视着童彤边跑边张望的身影,看见她消失在右边的街角。
      上面刚才已经找过,但我仍然决定去上面找。我又来到上面街口,左面方向,是南家坪大转盘,我决定向右走,到灯光暗淡的地方去找。
      我找了一条小巷,没有。出来走了一段,又钻进一条小巷。这时童彤来电话了,她说她找了步行街那一片,没有找到。我说,别急,会找到的。
      我挂断电话又往前走,发现一处黑暗的地方有人影,接着听见争执声——是一男一女。我停下脚步,但并未靠近,因已听出女孩不是李美霞。我又向前走,女孩突然叫:“大叔!快来帮帮我!”我转过身靠近两人说:“要我帮你什么?”女孩说:“大叔,他壁咚我,您快救救我!” 男子说:“我路过,是你叫住我——现在说我壁咚你,真是笑话!”女孩说:“那是刚才,现在我要走——大叔帮帮我!”
      我闻到男子身上有酒味,想把男子拉开,又有些犹豫,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男子附耳对女孩不知说了什么,女孩说:“大叔,您走吧,我没有事了……”
      剧情反转太快,我更加疑惑,决定不管闲事,拔腿就走。刚走几步,女孩又叫:
      “大叔!快来帮我——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我停下,不情愿地回头看了一眼。
      “大叔,快来救我——我要离开!……”女孩又叫。
      男子双手撑墙,囚住女孩。无奈,我只好回去,离两人一米处站住,没动手。
      “大叔!您别见怪,不是我这人反复无常,是他一点信用都没有。刚才您在这里,他在我耳边说200块,您一走开,他又说100块——100块我才不做耶!……”
      “你这站街边的,本来就是这个价。你先就说的100块,为什么突然涨价,老子的钱,又不是大河里的水冲来的?……”男子生气地说。
      “我先没看清楚(你)——说100块、200块由我:穿得好,有钱的男人是要200块;邋遢一点的,那是100块;打工的,50块都行。所以,涨价很正常,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这样浮动的……”女孩申辩道。
      “嗬!真是活久见:不是因你定价,而是因我定价?你去买个馒头是这样吗?你去吃碗面是这样吗?——老子是个捡垃圾的,今天15块!老子才不依你涨价耶,但玩还得玩!……”
      “这不由你说了算——大叔还在这里呢!……”
      “嗬!一个过路的风一吹就倒的老头,你指望他变成蜘蛛侠,来个英雄救美?……”
      “你们两人快走开!”
      “老头,这妹儿肉肉的,您若要玩,我让给您——100块!您不玩,少管闲事,快滚——前面没路灯,小心掉到沟里爬不上来!……”
      “不听我的,我现在就报警,那边值勤的警察两分钟就到了!……”
      我拿出手机拨号——男子慌忙朝大街跑去,女孩向巷子深处跑去,不远处一个隐匿女孩也跟着跑了。
      这时童彤来电话,说她回家看了,李美霞还没回家,现在她去咖啡馆。我说也没找到李美霞,我现在回咖啡馆与她碰面。
      回到巷子街,见除咖啡馆隔壁1号歌屋,其余的歌屋都已打烊了。凤凰夜总会外面的车少了许多,陆续有客人出来,有的驾车离开,有的步行离开。下面街口,卖宵夜的生意仍然很好。
      童彤还没到,我在咖啡馆外抽烟。李美霞到底去了哪里?我觉得今晚大概找不到了,但不认为她会出事。也许晚一些李美霞会回家,但童彤不找到可能不会罢休。我突然想看一下身后的歌屋,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唱歌。我靠近掀开一点布帘,大吃一惊:李美霞一人在播放器前,边唱边摇晃着身子,服务生女孩在沙发上睡着了,《滚滚红尘》的歌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愫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是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身的所有
      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难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
      我没有进去,也没有听完——李美霞很好,好得有点令人不安。我转身给童彤打电话,告诉她找着李美霞了。童彤激动地说,在哪儿找着的。我说李美霞没事,我在咖啡店外,你来就知道了。
      这间歌屋,童彤先前进去找过,不知她进去时是什么情况:是另外的人在唱歌,还是没客人?李美霞是后来进去的,还是先就躲在里面……
      童彤不一会就来了,是跑着来的,老远就喘着气说:
      “老——师!李美霞——在哪里?”
      “别急——你别跑!”
      童彤放慢脚步,喘着气走到我跟前(我身边没有李美霞),望着我,眼神像是在说我在骗她。
      “你歇一会,擦擦汗,我就告诉你。”
      “老师,我已经歇够了——李美霞在哪里?……”
      “别急,我说找到了,就是找到了!”
      童彤用纸巾擦脸颊上的汗,双眼仍在询问我,李美霞在哪里?
      我不是卖关子,是想让童彤焦急的心情平缓一些。因我预料,她看见李美霞在隔壁歌屋里唱歌,其吃惊程度肯定大过我。
      “李美霞在歌屋里唱歌……”
      童彤转身掀帘冲了进去。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李美霞!……”
      李美霞没回头,不知是因音乐声而没听见,还是故意不回头,还是早预料到童彤会找来。她继续唱着,优美而伤感的歌声萦绕在屋子里:
      啊,给我一杯忘情水
      换我一生不伤悲
      就算我会喝醉
      就算我会心碎
      不会看见我流泪
      …………
      童彤又叫了一声,然后冲上去嚷:“不流泪、不流泪!……”双手抓住李美霞,把李美霞的身子强行转过来。
      歌声戛然而止,播放器的音乐声虽在,但小了很多。满面泪水的李美霞,把头偏向一边,但泪水仍在往下淌。
      童彤一下愣住。我想,她原本会叱责李美霞,对李美霞跑出来做什么刨根问底,直到李美霞讲出所有实情……童彤愣了一会,把泪流满面的李美霞搂进怀里,真像慈爱的母亲。
      我在右面靠墙的沙发上坐下,瞥了一眼睡在门边沙发上的女孩,不准备马上介入问询李美霞的事。李美霞现在的状况,在我意料之外,先前肯定不是这样,人的情绪亦如瞬间变化的天气。
      童彤关掉播放器,把李美霞手里的话筒拿去插在架子上,然后拉着李美霞到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管理歌屋的女孩醒了,年纪比李美霞小,坐起来对我们三人说:“你们走吧,钱我不收了,我要关门了。”
      “唐羽,我改天把钱给你。”
      我们三人从歌屋出来,童彤开了咖啡店的门,又开了灯。李美霞说我不在这儿上班了,不进去了,要回家。童彤拉着李美霞,说有话要说。等童彤一松手,李美霞扭身就向下跑了。我本可伸手抓住李美霞,但没有。不知为什么没有伸手,也许是李美霞刚才的泪水,也许是其他因素。童彤叫我帮忙关门,就追下去了。
      我关了门,望着一前一后跑去的两个人影,没急着追。李美霞没往回家的方向跑,而是穿过下面的车道直接向下。看来李美霞没打算回家——她知道童彤会追问她跑出来做了什么,而她又不愿回答。
      我虽走得很快,但不久就不见二人的踪影,不知童彤追上没有?但我不担心,李美霞甩不掉童彤,我确信这一点,等会给童彤打电话就知道情况了。
      看李美霞疯跑的样子,觉得她会一直向前,前面是南家坪西路。我也一路向西,不一会来到了南湖。这儿仍是黑灯瞎火,仍然寂静无声。但今晚不是月黑夜,皎洁的月光洒在房屋、柳树上。我老远就看见水池那儿坐着人——是情侣还是童、李二人?
      又向前走了一段,我判定是童彤和李美霞坐在水池边——娇小的李美霞,竟然一口气跑了这么远!
      柳树下,水池边,凉爽依然。我望着两人,正犹豫要不要过去。这时,童彤叫我,老师,快来!我走了过去,李美霞马上扭过了头。
      “李美霞,这么晚了,老师同我一块找你,找了好久……”
      “我好好的——不稀罕谁来找!”
      “我洗澡时,你怎么就跑了?……”
      “我没有自由呀?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怎么突然冒出来个监护人?……”
      “我就是要管着你——你说,你跑出来做什么?”
      “彤姐,我妈妈在这里,也不会这样管着我!……”
      “你妈妈——你妈妈真在这里,看你这样,早急死了!……”
      “我怎样了?”
      “你跑出来是不是买那东西了?”
      “不是——怎样?是——又怎样?”
      “你不能再吸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刚吸过……”
      “你又没有吸过,你怎么知道吸过是什么样?”
      “夜深了,你还这么精神,不是刚吸过是什么?”
      “我是吸过了——又怎样?”
      “不能吸,继续吸下去,它会害死你!”
      “我活得好好的——别说吓人的话了!”
      “李美霞,这不是吓你,谁不知道,吸毒会死人的!”
      “别一口一个死——死也是我死,不是你死!所以,别在我面前说教了——烦死人!……”
      “李美霞,我这是为你好——这大半夜的,追到这里,就是叫你别吸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傻子,我就是要吸,怎么了?你凭什么来管我,别装成我妈妈的样子,好不好?”
      “李美霞,我最后说一次,你真不要我管?”
      “别最后不最后了,你听清楚:死是我死——说到天亮我也不会听你的!……”
      童彤没再说话,起身咚咚咚地走了,也没回头。我想叫住她,但没有叫。我以为李美霞也会走——躲开我——但她没走。
      我犹豫了一会,才撩开柳丝,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她若马上走开,我不知道怎么办:叫住她,她不会听的——童彤不是没法被气走了吗?
      我坐在李霞身边,说不上忐忑,但确实有点儿尴尬。因我不知讲什么好,又不愿像刚才童彤那样。
      月光从柳枝间洒落下来,我转身望了一眼池塘,适逢一条鱼跃出水面,噗通一声。我想起一周前我来到这里的事,我决定讲给李美霞听。
      “李美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一周前的夜晚,我到这里来过,就坐在现在坐的地方。那天是个月黑夜,黑得我们这样坐着彼此都看不清楚……”
      “您同谁来的?”
      “我一个人。”
      “您喜欢夜晚一个人出来逛——到这没人的地方?”
      “不是——那天是个例外。那天的夜晚真黑……”
      “老师!那天是不是在这里遇到鬼了?我怕鬼,您可别吓唬我,还是别讲吧!……”
      “没遇上鬼,这世上没有鬼——我是想说……”
      “老师,只要不是说鬼,就说吧,别吞吞吐吐了。不过也不要像童彤那样说教,童彤训斥我,让人受不了。我虽柔弱,像只小猫,但也有爪子……”
      “我想说那天夜晚,我独自到这儿来的原因……”
      “我听着呢,讲吧。”
      “那天,我在家里突然有个惊人的发现,就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奇迹——你,我,还有童彤,还有这世上的所有人……因为我心头太激动,所以夜晚就跑出来了,凑巧跑到这儿,坐在这水池边……”
      “老师!您是不是也在吸毒?我早就怀疑您在吸了——很难得看见您笑,总是阴着脸——您同我一样,一定是遇到不幸的事情。这不奇怪,人这一生,谁都可能遇上翻不过去的坎。怎么办——吸——吸了真的快乐极了!忘记愁、忘记恨、忘记烦恼,就像我现在一样,是不是?……”
      “不是,我没吸。李美霞,你误会了……”
      “没吸?怎么说得出您是‘奇迹’,我是‘奇迹’,童彤是‘奇迹’。哈哈哈……这是只有吸了才会产生的幻觉,才说得出来的话!这样的幻觉真是好!我也想有,哈哈哈…..也许下次吸了,我就知道我是‘奇迹’了,我会讲给你听,讲给别人听!哈哈哈……”
      “李美霞,我真的没吸!你误会了……”
      “吸了没什么,可为什么要否认呀?我本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可您是个伪君子——我不同您这样的人待在一块!……”
      李美霞猛地起身,撩开柳丝,撒腿朝那晚秦冒几人跑去的方向跑了:月光下,李美霞的长发飞起来,穿淡红T恤、牛仔短裤的娇小身影非常清晰……
      我没有追,原因很复杂:一、追上没有用,还可能适得其反;二、李美霞是我把“奇迹”告诉的第一个人,她的反应让我非常吃惊;三、她既然误会我了,追上去可能出现新的误会。
      看着李冒霞远去的身影,我反思:若先说那个神奇的分数,她的反应会怎样呢?我有些困惑。盯着李美霞变小的身影,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把“奇迹”再次告诉别人的冲动。
      等李美霞的影儿彻底消失,我才往家走。走了几步,我又回头望了一眼,不知童彤知道我看着李美霞独自消失在凌晨的街头,会怎样责怪我?
      我足以做李美霞的父亲,但却没有童彤那样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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