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28、福利院偶遇

　　二月初的一个周六，一大早，冬日暖阳照进屋子里。方芯一出她的单间，就被光线刺得忙捂住眼。
　　室友刘子琪坐在客厅， “你怎么最近都在上海，不用出差？”
　　“副经理怀孕了，公司为了照顾她，让她负责上海的项目。我上次有事回上海，后面就一直跟着她做项目。大冬天，不出差挺爽的，省得拖着行李箱到处跑。不过，今天我得跟着老领导了。”
　　“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出差的吗？现在转性了啊？”
　　“出差赚的是小钱，要赚大钱得动脑子！”
　　“我们幼儿园今天有活动，去儿童福利院。你有空陪我去吗？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痛，今天得陪孩子们做游戏……”
　　她渴求得盯着方芯，方芯却一直用手机发短信。
　　半晌，方芯都没回复。
　　子琪失落地撅着嘴，哎，谁让方芯是个大忙人。
　　“有空！”其实刚才，方芯在找王康请病假，谎称牙齿痛。子琪好不容易有求于她，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太好了！”子琪欢呼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

　　儿童福利院在郊区，蹭子琪同事的车，开了四十几分钟都还没到。
　　几分钟后终于见到儿童福利院的影子了，建筑物的顶部竖着“希望儿童福利院”的招牌。老远就听到孩子们的欢呼声。
　　下了车，希望儿童福利院大门口的横幅，却让方芯呆住了，她喃喃自语，“欢迎小靖科技莅临希望儿童福利院，许靖也来了？”
　　一进大门，她就开始搜寻许靖的身影。没有找到，她嘴角下垂，暗暗地失落着。企业家为了名声，会去儿童福利院、养老院等机构献爱心。这种小事只需派个底下人过来送点礼物，他怎么会亲自来了。
　　方芯和子琪的同事代表子琪工作的幼儿园，从后备箱拿出一堆礼物，分发给孩子们。
　　孩子们团团围住，稚嫩的脸庞，纯真的笑容，方芯望着他们，没法想象他们竟是孤儿。
　　同情心泛滥，方芯真诚地陪他们做游戏，玩了一个又一个游戏——老鹰捉小鸡、木头人、老狼老狼几点钟。孩子们一个个开怀大笑。
　　一个小时，方芯败下阵来，太累了。叉着腰在屋檐下喘气。
　　“方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芯欣喜地回头，是许靖！
　　“许总，好久不见！”方芯喜出望外，自从上次一句晚安之后，她就没有和许靖联系了。
　　“可以喊我靖哥嘛。”
　　方芯羞涩一笑，悄声说道“这么多人，我还是叫你许总吧。一喊靖哥，我就想起射雕英雄传里的靖哥哥，我又不是黄蓉，太肉麻了。”
　　“好吧，随你吧。称呼只是一个代号。”许靖憨憨笑着。
　　“我刚才进来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没来。”
　　“我在和院长谈合作的事情。小靖科技要长期资助一些儿童，直到大学毕业。”
　　“许总好有爱心呀！真不愧是良心企业家！”方芯眉头一扬，竖起了大拇指。
　　“你怎么也跟别人一样溜须拍马。对了，这个时候，审计不是最忙的吗？你怎么有功夫出来。”
　　“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是翘班来的。因为子琪以前帮我充数相亲，就是上次你们公司组织的那次。她有求于我，我必须得帮！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在这里遇见我了。”
　　这时，秘书走过来，提醒道，“许总该走了，下午还有一个投资人会议。”
　　许靖收起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对秘书说道，“你先在车里等，我等会来。”
　　接着，又笑盈盈地望着方芯，“对了，上次调查的事情，还在进行中。没那么容易查出来，还得等等。”
　　“好，谢谢。”她总是容易被许靖的一点回应感动，一个霸总能把她的事放在心头，有求就有回应。被在乎的感觉太好了。
　　许靖走了，突然又回头，“下次来儿童福利院，记得约我一起！”
　　“嗯，你赶紧走吧，开会别迟到了！”方芯在身后叮嘱。

　　许靖走后没多久，方芯和刘子琪也走了。半路上方芯先下车了，她去了王康的项目组，而刘子琪回出租屋。
　　人情要还，工作也得尽职做。一共只耽误了半天。做戏要做全套，一路上她和子琪预演几回了牙痛。直到子琪判她演技过关，她才放心。这个时点，工作很忙，她装病请假，怕王康会生气。
　　好在王康忙得焦头烂额，只抬眼看了一下方芯，又继续忙了。
　　方芯侥幸逃过一劫，悄咪咪地坐下来忙工作。自从上次被王康压在身下，她开始有意识地避免和他视线交汇。
　　一个躲一个追，待方芯伏案工作，王康火眼金睛注视着方芯。方芯眼角含笑，分明上午玩得开心，哪里是牙痛。王康没有责备，更多的是心疼。他反思，是不是该让他们休息了。
　　当天临近傍晚的时候，王康心血来潮提出一个建议，“周一要去南京江宁出差，正好今晚过去，周日去梅花山放松一下，好久没团建了。”
　　这一行干得年数长点的，大都肢体落下点职业病。什么腰椎间盘突出、坐骨神经痛、颈椎痛啊，每个人或多或少会有一点。
　　年轻人还没意识到运动的重要性。暗地里埋怨，这么冷，还去爬山，睡到自然醒多惬意啊。
　　半夜，王康查了地图，从江宁到梅花山打的一个小时能到。让年轻人多睡会，早上九点出门吧。
　　方芯是项目组里唯一的女性。为了“照顾”她，几位年轻男士特意留她与王康坐一辆出租车。其余人另坐一辆，心照不宣、不约而同地避免跟领导同乘一趟车。
　　方芯背对着王康，眼神杀了几位男士好几回。年轻男士依旧笑呵呵，逍遥自在，不用奉承领导。
　　王康和方芯同坐后排。那夜之后，方芯对他，若即若离。封闭狭小的空间逼得方芯不得不贴近他。偶尔车身颠簸一下，她被迫触碰到他的身体。立刻神经反射式抽离回来。
　　车辆行驶缓慢。王康怕方芯尴尬，全程闭目养神。没多久，方芯面色苍白，额头渗满了汗珠。她强力抑制随时喷涌而出的胃酸混合物。开窗透气，汽油味随着冷空气涌入车厢。胃里一阵翻滚，冲出红唇。吐在了方芯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
　　王康闻声睁眼，看着方芯呕吐的样子，心疼地给她拍背。又拿出纸巾，擦拭她额间的汗。此时，方芯虚弱无力，无法抗拒王康对她的关切。她缓缓闭上眼，因为低血糖昏睡过去。王康顺势斜坐，好让方芯靠在怀里休息。
　　车开了一个小时，却还在半路上。看着难受的心上人，王康懊悔极了，百密一疏，参照时间选错了，半夜通行时间肯定短于白天。早高峰、周日、天气好，几个因素叠加在一起，交通特别堵。去梅花山的不止他们，有其他的南京人，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游客。梅乃岁寒三友，文人雅士皆爱之。堵得瘫痪的交通，足以昭见市民对梅花的喜爱。
　　下了车，已是上午十一点，临近饭点。若是吃饭，一吃一两个小时，时间太赶。小商店买点饼干和水打发一下。正好给方芯垫垫肚子。很快，方芯身子舒坦开来。

　　山区空气清新，心旷神怡。方芯深吸一口气，路上的不适一扫而空。
　　梅花山太大了。几人约定一队往西，另一队往东。队伍还是按刚才坐出租车的样子划分。
　　眼瞅着王康走远了，几个年轻男士干脆找个向阳处晒太阳，眯一会。就剩王康和方芯爬山。
　　半途，王康刷到了沈琮轩几个晒太阳的朋友圈，打算分享给方芯看，却发现照片秒删了。

　　方芯在前，王康在后。春寒料峭，一阵风吹过。花瓣飞扬似雪。方芯飞奔过去，像花仙子一般转圈，任花朵从指尖滑落，暗香残留。
　　远处，王康拿出手机拍照。远远望去，梅花四溢。放大照片，才能窥见方芯的身影。
　　王康慢慢欣赏，慢慢向前。
　　花瓣落在地上，行人踩烂了，有点湿滑，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另一处梅花纷纷飘落。方芯快步向前，一时脚下打滑。
　　即将和地面亲密接触的瞬间，一个强有力的支撑物从后方穿过胳肢窝，兜住了她。
　　那是一只男人的大手，手掌惯性地落在她的“飞机场”上。飞机场虽平，好歹有飞机。
　　方芯脸刷刷粉红。抬头一望，是□□。那瞬间，时间仿佛定住了。
　　视线交汇，暧昧电闪火花。
　　意识到不妥，王康使力，身体一转，两人面对面一个拳头的距离。
　　方芯慌的往后退，再次在同一个地方，往后滑倒。
　　王康猛地拉住纤纤玉手，往回拉。反作用力下，两人挨得紧紧的。
　　红唇划过他的下巴，胡子拉碴，疼疼的。方芯脸红加深了几个度，樱桃般。
　　梅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他轻轻拂去。
　　她的心触电一般的感觉，小鹿乱撞。五官端正，配上儒雅随和的气质，正是她的菜。
　　他却面色平和地说了句，“小心点！我的手快拉脱臼了。”

　　她突然困惑了，她似乎爱上了王康。
　　什么是爱？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男子对她好，就是爱吗？这么深奥的问题困惑她好久了。曾经，懵懂无知的她接受了一个男子的追求，他的追求热烈似火。在没有懂爱之前，先去爱吧。实践出真知，试一次就懂什么是爱。
　　然而，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贞操。到头来，只懂了什么不是爱。一味管教束缚她的不是爱。
　　而王康弥补了这个缺憾，他像指路明灯，照耀着她未知的事业。温情款款，体贴有加。
　　但是爱情该符合道德标准，仅他曾是有妇之夫这一项，她就该努力将他从择偶目标里踢出来。

　　很显然，王康并不这么想。她人生的那本书，必须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直到末页。
　　他回味着手心和下巴不一样的柔软。晴天白日，与在夜的黑暗中亲吻不一样。他那么清楚地感受她的享受。
　　他既已离婚，她就能接受他的追求。

　　盘山小路行人不断，她猛地推开他，羞涩地扭头向前走去。
　　人流稀疏处，他们仍旧和先前一样，她在前，他随后。她纤纤细手像丝带一样随风往后，他慌地上前，指尖碰过指尖。猝不及防，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接触的一刹那，暧昧的电流穿过两个人类导体。
　　她浅浅一笑。数日若即若离的折磨，终于结束了。两人的感情跃上一个新台阶。
　　“好了，别让人看见……”
　　话还没说完，唇齿已被撬开，舌尖卷着梅花，肆意侵入唇内。梅花的淡香荡开，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后颈……

　　傍晚，方芯忍不住跟子琪在扣扣里分享。
　　“子琪，我恋爱了！”方芯脸上浮着含春的笑意。手指间的梅花花枝被她掰过来过去，不成样子。除了当事人，子琪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那人是谁？”
　　“我的领导。”
　　“家庭条件怎么样？”
　　“噢，他刚离婚了，有一儿一女。名下有套房子，前妻住着。”
　　“咦，这关系太复杂了。又告诉你情感破裂了？”
　　“嗯，你咋知道？”
　　“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去年吧。”
　　“限购政策出台以后。就是你之前说的一家几口挤在小房子的领导？”
　　“嗯，这你都记得。”
　　“首先，后妈不好当。其次，去年新闻爆料了很多假离婚，弄巧成拙的。你领导保不齐也是。有对夫妻假离婚，男的把房子都过到女方名下，钱也在女方手里。结果女方不肯出钱买二套房，孩子也不是他的。法院判决女方赔十几万，杯水车薪啊。坏心思，女的有，男的也有。”
　　方芯不屑一笑，笃定地说道，“他不会的，他对我很好的，温柔帅气。”
　　“别是中央空调啊？！”
　　“子琪，你家那位怎么样？”
　　方芯赶紧岔开话题。子琪咧嘴笑盈盈，眉眼似弯月。子琪和那位相亲男已进入见家长的阶段，方芯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