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27、醉拥方芯

　　临近年关，酒文化的风又吹了起来，酒局一个接一个。作为九部为数不多的姿色偏上等的女性，方芯老是被拉去应酬。其他同事摆头叹息，背后闲言碎语一堆。陪臭男人喝酒，发生点什么，真不好说。方芯不是不知道潜在的危险。好在王康并没有让她喝太多酒，每次都挡在她前头。倒是多参加这样的酒局，方芯见识广了，性格也放开了。
　　每次王康醉得不省人事，都是她掺扶着他去了酒店。给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观察一段时间，她就离开了。除了上次被王康稍稍抱了一下，□□也没对她做出不好的行为。她渐渐放松警惕。
　　王康意识稍微清醒的时候，努力压制着内心的邪欲，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一旦触碰了底线，方芯反抗，他怕是连静静看着她的权利也没有了。
　　可是一只脚已经被京华康经理拉入了邪恶世界，他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再加上前段时间，方芯去相亲，他一直耿耿于怀。邪念一时侵占脑海，他必须加快步伐占有方芯。
　　体内的两种意念不停地打架，就连王康也不知道哪种意念能赢。
　　这天，一如往常，方芯掺扶着王康来到了房间。近几日，太太、客户、合伙人轮番抱怨指责他，他真的好累好累啊。积攒起来的压力，趁着酒醉的豁口，一下子爆发出来。他需要发泄，需要放松，只想抱抱心爱的人儿。他抱着方芯，只是他太重了，承受不住的方芯往后仰，两人栽倒在床上。
　　一米七几的北方大汉，压在一米六都够呛的南方女子身上。方芯登时脸刷刷红了，心跳加速。不行，毅师傅是有妇之夫，她不能让酒醉的康师傅犯错。她使出洪荒之力，面部五官扭曲在一起。
　　可是，徒劳，挪不动。一次又一次，她放弃抵抗了。他歇在她的肩膀上。鼻腔里的气息呼呼地扑向她的脖颈。
　　她想起，王亮也曾这样歇在她身上。
　　她祈祷，康师傅不要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等着，他能自己翻个身。
　　等啊等啊，她也乏了，睡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没了重担。
　　方芯猛然一起身，被压麻的腿却不听使唤，又跌坐回去。手倒正常，行动自如。手撑在两侧，慢慢挪动屁股，到床边，两只手合力抬起左腿，又抬起右腿。像一岁孩童蹒跚学步，踉踉跄跄到了房间门口。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她闭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气。她只想快点逃回自己的房间，逼着自己走快点。人一活动起来，血液流畅，腿脚渐渐恢复正常。
　　同事问她怎么这么晚回房间，她强装镇定，“酒精过敏，去药店买开瑞坦了，走了好远才找到一家药店。”搪塞同事的借口，她在回房间的路上就想好了。
　　路上短短的几分钟，她思考了很多。她想起了副经理徐芬的忠告，想起银行某些女员工的遭遇。
　　徐芬曾叮嘱她，若有机会，可得牢牢抓住。当时不知她的意思，如今方芯已是曲中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处上海繁华的大染缸里，潜移默化中，方芯难免不会受影响。可能那晚，她原本可以挣脱王康的怀抱。酒精的作用下，萌发的□□和对事业的渴盼，软化了她的抗争。待她清醒，她又庆幸什么都没有发生。
　　人就是这么矛盾，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如果说第一回拥抱方芯，王康真的处于无意识的醉酒状态。而这一回，半醉半醒，比第一回动作更甚一层。和方芯肢体接触的刺激与畅快，萦绕在体内，久久不散。

　　2011年初，经济好转，企业火热。从2003年后，留学回国人员比例逐年快速上升，此时已近55%。回望国内，2009年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毕业五百三十万余人。内外都盯着北上广。上海是全国的经济中心。多少人挤破头想留在上海。
　　华诚招聘的要求水涨船高，实习生留任更加艰难。乐滋滋地留任了，没多久或许会跟方芯一样失望地意识到，早几年，普通本科甚至大专都可以进华诚。
　　只是此刻，实习生们仍得为仅有的留任名额争得头破血流。
　　有人努力拼搏，有人妄想曲线救国……
　　放眼整个华诚，乌泱泱一片的实习生数量快要赶超正式工。此时临近二月份，正是要出上年度审计报告的时候。审计九部业绩最好，深夜十一点，实习生还在打印装订底稿，打印机哄哄作响。
　　转眼到了午夜，九部一位女实习生得去底稿室取底稿，可是她却徘徊犹疑。此时的底稿室对她而言，如午夜幽灵般可怕。
　　底稿室是复核室里头的一间暗房，只有一扇极小的铝合金窗户，聊胜于无。每每进出底稿室，需要在登记簿上记下进出时间和人员姓名。因为以前发生过底稿失窃的案件，华诚这才加强底稿的监管，登记造册，门口安装监控。
　　听说底稿室的灯坏了，她更加不敢独自前去。同期的实习生忙得焦头烂额，放眼望去，能求助的只有部门经理王康。
　　此时，底稿室内，方芯打开手机，借着屏幕微弱的光亮，黑暗中搜寻某家公司底稿。档案显示底稿在六排一列，她顺着置物架上的编号走过去。很快，摸到了靠墙的六排。一列在置物架的最下面，她蹲下身，仔细翻找。
　　女实习生自恃肤白貌美、大长腿，但凡她一撒娇，没有男人不落套。白日里是娇艳欲滴的花朵，即便熬到半夜，蔫了几度，她也自信，王经理能答应她的求助。
　　果不其然，王康欣然答应。
　　来到底稿室门口，实习生主动揽下登记的活儿，俯身签字。王康站在一旁，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了上一行的两个字——方芯。 “她在里面，还没出来？还是出来了、忘记签字了？”
　　带着疑问，王康走进底稿室，女实习生像只受惊的小猫跟在身后。
　　门左侧墙上那扇极小的铝合金窗户，月光悄悄透过它照在房门上，影影绰绰的。王康的视线在底稿室随意转了一圈，凭借微弱的月光只能依稀看到近处。再往里头，像个黑洞，深不见底。
　　此时，躲在角落里方芯耳朵抽动，下意识关掉手机。
　　歪头望去，两个身影进来了。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大抵能辨清是一男一女。
　　接着又传来一声清脆短暂的金属碰撞声。
　　门反锁了？他俩想干嘛。方芯皱了皱眉头。
　　他一转身，清冷的月光落在他俊俏的脸庞。心口不禁一紧，是康师傅。
　　她屏住呼吸，无形之力困住手脚，不敢动弹。
　　他是万花丛中穿梭自如的海王吗？那夜拥她入怀，今夜又跟实习生拉扯不清。
　　“我怕黑，谢谢康师傅陪我进来吧。”
　　女声媚里媚气，方芯听得鸡皮疙瘩起来了。
　　“康—师—傅！”撒娇音调拖得老长。
　　方芯猛地抬眼，僵得不敢动，作贼一般。暧昧的场合，不适合加入。可是底稿室只有一个门，只好蜷缩在角落里，静观其变。
　　“文档在二排三列，我给你照，你自己去拿。”王康公事公办、严肃地说道，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他打开苹果手机后置手电筒，光线扫过屋子，隐约中窥见一个人影。他嘴角抽动，并不打算揭穿。
　　“哇，康师傅，你的手机好厉害，还有手电筒功能。”那部手机是苹果触屏手机刚上市不久，年会时华诚奖给十佳员工的。
　　王康没有接下实习生无聊的话头。
　　没想到女实习生得寸进尺，贴上身子，手抚着王康的胸口。
　　“康师傅，我可以留在华诚吗？好想天天见到你。”
　　角落里的方芯眼睛突然睁得圆圆的。我去，还能这样搞！康师傅可真是抢手货。
　　一等一的美男子，抛开他已婚的身份，俊男帅哥，女子好逑。那夜能被他抱着，实属幸福。只是理智告诉她，已婚男，跟毒品一样，不能碰、不能沾！
　　“好好工作，别的心思不要起。”王康绝情地说道。
　　王康拒绝实习生的那一刻，方芯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样的扬起，让她颇为诧异。
　　王康的不解风情，让实习生羞红了脸。她慌忙拿了底稿，低头径直绕过王康，出了门。
　　王康门神一样站着，像是守着屋子里的什么宝贝似的。
　　“怎么还不走，快出去啊！”方芯默念着，蹲久的腿麻到临界点。她正大光明地看底稿，又不是做贼。再等一分钟，康师傅要还是不出去，她就主动过去，大大方方的。又不是她做了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敌不动我不动，一分钟计时开始。
　　“一、二、三、……”
　　忽地，脖子上痒痒的，似乎有东西在爬动，渐渐爬到手臂上。农村长大的方芯蛇虫鼠蚁都见过，害怕倒不至于。只是急于甩脱身体上的异物。
　　砰的一声，手掌撞到了钢质置物架上。方芯吃痛隐隐“啊”的一声。
　　王康循声望去，脚步也跟了过去。
　　眼瞅康师傅逐渐靠近，敌动她也动，可是越慌越站不起来，最后麻木地瘫坐在墙角。
　　噔噔噔，一双和夜一般黑的皮鞋出现在眼皮底下。她抬头仰视，康师傅居高临下，高高的身子。俊容融入黑夜中，深不可测。
　　“我……”
　　没等她解释，他就俯身扶起了方芯。
　　“腿麻……”她的解释，真实却显得无力苍白。
　　黑灯瞎火，王康贴得太近，她下意识往后一退。退到了墙根，无处可退。
　　她窘迫地动了动腿，麻意未散。
　　一时逃不脱了。
　　他双手抚着她纤细的腰身。脸与脸之间隔着分毫的距离。一个乱动，便会触碰上。 “为什么要躲着我？”
　　说话间，他的气息呼呼地扑向她的脖颈，痒痒的。一股火热从丹田之处升起，身体里四处乱窜。折腾得她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半晌，方芯才呢喃道“你有老婆的……”
　　“如果我离婚了？你还会躲着我吗？”
　　“好好工作，别的心思不要起。”这句刚才从他嘴里出来的话，正好还给他。以己之道，还己之身，再合适不过了。
　　王康怔住了，她待他，竟和他待实习生一样吗？
　　她动了动腿，似乎不麻了。没等王康反应过来，她用力推开他，径直小跑出去。
　　出门一刹那，暼见登记册，签上名字和时间。忽地想起，他刚才定是看到了她的名字，笃定她在里面。如果没有她的名字，他和实习生是不是要在里面发生点什么。
　　骤然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如果十分是全部，此刻是五分爱慕三分敬重。原先空着的两分——一分鄙夷一分疑惑，等量增加。
　　间谍案和一巴掌的余震犹在，她不敢轻易相信一位“同事”的真情。跟已婚上司，纠扯不清，更不是她的作风。

　　回到工位，王康面不改色，“方芯，去我的公文包里拿份合同。”
　　上司的正当命令，方芯不得不从。打开公文包，里面空空的，只有一本红册子。她又把公文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还是没有合同，难道红册子就是合同？
　　她好奇地掏出红册子，上面印着明晃晃的“离婚证”三个字。一时间，她的心遭受震撼了。好奇心驱使，她翻开内页，王康和张艾丽两个人的名字出现在她眼前。此刻，她才确信王康真的离婚了。
　　公文包里没有合同。他这是要告诉她，他已经离婚了。
　　她的心乱如麻，回到工位，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