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11、毕业季

　　审完了小靖科技，方芯跟着□□又去了另外两家公司。就这样和谐地度过了年后十来天的实习生活。
　　实习的最后一天，□□带她去签劳动合同。她欣喜若狂，果断拒了老家银行的offer，很庆幸没有收违约金。
　　一切尘埃落定，她开心地回到南京。这一回，她坐的是动车，只需半个小时就到南京了。不同于破旧、难闻的绿皮火车，动车崭新、漂亮、舒适。终于，她凭借着自己的劳动，让生活逐步好转……
　　开学后的一天，□□提醒她去银行办个“短信通知”，每个月两块钱，一发工资就能收到信息。
　　方芯第一次知道银行有这种服务。以往快发助学金、奖学金的时候，她都是一个星期跑几趟ATM机，查钱到了没。
　　不久，她就收到银行短信提醒，到账两万五。方芯吃惊又疑惑，□□里问毅师傅，“毅师傅，工资是不是发错了？怎么这么多？”
　　□□秒回，“5000是实习工资，两万是项目提成。”
　　“实习生也有项目提成？沈琮轩说只有转正才有提成，是不是发错了？”
　　“别担心，这是你应得的。”
　　知道这个节点，毅师傅很忙，方芯欲言而止，没再叨扰他了。
　　在华诚，实习生都是没有提成的。□□体谅方芯家境困难，再加上小靖科技这单，方芯功不可没。他良心过不去，不好独吞提成，特批给方芯两万的提成。
　　方芯认真筹划这笔“巨款”。还了五千的国家助学贷款，寄给妈妈五千，再给自己添置些衣服、化妆品。剩下的钱留着以后租房子用。

　　大四下学期，没有学业的压力。除了兼职，不紧不慢地准备毕业论文，没事就网购化妆品，学化妆。
　　时间一晃就到了大学的尾声。初夏的六月，校园内，最是一年离别时。情侣们，能追随的，就追随；能等待的，就等待；剩下的，便是决绝的告别。
　　有人劝，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样劝的人怕是没在大学校园里爱过。双脚踏入社会，便难觅纯洁、有闲暇的爱。
　　而友人，来时五湖四海，走时天南地北，再见不知是何年。
　　以“聚”来欢送离别，先是一场毕业旅行。去的是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地方。那是方芯第一次见到大海，大巴驶过跨海大桥，又坐上摇摇晃晃的小快艇，一阵眩晕，终于看见了陆地，发现是一座岛。最高处红色的大字告诉方芯这是普陀山。普陀山上有很多庙。很多善男信女在此跪拜。听说观音庙很灵，她和闺蜜竟一起跪拜，高兴地祈求菩萨以后能赐给他们一个儿子。至于菩萨灵不灵，这得是很多年以后才能验证。唯一的插曲便是，游至半途，班上几个保研的同学被迫无奈返程。因为这次毕业旅游，未经“官方”批准。出了事，他们就得取消保研资格……第一次觉得，成绩好也是罪过。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这次毕业旅行，还是不错的。
　　再是一次聚餐，2010年6月10日相约学校东门聚会，这是全班同学到的最齐的一次。同学之间相互敬酒，不醉不欢。她又一次喝了许多酒，耳畔想起了王亮的叮咛“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喝醉、不要喝醉！”她无奈一笑，要是真的能醉就好了。身体胀得通红。脑袋发晕，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短暂的几分钟，她就恢复清醒。随之而来的是胸口憋闷。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干呕。她赶紧冲进卫生间，一阵倾泄，异味扑鼻。她终于解脱了，浑身舒畅。宴席还未散，她又回到包间，听着同学酒后吐真言。有人保研，有人考研成功，有人出国留学，有人找到心仪的工作，也有人没有着落……那瞬间，她后悔了，过多的时间投入到与王亮的感情中。还没有好好了解同学，便要散了。
　　酒足饭饱，一场聚会结束，就进入了毕业倒计时。按照毕业指引，一步步地上交学生证、注销学生卡、邮寄行李回老家，仿佛在一刀一刀凌迟。
　　6月29日是清退宿舍截止日。
　　6月28日，收拾完行李，打包了三大蛇皮袋的行李寄回老家。这是她大学四年最后的纪念。
　　最后再好好看一眼宿舍。
　　夏日炎炎，拖着去上海的行李箱，方芯决定一个人用脚步丈量整座校园。沿着树荫，缓缓走来。
　　南门，第一次坐着校车来到了文理大学。当时还是老乡的王亮接待了她。那时，校园里的树还是一颗颗小苗。没有树荫的庇护，军训十八天，她晒成了黑炭。
　　南门体育场，经管院运动会。她被迫参加了短跑。“方芯，加油！加油！”欢呼声犹在耳旁。
　　图书馆，她和舍友一起自习，互相帮忙打水占位。
　　后门隐蔽的角落里，深夜，王亮把他拥入怀里。
　　工科技术楼里，她和王亮一起打扫教室，勤工俭学，赚着微薄的工资。还有大一的时候，作为一名文科生，院里竟要求他们必修物理基础课。在那里，她竟匪夷所思地做起了物理实验。要知道上一回做实验，还是在初三的时候。
　　梅园操场旁的那棵樟树下，班上的一对情侣大庭广众之下忘我的亲吻。二人的结合颇为引人注目，主要体现在身高上——男低女高。前不久，得知两人分道扬镳。男生是独子，回海南继承父母的衣钵，凭他的能力，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女生去法国留学。他们的结局让全系的同学唏嘘不已。
　　梅园食堂，碰见了隔壁宿舍一女生。大学四年不学无术，凭借父母的关系进了地产界top级的央企。而班上综合绩点最高的女生疲于奔波北上广，只为寻求一份满意的offer，隔壁女生悠然自得地打着游戏。落差从父辈就开始产生，自己铆足了劲追赶，才能达到别人唾手可得的人生。她人生轨迹早就被注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择一良人，相夫教子。和村里没上大学的女生，殊途同归。人生之平庸一眼可见。她不快活，不甘于流向平凡的人生。苦于寻觅改变固定轨迹的法子，人生贵人难遇，最大的贵人便是自己。
　　去上海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了。她得走了，走不完的地方，等下回再走。最后道一声，“再见，母校！”
　　走时，冷冷清清，没有人送她。正如来时一样。心情沉重地来到南京南站，伫立在进站口久久回望。突然，手机铃声想起。是隔壁宿舍同学的电话，“方芯，你在哪儿？”
　　“我在南站进站口！”方芯大声喊着，进站口实在太吵了。
　　“我和刘静来送你了，马上就到了！”
　　这个时候，能记得她的，友情自然更加厚重。悲伤从不外露的方芯，小时候就是大脚趾指甲被踢掉了也不曾掉一滴泪。此时，她却动容了，抱着两位好友痛哭起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挥手告别，火车渐渐驶出车站，不见了友人的影子。
　　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南京，再见！上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