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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踏入门内,暖色调的灯光无声开启。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几列书架上零零散散地放置资料。

      池黎随手翻看,半晌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份整体泛黄的资料,应该有些年头了,第一面上一行黑体字端端正正地印正中央。

      [ABO人口比例调查]

      随手翻看,其中一页有张图,占据了一整页,是一条跌落幅度明显的折线。

      左上角有一行小小的字。

      [帝国Alpha占人口总数调查]

      她又往后翻了一页,一条走势相同的折线,只不过左上角变成了Omega。

      这份资料旁边摆在另一份崭新不少的资料,只是边角泛黄。

      [旭枫计划]

      池黎沉默地合上资料,她把资料放回原处,正欲转身离开,蓦然望间房间深处似乎开了一道小缝。

      她走过去,发现是一道暗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开启,推开门,满室灰尘被激起飞扬,池黎掩着口鼻等了一会儿才进去。

      门内布置陈旧,腐朽潮气扑面而来,像是尘封千年的木盒陡然开启,古朴沧桑的气息如潮汐涌动,瞬间覆盖了池黎。

      她打开中央的盒子,盒子分为上下两层,打开上层,里面的纸张因为岁月侵蚀已经薄如蝉翼,小心翼翼的掀开纸张。

      [维度投射实验暨打破维度计划Ⅰ]

      池黎眉头一蹙,接着往下翻看,计划书里夹着一份报告,上面详细地写明了执行人,右上角的照片模糊不清地透露出几分熟悉。

      只是现下她心如乱麻,这份熟悉便显得犹为惊心动魄起来。

      [投射者:祈梵]

      [次维度接替身份:纪时渊]

      [任务:收集低维度空间与时间信息,为后续计划提供可行方案……]

      ……

      太过强烈的冲击反而让池黎的精神高度紧绷,大脑缓慢又迟钝地思考起来。

      指尖绷着打开第二层,里面厚厚的一打宣纸,全然是她在末世时的一颦一笑。

      “池黎!”

      池黎转过头,一瞬不瞬地望向门口,眼神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冷寂。

      低于体温的手指触碰到颈骨,用力地、一寸寸让自己抬头挺身。

      无声的空间里迸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属于骨骼复位的咯吱咯吱声。

      “好久不见……”

      “纪时渊。”

      往日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相似的外貌、被破译的密文、隐晦的熟稔。

      站在皇宫资料室深处,池黎扬起厚厚的一摞画纸,薄薄的白纸浸透了时光的痕迹,边角泛着干枯的黄褐色,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她末世时的样子。

      她高高地扬手。

      漫天飞舞的画纸被火焰点燃,仿佛飞舞的火红千纸鹤,将帝王的心一同烧成灰烬。

      袖子里另一把黑金匕首滑至掌心,池黎活动筋骨,脚下瞬间发力。

      “阿黎……”

      没有时间思考,两把一模一样的匕首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两位久别重逢的恋人站在对立面挥刀。

      近在咫尺,又咫尺天涯。

      池黎终于褪去包裹在身上、名为理智至上的蝉蜕。

      罕见地、悲伤地发问:“你当初是怀着怎么的心态和我在一起的?”

      她红了眼眶,嗓音变了调,眼尾的泪水溢出一丝血红。

      质问着,不受控地咬重字音。

      “又是怀着怎么的心态假死在我面前呢?”

      祈梵的手指在抖。

      刀刃下是岌岌可危的高墙。

      “你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些吗?”

      高墙摇摇欲坠。

      池黎笑了,漆黑的瞳孔散发出寒潭的雾气。

      “时渊,你分心了。”

      祈梵只感觉胸前一痛。

      经年铸就得刻骨恨意与无数夜不能寐的至暗痛苦,通通随着这把刀一起插入祈梵心口。

      就让搏动的鲜红心脏一起杂糅淤泥深处,和暴烈至死的荆棘一起化为永恒不变的死亡。

      人类指挥官微笑着转动刀柄。

      刹那间,金属刀刃与地面撞击,顶级Alpha放弃匕首,袭向她的左肩。

      池黎很轻松地扼住了面前人的手腕。

      意料之外的力量透过五指窜向全身。

      青年拼着手骨骨折的疼痛半揽池黎。

      两人一起滚向角落。

      胸口的疼痛让祈梵闷哼一声。

      一颗光弹擦过池黎的发丝,只需毫厘之差就置她于死地。

      席齐歌站在不远处,高举银枪。

      帝王大呵:“住手!”

      池黎咬了咬牙,最后看了一眼祈梵。

      ——

      帝王遇刺,皇宫戒备森严,当日值守的禁卫军全部停职调查。

      手术室里的红灯亮了一天一夜。

      大臣们也在手术室外站了一天一夜。

      病房里,青年发丝凌乱半遮眉宇,白色的里衣掩着皮肤渗出的薄汗,面色苍白如雪,十指无力地垂落在被褥。

      后半夜祈梵从床上艰难地醒来。

      席齐歌在手边处理事务,见他醒了,递了杯温水。

      “老头们呢?”

      上将疲惫地揉眉心,“他们站了大半天,手术成功后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你也回去吧,好好休息。”

      席齐歌低低嗯了声,准备离开时犹豫了一下。

      “桌子上的东西是在你寝殿里找到。陛下,您要好好想想你和她的关系了。”

      锁舌嵌入插座,病房里骤然安静下来。

      空荡荡的病房里,青年低低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面上血色尽退,脑髓尖锐刺痛,像是无数根钢钉被人戳进大脑。

      祈梵头痛欲裂,“昼暮,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助她一臂之力,早点看清真相。”

      脖颈青筋暴起,面色扭曲,艰难抵抗精神的侵入。

      “混蛋!”

      几分钟后,祈梵精疲力尽往后倒,额头碎发被汗湿。

      好一会儿才坐起来。

      偏头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动了动手。

      是一条银链,挂着个盾牌状的徽章,徽章尖端串了个小孔,摇摇晃晃地坠在银链底端,带着明显的磨损痕迹,背面印着“纪时渊”三个小字。

      应该是打斗时从池黎脖子上掉下来的。

      长睫半垂,遮住了眸子深处的情绪。半晌,帝王才唇角一弯,心情颇好地舒展眉头。

      放松地躺在床上,哼着小曲儿。

      难得休息,要好好养养身体,至于乱七八糟的政事难题就先交给枢机关那群老头。

      帝国天天给他们发那么多工资也不是养废物的,也省的他们天天支着老胳膊老腿找他茬。

      三月春光流暖,窗前一捧花香萦绕不绝。

      新任帝王不爱洁白无垢的白玫瑰,反而衷心于冷夜铁刺的荆棘谷红玫瑰,晨祷殿窗外便种满了红玫瑰。

      玫瑰花瓣艳得发黑,黑水一样流淌在绿叶上,在微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祈梵不舍得折下来放进花瓶,徒留鲜花萎靡不振,便时常坐在窗前晒着暖阳,撑着下巴欣赏春光满目艳绝。

      池黎那一刀让他躺了半年,又修养了半年,这期间周边的帝国试探的爪牙不断。

      野草似的烧也烧不完。

      三月天光明净,周围的几个帝国依旧蠢蠢欲动。

      辰宵帝国新任帝王的雷霆手段让他们有又怕又恨,畏惧又不甘看到辰宵帝国一家独大。

      边境的军队越聚越多,私下的联络也越来越多。

      祈梵赏着花,身后站着席齐歌,一身军装笔挺,一动不动。

      “还是你去吧,其他人我不放心。”

      席齐歌应了声。

      祈梵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问他。

      “听说你最近提拔了个副官?”

      “是,他的能力很不错。”

      青年一晒,笑着揶揄道:“能得你夸赞的人可不多,叫什么名字?”

      “阿喀琉斯。”

      祈梵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没有姓,是个平民?”

      席齐歌应着:“是”。

      “也好,刚好禁卫军首领的位置空缺,就让他来当吧。”

      三月中旬,席上将带着军队赶赴边境,一时间联邦看不见的硝烟弥漫,战争还未开始,政治上就已经是刀光剑影之势。

      然而边境战事未定,人类却开始伺机而动,消息传到祈梵这的时候,祈梵正在和席齐歌商讨战事。

      他关了光屏,笑了笑。

      四月中旬,帝王御驾亲征九区。

      池黎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怔,随即转着手中的银刀,寒光在五指间若隐若现,锋芒毕露。

      那两柄最趁手的黑金双匕遗落在皇宫。

      于是她换了把更漂亮的短刀,割断喉咙时,会划出一道胭脂般的血线,绝美灼人。

      峥嵘冷峻的眼底浮现了点点不明意味。

      就让她看看帝国传说中最强Alpha。

      ——实力究竟如何。

      孟夏的槐花开的很漂亮,花期来临,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缀满树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素雅的清香,沁人心脾。

      只不过大多数人无暇欣赏,皇帝亲临九区,高官权贵诚惶诚恐,不敢揣测其意图何在。

      年轻的君主上任两年,其中一半的时间都躺在病床。

      可即使这样,如此短的时间里,朝政肃清,令人耳目一新。

      更是无数贪赃枉法之徒纷纷被拉下马,惹着帝国里有个一官半职的都纷纷夹起尾巴做人。

      如今朝局初稳,然而边境战事迭起,帝王不主持中央反而要亲征人类,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纵然心里再困惑不解,面上也要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祈梵坐在高处,手腕搭在扶手上,嗓音淡淡地询问,出其不意道。

      “七区近来的花开得怎么样?”

      区长一愣,混浊的绿眼珠明显慢了半拍,心下思考,陛下这是在试探七区在人类管控下的情况如何?

      小老头试探性地回了句,“七区少了许多人,没了人气,花自然也开得不好了。”

      皇帝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没了下文。

      小老头心里悄悄捏了把汗,余光瞄了一眼帝王,男人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纵然心里慌得一匹,面上还得稳如老狗,小老头颤颤巍巍地和君主商讨国事。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说,君主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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