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之欲》方辰子

18、第 18 章

　　“咚咚咚。”

　　门外的人礼貌的敲了门，但不打算礼貌的等待屋里的人同意，便直接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挽着紫色长发的女人笑着走了进来，瞧见两人的神态，笑意愈发深邃，“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听说阿刃你在找我？”

　　刃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她，深红色眼眸藏着一点别样的意味，“有些事情，需要向你确定。”

　　卡芙卡瞅见神情这般鲜明的刃，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想要知道答案的？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能回答给你，”

　　“换个地方。”

　　官方虽然对他们这几个人始终怀抱有一种特别的警惕心理，但是在基础的物理设施上却没有克扣过他们的--可能是因为害怕因为物资上的缺少引发他们的不满，以防止因小失大的局面出现。

　　总而言之的是，他们队伍的每个人都有分配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和独立的住所--不过那地方刃从拿到钥匙后就没踏进去过一次，想也是知道那地方旁边被安排了不少的眼线。

　　与其是被人暗中监视，倒不如直接就住在警局活动在所有人的眼皮下，总好过暗地里的猜测和提防。

　　卡芙卡放下手中的小包，笑地有些无奈“好了，有什么想知道的？还偏偏不让银狼听见，估计她要有不少的怨言了。”

　　“…”刃一如既往的淡漠神态，“刚刚和银狼也说过，这件案件最为奇怪的便是动机不明。”

　　卡芙卡看着他，“看来，你查出一点头绪了。”

　　刃摇摇头，“实际上，我们的进度可以说是零。案情发生后，现场有关凶手的痕迹非常少。在简单的走访这一次死者生前的关系链后，依旧无法察觉任何有嫌疑人存在的可能。”

　　“之前那几位被你圈定出来的嫌疑人，不可能是真正的凶手吗？”卡芙卡眉头微蹙。

　　“有可能。”

　　卡芙卡疑惑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动机不明。”刃半垂下眼，“依旧是动机不明，一如两年前的案件，动机始终不明确。”

　　“随机杀人，大多情况下是是因为某些刺激性因素导致的报复性杀人，也有一些是单纯享受犯罪这一过程的犯人。”刃说道，“前者在死者身上和现场往往能看见明显的报复痕迹，也就是虐待痕迹，以及被害者大多会有一部分的相似性。受害者的相似之处便是凶手想要报复的地方。而后者的体现更为清晰明了，一言蔽之便是作案现场往往会展现出仪式感。”

　　“可是无论在两年前的案子里还是在现在的案子里，两个特点都没表现出来。”

　　“两年前的案件我记得是有固定目标的随机杀人，当时的死者都是年轻女性，都是半夜行走在路上的女性。”卡芙卡反问道，“这不是相似性吗？”

　　“那是两年前案件单独看待，确实如此。如果和现在的案件连在一起，就能发现曾经的相似性是错误的。”

　　“阿刃，你就这么确定这两起连环案件是同一人所做？”卡芙卡这个时候反而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刃点头道，“似乎我之前的解释不够明白。那几道刀口可不只是力道和角度的相似，更多的是，明显那是一个操刀的熟手才能做到的…每一道刀口相似度都非常高。”

　　“卡芙卡，我记得你不只是擅长枪支，你还练过冷兵，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刃看着面前女子。

　　“熟练刀刃的使用却不习惯杀人？我还记得你说两年前的手法尚且稚嫩，现在的凶手变得更加成熟了。”

　　刃忽然笑起来，俊朗的面容挂着清浅的笑，周身的阴郁气质都散去许多。卡芙卡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了，她看着面前脸上挂着笑容，眼眸之中杀意却愈发高涨的男人，微微抿唇。

　　她想，或许自己明白了刃话里面的意思。凶手作为一个熟练刀具的人，在两年前却对杀生一事十分的手生。但时隔两年之后，这样的手生却消失了，这种变化是单纯的因为制造了几场凶杀案可以做得到的吗？还是说，凶手在消失的两年之间，经历过什么，导致他这么熟练。

　　再者，熟悉兵器刀具的人，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哪里都能找到的。

　　卡芙卡深吸一口气，她现在觉得面前的水可能没想象中的那么……或许，应该再做其他的准备才是。

　　“你想明白了。”刃时刻都注意着卡芙卡脸上的神态，“也不需我再多说。不管如何，这样的人都是隐患，何况——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

　　卡芙卡点头，“我明白了，你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在两年前的卷宗中有提到一个人，是第一位受害者的发现人，但是卷宗中对于这个证人的证言却语焉不详。卡芙卡，你能联系到他吗？”刃想起来一些细节。

　　“为什么说证言不详？”

　　“在卷宗中有提到他说的细节，但是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内容记载。如果你知道那人是谁的话，我想在向他询问有些事情。”

　　“什么细节？”

　　刃不说话了，他看着卡芙卡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卡芙卡的善解人意一如初见，她笑着问他。

　　“你应该是知道的。有关那一些不应流传在普通人世界的信息。”面对卡芙卡的询问，他没有选择两个答案之间的回答，而是转而说出了另外的似是而非的话语。

　　“哼。”卡芙卡轻笑一声，“或许我又明白了你说的是什么，看你这样子也是消息内的人员。”

　　“那么，接下来的话才是你真正想要和我讨论的东西，也是你刻意避过银狼来单独找我的原因吧。”卡芙卡轻叹一声，“你还真是个好心肠的先生。”

　　“时间紧迫，也别再遮遮掩掩了，直入主题吧。”卡芙卡倒了两杯清茶，将一杯递给刃，端着另外一杯坐在茶几的另一边，“工作时间，我就不请你喝酒了。”

　　“我先说说我所知道的消息吧，有关···那些被刻意隐藏的信息。”

　　“那是已经大概是上个世纪发现的情况了。在约莫一百三十年前，在西欧地带发生了几起大型的群体暴动。本来在那些个地方发生动荡在平常不过，那些地方要是那一天能够风平浪静反倒叫人感到奇怪。”

　　“但是有心人在关注那些暴动后的幸存者后，却发现了一个共同的现象。这些幸存者大多没有对那场暴动开始的明确记忆，甚至都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参与其中。问及暴动过程中他们的感受和记忆，最多的却是‘我感觉，我想我应该这么做。’这种毫无由头的话语。有心人顺着这个方向继续探查下去，却发现另外一件事，那些暴动的核心实际上并不是常理而言引起人们群情激奋的争斗或者是演讲——再结合前面那些参与者的话来思考，得出来的结果是，他们并不是被鼓动，反而是更像是单纯的被人命令，或者被人控制了。”

　　“暴乱的源头，那些控制他人的人被找到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和检查后，最后也没能得出什么太多的结果。从检查的结果而言，都是正常且数值稳定的人类，与普通人并无不同之处，但是那些人的精神状态大多不太稳定。在研究院对他们进行检查的时候，很多研究员也曾在与他们接触的过程中被那些人控制住。”卡芙卡抿了口茶，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刃，“这些你大概都是知道的。”

　　“这样的研究最开始都是在西欧地区进行，那些人将这群人命名为‘感染者’。他们中有人提出，感染者是一种病毒，攀附在人类精神上的病毒。那些感染者就是病毒的源头。”刃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这些他确实是知道一些，但是也比较有限。

　　卡芙卡点点头，“那些人一边说这是病毒应当根除，一边却又在疯狂挖掘这群感染者身上的潜力和能力，妄图为之所用。实际上，他们也算是成功了。”

　　刃看着她，用沉默表达自己的疑惑。

　　“你知道丹家的加入，那么你清楚为什么他们要同意丹家的加入吗？在一个稳固的国家势力之中，在没有任何大型战争的平和时代，会允许一个新的大型势力注入。”

　　刃皱眉，“感染者的存在？”

　　“是啊，那些人被当做一种特殊的秘密武器使用。实际上，这种使用方法现在看来实在是愚蠢至极，堪称是浪费，但是却格外的有效。无数的毫无征兆的暴动在国境之内蔓延，上面派人去解决却根本抓不住缘由。想要杀害一个强大而稳定的国家，那么最好的办法从内部瓦解一个整体的和谐和统治。这种手法粗劣低端，得到的结果却格外可观，甚至于那些策划这些行动的人都不必付出什么，只需要把那些本就令他们感到棘手的感染者丢过来就好。”

　　卡芙卡轻描淡写地吹了一口茶水，仿佛自己在说的不是什么机要秘密，而是普通的家常事务。“丹家本是在外的势力，传承时间漫长，始终以家族形式延续。但是现代的到来让他们的生存位置变小，因此想要寻找一个可靠的背景。恰好听闻我们这边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正巧的是他们自古以来就有有关感染者的相关记载。最后，两方合作是必然的结果，只是不知道当时签订下盟约的人是怎么想的，本来是结盟却成了一个半并入的形式。”

　　“也是借此机会他们从丹家抽调人手与本地的部分能人志士组成了一个全新的部门。这个部门叫什么至今都可能还没个定论，但是其中做事的人都是感染者。用感染者对付感染者，这就是他们选择的最优解，现在来看，这样的选择也确实是正解。同时这个部门也是研究感染者的地方。当然，这里的研究都是合规的，例如像西欧那边的研究手段到现在已经是被全面禁止，也不会被允许使用。”提到西欧的研究手段，刃捕捉到了卡芙卡眼神的细微变动，看不出神情的好恶，却也能察觉到卡芙卡对这一点的在意。

　　“关于感染者，结合丹家那边给出的资料，现在能够得知的也就是这么一些。”卡芙卡站起身，走到那张空无一物的办公桌前，随手打开旁边的抽屉，从中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刃，“我不清楚你知道多少，但这些是目前来说最为具体的一部分资料了。”

　　刃接过来，点头，“多谢。”

　　“不过。”收好文件站起身后，刃突然又张口说道。

　　卡芙卡打开烟盒的动作一顿，她瞥着刃，“怎么了？你想尝尝我这烟的味道？也不是不可以。”

　　“······”刃看着她，“不是。”

　　“你为什么把丹家的事都告诉我。”

　　卡芙卡抽了一只烟在手中转悠，听见刃的询问，笑着摇摇头，“阿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刃眉头微动。

　　“那一天，半夜和你交手的两个人。在你给我的报告中我可没有看见有关这两个人的一丝一毫的信息，他们究竟是谁，又想要做什么。”卡芙卡状若好心地询问他，脸上挂着的好奇和疑惑恰到好处，仿佛是真的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话音落下，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中，刃一如既往的八风不动，卡芙卡看着他也是一动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卡芙卡无奈一笑，又提起另外一个事，“银狼说，你似乎很照顾那个丹家的人，这样也好，多交交朋友，有益身心健康。”

　　刃的脸色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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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字数少了点，这章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