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浣月汐

106、第104章 脚印

　　医院病房里，两个即将结婚的男女正在密谋如何抓高振麟的尾巴。

　　“我看昨晚那一枪就是高振麟打的。”阎纳恨恨地说，“你现在没事是因为他意外失手。”

　　秦思明点头，然后皱眉：“上午他来的时候，我还想从他的表情举动上找到线索，居然一无所获。”

　　“他毕竟不是普通人，想要强装，你又怎么看得出来？就像那个女□□死了，他不也是没有反应吗？”

　　阎纳说罢，从手袋里拿出来一把枪，举到眼前看了看，说：“我也要他尝尝吃子弹的痛。”

　　秦思明有些吃惊：“你不能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阎纳把枪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抚摸秦思明的脸，声音放柔了，“你现在好好休养，这段时间就让我替你找他的破绽。”

　　秦思明伸手轻轻拍了拍阎纳的手背：“你想怎么找？”

　　“跟踪他。”阎纳说着，反手握住秦思明的手，“他总要出来吧？”

　　“你不要单独行动，还是去找童钊。”

　　“以前你总把童钊说得有多么厉害，可我看到他自打来西安到现在，也没做出什么成绩。”

　　秦思明笑：“你和他一起找线索，多个人总是好的。”

　　阎纳看着秦思明，抿了抿嘴，最后还是答应了。

　　于是，不多时，阎纳便到了西安站。

　　进了办公室，只见童钊一人在，阎纳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不见高振麟？”

　　“他出去了。”

　　阎纳听了，在一旁坐下，把和秦思明商量追查凶手的事情简要说了下，童钊一听，立马收拾了桌子上的文件，起身就和阎纳去了秦思明出事的地点。

　　那个地方是一排临街的民宅，俩人到了之后，就开始逐一敲门问昨晚有没有听见枪声。前面三户人家都说听见了但没出去查看，到了第四户，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听见枪声了，我还到窗口看了一眼。”

　　童钊脸现惊喜：“看到什么了？”

　　“看见一个人跑到南边的巷子里去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童钊带着阎纳走进南边的巷子里，俩人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这条巷子越往南就越远离西安站。

　　童钊突然站住，阎纳不解地问：“怎么了？”

　　“如果你是西安站的人，开枪后，会这样背离着跑吗？”

　　阎纳回头看看他们来时的路，再转去看前面不远处巷子一侧的围墙，说：“如果他不继续往南跑，想要躲开其他人的视线，就得翻墙进去。”

　　俩人便去到围墙那里，果然看见墙上有个看上去比较新的脚印，虽只是前掌，却也能说明昨晚凶手逃离时是从这里翻墙进入这小院的。俩人又找到了小院门口，敲开门，对着里面一个妇女说明了来意。

　　那妇女道：“昨天夜里是有听见脚步声，感觉像在跑步，一会就没有声音了。”

　　童钊和阎纳走进小院，四下里打量着。

　　“翻墙进来穿过院子。”童钊说完，回身指着身后那堵墙，“他应该又从这里出去了。”

　　俩人又出了院子去到另外一边的巷子，这条巷子倒是可以直通西安站。

　　“现在看，这个人对西安站附近的路很是熟悉。”童钊很明确地有所指，“他应该就从这里回到站里的。”

　　阎纳咬牙切齿道：“高振麟！”

　　童钊当先沿着这条巷子继续前行，阎纳默默跟在后面。两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出了巷口，而对面就是西安站。

　　恰好此时，曹茜茹和曹太太从站里出来。

　　曹茜茹远远看见他俩，微蹙了蹙眉，站定了，跟走过来的阎纳打招呼：“咦，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发请柬，恰好路上遇见童钊，我们就一起过来了。”阎纳笑着说，“你的请柬我已经交给站长了。”

　　“那先恭喜你了。”曹茜茹也带了笑意说：“你要是忙不过来就说一声，我一定出力。”

　　不等阎纳接话，曹茜茹旋即又问：“秦思明怎么样了？”

　　“他已经没有危险了。谢谢你的关心。”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这句“谢谢关心”听起来有些刺耳，曹茜茹面上笑意敛了些，道：“这是应该的。”

　　一旁的曹太太问：“婚礼都准备好了？”

　　“七七八八的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可哪里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差点被人暗杀，还差点丢了命。”说话间，阎纳的神情变了几变，“好在他没被射中要害。”

　　曹茜茹面上带着微笑，打量阎纳：“你昨晚没休息好吧？”

　　“可不嘛，哪能休息好？接到电话就奔去了医院，一直到现在。”

　　曹太太说：“思明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别担心，还是要注意自己身子。”

　　童钊一直站在旁边，点头打过招呼后就一直没说话，这时看了阎纳一眼，似是提醒追查枪手的事情。

　　阎纳道：“我们现在有点事情，回头再聊。”

　　说着，阎纳和童钊一起走进站里。曹茜茹看了眼他们的背影，转身和曹太太往前走。到了街口，曹太太扬手招了人力车，两人上车去往金鑫布庄。

　　童钊和阎纳上楼后，先去曹天浩那里汇报了两人刚刚查探的结果。

　　“这么快就有线索了？要是振麟有你们这速度，那‘古城’不早就找出来了吗？”曹天浩说，“说吧，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振麟、郭出和马冠昌跟我走一趟。”童钊说。

　　“你怀疑暗杀思明的是咱们的人？”

　　童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曹天浩，微微点头。

　　阎纳说：“极有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曹天浩凝眉思索了片刻，点头允了，随后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高振麟和郭、马三个人先后进来，曹天浩见人齐了，便说：“你们跟着童钊去配合一下。”

　　高振麟登时心下明了，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回想昨晚是否留了什么线索，让童钊找到了，但反复琢磨了两遍，最后确定自己什么也没有留下。

　　一行人出了站，童钊领着他们去往出事的那条巷子。待走到有脚印的那堵墙前，高振麟一眼就看见了昨晚留下的半截脚印，心里突然就紧张起来。

　　童钊让高振麟他们三个依次往那脚印旁边各印个新脚印做对比。

　　郭出先往墙上踹了一脚，结果留下的印子和那个脚印竟然是十分吻合；马冠昌跟着也依样画葫芦，得出的是和郭出一样的结果；高振麟看出童钊和阎纳有些沮丧，上前一抬腿，同样在墙上留下一截脚印，墙上出现了四个几乎完全相同的印子。

　　这个结果无疑给童钊和阎纳出了个难题，单凭半截脚印是无法确定高振麟就是那个杀手。

　　童钊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随后说：“辛苦各位了，再跟我一起回趟站里。”

　　于是，阎纳跟童钊道了别，去医院。而童钊则带着高振麟他们三个又回到站里。

　　曹天浩得知暂时没有结果，便叫高振麟、郭出和马冠昌交出枪和子弹，说要看看他们最近是否使用过。曹天浩从旁边的书柜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登记表，和童钊一起，照着表格挨个查验了三人的枪和弹，结果都没有异样，最后也只能让他们离开。

　　曹茜茹和曹太太去到金老板那里，细细量了尺寸又去选了面料。不等曹太太开口问，金老板就说：

　　“太太和小姐放心，我会当作急件做的。一个礼拜就做好。”

　　曹太太连忙笑着感谢。

　　金老板看了眼曹茜茹，对曹太太说：“曹太太，我有个事情要和您说，方便到后面我家里说吗？”

　　曹茜茹会意，轻轻在柜台下面拉出一张凳子坐下。金老板看向曹茜茹的眼神中，多了些赞许之意。

　　金老板在前面引路，两个人穿过院子，进了后面的堂屋。

　　待碧英沏好茶退了出去，金老板才开口道：“曹太太，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就想跟您打听一下，茜茹小姐现在是否有男朋友？”

　　曹太太道：“没有呢，我这I 正着急着呐。”

　　“那您看我家二少爷怎样？”

　　“二少爷？啊，您是说振麟？那我是早有此意。”曹太太笑，“您说老是我们主动，也不是个事儿啊。您要是代表高家来提亲，这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件事情您最近问过你家少爷没有？”

　　“还没时间问他，但是只要茜茹小姐那边没问题，我这就给我家少爷说这门婚事。”金老板说着就有些激动起来，“这么好的事情，可千万不能错过。等会你们走了，我就给高老太爷打电话说说。”

　　曹太太不由笑起来，夸赞金老板想得周全。

　　客套完，俩人走出堂屋去到柜台。见曹茜茹正安静地坐着，金老板不由多看了这个温婉女孩几眼。

　　接着，金老板把曹茜茹和曹太太送至门外，直至目送他们走远了，这才返身回店里，给高廷祥打电话简单说了情况。

　　听筒那头，高廷祥的声音明显透着高兴：“老金，这件事情就要麻烦你了。只要成功，我一定奉上厚礼感谢你。”

　　“老爷子，您就甭跟我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金老板说，“我想这正是时候给二少爷撮合他和曹小姐的婚事。”

　　“你考虑得很周详。我老是催他，他也烦。可是他不结婚，我也烦啊。那我就等你的信儿了。”

　　挂了电话，金老板搓着手掌，为自己做了一次好媒而兴奋，但转念一想：二少爷的脾气却是个不大不小的障碍，他要是真和杨姑娘相爱，一时半会只怕难以答应，这该怎么去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