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俯首》acease

3、赛文其人

　　可泽尔西弗是注定说不过艾尔诺的，几句话被挡回来后他终于放弃了，开始默默吃饭。
　　艾尔诺：“他还是什么都没和你解释吗？”
　　他指的是赛文。
　　泽尔西弗：“是的。而且现在他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不需要什么解释了。”
　　艾尔诺思索，问道：“也许他还没有死，毕竟他那么厉害。”
　　“再厉害又怎么样？就算没死又怎么样？”泽尔西弗冷声道：“第二军团的代理团长已经下来了，是泽尔塔中将。在下午第二军团的交接仪式上，泽尔塔问我，赛文有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死亡？”
　　艾尔诺：“你是怎样回答的？”
　　泽尔西弗停下筷子，回答：“我回答，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与往常一样。然后泽尔塔女士就没有再询问了。”
　　“这是真的吗？”
　　泽尔西弗点头，“当然。”他眸色微沉，手指关节不自觉的点着桌面。
　　艾尔诺心中自然不信，却也只能顺着他的意不提这个。
　　“我想在第二军团做些文书工作。”艾尔诺道，“好吧，我当然知道，这个可能有点困难，毕竟我是凯恩斯利的人。”且和第二军团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泽尔西弗点头，“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能把第三军团的人打点好，我就可以让你入职第二军团。对了，普希文身边有个白头发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副官，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帮我注意一下。”
　　艾尔诺：“她是有什么问题吗？具体是指注意哪方面？”
　　“没有，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也没什么具体的，但凡你觉得奇怪的都可以，如果没有机会的话，也没有关系。一切以安全为主。”泽尔西弗摇摇头。
　　“说起这个，嘿，我问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艾尔诺凝眸注视着泽尔西弗。
　　泽尔西弗神色未变，忽起一声轻笑，打破包厢的宁静。
　　“怕什么？怕你这个宇宙无敌打败我这个联邦第一？”
　　“哈哈哈，果然，你还是老样子吗？”
　　夜色已沉，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是毕竟到了分别的时候。
　　“那么，今天就这样了。”艾尔诺与他离开小包间，在大门口挥手告别。
　　泽尔西弗一时间有些怅惘。
　　自从赛文死后，他的心好像从来没有宁静过一样。
　　他想赛文在那个时候一定预料到了他的死亡，不论是真死还是假死，都改变不了他在那一天的前一夜邀请他私人会面的事实。
　　他并不认为赛文有什么事情值得大半夜找他讨论，并且第二天还要上战场。所以他拒绝了，很直截了当地拒绝，如果是以前，他还要斟酌。但是毕竟是继那次争吵后，他多多少少有点不想见到那个人。
　　然后，就是现在不停地想，他当时来找他，究竟是想要对他说什么？
　　他低低笑了两声，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暗沉沉的房屋，空无一人，庭院内，月光洒在水塘中，波纹荡漾，金黄的圆盘被晕散开。
　　赛文·卡尔贝利！
　　他在心中恨恨地喊出那个人名。
　　如果他真的死了，他将一辈子都记住他。
　　然而如果他没有死，他会……
　　再重的话已然讲不出口，泽尔西弗抚摸着脖颈的项链，那是一颗宝蓝色的晶石，是赛文送给他的成年礼物。
　　他无力地闭上眼，再次坠入梦魇之中。
　　赛文·卡尔贝利，卡尔贝利家主收养的孩子之一，因其从小展现出的军事天赋，被重点培养，并在成年的那天，宣告了他的继承位为第一顺位。
　　这显然不符合道理，毕竟，卡尔贝利家主有自己的亲生子，也就是加娜诺大小姐，即使其身体不好，且对军事方面没有天赋，但只要处理妥当，她的丈夫完全可以成为卡尔贝利的支柱。
　　而那之后，令人更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加娜诺嫁给了凯恩斯利旁系的长子圣西斯，也就是普希文的儿子。
　　圣西斯对参军参政不感兴趣，反而对艺术有一套自己的见解，并闯出了一定的名声。
　　如果他没有生在凯恩斯利家族，没有娶伽娜诺，他会有很精彩的人生。
　　关于这段联姻，众说纷纭，虽说两人的消息一直是感情甚笃，但真正如何，又有几个人能够知晓。
　　在那之后，关于赛文是卡尔贝利家族的私生子的传言不胫而走。即使双方都没有表态，这也已然成为了圈子里默认的事实。
　　而泽尔塔女士，也并不是加娜诺的亲生妹妹，而是从一个不知名的旁系过继过来的玩伴，她们两个可以说是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对于上一辈的恩怨 ，他更多的是从赛文那里听到的。
　　……他与赛文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宴会前。
　　他的母亲派人将他送到赛文身边，他当时不过十二岁，对于面前高大男子生出一种畏惧感，他不敢上前，也不敢看清楚他的样子。
　　而那股气势又在一瞬间舒展开来，随即阴影缩减，赛文蹲下身，单手托起他的脸，他看着那双暗紫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泽尔西弗·凯恩斯利？”他仿佛在笑，英俊的面容带着冷意，泽尔西弗能感觉到他不太喜欢自己，他再一次低下头，赛文的手顺势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许仅仅是几秒，他听见那个男人对他说，“走吧，我带你去换衣服。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更衣室内，赛文低身为泽尔西弗整理衣领，暗紫色的眼眸中竟透着些温柔。
　　泽尔西弗胆子大了些，他忍不住问道：“您，您觉得我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问我？加娜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富有磁性。
　　“是的。”他始终喊不出"舅舅”的称呼，可能是他对眼前的人太陌生了。
　　而后面，又太熟悉了。
　　泽尔西弗回想起赛文当时的回答。
　　“她是一个和我很像的人。”
　　而赛文·卡尔贝利是个什么样的人？艾尔诺曾问。
　　泽尔西弗的回答是，他很厉害，无所不能，性格恶劣（可能你不会感觉到），了解并遵从着无用的礼节，宴会上，他完美的让所有人挑不出错处。
　　与他交谈总会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你会相信他假话中伪装出的真诚，你会敬佩他的一步一步下的阴谋诡计。
　　泽尔西弗无法评判什么，越是了解越是深陷其中，他早已明白。
　　“我并不认为您与她相像。”泽尔西弗反驳了他，眼神执拗。
　　赛文神色不变，问他：“那你认为你的母亲是为了什么把你送到我身边？”
　　泽尔西弗愣了很久，然后摇摇头，“可能是因为她太忙了。”
　　赛文：“忙什么？忙着和你的爸爸吵架吗？”
　　“你！您……不能这么说他们。”泽尔西弗有一瞬间被戳中了痛点，又在赛文的眼神下压下想说的话。
　　“你现在在哪里上学？”赛文突然问道。
　　泽尔西弗：“没有。一直是妈妈在教导我，她不放心其它人。”
　　“可她现在将你交给了我。”
　　“她认为您能教导我？”泽尔西弗疑惑。
　　赛文笑了笑，“为什么不是她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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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孩子。”泽尔西弗很确定至少是目前，伽娜诺绝对不会放弃他。
　　“看来，你并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的一无是处。”这话属实不太好听，小泽尔西弗皱着眉，板着张小脸看着他。
　　他笑着拉着泽尔西弗的手走进宴会厅，那场宴会是一位女士的庆功宴。
　　“你应该认识一下你的姑姑。”赛文拉着他一步一步迈入宴会中心，泽尔西弗忘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记得那位女士有着一双温柔的青绿色眼眸，澄澈明亮。
　　她的名字是索兰娜，索兰娜·凯恩斯利，凯恩斯利现任家主的长女，任职于第三军团，是下一任团长的热门人选，亦是他的姑姑和老师。
　　这次初遇这么完整地回忆还是在四年前索兰娜·凯恩斯利叛逃联邦的时候。当时联邦上下一片混乱，质疑与不满此起彼伏，而泽尔西弗也在毕业典礼的晚上被执法队的人带走例行审问。
　　那时他二十二岁，正值军团入选期，当时他的意向是第三军团，为了摆脱伽娜诺和赛文。
　　然后，一切都泡汤了。
　　审讯监控室里，泽尔西弗在第三天的庭审后被赛文带走，那是个夏天，在车上，赛文将那块蓝晶石送给了他。
　　“很抱歉，我来晚了，泽尔兰。”
　　他说得很真诚，泽尔向弗却不买帐，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他问他：“是你抓捕的老师？”
　　“是的，毕竟她触犯了联邦的法律。”赛文似是不明白泽尔西弗为什么那样问。
　　泽尔西弗长呼一口气，“你应该明白我在问你什么，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赛文背靠倚背，跷起腿，斜睨着他：“你想和我谈那天的事与索兰娜的事有没有关系？”
　　“是的。”
　　赛文依旧选择了避而不谈，他道：“你可以猜猜看。”
　　“我并不想猜，赛文。”泽尔西弗转头看向窗外，恶狠狠地说道：“他们怎么没把你好好审问一番！你与老师的关系明明那么好。”
　　理由其实也很明显，可就是太明显了才更让泽尔西弗怀疑。
　　把自己的好友亲自送进军事法庭就可以自证清白了，真的可笑，更何况……这个人，就是有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