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川之月》止川风

4、生

　　意料之中，楚弋舟接受了审查，优等生第一次被质疑能力，毕竟战场从来唾弃无法管理情绪的向导。冷漠，或者说无感，才是至高的品格。
　　审查室是圣洁的白色，高墙围成柱体，审判官高高在上，像神的塑像，石膏的机理反射真理。
　　“鉴于尔之身份，吾将宽恕尔之欺瞒罪行，三个月，若未能自证清白，神将流放尔于永生之火中。”古老的语言响起，行状像是福音。
　　Hai imbrogliato（你欺骗）
　　Voi saccheggiate（你劫掠）
　　Hai deviato（你背离）
　　……
　　Ma Dio ti perdon（但神宽恕你）
　　Quindi rinunciare（所以放弃）
　　Rinunci al tuo crimine（放弃你的罪行）
　　Bagnato nella santa luce di Dio（沐浴在神但圣光里）
　　乐声仿佛于脑海中自体生成，摸不着虚实，送远了楚弋舟。
　　审查室的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乐声戛然而止。
　　不知道为什么，楚弋舟觉得阳光是暗的。
　　“怎么样？”查尔斯见楚弋舟出来，从石阶上跳起。
　　“没事。”楚弋舟睁着眼，望着太阳从指尖漏下的光。
　　“我将返乡。”
　　这怎么可以！查尔斯想大喊。
　　“没有余地了吗？”他只将依恋粉饰，因为没有放纵自己依恋贵族的理由。
　　“有……自证清白”
　　“我帮你。”
　　“……谢谢，但不必了。”
　　查尔斯从他眼底看到了悲伤，是相识来楚弋舟唯一的情绪波动——如果不算上训练那次。楚弋舟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查尔斯意识到，没有希望的人与代码无异。可是，不就是炎魔吗？不就是过去吗？如果不能使自己高兴，蒙受这一切的苦难都值得吗？拥有打破苦难的实力却止步不前难道不是愚蠢吗？凝滞，查尔斯所深恶痛绝的贵族的代名词，楚弋舟竟也逃脱不出吗？恨铁不成钢，约莫就是这种一瞬间涌上心头的诘问。查尔斯揪住了楚弋舟的领子。
　　“我不允许你自甘堕落，否则这个世界就没有意义了。”连唯一一个让查尔斯欣赏的贵族都是一具行尸走肉，那人类千万年的历史就毫无意义，一切都虚无了，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停滞的现在，而这现在竟也同过去，同未来别无两样！
　　楚弋舟被撼动了，一种力向他袭来，生命！他曾有过却太早消失的东西，好像又生长起来。时间开始流动了。
　　“好。”
　　他被放下。
　　他们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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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机翻意大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