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美人总想复仇》浪秀才

5、第 5 章

　　“我记得苏夫人与你姑姑曾有过交情。”
　　温纪遥的提醒倒让我晃了神。
　　姑姑花瑾年，我仿佛有很多年再没有想起过这个人。
　　姑姑早就和父亲分家了。
　　只记得隐约小时候，姑姑对我很好，经常给自己带吃的，和阿娘也常有话聊。
　　但不知为何，姑姑有一次发了很大的火，甚至举起了刀自残，最后姑姑走了，我看见阿娘哭的很是伤心。而自从那次姑姑和父亲闹翻后，自己便再也没见到过她。
　　后来听闻姑姑搬去了花山那个世外桃源，据说漫山遍野都开满了花。
　　只是每一次再询问起姑姑的下落，父亲都会数落我。
　　到后来，我也学会了不再追问，也从记忆里淡忘了这样一个亲人。
　　但我如今，除了她似乎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思虑片刻，我便应了温纪遥同去花山的邀请。
　　“嗯，我也多年未见姑姑，想必她还能记得我的吧。”
　　温纪遥拍了拍我的肩，他坚定的手掌给了我莫名的勇气。
　　回客栈的路途中，看到卖糖葫芦的，忽然想起那个苦恼着要吃糖葫芦的奶娃娃。
　　阿瑶会不会也想吃糖葫芦呢？
　　她也还不过是个孩子啊，却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准备了两串糖葫芦，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很开心呢。
　　“阿瑶。”我敲了敲门。
　　却还是没有人回应。
　　这孩子气性也太长了些，不应该呀，难道……
　　我赶紧推门进去。
　　果然没人。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上和妆台上也空无一物。
　　茶桌上放着一封信，信上写着“瑶自有去处，公子勿念”四个字。
　　我很懊恼，昨日里不应与她探讨这样的话题。
　　阿爷为了将我带出钟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而我，为了一己私仇，却把他唯一的孙女弄丢了。
　　也不知道阿瑶去了哪里。
　　一夜疲惫与心急如焚让我精疲力竭，眼前一阵阵眩晕，眼皮渐渐沉重……
　　醒来时映入眼前的便又是老熟人温纪遥。
　　不得不说，我在他面前真是狼狈啊。
　　“感觉好些了吗？”
　　温纪遥扶着我坐起，给我倒了一杯茶水。
　　我喝了一口，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那丫头呢？怎么不见人？”
　　温纪遥显然来时也没有见到阿瑶的影子，看来她是真的离开了。
　　我从怀里掏出阿瑶留下的信。
　　温纪遥接过去看后，却蹙起了眉头。
　　“信有问题？”
　　他摇摇头准备出去，临走前示意我安心养身体，等身体恢复了再去花山不迟。
　　如今我这身体也确实是太弱了。
　　自己都不暇顾及，还照顾阿瑶。
　　仔细想想，似乎阿瑶照顾我的时候还多一些。
　　收起杂念，当务之急，是找出真相，报仇雪恨。
　　我坐起身，准备运功。
　　功力还是能够在身体内运转，只不过提不起气来，一旦想要集中精力打通六脉，就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墨绿玉石早已黯然失色。
　　如今的我如同废人一般，连维持简单的日常生活都尚有难度，更别提复仇了。
　　“公子。”
　　“进来。”
　　小厮送来了一碗汤药，“公子，这是我家掌门让我为您准备的，这汤药或许对您的恢复有帮助。”
　　小厮放下后便离开了。
　　以现在我的情况，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温纪遥应该没理由会害我。虽然不知道他帮我想从中得到什么，但多日的相处，我也看得出他的目标不是我。
　　与其等待，不如一搏。
　　一碗汤药下肚，起初没什么感觉，没过多久就仿佛心中住了个小火焰，将我的血脉烤热了，我感觉全身都活络了起来，充满了暖流。
　　我试着运了运功，却还是不行。
　　看来这个汤药是补药。只要不强行运功，对我的身体还是有所裨益的。
　　连服两日，我便感觉身体大好，再不能耽搁了。倘若苏夫人身上真的有秘密，那她现在应该很危险，时间耽搁的越久，线索就越容易断掉。
　　正打开门，就看到多日不见的温纪遥。
　　“身体可有恢复？”温纪遥的脸上全是笑意，看的出来心情不错。
　　“嗯。”因着送药的事情，我也不再纠结，坦然相待，“现在就出发去花山吧。”
　　温纪遥的笑意深达唇边，“正有此意。”
　　温纪遥牵来了两匹马，看来是早有准备。
　　花山在柳城内，柳城与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相隔两座山两程水的距离。
　　一天一夜，方才来到柳城的地界。
　　可还在界碑处，马儿就累的跑不动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城门要天亮才会开，阿胤，我们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温纪遥看了看四周，递给我一壶酒。
　　其实对我们而言，跃个城门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想到我的身体确实需要休整，便点头答应了。
　　温纪遥找了些枯树枝，生了火。虽是刚过秋至，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
　　“我……”
　　“我……”
　　我们俩不约而同的开了口。
　　“你……”
　　“你先说吧“，温纪遥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挠挠鼻尖，略微有些尴尬，”我只是想问，如果苏夫人不曾找过我姑姑，而是被人掳走了，我们又该去哪里？”
　　温纪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阿胤，报仇，对你来说，是唯一重要的事情吗？”
　　他的话让我很疑惑。但我还是郑重其事地回答了他。
　　耀眼的火光在我二人的脸上闪烁。
　　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我读不懂的情绪，有失落，或许还有一点点的，心疼？
　　他忽的咧嘴一笑，“阿胤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目标，如果苏夫人是被掳走的，那么对方肯定不会伤害她，而如果苏夫人是逃出来的，她除了昔日闺蜜还会去找谁呢？“
　　确实如此。
　　夜静的，只听得见微风浮动树叶的沙沙声。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两人各靠一树，围着火堆小憩。
　　恍惚中，听到一妇女的声音，“阿文，你快下来啊。”
　　因声音隔得远，初听见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睁开眼睛才发现温纪遥早已坐起。
　　他对我淡淡一笑，然后用眼神示意我看城楼上。
　　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姣好的红衣女子，梳着高高的发髻，在城楼的扶手上跳舞，舞姿曼妙，发钗上的吊坠随着她的起舞一闪一闪，映着朝晖，甚是惹眼。旁边还有一位稍年长的妇人，看架势似是想要拉她下来，又怕不小心将她推下去了，是以迟迟没有动作。
　　“一大早嚷嚷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城门下竟有两个醉汉，被吵醒了觉，破口大骂。
　　可待看到跳舞的红衣女子时，就停止了谩骂，开始说起了下流话。
　　“这么美可惜是个傻子，不如将她卖给我，我还可以顺带赏您一口饭吃。”
　　高瘦的那个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想必十分猥琐。
　　“一个破鞋而已，能要她就该是她的福气了，不如一起阿，反正我家那婆娘我也看腻了，正好仨一起过……”矮胖的那个说的话更加不堪入耳。
　　作为人妇，被陌生男子如此指指点点，红衣女子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跳着舞，一旁的妇人急的直跺脚，想要出口反驳，却可能苦于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一直劝着女子跟她回去。
　　两个醉汉还在持续说着粗鄙之语，本想等着守城的人来收拾他们，实在是自己听不下去了。正准备教训这两人一下，只见那两人的脸上就被树叶割了几道口子。
　　看向温纪遥，见他一脸无辜，心下也知是他出的手。
　　本以为两醉汉会消停了，可能是酒醉壮人胆，鸡飞狗跳的找了一阵子丢树叶的人没找到，竟把这口恶气算在了红衣女子和妇人身上。
　　醉汉在附近捡了一根长长的树条，向上伸，兴奋地将树条戳着红衣女子的裙摆和□□，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
　　我实在忍不了这等伤风败俗，污言秽语，纵身一跃，抓起红衣女子，落在了城楼上。
　　温纪遥紧随我身后，又飞出几片树叶，把两个醉汉的手脚背上都划出了血，甚至有些地方能见着骨头。
　　“还不快滚。”温纪遥气场全开，十足的压迫力。
　　这样的温纪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两个醉汉吓破了胆，大概这次是真的清醒了，知道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赶紧仓皇而逃。
　　妇人对我们连连道谢。
　　天空翻起了鱼肚白。
　　“咚，开城门……”开城门的声音一层又一层，响彻云霄。
　　“娘。”红衣女子像是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迷离的眼神逐渐变得清亮，“我是不是又跳舞了？”
　　妇人听到女子的叫唤，高兴的笑出了眼泪。“快拜谢恩人。”
　　红衣女子缓缓揖礼，“阿文多谢恩人。”
　　温纪遥懒懒一笑：“你们不必客气。不过阿婆我想冒昧一问，您家闺女可是有什么隐疾？”
　　妇人迟疑了。
　　我瞥向温纪遥，用眼神质问他，为何如此冒昧？
　　正准备打破尴尬，就此离开，红衣女子开口了。
　　“此事说来话长，恩人请随我来，阿文细细讲与你们听。”
　　妇人赶紧反应过来，“对对，若是不嫌弃的话，恩人去奴身家里用过早膳了再走。”
　　我正准备回礼，道不必，温纪遥拉住了我的手，“那便多谢了。”
　　我虽气恼温纪遥的节外生枝，但想想也许他这样做有他的理由，于是便也跟着她们前去家里。
　　趁着妇人和红衣女子准备茶水的空档，温纪遥对着我抿嘴一笑，“生气了？”
　　我对他这幼稚的问话非常无语，危言正色道，“你明知我们赶着去花山找人，又在这里耽搁。”
　　温纪遥不急不缓的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你不觉得这位阿文姑娘跳舞时的状态很像失魂了吗？如果，她也是被人控制了魂魄呢？”
　　我蹙起了眉头。确实，若不是打鸣声，她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且，作为一个新妇，却住在自己娘家，夫家不管不问，阿胤，你不觉得蹊跷吗？”
　　听着他调笑的语气，我没好气地答道，“我对别人的隐私不甚感兴趣。”
　　但我也算是明白了温纪遥的用意，安心巡视起四周来。
　　房间看起来简陋但很是干净，妆台上也没有过多的饰品。看来夫家并没有什么钱，许是丈夫已经死了，夫家也已经没有人了。
　　“两位恩人，请用茶。”红衣女子此时已经换下了那件红衣，着了件淡绿素衣，坐在我们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