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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奴身阮文文,半年前嫁于郊外王员外之子王灏做妇,二人琴瑟和谐,不成想四月前相公竟离奇失踪。我央求家公派人去寻相公,家公却屡次敷衍塞责,我见家公无意帮忙,便只能整日以泪洗面。数十日后,我发现自己竟怀有了身孕,便说什么都要去寻相公。我苦寻相公无果,孩子未满两月就……就落了胎,许是我受不了这些打击,后来有一次,我穿着与相公相识时的红衣,在桥上跳舞,被人认出了我是王府的儿媳,夫家嫌我败坏门楣,找来了我娘把我带走,将我赶出了府。”阮文文用帕子擦了擦泪,“再后来,听娘说,我好像经常在天快亮时穿着红衣跳舞,有时在崖边,有时在城楼上,我喜欢站在高处,大概是因为这样就可以一眼望到我的相公吧……”
      温纪遥的表情看不出波澜,继续问道,“那你可记得你跳舞时发生过的事情?包括说过的话,旁人做过的事?”
      阮文文紧咬嘴唇,似乎在努力回忆,最终是摇了摇头。
      “我是从我娘的口中才得知我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每当我清醒后我都会惊诧我为何又穿上了红衣,连我怎么去的那地方我都不曾回忆起。”
      我陷入了沉思。
      “恩人,快用早膳吧。”妇人适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用过膳,便向她们告别了。
      “怪不得你会管这等闲事。”去牵了马匹,我终是忍不住调侃他一句。
      温纪遥的嘴角浮现出遏制不住的笑意,“我本就是温大善人。”
      不得不说温纪遥洞察入微的能力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他能仅从阮文文失神的事情联想到缚魂术,这确实令我弗如。
      但阮文文很明显不是中了缚魂术,这也说明江湖之上可能还有其他方式可以控制一个人。所以我们下一步得去王员外府查探一番。
      “去王员外府。”
      两个人却异口同声,我转过脸,不想让他误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聪明了一次,却听到了温纪遥恣意的笑声。
      为避免尴尬,我开口解释,“新婚不久就失踪,新妇得了失魂症,怎么想都觉得像是为自己做的事制造不在场证明,如果他没死,那么阮文文失魂的事必是与他有关。”
      温纪遥没有说话,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只是我从他眼底流泻的笑意,看出了我的猜想和他的别无二致。
      风高月黑的夜晚,一座小院的墙头趴着我们两个身长八尺的大男子,梁上君子我还是第一次做,没想到这种感觉还不错。只是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温纪遥趴在房梁上的样子,着实好笑。
      正堂的房间内有人争吵,没说两句,血就飚在了白色的窗户纸上。
      饶是见惯了世面,我二人也是面面相觑。
      这运势,会不会太背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是索命阎王呢。
      “先追凶手。”
      我们俩跃下墙头,推开门,就只见地上躺着一人,凶手已不在,看后窗推开的痕迹应是逃跑了。
      “别追了。”正准备破窗追凶,温纪遥制止了我,“你过来看。”
      温纪遥指着尸首,“血是从口中喷射而出的,瞳孔变大,衣衫完整无染血,看样子是中毒而亡。”
      “还好我前段时间跟着子衿姑娘学了些药学的皮毛知识,看能不能派上用场。”说罢,温纪遥就跃跃欲试,准备来给尸首简单化验一下。
      “老爷,老爷。”好巧不巧,门口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温纪遥只得停罢动作,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我二人迅速躲在了房屋横梁上。
      女子推门而入,看到老爷死时的惨状,拼命捂住嘴为避免自己发出声音。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方察觉到老爷已经完全没有了鼻息。女子呆坐在一旁,无助了片刻就奔出房外,想了想,又回头将门扣好,看这情形,应是不想声张。
      温纪遥丢给我一个眼神,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这女子有问题。
      待女子离去,我们方跳下来,温纪遥拿出他的工具继续检查。一番查探,得出这个老爷应该是中了“百日盅”这种毒。
      “你确定吗?”我总感觉他的医术不靠谱,或许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不想承认眼前这个人的强大,我提出了质疑。
      “这种毒药并不罕见,子衿姑娘又恰好告诉过我,里面有一种成分,叫麻盅,是可以给患者缓解疼痛的,但和麻黄相配,便可变成毒药。长期服用麻黄的人,舌苔发黄,鼻腺肥大,而长期服用麻盅,会使心脉有力,青筋显现,正好符合他的死状。”
      我见他这炫技般的一番解说,配上他那得意的神态,似乎在等着我说一句“真厉害” ,无语至极。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按你这么说,他已经中毒几个月了,那为何今日才暴毙?”
      “问到点上了。”温纪遥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王员外的儿子几个月前结婚,失踪,王员外又在今晚因为长期服毒暴毙。看装扮,刚刚那个女子应是他的妻,对他的死虽然吃惊,但不想声张。”温纪遥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兴奋地接道,“极有可能她知道凶手是谁,且凶手有不得已的原因必须要他现在死。”
      温纪遥抿唇一笑,“阿胤,倘若让你来做这一门之主,我想这天下莫是没有可与你比肩的了。”
      这话对我很是受用,我抬了抬下巴,表示认可。
      “那现在怎么办?”
      我固然是不想惹上麻烦,但是事已至此,留下来查出真相说不定也会对查找苏夫人的踪迹有用,更何况阮文文的事说不定也有着和缚魂术相关的线索。
      “阿胤,留下来把事情查清楚。”温纪遥说的如此诚恳,也算是帮我做了决定,我们一拍即合,决定在柳城查明真相。
      此时,已是过了子时。
      街上空无一人,我们找了一家已经打烊的客栈,准备歇一脚,却不想掌柜的说只剩一间房了。
      “你们这生意有这么好?“我这话说的可不客气,连续多日的劳累让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再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莫名的烦躁。
      “客官,不是我为难你二人,这几日来了一位纱岄的富商,霸道的很,把所有的上房都包了做货房,只留下了几间中次房,您二人还算幸运,今日尚还有房,若是在平日,怕是连房都没有啊。”
      这地方只相当于柳城的一个镇,方圆一公里也只有这一家客栈。
      温纪遥掏了银两,凑到我耳边对我说,“今晚先将就下吧。”
      房间虽然小,好在还算干净整洁,饮了口茶水,方才感觉疲惫感有所缓解。
      许是太晚,掌柜的亲自抱过来一床棉被。
      我对他点点头,算是为刚才的无礼道歉。
      “誒,掌柜的,这纱岄的富商包下这么多房间,你可知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温纪遥叫住掌柜的问道。
      “哎,小的也不知啊,只是有一次,有个醉酒的客人不小心碰到了他们搬运的箱子,被他的下人大声呵斥,‘睁大你的狗眼,这东西你碰坏了赔得起吗?’,想必应是什么奇珍异宝吧。”掌柜的战战巍巍的态度,看样子所言非虚。
      “二位没什么事的话,就请早些歇息,小的退下了。“
      温纪遥向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掌柜的走后,我径直往床上一躺,多日的劳累在此刻终于得到了安歇,不多时便睡着了。
      清早一睁眼,便见已是日照三竿。
      我坐起身,便看到床边打地铺的温纪遥,正枕着双臂睁着双眼看着我,“昨晚睡的可还舒服?”
      我看到他这副憋屈样子,相当开心,语气不由自主地愉悦,”那是自然。“
      温纪遥也不恼,甚至唇边还带起了微笑,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我一阵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受虐的本性。
      “出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看好戏了。“
      温纪遥穿好衣服,拿起剑,“不急,先下去吃个早饭。”
      我心下腹诽,修行之人居然还没我耐饿,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去吃饭。
      “听说王员外病死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地就病死了。必是平日里恶事行多了遭天谴。”
      “罢了罢了,人都死了,不提也罢。”
      温纪遥放下筷子,好奇地问道,“敢问各位大侠,这王员外是做了什么坏事?”
      见旁人用一副质疑的眼神望着我们,只见他谎话信口拈来,“诸位别介意,曾在早时,我与王员外做过生意,此次前来也是想探访,看有无二次合作的机会。”
      “没机会咯,今晨听说他病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前段时间太忙,所以断更了一段时间,不会弃文,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多多评论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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