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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微妙的气氛让我有一丝慌乱。
      但很快,我便镇定下来,转移话题道,“带火折子了吗?”
      “没有。”
      这地方四处弥漫着湿气的味道,摸起来墙壁上还有不少的壁画,但因为密道不透光,所以无法看清上面到底画的什么。
      地面湿滑,随着我们的不断深入,通道也越来越狭窄。
      他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远不近。
      整个密道里,除了水滴的声音,便是我二人的心跳声。
      其实我早已习惯了这种黑暗和阴冷,但身后的这个人让我感觉很安心。
      兴许是钟山常年的孤独,让我太渴望陪伴,亦或是我还不能忘却少年之谊,在这一瞬间我是想把他当做朋友,而非仇人之子的。
      当然,也就这一瞬。
      我当然要保持清醒,我与他之间,早不可能是朋友,除非真相被改写。
      “小心。”因为分心,脚滑了一下,温纪遥赶紧扶住了我。
      “这地方看起来前面应该有水。如此潮湿,想必是有个地下汤池。”
      “这里建汤池?”我觉得有些诧异。
      一般来说选建汤池都是在风水开阔之地,这样才能吸日月之精华,而汤池一般都用来缓病疗伤、助长功力的,地下建汤池不仅不能强身健体,反而会寒气入体,久泡可致心脉受损。
      不多时,我们就走到了密道的尽头。
      没有光,我们只能凭感觉摸索着出口。
      “这里的墙壁跟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我反复摩挲着面前的墙壁,相较于其他地方的潮湿,这一块墙壁摸起来是没有水汽的,而且,好像刻着文字。
      温纪遥循声也摸了过来,放在了我的手上。
      温热的触感与钟山常年为伴的尸体、魂灵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赶紧撤开了手。
      “打开了。”
      我能感受到他与我一样无措,因为他的话语带着些许的颤抖。
      我们都恨不得尽快逃离这该死的狭窄的密道。
      只听得叮叮几声,石门就开了。
      突如其来的明亮让我的双眼有一丝不适。
      眼前果然是一片汤池,四周的烛灯都还亮着,但烛油已滴落不少,看样子这地方已有数日无人打扫了。
      “你是怎么找到机关的?”想了很久,我果然还是很好奇。
      “眼看、耳听、手感。”他这故弄玄虚的回答让我差点表情失控。
      温纪遥只觉得好笑,眉开眼笑地说,“等时间到了,我再告诉你。”
      我见他这表情,带着几分调侃,也不再追问。
      忽然听到身旁人飘来一句,“苏鹤还真是会享受。”
      我诧异,按道理,当今华朝各大门派维持着友好的关系,温纪遥是要称呼苏鹤一声苏伯伯的,再不济也会尊称一声苏门主。脱口而出的直呼其名,想必温苏两门平时关系并不好,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屑维持。
      不过这与我无关。
      想必各大门派皆是为利所往,利断则情谊断。当年我父亲也是与白岳霆、温茗交好,谁又能想到他们竟害我父亲至死。
      汤池内还有玫瑰花瓣,因为没有换水的缘故,虽还带着熏香,但已经没有雾气了,池中的水也渐染成了红色。
      除开我们进来的这一入口,汤池还有其他三个入口。皆是布满了帘幕,并不知晓是通向哪里。之前我来苏府踩点的时候,并未发现这个汤池和密道。
      我径直向一处帘幕走去,里面的景象让我咋舌。
      苏鹤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让内里昏暗的灯光竟能有五颜六色,交相辉映。除此之外,石桌上摆放的各种类似于刑具的东西让我大开眼界。抬眼望去,洞顶上还有用麻绳固定住的秋千和丝带,看起来淫靡非凡。
      在绮香阁呆了数日的我,自然知晓这些都是作何用,也自然听说过有些客人会有些特殊癖好,喜欢用刑具做些刺激的事情。
      但我只当是听说,当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这种心情,无法言说。
      我赶紧退出去。
      温纪遥本想进去看看,被我拦下了,“别进去了,想必里面,也没有什么要紧东西”。
      我的双耳火热的仿佛要滴血,心也不由得跳地快了起来。
      他看我这幅脸红心跳的样子,也不知道猜出了什么没有,反正没有再坚持要进去。
      正准备去另一处帘幕,却在淫靡的空气之中闻到了细微的血腥味。
      “有血腥气。”我提醒他。
      温纪遥吸了吸气,“这汤池附近因为常年的熏香,香气太甚,但细品确实是有股血腥气。”
      因我常年在死人堆里生活,本应该免疫,但不想这股味道已深入我的骨髓,反而让我格外敏感。
      “这边。”我撩开幕帘,这边相比刚刚一处要冷清的多。
      这地方似是一处议事之地,中间摆放着一座石茶几,靠墙侧放着几个大铁箱子。
      我正准备打开,温纪遥却先我一步。
      我不解地望着他,他摸了摸耳朵,解释道,“我怕有机关。”
      箱子里堆着的尽是些药术典籍和瓶瓶罐罐。
      “阿胤,这可是好东西,说不定能找出医治你身体的方法来。”
      我讥讽一笑,“那要不你把它们都搬回去?”
      且不说心脉俱损如何修复的了,我这一遭都是拜谁所赐,难道他竟不知么?
      “好啊。等我们出去了我就派人来把这搬出去。”
      温纪遥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配合,丝毫没有听出我话语中的嘲弄意味。
      茶几一旁放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些画卷。
      桌上还有些散落的画,除了一些山水画,下面还有各类婀娜的女子,亦有裸体。
      温纪遥放下画,“早便听说苏鹤使人四处搜索妙龄女子,看样子其言不虚啊。”
      我不屑道,“堂堂一个以书画为名的掌门,竟尽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是这么衣冠禽兽么?”
      温纪遥本欲反驳,忍了忍终是说了句,“你说的对。”
      血腥气愈发浓烈,我们循着气味往里走,不多时就发现了地上躺着一个女子,衣着完好,面容干净,即使身着仆衣,也难掩她的姿色。
      “看这装扮,应是苏府里的婢女。”
      我仔细瞧了瞧女子的下颌,“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温纪遥看向我。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说哪里见过,可我记不清了。也许是之前在苏府踩点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也说不准,毕竟苏府内仅婢女就有百来人。
      温纪遥蹲下身,探了探女子的胸前,“有东西。”
      取出来一封信,而信,是给苏夫人的。
      见温纪遥深思,我从他手上接过信,上面的意思大致是苏夫人这么相信自己,自己却对不起苏夫人。
      由此看来,她应该就是苏夫人身边的婢女,怪不得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这封信连信笺都是完整的。”温纪遥挥了挥信封。
      很明显,从未拆的封笺上看,这封信并没有被送出去,也并没有人拆开过。
      “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对她有如此的熟悉感,“有一天我去拿饭菜,路过偏厅时,看到鸨母在和一个人交谈,因为门虚掩着,我只瞥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她的全脸,但她的这个下颌,与这个女子别无二致。”
      我看着地上的女子,努力回忆,“我记得……她搭在茶桌上的手背处好像有一颗红痣。”
      温纪遥微微掀起女子的袖口,果然在女子的左手背上看到了一颗红痣。
      事情复杂了起来。
      这个人在苏鹤的事情上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看来苏鹤的死真的没那么简单。
      “告诉我苏鹤每旬会去绮香阁的会不会也是她的人?”我反应过来。
      “不好说,你在哪里打听到的消息?”
      我仔细回忆了起来,那日,我正和阿瑶在酒馆里坐下吃饭,就听到旁边一桌文人墨客在讲闲话,“你们可知苏门主有一些特殊爱好。”
      “诶,你知道什么,还不说给我们一起听听。”其他二人凑近了。
      对方压低了声音,纵是如此,但对于我这种习武之人来说,听力本就优于常人,“听说他每旬都会到绮香阁,召新来的美妓陪他一度春风。”
      “那岂不是陪过我们的都是被他享用过的?”
      “陪谁不是一陪,难不成你还想在那地方找老婆啊……”几个人哈哈大笑,那猥琐的表情竟让我深信不疑。
      细想之下,一城门主又岂会容百姓当街议论,必是有人有意为之。
      正懊恼原来自己一开始就上当,温纪遥的声音传来。
      “信上所说‘奴婢愧对夫人的厚爱’,一个婢女对不起自己伺候的主人,阿胤,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她也和苏鹤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但我一想到刚刚在另一处密室内见到的一切,就觉得恶寒。“但如果是找到了密室,那应该是了解苏鹤的吧。这样的人,也值得她倾心吗?”
      温纪遥俯身,看了看女子的双手,头发,翻过身发现女子身后有血,衣服破口似乎是刀刃所致。
      温纪遥比划了一下,“她应该是转身时被人一刀捅死的。”
      “女子的面容没有痛苦之色,想必她是被一个自己极为信任的人给捅死的。”我顺着他的思路分析了起来,“看来我们还是得先找到苏夫人。”
      温纪遥附和了我的提议,目前看来,所有的谜团都指向不知所踪的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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