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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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拉赌场
“好！”
叫好声、呵斥声、骂声都混在一片。墙壁上一排灯泡发出黄色的光，配着室内软金的内包装，明灿灿一片。
这里从不缺一夜暴富，不过几率很小就是了。
深绿色的赌桌上，筹码成堆摞在一侧，身着暴露的公关陪坐在玩家身边，把弄着筹码。
出纳台被堵得水泄不通，赌客一脸不耐地拿着换来的筹码赶去赌桌前，急急忙忙打上一局。
……
今夜显然有些不一样。
入口处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骚动，但大家的视线都只限于面前的那一方小小的赌桌，根本顾不上分出一丝精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并没有几个赌客发现门口的异样。
“先生，您今天带鱼来啦。”公关看见了熟面孔，小跑着凑上前接待。
“带一个朋友放松放松，玩几把。”霍根微微笑着，随意地将手搭在了两边的雌虫身上。
“我跟你们说，前两天大家闹了不愉快……今天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们的，大家都要放开了玩。”霍根舔了舔下唇，哥俩好似的拍了拍身侧的两名高管，道。
“哈哈哈，既然霍根阁下这么说了，我们可就不客气啦，”两名高管自然是无不答应，还有些受宠若惊，毕竟那次董事会被霍根一句话搅了气氛，大家闹得不欢而散，而这次霍根居然放下了身段，主动邀请纪氏集团的他们来赌场玩一玩，这不正是和好的信号吗？
若是霍根给的钱多，他们也不是不能考虑改变阵营，毕竟被中央政府盯上的纪氏集团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没什么发展前景自然可以抛开。
“我们要是玩得大了，您可别反悔啊。”右侧的高管堆起满脸的褶子，朝着霍根露出一个笑。
“那是当然了，玩就要尽兴嘛。”霍根今天的脾气出奇的好，主动扶住那名高管的小臂，这样道。
“老胡啊，你这可就跟霍根阁下见外了不是，霍氏集团家大业大，怎么会看得上这点钱？”左侧的高管嘿嘿两声，引得右侧的那位陪着笑。
“是我说错话了不是？哈哈，咱们赶紧进去玩两把，过过手瘾。”两位高管早就被霍根这一套搞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看着空桌上的筹码则暗中搓了搓手指，实在是心痒难耐。对于霍根则一直奉承着，哪里还管是不是僭越，连拖带拽地将他拉到了赌桌前。
“今天我自然是陪玩。”霍根将筹码全部推出，“All in.”
“好！豪迈，那我们也……”
……
几人玩得很是热火朝天，很快就陷在了这场纸醉金迷的梦里。
“吼——”一声嘶吼带着地板晃了晃，天花板震下来的灰尘落在了赌桌上、筹码上、赌客头上……但没有赌客在意，直到第二声嘶吼，成功将筹码堆震散了，他们才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他们完全抬起头的那一刻，兽族的獠牙已经咬住了他们的喉咙。
‘噗呲’一声，就像气球漏了气一样，血液喷射而出，呲了一旁的赌客一脸，他们或呆滞、或惊喜、或沮丧的脸上才显出恐惧和惊慌来。
随之冒出来的兽族纷纷扑向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猎物，嚼碎血肉的嘎吱嘎吱不绝于耳。
“啊！”
“兽族——”
“快跑！”
“钱钱钱，我赢钱了!”
场面一片混乱，气味混杂，难闻得很。死去的赌客那未闭上的双眼仍旧盯着桌上的筹码，有的直接攥住了它，那指缝里白绿色花边被鲜血染红，看起来血腥却又合情合理。
不知从何时起，虫族的惨叫声中也夹杂了兽族生命濒临绝境的哀嚎，是姗姗来迟的第一军团。
“负责赌场经营的雌虫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已经联系了庄家，但是那边没有给答复，您看？”小头目对姗姗来迟的军团长敬了个军礼，解释道。
军团长并没有很专注地听他说话，而是摁住了他的肩膀，鼻子翕动了一下。
“快走——”军团长瞳孔紧缩，推着身边的军雌朝着入口奔去。
然而已经晚了。
“砰——”
很大的一朵火红色蘑菇云冒出天际。
“清点幸存者数量……”军团长拍了拍身上的灰，忍着头晕目眩站起身。
“……”
很久之后，才有了回声。
“只找到6个能喘气的，其中一个因为伤势过重被送往医院了，其他五个只受了轻伤。无法准确判断死亡数量。”小头目擦了擦头上的血迹，声音里都带着颤。
“但是，但是那个伤势过重的，是名雄虫……”小头目欲言又止，转了转眼珠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是什么，说!”军团长心情极差，语气也就跟着暴躁了起来。
“是!”小头目一个激灵，随着习惯，朝着军团长又是一个军礼，随后才挠挠头道：“是……是霍氏集团掌门人……霍根阁下。”
“为什么不早说!”军团长几近暴怒，疯狂想着对策。
本来自己就是大半夜接到紧急调令才到了现场，结果半路遇到堵车，下面的蠢货居然花了20分钟才协调好，导致自己轰轰烈烈地来迟了。
霍氏集团掌门人因为兽族袭击而受伤，军部的压力本来就很大，若是让大家知道了是因为这个原因延误了救援时间，那军部的处境恐怕更加艰难。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之前霍根遇袭的那场爆炸……
“封锁现场……”军团长闭了闭眼，颇为烦恼。
“来不及了……”小头目战战兢兢道。
“请问军部是否已经知道这场爆炸的缘由?”
“爆炸是否与兽族拟态有关?”
“面对最近频发的兽族袭击案件，军部是否能给出相应解决措施？”
“军部什么时候公布伤亡名单?”
“据悉，霍氏集团已经在星网上艾特军部，要求给一个说法，难道霍根阁下也在里面?与此前他遭受的爆炸案是否有关?”
“请问……”
灰败而静默的残垣断壁一侧，花花绿绿的打灯以及叽叽喳喳闻风而来的记者们形成鲜明对比。
“诸位不要着急，稍后军部会发布公示、召开记者会，你们都能得到想要的答案。现在区域封锁，请大家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军团长头疼得很，但不得不分出心神安抚这些新闻媒体的情绪，背在身后的小手招了招，立刻便有军雌上前阻拦他们的进一步靠近。
“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让幸存者闭嘴。”他转过身，放下微笑，死死地盯着小头目。
“是……是……”小头目被这视线看得冷汗涔涔，不敢多言，点头哈腰地道。
“哼……霍根……走着瞧。”军团长套上手套，冷笑一声。
“本台记者采访了五位幸存者，他们亲眼看到兽族撕咬赌客、饮血吞肉……而后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霍氏掌门人霍根遭到袭击并重伤，正在接受治疗。”
“原本接到保全系统自动警示的军部并没有在最佳救援期内赶到，比预计时间晚了五分钟……”
铺天盖地的新闻砸了下来，没有留下一点喘息的空间。
“废物，我不是让你去做掉他们吗?为什么没有办成?”第一军军团长嘶吼道，飞溅的唾沫星子弄得哪里都是。
“有势力赶在我们之前，接走了那五个幸存者，我们……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去医院接受治疗了，所以……没赶上。”
“废物……”阴鸷的眼神自上而下洒下来，小头目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霍根怎么样了，治疗结果是什么?”军团长稍微缓了一口气，问道。
“仍然昏迷。”
“那就让他一直昏着吧，你懂我的意思。”军团长说完，深深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小头目，说道。
……
“四肢无力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恢复个三四天就好了。”乔伊斯捏着霍根的小腿，试探肌体灵活程度。
“问题细胞减少了70%，目前状态很理想，恭喜，又能多活几天。”乔伊斯拿小锤子随意敲了敲，看着小腿很自然地发生非条件反射，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早就料到兽族会追着你过来，然后让赌场工作人员把赌客疏散，把那些恶心的怪物引到自家赌场，放置科研所研究出的仿生虫体，通入甲烷，点燃爆炸……现在他们只能查到假尸体。嘿，自家产业，你也真舍得，1000多个亿啊，说炸了就炸了。”乔伊斯啧啧称奇，无比感叹有钱人的玩法。
“西瑞尔在前线，若是他们搞了什么鬼给他扣上点名头，和他有婚姻关系的我必然被各界施压，到时候，废除他的雌君之位会成为最优解，即便我并不想这么做。所以……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不会有这个选项出现……我会保全我们的婚姻关系。”
“所以你就让找了纪氏的两个倒霉蛋跟你一起去赌场当个见证人，见证你‘重伤—昏迷—接受治疗’然后接受采访、散播消息，然后你接着这个机会顺便进行先前说好的疗程，还可以关注一下霍氏那帮高层的动向，监测他们是否有异心，对吗?你可真是够忙的。”乔伊斯耸了耸肩，无语道。
“没办法……”霍根轻叹一口气。
‘就是瘦了很多啊，感觉没法抱住他了……’霍根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纤细无力的骨头甩了两下，轻飘飘的很不适应。
“在解药带回来之前，副作用暂时没有办法解除。”乔伊斯扶着他坐起来。
“嗯，我知道。”霍根微微垂下头，攥紧了床单。
……
【跟第二军团联系一下，和贵族那边走动走动，把团长这个位置先空下来……】
【三月十五日，就是老公爵的祭日……】
【把药给霍根喂下去，他会成为王在成年礼上的祭品】
【霍根……快要查到这里了，他知道的太多……】
【他将会出席军事博览会……那个时候做掉他，还能拽下几个高级军官，一箭三雕】
【A级雄虫的血肉真的不错，这滋味简直稀有，成年礼后，他的血肉我应该怎样食用呢？】
【到时任凭您处置，尊贵的王。】
……
“我觉得……你得过来看看。”卡佩咬紧牙齿，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住自己脸部的肌肉活动，弄得声线怪怪的。他攥紧操作杆，将注射剂扎进那只兽族的大脑皮层里，随后流光在近似透明的组织内穿梭，尘封的记忆得以具象化。
……
“第一军军团长莱斯抓到了一只高级兽族……不能让他得到什么消息……你去活动活动让那兽人闭上嘴。把团长莱斯搞下去，推一个贵族派的军雌上位，这下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就都在我们掌控之下了，干什么事情也方便。要记住，既不能让莱斯死了，也不能让他清醒地活着。”
“是！还有贵族那边……霍氏那个老公爵位于贵族派之首，前几次接洽都很不愉快，他那个位置很阻碍我们在虫族主星的发展。”
“那就做掉他，有什么为难的，为了王，付出什么都值得。”
“我记得他家里还有一个小的……叫霍根是吧……可惜他只有一个雄子，不然还能搞个继承权竞争的戏码。……你们和霍根接触过了吗？”
“接触过了，但是……对方的态度和他雄父一样。”
“那就都做掉，你不是有暗线吗？先把老的弄死，过一段时间再搞小的……A级雄虫的话，还有作为贡品的价值。雄虫的血肉最为甜美，更别说是这种级别高的雄虫了，心脏献给王，作为一味药治疗遗传病，王一定会高兴的。再加上拿到霍氏巨额的财产，王也会高兴自己拿到了新玩具。”
……
“和其他贵族的接触都还愉快吧。”
“兰斯家族、纪氏、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家族都同意，不过说实话，他们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霍氏半分的体量。”
“嗯，这我知道，可是霍根不够听话……再加上我们在南部战区实在是百般受挫，有这样的成果已然不易。”
“西瑞尔……他着实可恨，两个月之后的军事博览会他会去吧……我想霍根也会去……那就一起弄死……虽然雄虫烤焦的血肉不太好吃，但是王会理解我们的。”
“是，我去通知那边做好准备。”
“……王的成年礼临近，你们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取出霍根的心脏，那毒素应该将他的身体侵蚀地差不多了，到时候了。”
……
兽族的位置、布防、数量、军事实力……一切都记录在这只兽族的脑海里，他们甚至得知了，因为兽王的成年礼，兽族的军事防卫正是薄弱的时候。这时候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不知道幸运与否。
“我们没有和外界进行接触的权限，不能通过星网传递消息。”卡佩急促地呼吸了一下，皱紧了眉头。
“你带着它走，我有其他的事要做。”西瑞尔紧绷着脸，他从那段记忆里看到了四不像花纹，出自于乔伊斯交给自己的文献资料，那只熟悉的秃鹫。脑海中仍然重复着那味给兽王贡上的药物名称，‘治遗传病?怎么不吃死你?’。
将硬盘摁进插口，眼里是不容置喙的决绝和坚定。
绿色的图标循环往复地浮现在光屏上，代表了拷贝的进度。
“我走不了，目标太大。”卡佩接着摇动操作杆，试图从兽族的大脑里榨出更多信息来。
“别废话!”西瑞尔难得一见地发了火，“我仍然是指挥官，服从命令。”
“副团长已经到基地了，说不定马上就回来找你，他容不下你，你马上就不是了。”卡佩回击道，手下的动作没停，大脑组织里的流光迅速转换，只能看到残影。
“难道你还认为你待得下去?”
“我只效忠于军部，”西瑞尔回视卡佩，眸子里盛着满满的认真。
“找你的心腹、好友、哪一个都行，把它带回去。”卡佩大声吼道，“我只和我的样品呆在一起，我不走。”
“胡闹!”西瑞尔没再说话，直接把硬盘拔了下来揣进了兜里。
……
“怎么吵起来了?”沙哑沉闷的声音拦下了西瑞尔，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您怎么亲自来了?”西瑞尔快步走上前，敬了个军礼。
“我听说你从外面回来了，还不准我来看看你。”老雌虫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受伤吧。”
“我一切都好，咱们上去聊吧。”西瑞尔道。
“不了，我是来叫你们上去参会的。”老雌虫抬起眼皮，扫了西瑞尔一眼。
西瑞尔面色如常，听话地跟在了老雌虫的身后。
“卡佩也一起来吧，”老雌虫没有漏下操纵杆之前站着的雌虫，对他招了招手，唤他过来。
“知道了。”卡佩神色恹恹，心情很不美妙。他见老雌虫还在等着自己，就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摁了几个按钮，操作台上的指示灯瞬间熄灭。
“嗯，都随我来吧。”老雌虫背着手，率先迈步。
……
“我不同意将实验体一号转移到主星研究，谁也别动我的实验体。”卡佩斜睨着副团长，眸光锐利。
“我也不同意。”西瑞尔道，“前线战争形势变化迅速，回主星路途遥远，科研成果不能及时反馈，这代价太大了。”
“请您给我们一个理由，”参谋长想了想，也跟风道。
“因为我们中间有叛徒，反叛者违背虫族军雌的信仰，谋求私利，与兽族勾结，才有了这次出征，才有了军雌众多的死伤……所以，实验体留在这里不安全。”副团长一句话就如炸雷一般响彻耳旁。
“能够操纵这一切的高层都在这里，您这是什么意思?”林凛瞥向副团长。“还没怎么和兽族打呢，自己倒先斗起来了?”
老雌虫招了招手，军雌从各个甬道里冒出，很快塞满了室内。
“若是他现在从实招来，没准我能……”
“别废话了，做了他们。”身侧的军雌五官面貌迅速变换，腿化为了尾巴，浓绿色的脸颊上黏着两个进食用的口器……这分明是一只兽族。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