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当喜欢”》远方无城

2、第 2 章

　　罗山海盯着墙壁上悬挂的圆表，银灰色的圆形表壳左右各两只鸟雀模样的装饰，那两只鸟皆抿着翅膀，不知道是便宜的缘故还是本身就如此，那双鸟眼睛只有大概的轮廓，瞧不出是睁是闭。
　　对面的男警官敲了两敲桌子，罗山海才回过神来，罗山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说:“警官你刚刚问什么？我没有听清……”
　　男警官二十左右的年纪，和罗山海年龄相仿，抬起脸严肃地盯着罗山海，口气也威严:“你和蒋笙什么关系？！”
　　“朋友”罗山海也盯着那警官。
　　“朋友？”警官一壁反问，一壁去向旁边的女警官伸手要物什，女警官会意，把一只装在透明塑料口袋内的手机递给那男警官，那男警官将接过的手机屏幕点亮，推到罗山海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罗山海看着手机屏幕是他和蒋笙的微信聊天界面，他一时倒有几分害怕，觉得身边空荡荡的顶没安全感，眼睛也不自觉给房间内左右瞟了几瞟。
　　“蓬蓬蓬！”
　　罗山海被吓得心头一撞，脸色立刻惨白，后背也给激出冷汗。
　　男警官手攥成拳头锤过桌面后眼神也冷下去，他瞧见罗山海的模样心里笃定里头准有猫腻，口气也不客气，狠狠道:“老实点！”
　　罗山海眉头一皱，正待说话时，那警官把他一瞪，质问道:“朋友关系他叫你‘姐姐’？！还有，他让你找出的人是谁？！”
　　“警察同志！”罗山海眉头皱起道，“你不是怀疑我杀了他吧？！他到底怎么去世的？多久去世的？就算怀疑我也得拿出证据吧，不能仅凭一个不沾边的聊天记录啊！而且他说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说着说着罗山海也在心里捋起思路来，昨晚的酒劲也慢慢缓过来，头脑清醒了不少。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警察叫他来局里并不是想从他这里了解什么，倒像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要录口供，将他这个“犯罪嫌疑人”捉拿归案。
　　而从他和蒋笙这几年的交情来说，蒋笙就是个很安分的大男孩，完全不可能被人谋杀。“他到底怎么死的呢？”罗山海在心中考虑着，紧接着心内又想，“他让我找的那个人是谁？”
　　“死者是自杀！”一旁的女警官忽然开口，罗山海回过神，把目光盯向她，听见她继续道，“是四天前离的世，煤气中毒，他厨房窗户没关完，煤气味道透到隔壁，邻居报警才发现。”
　　“他为什么要自杀？！”罗山海本来是在心里想，没曾想说出口了。
　　那女警官道:“他死得蹊跷……”
　　“蹊跷？”罗山海眉头一凝。
　　“你看看这些……”女警官一面说，一面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三个透明塑料口袋出来，然后将那塑料口袋一一摆在罗山海面前。
　　罗山海从左到右拿目光一一浏览，第一个塑料袋里装的是棕色玻璃碎瓶，瓶身上的标签被液体湿透，还粘上褐色的血块似的腻垢，却依稀还可以辨认出英文字母“R-U-S-”等字样。碎瓶子虽给塑料袋装住，微微还有那股罗山海熟悉的气味，他头脑倏然一訇，那感觉仿佛站在三十层高楼的水泥栏杆上，脚板心因恐高发痒。
　　第二个塑料袋里是好几粒胶囊，罗山海登时眼睛不自觉地瞪大；最后一个塑料袋装的是一支像验孕棒的东西，上头的检测也像怀孕的人用验孕棒验出的结果。
　　“死者疑是患有获得性免疫综合征”女警官见罗山海看完物证，顿了一顿接上道，“我们经过调查发现他很有可能是被人恶意传染！”
　　罗山海心蓬蓬蓬地跳，他第一次觉得因为同性恋这个身份，死神站在他面前。
　　“你是同性恋吧！”那女警官盯着吓得脸色惨白的罗山海。
　　罗山海错愕地抬头，直接对上对面男警官冷漠的眼神，听见他说:“你也有HIV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