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今生》regina

4、4

　　又湿又热。院子里的蝉鸣声连绵不绝，令人心烦。
　　叶钧儒刚刚回来，正在房间里休息。在外面的房间里，她给刚刚出生三个多月的阿欢做了一条小小的深绿色披风，作为她给她的生日礼物。他们已经有3年的婚姻了。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她停止了工作。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佝偻着腰的老仆人。
　　“小姐，主人正在大堂和宾客谈铁轨之事，这时采园派来的人来禀告，说下人们在大呼小叫。家主让你处理这件事。”
　　“公子昨晚刚从外面归来，一路奔波劳顿，现在正在床上休息。”
　　“主人是这么吩咐的。”家瑞尴尬地道。
　　“那么，”她若有所思地说，“我去。”她说，“我要走了。”
　　“你一个人去？”
　　“是啊。主人现在很忙，不能回去。等我处理完这件事，就回去复命。我去把这身行头给你穿上，你在外面等我。”
　　叶家在硖海镇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明朝正德时从海盐县花巷搬到这里，做起了生意，后来徐申如来和南通的张謇交好，让他下定决心要发展自己的产业和事业。在本地，他又与他人合作成立了余通钱庄，人和调庄，硖石电灯厂，双山学习班等。
　　现在的店铺已经很冷清了，叶岩海打算把店铺的规模再缩小一点，把一些员工送到两座山上的训练场。员工不肯离去他们已经习惯的地方，发生过好几次骚乱。这一次，他们的声音是最大的，所以暂时停止了工作。一路上，家锐向小姐汇报了这个消息。
　　阮疏影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对策。
　　硖海镇的道路呈“非”字形分布，一条狭长的河流从中央穿过，河流呈蜘蛛网状向四面八方蔓延，河流中有石制或木制的桥梁。
　　阮疏影在经过了三座桥之后，就去了裕丰锦绣坊。
　　账房一看到小姐，连忙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包厢里。阮疏影简短地询问了一下，
　　花圃中一共有四十多个人，有的是染色的，有的是打零工的，有的是学徒，有的则是站在大石头上，有的则是站在角落，有的则是抽着烟，有的则是拿着一根细长的竹子。天气炎热，只有少数人还在披着背心，大部分人都是光着膀子，肌肤呈现出一种焦黄的颜色。
　　在账房的陪同下，阮疏影进入了厂房，引起了一片喧哗。一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女子，忽然站在一帮蓬头垢面的男人跟前，那种鲜明的反差，让他们觉得很别扭，很尴尬。这位是小姐。账房说着，将箱子掀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黑色的纸扇，为小姐遮掩着。
　　阮疏影朝他挥了挥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那名师傅说道：
　　“您为萃园立下了汗马功劳，家主也是清楚的。最近的生意很差，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家主希望，能有几个人，能在两座训练场里，帮助两座训练场，等他们忙完了，就会回到训练场。这样对您和花苑都有好处，我有何不可？”
　　他们面面相觑，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到了一个中年人身上。他上前一步，对着阮疏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知道，我们的买卖很糟，你知道，主人对我们很好。两座山上的工作都很轻松，我知道。可是，他们习惯了，不愿意离开，也不愿意离开。求您发发慈悲，让我们继续在这儿工作吧。”他说着，把背心的下摆往下一扯。
　　“你可以到两座山上，照常领银子，照常吃照常，等你回来，我和夫人都会给你做主的。如何？”
　　她把每个工作人员都看了一遍。
　　他们仍然一言不发。从这些人的脸色来看，他们并没有退缩，显然是被疏颖的话语给激怒了。
　　马甲男道：“小姐，我们一起走，或者谁都不走。”
　　“我再说一次，真的没有人要走了？”林三酒面色一沉，语气也变得清寒起来。
　　升级了。
　　一个师傅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有的人都和马甲男一样，摇摇头。
　　“好吧，我也不勉强。”她对会计道：“陈老板，再加一个月工资。又派嘉林到杭州去，告诉我二弟，要他到杭州去雇三十个人。叶家人并不在乎萃园歇业多少日。”
　　说着，她就往门口处走。
　　那些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急忙阻止她。
　　“小姐，请留步。”
　　“小姐，等一下。”
　　“我们可以再谈一谈。”
　　她顿了顿，问：“去不去？”
　　“好，好，听你的。”
　　她回过头来，向众人说道：“就是这里。叶家人可曾对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陈大人，您就按他说的做吧，挑十五个无亲无故的，送他们到学堂里来。”
　　“小姐，您的工资还涨吗？”一个老人怯生生地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纷纷指向陈老师。
　　阮疏影看着他，问道：“主子是什么想法？”
　　“没有，没有，我只是为了节省一些开支……”他垂下眼帘，躲闪着年轻女人的目光。
　　“下次不许擅自做主。”阮疏影语气有些严肃，“工资还是原来的工资，但每个人都多了五毛的工资。”
　　“是，是。”管家听后急忙道。
　　“给小姐送行。”
　　“给小姐送行。”
　　账房人领着她出了大门，阮疏影正在台阶上等着她。
　　“刚刚那位马甲男，是谁啊？”
　　“有财。”叶伏天淡淡道。
　　“让他离开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