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别管闲事

12、第 12 章

　　夜里皇上果真摆驾思月宫，那时元嘉正在拆发髻，只来得及卸了两支钗子，头发松松跨跨的，颇有些不成体统。
　　皇上扶起行礼的元嘉，把她松散下的发撩去耳后，忍不住笑问：“这样早便卸发髻了？”
　　这里不似翎雀宫有夜明珠与鲛烛照明，普通的烛火摇曳，元嘉清楚的瞧见皇上眼中的笑意，果真会有人的眼如此亮晶晶的。
　　她有些羞赫，“妾不知皇上会来。”
　　今夜是皇后的生辰宴，皇上也该去皇后宫中歇息的
　　“怪朕冷落了容嫔。”
　　皇上十分会同人打趣，元嘉又想行礼请罪，却被他扶住，“怎得又要行礼？”
　　二人离得极近，他说：“皇后身子差，夜里咳嗽，她怕扰着朕，总不喜朕在省福宫留宿。”
　　元嘉从未与男子这样亲近过。
　　他似乎逗元嘉逗出了瘾，又勾唇笑：“早知容嫔相貌如此出众，朕便早些来瞧你了。”
　　元嘉羞红了脸，“皇上莫要拿妾打趣了。”
　　候在一旁的莨儿与浮儿也偷笑着退下。
　　“这怎得是打趣？莫不是你们启国女子脸皮都这样薄，就连夫妻间的些情趣也会要你们红了脸去。”
　　元嘉真的有些恼了，低头不语，不知这瞧着如月般清朗的男子私下说起话来确是这样混不吝。
　　皇上忍不住笑出声来，俯下身来亲了亲元嘉的眼，“容嫔真真容易害羞。”

　　第二日元嘉醒来时皇上早早的便离开了，她见着外头的太阳才恍然此刻是何时辰，要起身时只感腰背酸疼。
　　莨儿听了声急忙进屋来扶起元嘉，“皇上可真体贴，早间还吩咐御膳司送了些温奶炖燕窝来呢，这会还热着呢，待会给您端过来。”
　　元嘉脸有些红，心里甜滋滋的，却道：“一碗温奶炖燕窝罢了，昔年在大启，你也没少喝罢？”
　　莨儿笑嘻嘻的，“那可不一样，奴婢喝的是小娘娘赏的，如今小娘娘喝的可是自己夫君赏的，这其中可差了八千里，滋味也是大不相同的。”
　　元嘉嗔道，“合着，我赏的便不如你将来夫君赏的要好喝？”
　　二人从小相伴，说是主仆，更像姐妹，莨儿笑起来鼓出脸颊肉，如孩童般可爱。
　　莨儿扶着元嘉坐在镜子前，元嘉才见自己夜间竟未曾洗去面颊上的妆容，眼上朱砂勾的红竟还清晰，夜里皇上映着烛火对着这双眼亲了又亲。
　　忆起昨夜的事元嘉心跳又快了些。
　　莨儿见元嘉越发红的的脸蛋又笑道：“小娘娘还说奴婢呢，您自己想起皇上都羞红了脸。”
　　羞的元嘉就要去拧莨儿的肉，二人闹了起来。
　　木心推门进来，见打闹的二人叹了口气，上前敲敲莨儿的头，“莫要闹小娘娘了，中午还得去皇后娘娘宫里用午膳。”
　　昨夜吃的算生辰宴，今日吃的才是家宴。

　　省福宫里，纯嫔瞧见元嘉后冷哼一声，仿若不屑。
　　不过只一夜，皇后瞧着却憔悴不少，她咳嗽了一会儿，惠妃连忙唤人给皇后娘娘添热茶。
　　皇后抚了抚胸口，笑说：“老毛病了，惠妃莫紧张。”
　　惠妃垂眸，轻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庇护，老毛病终会好的。”
　　纯嫔忽道：“容嫔昨日得了圣宠，此时身上福泽最深，不若为皇后娘娘抄百本经书祈福？想来最是灵验。”
　　元嘉心中心疼皇后，若是百本经书能换得皇后康健也是无妨的，“能为娘娘祈福，是妾的荣幸。”
　　纯嫔不想元嘉如此会作秀，又是冷嗤一声。
　　皇后笑着看元嘉，真如同像在看自己的妹妹般：“全是唬人的，抄经书的功夫不若多来瞧瞧我。”
　　元嘉也笑：“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妾扰人，妾夜夜歇在娘娘宫中都无碍。”
　　皇后嗔了元嘉一眼，“瞧你只是嘴上会说，回回皆这般哄本宫。”
　　贵妃似乎听烦了她们的话，啧了一声。
　　她拨了拨自己的耳坠，同元嘉挑了挑眉。
　　元嘉有些惧，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茶里映出离宫时木心新给她勾的眼尾，虽然朝气却失了灵动。
　　贵妃这些日子瘦了不少，没了往日那样的桀骜模样，眉眼多了些戾气。
　　孟嫔闻见贵妃不耐的啧声后掩唇笑道：“容妹妹到底是得恩泽的人了，今日瞧见竟比前些日子气色红润许多。”
　　茹妃拍了拍惠妃的手笑，“女人到底还是需龙泽，这才一夜，容嫔便大变样，这再多个几日去还了得？”
　　元嘉羞红了脸。
　　惠妃耳根子也有些红，小声道：“说什么呢？”
　　齐妃也笑了起来，“大伙儿瞧瞧，容嫔年幼害羞便罢了，怎得惠妃姐姐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样容易羞？”
　　众人笑了起来，又听柳芽美人道：“容小娘娘也侍寝了，若是能为宫中添个皇嗣陪伴皇后娘娘便好了。”
　　众人闻言又静了下来，柳芽看了一眼元嘉的的肚子，缓缓道：“是吧，小娘娘。”
　　砚嫔也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元嘉。
　　齐妃理了理手中的绢子，“美人说笑了，这皇嗣哪里是说怀便能怀的？到底的有那个福分。”
　　一时间没有孩子的宫嫔们都冷了脸色。
　　贵妃懒懒道：“是啊，得有那个福分生养，也得有那个福分教养，不然生出个哑巴来，徒让皇上糟心。”
　　“你！”齐妃捏紧了绢子。
　　“你什么？”贵妃看着齐妃，嘴角勾着，敛不住的艳色，诨像一朵生了黑色花蕾的牡丹。
　　齐妃只能愤愤咽了这口气不在言语。
　　皇后咳了一会儿，素白倾身为她顺气，皇后道：“好了，只要尽心侍奉皇上，孩子迟早会有的。”
　　贵妃哼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直勾勾的盯着珠帘后的皇后，慢道：“是吗？”
　　元嘉瞧见珠帘后皇后娘娘渐渐淡下的笑，她同样盯着贵妃，“若专心侍奉皇上，自然能得到该得的。”
　　孟嫔连忙道：“宫中孩子虽不多，可各个姐妹如今皆已侍寝，想必为皇上再添龙嗣只是迟早罢了。”
　　砚嫔放下手中的茶盏，“哦？皆已经侍寝了吗？妾隐隐约约记得，清月贵人还未同侍奉过皇上啊。”
　　清月垂头。
　　砚嫔见状又笑道：“不过也不必着急，清月贵人同容嫔姐妹情深，想必过不得几日便会同皇上引荐贵人了。”
　　砚嫔如今已同元嘉交恶，现下更是恶心元嘉，且不说她如今只是一夜恩宠，便是恩宠长存了，又岂愿把别的女人引荐给自己的夫君呢？
　　元嘉道：“清月贵人大方动人，只是皇上还未曾发觉，若有机会要皇上知晓，妾也定是要说上一说的。”
　　清月无奈看着元嘉，元嘉冲清月挤挤眼。
　　砚嫔翻了翻眼珠，“容嫔的一张嘴倒是会哄人。”
　　这些人抓住机会便要与人争锋相对，元嘉有些应对不及，惠妃及时道：“容嫔温良，怪不得清月这般内敛的人也愿同你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