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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砚嫔那头莫约也是吓坏了,听闻大公主连着好几日发热。”孟嫔浅笑。
      纯嫔冷哼一声,“那哪儿是病了?分明就是借着大公主的名头把皇上勾过去罢了。”
      贵妃吃了一个金桔,慢条斯理道:“凭她?”
      她眉尾上挑,朱红的唇与耳边摇晃的金珠相交映,风情二字落在她身上恰好
      纯嫔又谄媚道:“贵妃娘娘说的是,只凭砚嫔的姿色,即是把皇上勾过去了又能如何?”
      贵妃也不理纯嫔,沙华适时伸出垫了丝帕的手,贡贵妃把金桔籽吐进她手心,贵妃看着元嘉,她每日皆是素色,即是不着粉黛也难掩饰她的美丽,贵妃轻笑,不知是嘲讽还是如何,慢道:“容嫔办事利落。”
      元嘉不答话,只把头微微垂下。
      贵妃也不恼,“若娥那处如何了?”
      清月贵人答道:“若娥贵人还是不能下榻,惠妃娘娘这几日都守在她宫中,皇上也去了几次。”
      “惠妃惯会装好人,瞧着倒是比皇后还要对后宫的事上心。”纯嫔看了眼孟嫔道。
      孟嫔拍拍纯嫔的手像是安慰,“皇后娘娘终日缠绵病榻,掌宫之权又在惠妃娘娘手上,她多上些心也是常情。”
      孟嫔实在会挑拨,看是安慰纯嫔,实则又在向贵妃编排惠妃手里的掌管宫务之权,偏偏她又是那和气模样,若是有半分不了解她的人,都会以为她是个善人。
      元嘉想,若是得罪了她这样的人,往后她三言两语便能要人丢了半条命。
      柳芽美人忽道:“皇上去了几回大公主那处,还在若娥那儿看了几回,剩下的两晚,便是歇在了西云宫中了。”
      柳芽有意无意看了眼贵妃,又盯着西云美人道:“西云的好日子倒是要来了。”
      西云立马接道:“妾不敢,呆在贵妃娘娘身旁伺候,便是西云最大的福气。”
      众人掩唇笑了起来,十足的嘲讽不屑,她们的笑似乎在明晃晃的告诉西云,她只配做贵妃身旁的一条狗。
      贵妃却未笑,她甚至有些不耐的看了眼笑得最最起劲的纯嫔,又垂眸摆弄起了新得的珊瑚戒指,懒散道:“你懂得便好。”
      又看了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元嘉身上,她直直的看着元嘉,“你们得宠,本宫瞧着也高兴。”
      她们都能被皇上宠幸,只元嘉不能。
      彼时元嘉还不懂贵妃的意思,只能随着众人起身同贵妃谢恩。

      只是不料东窗事发那日来的如此之快,若娥贵人拖着病体跪在皇上寝宫外哭喊有怨,平日里冷淡坚毅的人此时拖着单薄的身子跪在外头落泪,叫谁看了都心生不忍。
      皇上用斗篷裹住她,她抓住皇上的手,眼眶哭的通红:“皇上,皇上,大公主根本不是有意的,妾身子向来康健,如何因为碰了一跤便小产,分明…….”
      “分明是贵妃娘娘毒害!”
      皇上把若娥抱回寝宫,不过多时齐妃也违反砚嫔的禁足令带着砚嫔与大公主强闯出砚嫔的观月宫来到皇上的寝宫。
      齐妃跪地,“皇上恕臣妾违抗君令,只是臣妾也是生养过孩子的人,实在见不得若娥贵人这样失魂落魄,今日便强带大公主出来说个清楚。”
      砚嫔搂着吓坏了的大公主哭道:“皇上,妾问岑儿,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岑儿撞到若娥贵人时并未用力,只是轻轻一碰贵人便倒了下去,求皇上还岑儿一个清白……”
      “父皇……”
      大公主也张大嘴哭了起来。
      皇上抱起哭个不停的大公主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妾卧榻时常常在想,那日大公主撞上妾时明明未如何受力,为何会摔倒,后来妾的婢女去御膳司取膳食时却听见了一烧火丫鬟同贵妃娘娘贴身婢女说话,话里行间,明明白白的交代了就是贵妃娘娘指使!”
      若娥贵人不属一宫之主,寝宫内没有厨房。
      皇上压了那丫鬟来审,才知晓那丫鬟是贵妃贴身婢女沙华的表亲,受了贵妃的意每日给若娥的膳食装盒时便偷偷往里放一些要人身子虚弱的药。
      砚嫔膝行上前,“皇上,贵妃娘娘分明是借着岑儿小活泼莽撞的由头来要了若娥贵人孩子的命啊!”
      那小丫鬟很快便招供,且在她屋中搜查出剩下的药物。
      若娥见了剩下的药物便昏厥了过去。
      皇上下令褫夺贵妃的封号,贬为庶人。

      那日本是晴朗的天忽然打起了雷,天很快便昏沉了下去,风刮的窗户呼呼作响,灰尘也被卷起。
      天色居然变得如此之快。
      元嘉合上窗户靠着墙喘气,“姑姑,怎么会这样?”
      她本是同谋,她清楚贵妃从未在膳食中下毒,她明明是命人偷偷在皇后娘娘那日的香中加了要人疲乏的东西,而那丫鬟的招供更是子虚乌有。
      若娥贵人方小产时元嘉心中煎熬愧疚,曾去探望过她,那时她躺在榻上神色苍白,直到元嘉离开前她才侧头看着元嘉笑了起来,元嘉那时慌张,不敢深想她笑是何意。
      木心道:“没有波及小娘娘,想来她们也不知晓这件事同小娘娘有关的,娘娘莫怕。”
      元嘉由木心扶着坐下,她问:“那小丫鬟若真是沙华的表亲,又如何会做这样的事?”
      木心给元嘉斟茶,又替她顺了顺背,“人这一辈子有多少表亲?若是被人拿捏住命脉拿自己的血亲来威胁呢?莫约是若娥贵人用那丫头的家人威胁罢了。”
      “她现下呢?”元嘉又放下茶杯。
      “没了,今晨便触柱死了。”
      元嘉轻叹口气,“若是贵妃这回没事,那她的家人也定得不到好下场的。”
      “那丫头也是没有法子了,来来去去皆得不到好下场,幸好没了时没有贵妃翻身的消息,不然死了也是该合不上眼的。”
      皇上封了翎雀宫,旁人出进不得,贵妃自然也见不到旁人,这几日大雨不断,往翎雀宫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时时都能听见贵妃的咒骂声与瓷器破裂的声音。
      清月顶着大雨来时元嘉正望着雨出神,见着她后又连忙起身拍落清月身上沾的水珠,二人亲昵的握着手,元嘉这才见清月红的眼眶,哑着声道:“这几日我日日都害怕会牵连到你。”
      元嘉牵着她坐下,用手背拭去她的泪珠,“姐姐莫要怕,那丫鬟没了好些日了,断不会牵扯上我的。”
      “元儿。”
      清月握紧元嘉的手,眼泪又下来了,她道:“贵妃失势,我们的好日子,是不是就要来了?”
      贵妃被废,没了权势,被困在翎雀宫,再也不能能控制她们了。

      只天不遂人愿,贵妃乃镇北将军府的嫡女,她的弟弟是个十七岁少年英雄,前些日击退了哒人立了一等军功,远在边关的他知晓长姐犯下滔天大错后快马赶回京,赤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皇上寝宫前的雨地里一整夜。
      “皇上,长姐愚钝歹毒,却实在骄傲,若这般将她废为庶人,便是要她的命啊。”
      皇上站在寝宫门口看着他,他被荆条割出的血被雨水冲走,可身上一道一道一条一条的疤全是卫国时留下的伤口。
      皇上冷问,“她骄傲,便能随意害死龙嗣了是吗!”
      少年低下头,少年人的骄傲也尽数被打碎,他何尝不知自己的姐姐是怎样的人呢?她犯下的错不在少数,为何这次惹来了滔天怒火呢,不过是自己尚且年少却过度露了锋芒。
      “臣,臣知晓长姐犯下滔天大错,臣请皇上收回臣的一等军功与兵符,受回臣的附将之职,臣愿在边关做一小兵,保家卫国,抵消长姐的罪恶!”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天又晴了。
      元嘉问浮儿,贵妃从前犯过错吗。
      浮儿说她从前也是这般,连随意打死妃嫔也是常有的事。
      那为何这次皇上罚的这样重呢?不过是她的弟弟拿了军功,锋芒毕现,此回正好被踩住了尾巴,君王总是猜忌多疑。
      疼爱她的弟弟用前途换回了她,甚至连禁足都没有。
      猛虎出笼了。
      元嘉垂眸想,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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