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至死不渝的羁绊》齐落秋

2、第 2 章

　　“佐助。”
　　你试过惊雷在耳边炸响吗？
　　暮色暗沉乌云翻滚一望不到尽，头灰暗晦涩，突然一道闪电劈过厚重的云层照亮人间，冥白的光晃得眼睛近乎失明，然后轰隆隆的声音在耳畔炸裂，一切牛鬼蛇神退散，大雨倾盆，而后天地清明。

　　“鼬——哥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空荡荡的，很轻却很稳：“你没死？”
　　鼬顿了一下，低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嗯。”佐助无意识的回应。
　　——是真的吗？骗人的吧？我在月读中吗？他真的活着？还是又是什么计划？反正他总是能耍得我团团转。他还想要怎样？是新的阴谋？再一次死在我面前？粉身碎骨？看看我是不是能承受？
　　良久，鼬轻叹，从阴影中走出来，向着佐助的方向：“佐助，我的——弟弟。”
　　“弟弟？”佐助的声音尖锐而怪异，像是砂砾拖在玻璃上，带着种让人悚然的音调。
　　“你——”把几乎脱口而出的质问硬生生咽回去，喉咙中漫出血的味道。
　　四周一片死寂。

　　佐助突然就笑了，很开心的那种像小孩子一样的笑：“是啊，哥哥也不是策无遗算的嘛，斑就没被烧死啊，然后他还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的笑带点清脆的少年音：“你想瞒下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怎么样？意外不意外？刺激不刺激？”
　　鼬沉默。
　　笑声突兀的停住。
　　佐助觉得，自己的灵魂脱离了□□，飘在半空，冷眼旁观这一场闹剧。
　　什么是真实的？半生活在谎言里，早已经忘了什么是真实。或者这只是另一场阴谋。谁的？根吗？团藏？斑？或者是我亲爱的哥哥另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无所谓没关系，真相总是会出现的，或早或晚，痛不欲生，那么，这个鼬什么时候会消失呢？

　　“佐助——”鼬轻声重复道，他试图向着佐助的方向走去，却因为近乎失明和心绪不宁忽略了脚下，再加上看到佐助骤然放松的神经不足以支撑破败的身体做出迅速的反映，直接向前倒下。
　　理所当然的，被接住。骤然而来的温暖的触感，激起皮肤的应激反应，感觉相互碰触的部分一阵战栗。
　　时光倏而回逝，恍惚回到儿时，依稀能嗅到小团子身上的奶香。这是很久不曾有过的，时隔八年的，跨过鲜血和死亡的，属于弟弟的，拥抱。
　　他很想像小时候一样回抱住他，可手下的肩已经宽阔的是大人模样了。
　　“连尸体都跨不过去？你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佐助环抱着他，就着这个姿势，侧了头，在鼬耳边轻轻的问：“大名鼎鼎的宇智波鼬？”
　　鼬抿了抿唇，试图站稳，这样的距离太近了。佐助如善从流放开手，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你看不到了？”佐助问。
　　“……”
　　“后悔了？”这音调甚至有点好奇的探究意味。
　　“佐助……”鼬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在真相面前，语言太过苍白无力，更何况他真的已经忘了要怎样和弟弟相处。他已经太久没有和他好好说过话了，佐助已经长大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他不曾参与的时光。
　　他给他的只有血和恨，以及未能隐瞒住的，残酷的真相。
　　“你知道吗？我要毁了木叶，我会杀很多人，毁了你最爱的村子，”佐助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符都像是没有着力点，飘飘荡荡的：“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在想，我活着实在是个错误？如果当初杀死我就好了？”
　　“……”鼬的手紧了紧。别这样说，佐助，你是我生命中的光，是我存在的意义，是我活着的理由。
　　我这一生，屠父杀母，亡魂灭族，手握鲜血，脚踏死亡，前临阴谋，背靠唾弃，我的幸福都来自过去，我的意义全部只有你。
　　——你是比任何都珍贵的，我的弟弟。

　　他看着鼬慢慢瞌上眼，身体滑下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就算心里疯狂的叫嚣去接住他啊，身体却僵直的立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鼬倒下了——这个事实几乎叫佐助魂飞魄散，却又有种诡异的了然，啊，当然啊，他总是会死的，他还活着不过是个错觉，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还在奢望什么呢？
　　“佐助……佐助……佐助！”
　　香磷？
　　佐助慢慢抬眼，远远看到香磷。
　　好像突然醒来一样，世界重新被染上颜色，蓝天，白云，绿树，以及，血红色的，鼬。
　　“鼬！”佐助跨前一步，有点颤抖的，带着微弱希翼的伸出手，哪怕假的也好，拜托……
　　“那是……宇智波鼬！？”香磷讶然：“他不是……？”
　　“对，他是宇智波鼬，我的，哥哥。”佐助将人背起来，就想小时候鼬对待他那样，温柔而坚定的，一步一步，向着回家的方向——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佐助，他怎么样？”香磷担忧的问。这个人是宇智波鼬，是佐助的哥哥，是他最在意最爱的人，是他力量的来源，是他叛村的导锁，是他的……心魔。
　　“不太好，之前为了维持写轮眼一直吃药，后来的万花筒副作用也很大，最后和我作战，就是在透支生命，身体很糟糕，破破烂烂的，眼睛也完全看不到了，这段时间似乎没怎么吃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过的，如果不是听说我叛村，恐怕会在某个角落默默死掉吧……”
　　“佐助……”香磷犹豫的叫了声：“你还好吗？”
　　佐助检查的手一顿，抬头看她，露出一个纯粹的近乎灿烂的笑：“不过没关系，他还活着。”——他还活着，这次总不会再让他死在我前面了。
　　香磷从来没看佐助这样笑过，他的表情总是冷漠的，仿佛常年积聚着化不净的雪，眼中是散不开的恨意，夹杂着痛苦，矛盾，和一片荒凉。
　　她是第一次看到佐助这样笑，干净纯粹得像孩子，可是香磷却只想哭。
　　那对瞳孔清澈透明，能映出一切，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没有香磷，没有鼬，甚至没有他自己。
　　——佐助，你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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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折腾一天才找回密码，瞧了瞧以前写的东西，真是不忍直视，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