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终身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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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无实时隔七十年再次体验到了伺候祖宗的滋味，也算是重温了一下往昔的艰辛岁月。
“祖宗哎，你再不起就不止是迟到而是旷课了！ ”
“牛奶已经够甜了，不要再往里面加糖！”
“还加！当我眼瞎吗？”羌无实无能狂怒。
“羌无实，你这样暴躁容易折寿。”走在街上，江离懒散地踢着小石块，也不忘抽空回头调戏羌大院长。
“我求你让我多活几年。”羌无实一大早上就焦头烂额。
“建议你和凛秋那兔崽子学学养生佛一点。”江离敷衍。
“可别，我现在看到她仿佛就能看到她周身环绕着一圈金灿灿的佛光，总感觉那个女魔头下一秒就要普度众生。”羌无实惊恐。
“你这话可不要让她听了去。”
“院长早！”
充满活力的声音和江离的慵懒形成强烈对比。
江离看向不远处的声音来源。
是个穿着球衣的男生。
“早啊路赛”羌无实应声。
“路赛？和前任突击部部长重名吗？”江离停下脚步，意外地询问。
“不，他不姓路。”提到这个，羌无实顿感苦涩。
“你可不要告诉我他姓吴。”江离调侃。
“你怎么知道？”
“……还真的是姓吴啊？”
你这名字，怎么有声音啊宝贝儿？
“院长 ，这就是新同学吗？”
说话间，吴路赛已经抄两人走了过来。
“吴路赛是学生会长，前几天去斯科加特星调查学习，所以你没有见过”羌无实底声解释。
“你好，江离。”江离温和。
“我叫吴路赛，新同学请多关照。”吴同学阳光开朗，确实能够让其他人有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毕竟我很废物，还要靠你照拂。”
“会长谦虚了。”江离面上不显神情。“羌院长选您做会长说明您一定有过人之处。”
“哦，选他是因为他和前任突击部长同名。”羌院长一脸正气。“你想象一下，前任突击部长现在是我的学生，啧，多爽。”
“我高看你了。”江离感觉自己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院长！院长！”正门有几个学生神色慌张地冲了出来。
“怎么了？”羌无实直觉不妙。
“有，有人死了！”那学生脸色被吓得惨白，又因为跑了这么远，脸颊被刺激的泛起不正常的红。
“什么？”
“A班，A班的，时斌，他，他死了……”
风似乎适时地停滞了一瞬，随后攒着力气呼啸而过，吹带着路两侧栽种的梨花无辜刮落，铺在地面上，像没有用多久就卷边掉毛的廉价的地毯。
……
KNS79军用匕首，刀尖直插心脏，衣服没有凌乱，能看见没有反抗和挣扎的痕迹，应该是一击致命。
脚步只有时斌一个人的。
“联系检验科，分析血液和指纹。”江离看着地上的尸体，平静得像是看到的只不过是落下的梨花一样。
江离知道，按常理说自己看到这副骇人的场面理应是慌乱错愕的。
可江离无法装出那副神情。
六十年的征战，他看到的尸体不计其数，逐渐也就习惯了尸体的酸臭味，血液的猩红色，和周围被冰冷及恐惧笼罩的气氛。
“联系过了。”羌无实握紧联络器。
“集合学生。”江离熟练地命令。
“是，长官。”周围无人在。羌无实恭谨严肃地朝江离行了军礼。
坦白来讲，江离活了一百九十多年，交心的那几个损友如凛秋，望舒，羌无实。甚至是混蛋顾羲和，都是从小奶团子时期一直玩到大的交情。
相比之下，认识几天的时斌似乎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看到昨日还鲜活健淡的人如今狼狈地倒在血泊之中，四肢冰冷呼吸停滞。
终是不忍。
江离半跪着，先是用手指撑开时斌的眼睛，又检查了一番伤口。
KNS79整体结构偏向侧刃型，故而刀尖称不上锋利，甚至为了平衡侧锋，有意设计成了横钝式样。
在这种情况下，不近身而一击致命简直难于登天。
“江离，不好了。”羌无实匆匆跑回来。
“怎么？”
“南侧寝室楼所有的学生，在昨天夜里全部失踪。”
“立刻通知军方总部，请他们派人支援，如果被其他部门拦截，就直接去找望舒或者凛秋。这绝不是普通谋杀案。”江离眸色深沉。
……
“长官，大元帅请您过去”一等兵在门外报告。
“忙着呢。”办公室里的女人轻啜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让老头儿等着。”
“忙着看报纸？”顾羲和抬眼瞥了一下凛秋。
“哟，您还活着呢？”凛秋冷笑。
“让你失望了。”顾羲和颇有绅士风度。
“江离还打算回军部吗？”凛秋放下报纸，摘下宽大的圆框金丝眼镜。
她是那种极其秾丽妩媚的长相，明显更适合在倚着酒吧卡座，细细品味尼克罗尼，媚眼如丝勾着别人的魂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歪在办公倚上，手里端着红糖枸杞姜茶膝上铺着报纸，提前体验退休生活。
“不知道。”
“凛秋。”门被一脚踹开。
“我不是说让老头等一会儿吗？”凛秋不耐地抬眸看向踹门进来的人，顿了一下。“是你啊。”
“我接到了羌无实的密信。”望舒晃了晃手里的信封，又转手扔给了顾羲和“纸质的，大概是担心发电子通讯会被拦截。”
“江离出事了？”顾羲和愕地攥住信封。
“泽兰学院出事了，你打开看看。”望舒挑了挑眉。
“失踪一百一十二人，死亡一人，凶器是KNS79军用匕首，依目前情况分析，不排除连环杀人可能。请求军方支援。”
“嘶，连环杀人？”凛秋双手交叠托着腮。
“这是江离的初步判断。”
“我派人通知三组入驻泽兰院校。”凛秋轻轻蹙眉。
“不用了，我去就好。”顾羲和打断。
“你可真行，顾情圣。”凛秋讽刺。
顾羲和像是没听出凛秋的阴阳怪气似的。“我现在就过去，帮我瞒一下老头儿。”
“你把三组带走。”凛秋敲击了几下键盘。“我已经将指令发出去了。”
“谢了。”
“见到江离，代我问个好。”望舒也没个正形。
“以后请你们两个老光棍做证婚人。”顾羲和临出门前还不忘补刀。
“滚！”
“少将，您又被小姨和望舒长官骂了？”守在门外的路修远小心翼翼。
“修远，我要出任务一段时间。”顾羲和的愉悦建立在望舒凛秋的愤怒上。
“收到。”
……
“回信了？”江离接过羌无实递来的手帕，耐心地擦干净指尖的血迹。
“嗯，望舒回了，三个小时之内军方就会安派人过来。”
“检验科的结果呢？”
“没有任何指纹留下来，死亡时间初步判定为凌晨一点。”羌无实轻叹。
“意料之中。”
“其余学生聚集在礼堂。”
“短期之内不要让学生单独行动。”
“明白。”羌无实放下记录本。“现在我去礼堂看一下学生。”
“我和你一起。”
对方是随机杀人或是目的杀人现如今还不得而知。
单论刀口的专业程度来说并不像是疯子的泄愤，反倒是像职业杀手有预谋的行动。
时斌确是痞气十足，可也惹不到那种程度的杀手。
“院长，您来了。”孟夏率先站起身。“江离？”
“嗯，这里有什么其他情况吗？”羌无实示意孟夏跟过来。
“起初有人不满，被萧遥吼了一句，勉强镇压下去了。”孟夏轻声道。
“萧遥？那个孩子倒不像是会将自己卷进来的。”羌无实讶异。
“我也正奇怪呢。”孟夏说着偷瞄了一眼萧遥。
萧遥正缩在角落，垂着头，留海盖住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院长，军方总部派人来了。”守卫也顾不上敲门，直接闯进来。
“这么快。”羌无实抬腕看了看表，哑然。“该说不愧是望舒和凛秋吗？调人过来可以免去许些不必要的流程。”
“错了。”顾羲和倚着门，扫了一眼礼堂的情况，而后视线定格在江离身上。“不是他们两个派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求的。”
江离“……”
孽缘。
“顾羲和？”羌无实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江离。
“好久不见。”顾羲和也说不清是在问候羌无实还是江离。
江离避开了顾羲和的视线，自顾自地走到萧遥身边。
“有事吗？”萧遥抬眼瞥了一下江离。
“你比我想象的要优秀。”江离轻飘飘地丢下这么句话，盘腿坐在萧遥旁边。
“举手之劳罢了，是盛夏大惊小怪。”萧遥自然明白江离所指的是什么。
“院长说多谢今天你的帮助。”羌无实实属最佳工具人，谁都能拿来用一用。
“是院长谬赞。”
“这位同学。”顾羲和装作无意走到江离面前，假公济私。“你们院长说你已经对死者状况进行了初步判断，能请你和我出来陈述一下目前的情况吗？”
“嗯。”江离无奈应了一声。
“同学这边请。”顾羲和推开侧门。
“这位就是军方派来的人吗？”
“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竟然与羌院长相识。”
两人出了礼堂，学生便也不拘着，纷然悄声议论起来。
毕竟年纪尚青，涉世未深，不了解军方政方的背景，羌无实这种军方的中等职位在他们眼中已然是天大的官职。
加上殉道者的名字又是禁忌所在。学生不了解也属正常。
“是军方派来的人。”羌无实随意敷衍了一句。
***
“江神，好久不见。”顾羲和一副清算的态度。
“不好意思，我记忆有些受损，请问您是哪位？”江离向后退了一步。
顾羲和:“记忆受损？那你还记得我是你男朋友吗？”
江离:“顾羲和，你……要不要脸啊？”
江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切实地体会到了早上羌无实的“痛苦”
“想起来我是你男朋友了？”顾羲和笑着摸了摸江离头。
“不要碰！”江离躲开。“谁是你男朋友？”
“以后会是的。”顾羲和轻笑。
“你说什么？”江离没有听清顾羲和在说什么骚东西。“借你的二百图特给你，衣服我今天回家洗干净之后还给你。”
“不用洗。”
“为什么是你来？”江离不理会顾羲和的拒绝。
“我和凛秋望舒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顾羲和一派坦荡。
“重要的事？”
“终身大事。”顾羲和声音很好听，有些磁性但是不低沉，反而很澄澈透亮——只可惜那样好听的声音，说的几乎不是人话。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终身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