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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   她拿起茶壶,在桌上摸个茶杯给萧道隅倒上茶水,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萧道隅叹一声,“南歧神宫是天岁的神宫,还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的眼睛?”

      她说,“我还以为师父瞒过云州六国。”

      萧道隅摇摇头,“不相干的人,自然是要瞒下的,只是我想不通,张幼陵是怎么在羊肠涧把你救上来的。”

      她低头,怎么把她救上来的?

      那真是九死一生,躺在床上整整三十天不能动弹,浑身缠着白布,像个木乃伊似的。

      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差点拖着师父一起粉身碎骨,想起来她就觉得自己当时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做出轻生这种不孝之事。

      如果因为她,害师父丧命,她就是挫骨扬灰也赎不了罪过。

      抿抿唇,她笑,“羊肠涧下是泥潭,师父从泥潭里把我拽出来,带回神宫调养多日。经此一劫,现在想来,江月白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抵不过我这条性命。”

      萧道隅听后,略沉默了下,感慨道:“你这一遭,倒是看透了红尘一样,这是准备要出家做道姑,去修仙吗?”

      秦楚一时惘惘的,摇头,“也没有那么通透,只是觉得情爱之事不可强求,任你再好,在不喜欢你的人眼里,都很贱罢。但我就算是个落魄的帝姬,也是帝姬,其实我也不恨江月白,只是不想喜欢他了。”

      萧道隅抬眼,看向急匆匆赶来的江月白,他站在那里,整个人颓败的很,又听到秦楚说的话,咬着嘴唇很是痛苦。

      萧道隅耸耸肩膀,“你说的是,有些人,便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也压根不值得去恨。”

      秦楚点头,很是赞同,“萧道隅,咱俩脾气还挺对付的。”

      萧馨儿往她身边靠一靠,笑道:“嫂子,既然你同我哥哥这样对付,不如就在昙中把婚事办了嘛。”

      秦楚捂脸,“哈哈哈,这小姑娘谁呀?”

      萧道隅捏萧馨儿的脸,“浑说什么,成婚是桩大事,哪有这么随便的?茶都堵不住你的嘴。”

      萧馨儿吐舌头扮个鬼脸,“人家说的不对吗?”说罢去摇秦楚的胳膊,“哥哥是个顶温柔的人,幽默风趣,比那个杀兄弑父的陈国君主江月白好不知道多少倍,嫂嫂这样好的女子,同哥哥才是一对璧人。”

      秦楚摸索着拍拍萧馨儿的小手,“帝姬,你对你皇兄可是有什么误解?当年我同他打了一架,打完了才发现,他是个面上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背地里却道貌岸然心机深沉。”

      萧道隅折扇一扬,“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打趣我了?阿楚,好歹维护维护我天岁储君的脸面呐,我也就只对你道貌岸然,谁让我放不下你呢?”

      言罢,他特地冲江月白抬抬下巴,一副挑衅模样。

      秦楚自然不知道江月白在,也不知道萧道隅是为了给她出气,在故意奚落江月白。

      萧道隅拉她的手,含情脉脉道:“阿楚,五彩瑞兽的眼睛能辩五色,张幼陵同天岁讨要的一应东西我都亲自带过来了,你安心换眼,养好了身子,咱们就成婚。”

      秦楚并不想答应,尽管萧道隅人不错,嫁到天岁也很不错,可她如今无事一身轻,还没过够闲云野鹤的日子,更遑论她把萧道隅一直当做要好的知己相待,男女之情尚欠些火候。

      她抿抿唇,正要开口说话,人一下子被裹进个有些微凉的胸膛里。

      “世子,得罪了,我要带阿楚离开。”

      萧道隅黑脸,“从我眼前带人走,也得问问我手底下的这些暗卫答不答应。”

      萧馨儿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江月白,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她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早就口若悬河的说一堆为什么出来了。

      江月白抬头,冷冷扫了一眼凑上来的暗卫们,嘶哑道:“滚,谁敢近前?”

      暗卫们倒吸口气,停住动作纷纷看了萧道隅一眼。

      江月白心狠手辣的劲儿,可是云州出了名儿的,况且身为云州第一刀客,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拔刀速度快于江月白,他们平时连自己主子都打不过,面对和主子身手旗鼓相当的江月白,就算是人多,也毫无胜算。

      萧道隅略笑了笑,折扇指着暗卫,对江月白道:“他们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说起来你也该是吃一堑长一智才是,为何性子还是如此?”他看向江月白怀里的秦楚,“她,会同意跟你走吗?”

      秦楚忙摇头。

      刚才没反应过来,突然身子一轻,就被江弗整个儿抱了起来,心里还莫名其妙的,呆若木鸡半晌,这会儿脑子转过味来了,就挣扎道:“大侄孙,你不要命了?快放我下来。”

      江月白说不放。

      秦楚挠挠头,“不至于,真不至于,不过就是在祭花会上碰到不想见的人,伙着你家侍卫阿三溜出来喝两杯茶,茶水钱老板都没收,你也不要太小心眼了,并没让他受半分委屈来的,他被欺负,我还给他出了头,不信你去问问阿三。”

      她只以为是她拐了人家侍卫没吱声儿,人家寻不到人,眼下来找她算账的,可见这个侍卫对江弗很重要,真是失算。

      江月白也没琢磨出来她何出此言,不过,他是不会让她跟萧道隅走的太近,也断不会让她嫁到天岁的。

      “阿楚,你抓好我,别松手。”

      秦楚嗯?一声,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要打架的阵势,还要她抓好别松手?她脑子有病吗?跟萧道隅和萧道隅的暗卫打架!

      逮着他松开自己去拔刀的刹那,秦楚迅速的从他怀里跳下来,远远的躲开了。

      “别打架,有话好好说,实在不行,你们先打着,我突然有些困顿,要回去补觉了。”

      说完话,秦楚准备脚底抹油,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奈何耳朵尖,忽然听到秦琬的声音。

      秦琬娇滴滴开口,对萧道隅福福身,“世子,您别气,饶了他这一回,化干戈为玉帛罢。”

      秦楚拍手,好嘛,今儿是个好日子,可真热闹啊。

      她是走还是不走呢?走了可就没热闹可看了,难得一见的奇景,不看太亏了。

      索性,她回去坐下来,继续喝茶,等着看戏。

      萧馨儿往她跟前凑凑,小声同她交谈,“嫂嫂,听说这个合德帝姬,是江月白的救命恩人,江月白那样的人她都敢救呐?我敬她是个英雄。”

      她苦笑,心道你敬的英雄是我呀。

      江月白那样的人么?她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小时候多好一孩子啊,不知道当年从沧澜山回国后,经历了什么,才会血洗整个陈宫。说起来她嫁给他,时间不长,整好一年,两个人之间磕磕绊绊误会重重,也没能摸透他的心性,但是他爱上秦琬,她觉得也不是没道理的,英雄爱美人儿,枭雄爱蛇蝎美人儿,秦琬和他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合该绑在一起地老天荒,免得祸祸别人,像她这样的善良的人,哪里配得上江月白那样的疯子。

      她应和,“咳咳,帝姬说的是,实在是女中豪杰。”

      萧道隅盯着秦琬的手腕子,眼中精光闪过,他收起折扇,和秦楚咬耳朵,“我瞧,那串黄杨木佛珠,是当年你母后过世时留给你的天竺贡。”

      她额首,“当年我把珠子给了江月白留作信物,不知怎么就到了秦琬手里,我不好出面,你替我拿回来罢。”

      萧道隅嗯一声,“你的东西,我都替你讨回来。”

      他转身,正正经经坐着,对秦琬道:“合德帝姬手腕上的天竺贡上,是否刻有癸酉年腊月初八巳时几个字?”

      秦琬愣了愣,这佛珠串子并非她之物,有没有字她也没看过,一时间被萧道隅问住了。

      “我……不曾注意。”

      萧道隅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说,“不是你的东西,你自然不会注意。那是燕国先王后贴身的佛珠,临终前交给昭和帝姬秦楚做个念想,上头刻的字,是昭和帝姬的生辰。”

      秦琬慌忙摇头,看向江月白,解释道:“不是的,这佛珠串子是我的东西。”

      秦楚撇撇嘴,跟萧道隅咬耳朵:“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速战速决。”

      萧道隅坏笑着伸出手,“合德帝姬,东西交给本世子罢。”

      秦琬跪下来给萧道隅叩头,祈求道:“世子不要难为琬琬,这种玩笑开不得的。”

      萧道隅听了她这番话,一脸不敢置信,一个女人的脸皮能厚到如此程度,是他想都未曾想过的。

      倒是站在不远处的江月白走了过来,一句话都没说,干净利落的就把佛珠串子从秦琬手上扒了下来。

      他把佛珠捻在手里,几颗珠子上凹凸不平的刻着瘦金小字。

      这串佛珠他带在身上八年,每个佛珠上的字和花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他从来没想过,去同秦琬对质珠子上刻的字是什么,对质这串佛珠是不是秦琬的。

      萧道隅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握着佛珠串子,心一阵一阵的抽疼。

      这一年来,他都对阿楚做了些什么?他简直就是个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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