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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秦颂致入宫 ...

  •   秦颂致封妃,顷刻之间传遍皇城上下,这个即将败落的侯府出了第一个皇妃,难不成会力挽狂澜,重获新生。同时其他有心人也迫切的想要把自家女儿送进宫去分那恩宠,好扶持家族,一时之间,选妃的折子如流水一般涌进乾阳宫案头。
      本来等着好消息的安阳郡主骤然得知秦颂致被封妃,勃然大怒。翟聿分明事先说好要把秦颂致定给长欢的,结果被他自己给截胡了。
      安阳郡主一口气下不去,胸口郁结,气昏了头,当场就说要去找翟聿算账,要不是被侍女拦下,恐会一时冲动对陛下不敬,要惹来不必要的是非。
      她安阳郡主受的特殊待遇绝无仅有,是以在世人眼里也可供人笔伐口诛,她谢氏强劲,也是别人的眼中钉,最不能留下把柄了。
      她与翟聿是姑侄,向来亲近和睦,翟聿对她一向敬重有加,却在今日阳奉阴违,她实在想不通。
      若是翟聿真有意那秦家女,她此举也是夺人所好。罢了,也不是非秦颂致不可,反正长欢也无心,强扭的瓜不甜,这满城贵女多的是,届时再好好挑个出挑的就是。
      尽管安阳郡主作此想法,可还是遗憾怨念许多,秦颂致是如今最好的选择,而现在失了她,还不知道有没有比她更合适的。
      看来,这婚事注定要耽搁下去了。
      长欢被郡主限制了出行,如今出府找李怀玉商量都无法,若是郡主执意,怕是他也只能妥协娶秦颂致为妻了。
      长欢愤懑,怎就走到了这一步了,为何就要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呢。他与郡主母子情深,不曾有半分过错,郡主一向体谅他,可如今,这关系愈加僵硬了。
      长欢心事重重,连纸上沾染的墨水都没有发觉。
      唉~如今处境越发艰难,怕是寸步难行了。
      长欢坐立不安的等着宫里来圣旨,待那圣旨一到,郡主得偿所愿,而自己却要受良心的谴责。
      要是还在去年,郡主指婚,他一定会接受,可是,他已经放不下李怀玉了,就算娶了他人,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何必呢。
      郡主的举动,他理解,无非就是自己不听话,与李怀玉私交甚密惹来她的猜忌与厌恶罢了。他不怪郡主,护子心切,只想让自己好,却不知她的强加于人是对他的伤害。
      她一生要强,却又步步为营,这天下也要她一个妇人掺杂其中,搅动风云。如今三权分立,谢家妄想明哲保身,怕是不可能了,然郡主左顾右盼,始终不肯站队,要说长欢,他更有意的是,自立一派。
      她是皇亲国戚,大晋皇族,侄为帝,兄为王,身后更是有谢氏,如此得天独厚,岂能辜负这上天的恩眷。
      他已经慢慢接受了秦颂致会成为他妻子的事实,若是非得娶,那便娶,只是与李怀玉可能会生嫌隙,届时自己与他终有一场误会。
      长欢也想通了,要是一定要娶秦颂致也可,他们相熟,与她协议做名义夫妻就是,只是自己要找机会和李怀玉解释清楚。
      说得轻巧,就是不知,得知自己要娶秦颂致的时,李怀玉是何心情。呵,要是换做自己,听说李怀玉成亲,必是怒极、痛极了吧。
      长欢已经谋划好后路,可是没想到,事情反转这么快,那个他以为会成为他未来妻子的人突然被封妃了。安阳郡主上午才去宫里请旨,下午的时候秦颂致就被晋封了,其出乎意料,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这样。
      他想不出缘由,也不相信是安阳郡主突然改变主意了,安阳郡主入宫请旨是势在必行,临时变卦又如何把秦颂致牵扯进去了。难不成陛下对秦颂致有非分之想,在听闻自己会与她联姻时,赶紧下旨封妃,倒也不无这个可能。翟聿少年天子,常年幽宫深居,秦颂致入宫宴饮的时候也少,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翟聿怎么就对秦颂致有了心思。他在宫中势单力薄,而秦家如今走向衰败,纳秦颂致又不能给他添一助力,他此举又是为何,如果妄想扶持秦家,现在怕是为时晚矣了吧。秦元之罪,已成定局,他就算有心也无力回天了,老侯爷老年迟暮,这秦家就剩秦家兄妹,撑不起大局。果然,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不过他要是真是喜欢秦颂致,长欢替她高兴,与其嫁与自己爱的人,不被爱,不如嫁与爱自己的人,被爱被关心。
      秦家危矣,秦颂致能入宫已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宫中衣食无忧,而不是一个落魄千金受尽酸楚。
      原本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长欢也得以松口气了,只是,郡主的气恐还要憋着。自从和长欢争执后,两人赌气,即便是长欢去请安,郡主也不见,可见郡主怒气难消。往往这时候,谢厚远这个和事老就派上了用处。
      每每长欢与郡主矛盾,谢厚远都会从中周旋,让母子两人冰释前嫌。
      有了他在从中周旋,郡主之气消的也快,后来长欢再去,郡主也愿意开门迎长欢进去了。
      秦颂致册封在即,一时间成为了皇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没有人不钦羡她的。然被世人钦羡的对象却整日以泪洗面,丝毫没有愉悦之情。
      秦家最近接待了不少的宾客,有个宫里昭仪在,秦家就是皇城里追捧的对象,从之前的门可罗雀到如今宾客如云络绎不绝。
      送进来的厚礼也是绝无仅有,秦颂雅一样没碰的都送去了秦颂致处。所有人都在祝福她,她以前的好友也都送了东西来祝福她,谢家的东西最醒目。安阳郡主亲自挑了东西送过来,然长欢也独有一份。
      长欢向来体贴入微,秦颂致的喜好他也记在心上。这个姑娘曾经对长欢腰间的玉佩恋恋不忘,然那玉佩是郡主亲自去寺里求得,要长欢时常戴着,护身保平安的,是以长欢没有送出去。如今长欢已长大成人,未来平安与否都是自己的经历,这玉佩算是给秦颂致一个念想吧。
      长欢之意秦颂致如何不知,不过,她如今再见这样东西却是别样的想法了。幼时不过是因为这东西花纹特殊,她才惦记着,而如今,她终于拿到了曾经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她却高兴不起来。谢长欢于她是年少爱慕,一腔真情,是她对自己严苛的理由,是她初心不改的少年。她每每看着其她小姐嫁与夫郎,她也曾幻想过,她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走向她的所爱。
      秦颂致退回了长欢的玉牌,是交由秦颂雅还回去的。
      “我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秦颂雅觉着之前和安阳郡主商议婚事,没有经过长欢同意,是对他的隐瞒,从而耿耿于怀。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现在的秦颂雅,小心谨慎,与长欢也生分了许多。固然之前有埋怨过他们,可也是人之常情,想通了便能烟消云散。现在想想,他之前埋怨秦颂致误他终身真是狭隘了,她没有误他,而是误了自己。
      “倒是我辜负了爷爷的托付与致儿的期待。”他注定要辜负秦颂致了,一往情深又一厢情愿。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介庸人罢了,她的夫君是天下之主,比他更好。
      “感情之事,强求不得。”秦颂雅明白这个道理,是以在何阮漪上,他选择了成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算你掏心掏肺的对他,对他来说,只会是徒增困扰。
      那个曾经一心是自己的姑娘,要嫁与别人了,长欢真心祝福又心生感慨,却愧疚万分。
      那般明媚的女子,本该与丈夫携手一生,白头到老,如今被命运驱使,踏进那不见天日的深宫大院,她的未来将会是什么,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恨自己。
      “我希望,你可以去见致儿一面。”秦颂雅带有恳求的意味,他明白自己妹妹想要什么,谢长欢会是她的良药。可能是自己强人所难了,但他不得不说,他对不起秦颂致,当不起一个做哥哥的责任,而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一件事了。
      “了她一桩心事吧,不然入了宫,她该如何坚持。”
      长欢听了秦颂雅的话,按理说,他该避讳的,如今两人身份悬殊,见面有碍身份,但或许是自己内疚,长欢还是去了。
      秦家车马按秦颂雅所说会在某处经过,长欢只需等着便是。
      果不其然,长欢适才站了一会儿,前方就有马车噔噔而来。如今秦颂致出府,身边的侍从如云环绕,马车给围得水泄不通。长欢眼睁睁的看着马车从自己身边经过,却无法张口呼唤。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见面了又从何说起,他们之间有缘无分,注定擦肩而过。
      “叮叮当当……”马车檐角上,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秦颂致喜欢铃铛,喜欢听那清脆的响声,小时候头上就绑两个小铃铛,一走动就发出响声,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要听到那声音就知道秦颂致到了。
      这声音唤醒了还在犹豫不决的长欢,见一面就是少一面了,既然已经决定来这里,也不能无功而返不是。想必秦颂致也有话说,给彼此一个道别的机会吧。
      最终长欢追上了马车喊。
      “致儿!”
      听到声音,秦颂致就知道是谁了。这熟悉的声音,她日日期待。秦颂致惊喜万分,她没想到谢长欢会来见自己,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
      秦颂致想要叫停下,她想回头再看一看她爱而不得的人。
      冯姨娘钻出脑袋看见了谢长欢,明白了秦颂致突然的惊喜是为何。“致儿!你可要想好了,你已经是陛下的人了,这要是再见谢公子,会连累他的。”
      冯姨娘的话让秦颂致收回了欲挑起帘子的手。
      “长欢哥哥……”你为什么不娶我?这是秦颂致最想问出口的话。她曾期待着嫁给他,而如今物是人非。她要入宫了,这个人或许她将再也不见,她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呢,可惜,没机会了。
      “停!”
      “致儿!”冯姨娘惊呼。本以为她已经听进去了,她却突然叫停马车。
      然而秦颂致不是不守礼节,她只是想再和他说说话。
      秦颂致端坐在车内,对着帐子外大声喊话。
      “长欢哥哥,请勿怪致儿的无礼,只是致儿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与哥哥身份有别,怕是不能与哥哥见面了。”
      隔着帐子说话,也是避嫌的好办法。
      长欢听不出秦颂致的语气高不高兴,他有些忐忑。
      长欢正想开口,秦颂致的声音就又接着传出来了。
      “致儿挺高兴的,哥哥还能来见自己。”
      “致儿以为,您生致儿的气呢。”
      “呵呵。”秦颂致轻笑,在长欢看不见的地方,秦颂致脸上,是自嘲的表情。
      “哥哥身边会出现一个比致儿还要好百倍的女子吧。”
      长欢沉默不语,要是没有出现那个人,长欢或许会娶秦颂致,可是,那个人已经出现了,长欢便不能放弃所爱。
      秦颂致没有等到长欢的回答,有些失望,轻声说了一句,“终究是致儿,妄想了。”
      她不知道谢长欢有没有听见这一句话,反正,跟着话落,泪水也也没有控制住。冯姨娘听见女儿的话,既是心疼又是无奈,捏着帕子给她擦干脸上的眼泪,拍着手背无声安慰。
      母女两人靠在一起,红了眼眶,哽咽难言。
      里面的情形长欢看不见,可他耳力好,自然听见了秦颂致最后一句话。初闻时,还有一丝错愕,秦颂致对自己之情,他有感觉,只是他没有办法回应。如今被她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长欢却有口难开。他以为她会歇斯底里的朝自己哭喊的,可是这个娇俏的女儿独自一人咽下了所有眼泪。
      秦颂致也是身不由己,入宫,不过是已成定局。要是郡主没有去宫里请旨,是不是,秦颂致就不会入宫为妃,终究是自己所错,害了她。
      长欢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郡主逼他与秦颂致成亲,他是不愿意,可没有想到会逼她入宫。宫里那是个什么地方,她一个自由天真的丫头怎么能去那里。
      长欢心里不是滋味,他总觉着是自己害了秦颂致,她不愿入宫的,而这一次她却迫不得已了。
      “致儿,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去求陛下收回圣旨。”长欢想过了,他一个铮铮男儿,如何能让一个女儿家为自己所累,她千般不愿,入宫也是自取灭亡。要是她真的不愿意去,他愿意拼尽一切去求陛下收回圣旨,还秦颂致自由之身。
      秦颂致笑了,长欢能有这一句话,她已经很满足了。
      “不必了。”
      “哥哥,今日一别,怕是不能再见了,致儿辞别。”秦颂致说着,又是一滴泪划过如玉的脸庞,说完最后一句,便泣不成声。冯姨娘心疼的抱着女儿哄她,自己也红了眼,泪眼婆娑。
      长欢挪到马车边,把手里一直捏着的那枚被秦颂致退回来的玉佩从窗口塞了进去。
      “东西拿着吧,以后要是有事,长欢哥哥义不容辞。”
      秦颂致从冯姨娘怀里抬起头,拿过了长欢手里的玉佩,玉佩还有长欢的余温,她握在手心里,温度似乎已经直达了她的胸膛。
      长欢听着里面秦颂致的哭声,然后马车驶出,声音逐渐远离。
      他默默地注视着马车离开,从始至终,自己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他的一生已经许给了李怀玉,秦颂致注定被辜负。
      人生若是两相愿,何必生痴嫉贪恋。
      人生若是有相思,何必尤人慕白头。
      君似流水卿落花,君去无心卿有意。
      今生不见故无缘,一墙之隔天一方。

      晋和十年,因雍南水患,天子开恩科,广纳贤才。
      赵文途本来还要等明年考试的,因为开恩科,他可以提前秋闱入考,早日得偿所愿。
      为了赵文途考试顺利,长欢还特意去给他求了符来,要他带身上。
      “这能管用吗?”赵文途看着画着奇形怪状的符纸,有些勉强。
      “能的,不仅能保佑你高中还能当护身符。”长欢吹嘘着它的效果,其实也只是让赵文途能不要那么紧张,一纸符而已,又不能说话不能预知未来的,哪里能保佑什么,不过是求心安罢了。
      赵文途也明白,一张符而已,可是,这是谢长欢的心意,他心领。
      “叫洪七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好。”长欢用人,赵文途从不多问。
      “哦,这是李大人留的,说是没等到你,让你来了交给你。”
      “嗯。”由于前几天被郡主关着,错过了与李怀玉见面的机会,现在有机会出门了,李怀玉却没有时间了。
      就算两人碰不上面,李怀玉还是记着长欢。长欢看着木盒子心里跟吃了蜜一样,因秦颂致带来的忧愁也化为乌有。
      郡主暂时没有心情管他的婚事,长欢也得以有喘息的机会,既然没有了烦心事,长欢也乐的自在。只是李怀玉最近似乎很忙,但不妨碍长欢奔赴他们的未来。
      如今每过一刻,长欢都如获至宝,尽管没有见面,但长欢也很庆幸如今的风平浪静,两人都相安无事。
      秦颂致入宫了,秦元还在牢里,偌大的侯府就只有秦颂雅和老侯爷了。
      然而老侯爷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成天的不省人事,急坏了秦颂雅,可是不管是宫中御医,都已经开不出药方子了,老侯爷时日无多,就算秦颂雅如何坚持,也改变不了老侯爷即将归西的事实。
      而对于秦元的罪名三府已经定下了,移交与天子,待他批红,便可施令。所有人都以为,秦颂致入宫,陛下会对秦元从轻发落的,只是没想到陛下公事公办,完全不顾及秦元是秦昭仪的父亲,数罪并罚,秦元下场不会好过。
      秦颂致也想过趁着身份给秦元求个情,可惜的是,她一个初入宫的女子,也很少见到翟聿,就算见到了,由于紧张胆怯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哪里能提秦元的事。
      秦元之罪,罪无可恕,死罪难逃。
      然而秦元还没有公开处刑,随之而来的却是老侯爷遗憾而终。
      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在十月走完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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