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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接受感情 ...

  •   这一切又该从何说起呢。
      这就要从长欢回宋府拜年开始了。
      长欢去宋府后,听家里人说刘氏之前在外面遭遇了歹人,幸亏有惊无险,是延若玉帮助了她。后来长欢从刘氏那里得知事情的原委,她与延若玉年前就认识了,因为她当时以为延若玉会是她的儿媳妇,是以格外关照。没想到后来成为长淞妻子的不是延若玉而是长孙茵娘。她听延若玉说,长孙茵娘人品欠差,恃才傲物,仗势欺人,心中由此不喜她。到是后来因为坊间流言,她更加不喜长孙茵娘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挺喜欢延若玉。想着延若玉对自家长淞有意,就该嫁进来,只是宋长淞是不成了,她还给宋长绪提过,他为长兄,应该也要早点成亲,不如就娶延若玉,还把她夸上天了,不过显而易见的她被驳回了,这次见到长欢说起此事又想要撮合长欢。
      “你不是和延姑娘青梅竹马吗,肯定是有感情的,她家知根知底的要不你娶她回来。”刘氏已经被延若玉给蛊惑了,竟然把她推给自己的三个儿子,希望能成为宋家新妇,冲昏了头脑的人连最基本的认知都抛却脑后了。延若玉家算不上达官显贵,是够不着宋府的,不过娶低门女也不是没有,可是宋长绪执着于素心郡主,至今未娶,有什么怎会因为刘氏而改变心意,况且,宋柏陵肯定不会让刘氏擅作主张,一门亲事不仅仅是儿女姻缘,更是一府的助力。长欢这里更不可能了,单说郡主看不看得上,她也不会接受一个刘氏引见的人。
      “娘是糊涂了吧。”长欢只此一句彻底让异想天开的刘氏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可因此也生了不痛快。
      “唉~你的婚事我可不敢置喙,不然郡主又要给我好果子吃了。”刘氏靠着靠枕,甩着手绢儿,话中之意不过是嘲讽郡主的仗势欺人与冷眼旁观罢了。
      “那延姑娘挺可怜的,延家出事,怎么也没听说郡主给陛下求求情呢。”
      长欢只觉得坐这里如坐针毡,和刘氏相处越深越会发现刘氏的为人不仅小家子气而且是意气用事的人,说话想法不过脑子,自己觉着好便想张罗起来,还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利诱。
      “处置延二的是陛下,他犯的错往深了说可不仅降职这么简单了,抄家都是有的,这种罪,母亲说情可不顶用。再说了,这是在置疑陛下的决策,谁敢去”长欢就事论事,是不是的也是情理,可听在刘氏耳朵里就是他在一昧的维护郡主。
      郡主在她心里就是个仗势欺人夺她爱子的小偷,要不是郡主自己没有儿子才会抢她孩子,长欢是她幼子,怀胎时就无数期待,也是她拼了命才生出来的。可凭什么安阳郡主一句话就把孩子抢走了,孩子未足月就离开了她,安阳郡主还总是拦着她不见孩子,小时候长欢就不和她们亲近,郡主不常带着他回宋府反而时常入宫,就是为了不让长欢同她亲近,后来一去漠林九年,刘氏日思夜想,却只能苦苦熬着,九年过去,一转眼就长大了,再见他时,长欢已经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不再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了。更可恶的是,安阳郡主愈发嚣张,连长欢的事都不让自己干预,气人的是,长欢现在心里全是他的郡主母亲,什么事都向着她。这对于一个生母连说,得多残忍啊。
      “你怎么现在一个劲的给你那养母说好话到底谁是你的娘啊!”刘氏多年来的隐忍不发,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因而一时气急,说了不该说的话,吓得后边的下人赶紧出声阻止刘氏的惊言骇语。
      “夫人!”刘氏口不择言,虽然有下人的及时制止,可长欢还是听真切了。这是刘氏第一次在他面前发怒,长欢也着实吃了一惊,目瞪口呆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他眼中的刘氏,温和慈祥,一心为夫儿,可以摒弃身份洗手作羹汤,虽然有时行事不妥,可却不失一个好母亲。
      这段时间以来,长欢没有一天好过,似乎自从来了皇城后,他便诸事不顺,看清了一个又一个人的真面目,现在又来了个刘氏。是,对于刘氏来说是不公平,可是长欢才是那个最难受的人。
      “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长欢依旧保持微笑,可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刘氏的指责让他难受,又很累,他夹杂中间手里抓着一杆秤,两边都要顺着哄着,然自己受了怎样的委屈却没人计较。心里失望之余便是平静接受了。
      刘氏自知自己是什么错了话,目光飘忽的看了一下长欢,长欢垂着目光没有发现。刘氏虽然自知口不择言迁怒于人了,可作为长辈的她是不会道歉的,本来她就心有怨气,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可能就是对长欢迁怒了。
      “我可能心情不大好,你先出去吧,”刘氏现在也没心情留着长欢,让她过意不去,便让长欢自行离去。
      “是,娘好好休息。”长欢失落的离开,心里五味杂陈。这偌大的宋府于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别人从不称呼他为三公子,因为他不属于宋府。他初到宋府,看着这一家四人,他期待与他们的相处,刘氏他们待自己的确出乎意料的好,自己也更欢喜。只是时间长了,才发现,说着"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的家人,看自己是在看贵客。
      长欢在宋府受的委屈,他从没有在郡主府提过,就像这一次,他依旧选择忍气吞声。他很不明白,他有两个母亲,不是应该比别人多一倍的关爱吗,可为什么好像没人多么在意他。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期待与宋家人的接触,到底是生身之地,这里在他心里有不一样的分量,可如今他觉着自己就像是一根芦苇,飘忽不定。宋府终成不了家。
      再见宋长淞,他和往时一样,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没有因为即将成亲而有所改变。
      “你知道多少李怀玉青衣卫的事”宋长淞看见长欢也不做无谓的问候便开门见山。
      长欢惊疑,宋长淞怎么知道青衣卫的事了,按理说,李怀玉应该捂得死死的。
      “二哥……”
      “我查到了一点眉目。”宋长淞观察着长欢的神色,他在听见青衣卫的时候并不惊讶,反而是疑惑他为何知晓。
      “我没有想到,你会义无反顾的去救李怀玉,你和他,是不是过了。”
      长欢已经不会再因为别人提起李怀玉而惊慌失措了,他已经选择接受了事实。不过他们都一样,觉得他与李怀玉走得太近了。
      “二哥有袍泽益友吗?”
      “你和李怀玉还算不上。”宋长淞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否决。
      “我的话说完了,不久后,应该就有商国来使了。”
      “长欢,这只是开始。如果你还要继续跟他有牵扯,只会被牵连。”
      宋长淞说完便离去了,独留长欢一人立在园中。
      长欢思索着宋长淞的话,总感觉他知道什么,但那又是长欢不知道的。李怀玉在朝中树敌太多,后面的确不会好过。一山不容二虎,天子、摄政王会是直捣黄龙的还是坐收渔翁之利的,那,宋柏陵又是什么明着看他效忠天子,可与摄政王却还算默契,而自己也是势均力敌。
      “商国来使,二哥是想告诉我什么”宋长淞不会说多余的话,既然说与长欢听就是要透露什么,可惜他根本就不理解,商国,那个与大晋的盟约国,以和亲的方式缔结盟约,换取两国和平。而大晋送过去的和亲公主,好像是摄政王唯一的子嗣,素心郡主,当初王室血脉单薄,竟连个适龄的公主都没有,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摄政王府,素心郡主是摄政王唯一的血脉,自然不肯同意,奈何摄政王拗不过圣命,女儿始终比不上他的权利。长欢好像记得,素心郡主未出阁前与谁是两情相悦来着,就差说媒提亲了,却给送去和亲了,那人长欢不记得,倒是可以去打听打听。
      长欢午后被宋柏陵叫去说了几句话,让他凡事要思量,不可任性胡来,不然累及自身,或将面临危难。
      “长欢省得。”说白了,就是侧面敲打长欢,这不下一句就明说了。
      “省得还会去偷你父亲的令牌”宋柏陵目光深沉的投向长欢,让长欢如芒在背。对于长欢这个有实无名的儿子,他也投入了和其他儿子一样的爱护,只是他能做的少之又少,因为他排在郡主府后面。所以他才能一次又一次的隐忍长欢给他带来的窘况,要是是其他的儿子,他肯定要动家法伺候了。
      “长欢只是觉得红山后事会贻害无穷。”长欢所言非虚,不管杀不杀得了李怀玉,带来的后果肯定会很严重,追起责任来牵连甚广。按理说,摄政王还没到非杀李怀玉不可,为什么要惹出红山的事。而且,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摄政王的主使,可都将信就信了延二的话,就连翟聿也是,按理他应该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的,不仅可以挫一挫摄政王锐气,还能让李怀玉与摄政王两虎相争,自己渔翁得利,说不定还能把李怀玉纳入麾下,这种有利可图的事他怎么也装聋作哑了。
      “这些不需要你管,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真是摄政王为除李怀玉而后快吗?”长欢知道,知情人不多,但宋柏陵好歹纵横官场多年,看得要比长欢通透,是以有意问宋柏陵,想听听他的说法。
      “可能吧。”模棱两可的话,给不了长欢想要的答案,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也证实了,红山之事并非翟霄一人所为,他可能,也只是个鹬蚌,谁是渔翁就要看以后了。
      “你才思敏捷,要是去科考应该不输于你大哥。”宋柏陵其实挺希望长欢走仕途的,他是科举出身,自然觉得靠能力当官才是正道,手中有能力了才不会只靠着家产而兢兢业业的活着。他们一家子都是走仕途之路,同朝为官,互相扶持,父子四人,文武得兼。宋柏陵有心可长欢无意,看着这朝堂里的浑水,他就不想下水去摸鱼,摸得是鱼还好,要是摸得其它东西就不妙了。
      “我挺喜欢二叔家的,行商走遍天下。”长欢心在天下乡野,能潇洒五湖四海比被圈禁在这故里一隅畅快多了。
      他就比不上谢锦亭的见识,他走过那么多地方,见遍了各式风土人情,他所说的故事都令人向往。
      谢锦亭,覃子衿,他们没有功名利禄,不受世家所制,所以他们的感情可以不受波折,而这些,俨然都让长欢钦羡神往。
      “谢二”宋柏陵反问,在得到长欢的回复后心情有些不美妙了。
      大晋重农抑商,商人不得权贵看重,在他们眼里就是满身铜臭,见钱眼开的人,但也是一个捞大钱的活计,有些商人过得比某些高官滋润多了。
      长欢莞尔一笑。
      “爹,你有大哥二哥两个人人称道的子嗣,其实我怎么样,并没什么影响。”
      宋柏陵一时无话可说。
      “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亲近,我也不让你觉得我难相处,各自安好吧。”这可能是他最大的让步,不再干涉长欢的所有事。长欢感恩宋柏陵的体谅,说实话,宋柏陵是一个严父形象,所以他才能教出宋长绪宋长淞那样的谦谦君子。相对于刘氏来说,宋柏陵更让长欢亲切一点,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在顾着家。

      “你说和素心郡主互许终生的人是大哥!”听到燕谟的回答,长欢着实是吃了一惊,他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他也没听人说起过啊。难怪大哥至今未婚,而爹娘却不逼迫,原来如此。只是那个素心郡主现在好像是商国的太后啊,现在登基的皇帝是先皇的同胞皇弟,可怜的素心郡主,嫁去商国和亲,结果那个商国皇帝却是个短命的,嫁过去没几年就暴毙了,连子嗣都没留一个,是以素心郡主孤家寡人幽居在深宫中,继承皇位的算是她皇弟,只是和翟聿一样,年少不当事,举国上下都靠着一个国师辅政拿主意。而她却握着商国最大的命脉,粮。那是先皇留给她的护身符,这样就算他离世,她也不会太难过。
      “真是可怜啊,都是可怜人。”
      本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应该共度一生白首到老,却不想分隔两地,各自嫁娶,孤苦无依。
      无忧宽慰长欢,“公子,您就别唉声叹气的了,这还新年里呢。”好日子最忌讳晦气了。
      “今年的事也不会少。”这起风云该起了,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呢?翟聿、翟霄、李怀玉、宋柏陵还是其他人。这皇城七十五家士族贵戚,最后会剩几家会倒几家
      白雪压枝头,瑞雪兆几年
      “荻苼!”长欢喊完荻苼觉着不妥又改喊燕谟来。
      “不,燕谟,你来。”
      “公子。”燕谟随叫随到,一眨眼就飘进了门口。他们暗卫轻功就是好,走路跟飞一样。
      “帮我送封信,给李怀玉。”长欢把写好的信装好交给燕谟。燕谟听见李怀玉的名字先是一皱眉,然后不认同了。
      “公子”
      长欢知道燕谟的顾虑,但是他认定了的绝不会回心转意。李怀玉就李怀玉吧,喜欢就喜欢吧,既然已经心之所向了便要从一而终。其实李怀玉也不错,大不了他们以后就像覃子衿谢锦亭那样,多好啊。只是这起变故,让长欢手足无措,看不清往后余生,或者是飞蛾扑火或许是万劫不复。
      “去吧。”
      但愿他的选择没错,这一纸信寄得不是寥寥几字而是他谢长欢的一往情深。
      李怀玉啊,我谢长欢是对你有非分之想,是我只过,但你不必知道,算是我痴心妄想了吧,我亦不想累及你名声,你请珍重。
      世俗眼光,天理伦常,终是无法逾越的鸿沟,那是天堑也是悬崖。每个人都走得小心翼翼,稍不注意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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