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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真凶 ...

  •   刘戈总是不着家,刘夫人知道是戚府的案子棘手,于是专门跑到宋府里给宋夫人说,想叫她说与宋柏陵听,好叫他帮帮忙,刘戈这次算是遇到了一个大麻烦,要是弄不好会丢乌纱帽的。
      刘氏为难,她从不提及宋柏陵官场上的事,她只专心操持好家务便是,这是两人多年来的默契。可刘夫人让她去问宋柏陵这事她不太情愿,毕竟她怕说了宋柏陵心里计较,到时与她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这……你也知道我们妇道人家怎么能管他们官职上的事呢。”
      刘夫人不赞同,她一向是个能出主意的,刘戈的事她都会打听清楚,刘戈遇上麻烦了她也会帮着出出主意。前些日子刘戈还说,要是他手上在挣几个功绩,说不定轮到大赏的时候他就升官有望了,自己当时也替他高兴,就激励他多办案子,积攒实力,可不成想接了个这么棘手的案子。
      “妹妹说的这叫什么话,不过是让你去说与宋大人听听,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面对刘夫人的恳求,刘氏到底心软了,毕竟是自己娘家嫂子,求的还是自己哥哥的事,怎能就置之不理呢。
      “行吧,我会去问问的。”刘氏点头答应,刘夫人便欣喜若狂,刘氏也宽慰她。“放心吧,他们的事不一向都这样么,好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什么坎过不去啊。”
      “我这不也是着急么,我已经连着三天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了。白天天还没亮人就出去了,晚上我都睡了人才回来,睡也睡得书房。看他那般劳苦,我也是心疼啊。”刘夫人捂着胸口,心中难过至极。
      “唉……”刘氏叹息,她从没有想过丈夫在外过得有多艰辛,可现在看刘氏伤怀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过。
      “只是可苦了戚夫人,也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呢。”
      “戚百威一死,可她不是还有女儿嘛,没什么可担心的。”
      “人各有命啊。”
      夜里宋夫人果真去试探宋柏陵,结果惹得宋柏陵不痛快了,晚上都是回了自己院子睡的。气得宋夫人一晚上都没睡好。
      刘戈让人去搜了鹃儿的院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可来人却汇报没有什么发现。
      “大人,属下搜过了鹃儿的房间,没有什么发现。”
      “地板撬开没有”刘戈一心想要快点完结案子,是以格外仔细。
      “撬过了,没什么东西。”
      刘戈有些失望。“罢了,仵作先生还在大理寺里吗?”
      侍卫回禀。“已经回去了,好像是昨天晚上回去天黑摔伤了手,回去养伤了。”
      刘戈暗叹流年不利,这里正是一团糟,仵作还摔伤了。可他不会放弃的,他总要再查出来点什么,不然就真的该辞官谢罪了。
      “再去请一个仵作先生,重新验尸,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验。”
      “是。”
      或许是刘戈运气好,这次请的是皇城里数一数二的仵作先生,经他一验还真就验出来了什么。
      仵作说:“死者胸口被匕首贯穿,可从插向和深度来看,是近身,凶手应该是面对着死者,力气应该不大,可谁能面对着凶手却由他行凶而不反抗呢,还有从流血程度来看,血流速度慢而且这些血的颜色已经变了,他应该不是死于刀伤。”仵作说的有条有理,分析的也很精准,让刘戈汗颜。
      如果不是死于胸口的刀伤,那还有什么伤口是他没有发现的。“难道他身上还有其他伤”
      仵作指着尸体的喉咙继续道:“死者的喉咙有微微变色。”
      刘戈惊讶。“中毒”
      “应该不是,若是中毒银针就试得出来。可他的牙龈出血,舌苔发白,喉管也变色,如果可以,我想剖开他的胃,不然我没办法说出具体是何种毒素。”面对仵作的要求刘戈为难,破坏死者的遗体是为大不敬,况且就算他这里同意了戚府那边不好说啊。
      “什么!”戚夫人腾地一下站起来,立即回绝了刘戈的提议。“不可以。”
      “夫人,难道您不想找到真正的凶手吗?仵作已经查明大人不是死于刀伤,可能是中毒,若是中毒你们都会有危险的。”
      “我不同意,无论你说什么!”戚夫人态度坚决,刘戈无法只得先离开另谋他计。眼见着就要水落石出了,却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清真相呢。
      隔日,刘戈去找了宋柏陵请他想法子。
      “大人,就这样,您看……”
      宋柏陵沉吟,他可不能出手,可是,要论最想要结果的怕是天家了。“你应该上表天子,到时天子下令,她不行也得行。”
      “这……试试吧。”刘戈已经走上穷途末路了,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于是回去后就上表天子请令,翟聿看了刘戈的上表后,准了。于是刘戈连夜让仵作剖腹开胃验毒。经过一整夜的辛苦等待,仵作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死于药而非毒。”
      “什么样的药能吃死人”世人皆知,药治病救人,毒害人,人吃药居然还能把自己吃死的。
      “这里的药非药而是药膳或食材。”
      刘戈不懂,然后虚心请教仵作,仵作先生难得遇到一个虚心请教的人,便娓娓道来。
      “就是说,好比吃菜,今天的药膳吃进去是补药,可下一顿吃了一种和药物相克的菜进去,然后身体里产生毒素,日积月累,经常这样吃的话,毒素加重,最后就会不治而亡,可因为不是短时间的中毒死亡,长时间的浸入五脏六腑,那么除了人的胃可以看出来,外表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就单说牙龈出血,这个很正常的事,所以也不会特别关注,从而错过最佳救治时间,而且就算诊脉,也诊不出什么,毕竟药膳是补药,再诊也不会发现什么。”
      “如果这样说,戚府的厨子有问题了。”刘戈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那会不会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药膳和食材相克呢所以戚大人的死因只是一个意外,真正的凶手还是刺伤他的那一个呢。”
      仵作先生推翻了他的猜测。“不可能,如果像你这么说,药膳和食材相克一两次就罢了,怎么会一直相克,然后中毒太深而死呢。”
      经过仵作先生这么一解释,刘戈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戚百威吃的药膳出自何人之手,谁就是凶手。于是刘戈也顾不上休息带了兵去了戚府查戚百威近一个月以来吃的药膳。管家不知何故,诚恳的告诉他,戚百威最喜到白姨娘的院子里用膳,说是全府上下就只有白姨娘会亲手做饭给戚百威吃,而且戚百威说吃了白姨娘亲手做的药膳人也精神了,所以也常去。刘戈听完,让人去把白姨娘抓了起来。
      士兵闯入后院抓人引起了全府上下的非议。戚夫人看着把白姨娘拖走的士兵,质问刘戈。
      “刘大人这是做什么”
      刘戈自认为已经查出来了凶手,是以底气也有了,只等着凶手承认他便可以结案了。“夫人见谅,只是我等已经查出,这白姨娘便是下毒杀害戚大人的真凶。”
      戚夫人嘲讽他。“呵,信口雌黄,大人分明是死于利器,怎会是中毒。”
      “仵作剖腹验出,戚大人死于白姨娘亲手做的药膳。”
      戚夫人听他说他们已经动了戚百威的尸首,勃然大怒。
      “我没同意你们这么做你们岂敢!欺我戚家无人么!”
      刘戈向着天空拱手,“夫人见谅,是陛下特许。”戚夫人铁青着脸,怒视着嚣张的刘戈。白姨娘因为被人拖出来,鞋都掉了一只,头发凌乱,一身素服看起来楚楚可怜。
      “夫人,夫人救我……”白姨娘向戚夫人求救,可戚夫人也救不了她。
      刘戈轻笑,吩咐人搜院子,先前只搜过下人房,如今这主子都有问题了也得好生搜一搜才是。
      “来人,去白姨娘的院子里好生搜搜。”
      “在我府上,你们怎么敢乱来!”
      “职责所在,夫人勿要干扰我们办案。”戚夫人气得牙痒痒,可却奈何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人把白姨娘拖走,白姨娘却一直喊着她是冤枉的,夫人救她。
      花小娘在人群中看着被拖走的白姨娘,心生不忍,而身边的婢女却幸灾乐祸的嘲笑。
      “想当初白姨娘仗着老爷的宠爱可没少给夫人您使绊子,如今被抓去了怕是没命回来了呢,呵呵,真是大快人心。”
      “闭嘴!”花小娘一个眼神杀过去,吓得婢女连忙闭了嘴埋下头。
      大理寺里,刘戈终于能松口气了,等着搜府的侍卫回来,呈上了一沓书信。
      “大人,这是从白姨娘房间搜出来的。”刘戈拿起书信只看了其中一封散开的,里面居然罗列了一整页的药膳食材,然后教她怎么做,如何让戚百威吃下去。刘戈看后气愤不已,拍桌而起。
      “果然是受人指使,来人!带犯妇审问!”
      白姨娘被带进了大理寺监牢里,从来没有见过此等骇人的场面,吓得瑟瑟发抖。
      “我说过,我没有害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中毒,那么抓错人了。”
      刘戈抓起信纸扔到她脸上,“这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书信,还要狡辩吗!说,与你通信的是何人!”
      “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害人,,真的不是我。”白姨娘匍匐在地上涕泗横流只重复着她没有害人的话,可在场的人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毕竟物证俱在,容不得她狡辩。
      “白氏,你若再拒不承认罪行,本官只得对你用刑了,到时候可有你好受的。”刘戈的话,才令白姨娘惊恐,这刑房里,墙壁上挂满了刑具依稀还能看见洗不掉的斑斑血迹。
      “我不知道,我也根本就不识字怎么可能传信,是有人陷害我的!大人你相信我!”
      白姨娘的话让刘戈起疑,下边人连忙站出来询问刘戈。
      “大人,要不要去戚府里问问?”
      “先带下去吧。”刘戈也是急于求成,很多事情都还没有证实就想草草结案。
      戚府最近在办丧事,戚家已经出阁的姑娘也回来为过世的戚百威守孝。大理寺的人去问话,先给上了柱香才得空问戚夫人。
      “白姨娘是由我家老爷从江南带回来的,听老爷提过她的身份,她从小父母双亡被大伯养大,只是后来大伯家的儿子为了娶妻,便把她给卖了换礼钱。直到遇到老爷才带回来过上好日子,的确是个目不识丁的。”戚夫人如此说。
      “她做的药膳我也尝过,不可能有问题,可能真是误会。还请你们在没有查明真相前,善待她。”
      “自然。”来人点头答应了,然后回大理寺回禀刘戈。
      看着来人匆匆离去,戚夫人身边的侍女嗫嚅道,六神无主似有话想说。
      “夫人……”
      戚夫人冷漠的瞟了一眼她,“怕什么,戚百威又不是我杀的。”
      前去问话的人回禀与刘戈,“大人,那白氏的确不识字,会不会真是被人陷害的。”
      刘戈眼看着就要结案了,结果现在又陷入了迷雾里,都白忙活一场了,要是凶手就是白氏就好了。
      “去让她临摹两个字,若是装作目不识丁,用字迹也看得出半点蛛丝马迹。”
      “公子,最近戚府的事皇城上下传的沸沸扬扬的。”荻苼一向热衷于新鲜事。“您说,凶手会是戚府里的谁呢?”
      长欢平日里要写几张大字,练练字,就可以修身养性又能长进书法,何乐而不为。
      “为什么非得是戚府里的”
      “难不成不是吗?不是说可能是白姨娘杀的人吗?要不然就是戚夫人,还有戚府里对戚百威怀有满腔恨意的下人。”戚百威秉性不怎么样,看他不顺眼多了去了,想弄死他的也大有人在。要是真要计较谁和他有仇,可能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如果真要怎么说,谁都可能是凶手。那么戚百威的死,让真正的凶手安然处之,反倒是那些与他关系不好的该紧张了,毕竟被怀疑是凶手是很显然的事。
      “我倒觉着,人不一定是戚府里的人杀的,可……也有一丁半点的联系在。比如说,两相联手,借刀杀人。”长欢说着说着就在纸上写了借刀杀人四字,本来是写吉祥话的,结果横空来了这一组惊悚的词。
      “可又有谁愿意冒险去杀人呢?好歹也是三品大员。”
      “摄政王还想篡位呢。”长欢本是一句玩笑话,可吓得荻苼如惊弓之鸟似的。
      “公子您可不要乱说,这……这是要诛九族的话啊。”
      “怕什么,全天下人都心知肚明。”摄政王之心就跟司马昭之心一样,路人皆知,就差起兵造反了。
      “其实,要是摄政王当皇帝也不是不行,他也是皇族血脉呢。”荻苼埋着头嘀咕着,却被长欢听了个正着,吓唬他。
      “小心隔墙有耳哟。”说着瞟了一眼身后的墙壁,荻苼吓得当场捂住自己的嘴巴,给长欢乐呵的。逗开心了荻苼,长欢感叹一句。
      “可惜,摄政王没有世子,就算当了皇帝,也没有继承人。”就算能再生一个,能养到什么时候,摄政王也年过半百了吧,总不济和当今天子一样,年少登基,立摄政王辅政,结果权利三分,自己却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
      荻苼听了长欢的话,微微收敛起脸上的表情,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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