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永生》Cantodea

9、饱和镇 7

　　昨天晚上我好像是被人拔了电源一样，在罗烛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睡着了，一睁眼就已经到了第二天。我原本想要去问罗烛，他昨天晚上说的话什么意思，却突然觉得怪怪的，小腹一阵胀痛，好像是要拉肚子，但这感觉又不尽相同。爬起来才发现，居然是生理期。

　　说来不怕丢人，这其实是我第一次生理期。我在家，与刚刚被罗烛收养的时候，女性意识淡薄，虽然知道女人是会有月经，月经是子宫内膜脱落，而这期间会流血。但我并不知道，大部分女生在初中，或是高中的时候都会有第一次月经。我发而是上学和同年龄的女生接触后才发现，我已经上高二了，还没有来月经或许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罗烛带我去看过医生，医生也颇为奇怪，她说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器质性的疾病，但我的激素水平还停留在14岁左右，并没有随着我的年龄而增长。医生也解释道，我童年的创伤，可能会导致我激素水平的失调。如果我好好调养，身体健康，可能就会恢复正常了。

　　我把床单抻下来打算去洗，罗烛看到了问我怎么回事。

　　“我来月经了。”

　　“什么？“罗烛的脸上满是愕然，但是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你怎么…你的月经怎么样？痛不痛？”

　　我总不能像展示战利品一样展示给他看被染红的床单。我半是装出来半是真的痛，挤出一点眼泪告诉他流了很多血，真的很痛，问他可不可以去帮我买回来止痛片与卫生巾。

　　罗烛看到我鳄鱼的眼泪，连忙应下来，逃一样的去下楼买药了。听到罗烛关上门的声音，我迅速的爬起来。我一早就觉得罗烛颇为可疑，昨天许警官发的邮件让我对他愈加怀疑，眼下把他支开去他的房间翻一翻正是最好的时机。

　　我先去的罗烛的书房，他和我父亲一样书房里有一柜子书，他也会经常在书房里写写画画。我想或许可以翻到一些他的秘密文件，但我并没有什么收获，他的书房看起来很正常。我浏览了一下他柜子上的书，那些书按着从大到小，颜色从深到浅的排列起来。我发现他未必是我父亲的同学，却也像我父亲一样对古代历史与巫祝文化颇有研究兴趣，他的书架上堆满了生辟的历史书。除此之外，我发现他或许是对灵异神怪的小说颇感兴趣，他书架上有诸如《聊斋志异》，《子不语》，《太平广记》等等。我翻开看了看，他好像只是草草翻了一下历史书，反倒是这种志怪小说上阅读的痕迹更多，这倒是我从不知道的事情。

　　把书小心心翼翼地放回原来的位置后，我火速转移到他的卧室，希望他别在我翻完之前回来。我之前也有进过他的卧室，他的卧室就像是普通很干净男性的卧室，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可能这次带着目的来搜查，我也在他卧室里发现很多很多疑点。

　　———他床头的柜子上，像装饰品一样在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长短不一好几把开刃了的匕首。从昨晚的情景来看，这匕首并不是装饰品。我难以想象，谁会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准备好开刃的匕首？

　　匕首尚可以用是军事爱好者解释，但在匕首的架子上最高的地方摆着一把青铜匕首。这青铜匕首上绿色的锈迹一层叠着一层，看起来好像有千百年历史一样。为什么他又会收集这种古董呢？没有由来的，这把匕首的艺术风格让我想起童年在父亲房中看到的垂首的蛇神青铜像。我想到，难道当时我看到的塑像并不完整，完整的塑像应该是蛇神一手持匕首，一手持碗？匕首和碗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我拍拍自己的脸，文科生的坏处就是思维过于发散，太容易想东想西了。我眼下首要任务是应该不留痕迹的翻一番罗烛的卧室，而不是追忆童年。

　　我将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我发现，罗烛的枕边放着一本书，似乎是他昨天入睡前还在阅读。我翻了几页，这本书是小泉八云的《怪谈》。这本书里大多记叙一些不知所云的鬼怪故事，因为作者是有西方人的视角去看日本传说，也颇有一番雅趣。这本书中有一页正折着角，罗烛似乎正在看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雪女。

　　因为故事很短，情节也很简单，所以我几眼就看完了。

　　这个故事讲述了一个年轻的樵夫与同行者在在森林里遇到暴风雪，于是他们只能露宿在一间小木屋，夜里，一个雪女闯入木屋，杀死了同行者。但雪女并没有杀死樵夫，并告诉樵夫只要樵夫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樵夫都会是安全的。樵夫发誓信守承诺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不久后，樵夫遇见一个美丽的少女，并和她结了婚，生下了孩子。一天夜里，樵夫和妻子讲了在山上小屋里发生的情况，却发现妻子竟然是雪女。在樵夫背叛他许下的诺言后，雪女念在多年的情份上并没有杀死他，而是回到了森林中，再也没有出现。

　　我觉得这个故事是真正的没头没尾，不知所云。如果说是宣扬因果报应，那樵夫也并未受到惩罚，我没有在意，继续打开他房间的抽屉柜看。在翻完令人尴尬的衣服后，我终于在最下层的抽屉柜中找到了一个笔记本。

　　这个厚厚的笔记本倒更像是一个剪报本。我们语文课的老师就有要求过做一本剪报本，在本子上贴上你所感兴趣的新闻并加以装饰。罗烛的本子里前面很厚一摞都已经撕掉了，新的第一页上贴着剪下来的几条新闻：

　　“闻声救苦慈悲为怀的白蛇观音“

　　“2010年白蛇观音显灵！48岁妇女怀孕！“

　　这些新闻有的是从地方小报上剪下来的，有的甚至是从微信公众号文章中剪下来的。这些文章里都在说有一个白蛇观音娘娘庙，这个白蛇观音，差不多就像送子观音，人们拜一拜就能怀上孕。说实话，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我都不会去认真看。

　　这个所谓的白蛇观音，简直就是封建迷信与愚昧的的缝合怪。佛教中蛇表嗔恨，佛经中所讲的忿、恨、覆、恼、嫉、害就是对嗔恨形态的概括。蛇又怎么能与观音这样的正神相联系？但是我往后翻，却发现在一张转发太多都变绿了的现场拍摄图中，人们跪拜的竟然是是那尊蛇身青铜像。这幅图过于模糊，但我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这正是我父亲所追寻的大衮铜像的实物。虽然这尊蛇神铜像也锈迹斑斑，多有残缺，但仍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这张图是仰拍的视角，我恰好与垂首的大衮对视，沉默的蛇神垂着眼睛，难以分辨出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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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新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