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永生》Cantodea

10、白蛇观音庙 1

　　这么多年来，再次看到这尊青铜像使我感慨万千，可叹我父亲终其一生都在追寻大衮的秘密，他甚至没能亲眼看到这尊铜像的实物。

　　这个神像无疑是关于寻找大衮的一条重要线索，一直以来我父亲和小许收集的都是记在纸上的历史与传说，并没有什么实物的证据，如果这尊青铜像真的存在那么暗示着或许我父亲之前收集到的各种资料可能也都是真的…但这根本说不通，我虽然不了解当时的内情，我却了解我的父亲。他心高气傲，我猜想当时自焚想必是因为多年的研究失败了才会恼羞成怒，将一切付之一炬。同时我受过的教育与常识也在告诉我，大衮之谈不过是我父亲的痴人妄语，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可以存活几千年的蛇形外神，如果有想必也应该是在动物园或是科学家的研究室里。

　　随着这个铜像的出现带来了诸多疑惑，我不仅没能找回更多模糊的记忆，反而觉得过去发生了什么更加扑朔迷离起来。除此之外，我不由得想到，将大衮当做什么劳什子白蛇观音供起来跪拜的村民真的知道他们拜的是什么吗？而他们又是从哪里找到的这神像的？而据那些新闻看，他们似乎赋予了这个白蛇观音生殖的神职，这是与我父亲和整个海拉学会的研究完全不同的…

　　一串问号滑过我的心头，罗烛！我不由得的想到，我的第六感果然是对的。罗烛也是知情人士，我猜想他也在寻找大衮的踪迹。

　　正当我思绪万千的时候，我听到门响的声音，罗烛也离开20多分钟了，到了他回家的时间了。我把本子塞回去，抓了一件他的毛衣做掩饰。

　　罗烛看我吃下药，问我怎么在穿着他的毛衣。

　　我低下头，告诉他因为天气转凉，没有合适的衣服穿了，就在他房间里找了一件他的毛衣穿上了。

　　“这样啊…”罗烛说：“我今天要去出差，需要出门几天。等你感觉好一些的时候周末去和张蒙蒙买衣服吧，没有零花钱了和我讲。”

　　“你去哪里出差？”我没有意识到我当时的语气已经咄咄逼人起来。

　　“天津。”罗烛回答道。

　　天津…我就知道是天津，因为那个本子上记载着白蛇观音庙所在地就是在天津福寿古镇，于是我继续诘问他：“你去天津哪里？具体做什么呢？”

　　“啊…去福寿镇，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开了古董店，我去帮他筹备一下。“

　　我盯着罗烛：“你在撒谎…”

　　“什么？…”

　　我觉得罗烛从来都不是一个很擅长撒谎的人，他现在一定在绞尽脑汁去想怎么样搪塞我。我走进他的屋子里抽出那个本子摔在他的脸上：“你要去这个大衮铜像出现的地方对不对…你根本不是我父亲的同学？你一直都在骗人，亏我还那么相信你…你到底是谁？ “

　　我原本以为以罗烛徒手打怪的身手，他一定会能接住这个本子，可没想到他竟然没躲，我一下砸中了罗烛的额头。他的额头几秒钟之后就开始红肿起来，看起来十分突兀。

　　“姜满，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是你的长辈，你不应该这样冲动。”罗烛听起来像是有点生气，但他的语气软化下来：“好吧，不要再哭了…我都告诉你。“

　　在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刚刚已经在我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眼泪流了满脸。我也意识到了我自己的失态，我不应该用对他这种态度。我回头想想，我似乎从来都没有在我父亲面前这样“放肆”过。或许是知道不管怎么样罗烛并不会伤害我，我才会在他面前意气用事：“对不起…”

　　我吸吸鼻子，端着一杯热牛奶听头上敷着一根雪糕的罗烛回答我：”我想要知道是你到底是谁，你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同学，你怎么会有和我一样乌铜走银的耳环？可以徒手爬上六楼，你为什么房间里有那么多匕首…”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罗烛苦笑了一下，一副头大的样子：”我的确不是姜士儒的同学，我是他的老朋友。可以爬上六楼因为我之前是雇佣兵，受过训练，这种事情小事一桩了。匕首是因为国内热武器和冷武器都查的太严了，匕首不算是管制刀具，用起来方便。 “

　　我还没等他说话就打断他：“但是我认识的警察说刑警都不能做到这个。你要拿出证据，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爸的，我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你。“

　　罗烛挠挠头，打开钱包，拿出了一张褪色的合影，我在照片中一眼就看到了前排年轻的父亲。他带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气宇轩昂，不像是中年歇斯底里发狂的样子。令我惊奇的是，在照片中他还拥抱着一个穿着少数民族衣服的年轻女人，这个女人身材窈窕，头发蓬松而带一点自来卷，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风情万种。

　　罗烛指着这个女人说：“看，这是你爸和妈妈，还有我。“

　　我顺着他的手指去看站在我父亲身旁的男人，我不得不说年轻时候的罗烛和现在气质一点都不一样。在照片里的罗烛是短发，穿着黑t恤和迷彩裤，笑的有些嚣张。因为他是站在前排最左手边，我可以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支老式的枪。

　　“我是姜士儒的，呃，发小。我比他小几岁，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我学习没有他那么好，我从小喜欢跟人打架，我十几岁就偷渡去果敢做雇佣兵了。你认识的那些和平年代的警察，肯定没有我这种天天豁出去命的雇佣兵厉害。你爸当时去云南写博士的毕业论文的时候，我经常从果敢去云南找他玩。我是看着他和你妈谈恋爱到后来你妈生下你来的。“

　　在听他谈论起我父母的往事时，我的脑子乱成一锅粥，我原本想好的问题哽在嘴里，怎么也问不出来。我整个童年，都从未有人和我提起过我的妈妈。我也顺水推舟的自己骗自己，或许我的母亲并不存在。但当我看到她的照片时，心中莫名的柔软情感涌上心头，我立马就知道这是与我血脉相连的母亲，我们长得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为什么她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先有了最坏的猜想…我问罗烛：“我妈妈，她还活着吗。”

　　“应该是活着，我不太清楚，我也有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那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我，为什么在我父亲去世后她没有来见我？就算是离婚她也不应该这样对我不闻不问…”

　　“你又要哭了，“罗烛把头上敷着的雪糕翻了个面：”你妈妈这个情况有点特殊。你妈妈在的这个少数民族是母系社会，走婚制，不像汉人汉人这样结婚的。因为你妈妈是个祭祀，所以他不带孩子，生下你来就给你爸爸了。你挺像你妈，都挺厉害的。：

　　我没想到困扰了我这么多年的问题答案竟然是这个，我想了想继续问罗烛其他的问题：“那你怎么会那么了解这些奇怪的东西，什么钻地魔虫和大衮。“

　　“这个吗…我在果敢的时候，经历了一点奇怪的事。当时太年轻，这个私人经历我就不讲了。后来就不再做雇佣兵了，正好你爸发迹了我就去给你爸当保镖了，就接触到这些事。“

　　“那你为什么即使在我父亲死后还在执着于寻找大衮，你也想要长生不死吗？“

　　“长生不老？“罗烛笑了，他的眼睛亮的惊人："我从没想过长生不死，主要是因为好奇。人类不都是这样吗，生若蜉蝣，但是因为追寻一件事，短暂的生命就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