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永生》Cantodea

7、 2019年5月30日

　　2019年5月30日晴

　　大事不妙，看样子张蒙蒙的爸爸早晚都会把门打开，更何况他现在又是一种失去了理智的疯癫状态。趁着张蒙蒙爸爸还未进来的时候，我和张蒙蒙合计出一个小计划。

　　原本的计划是，我去观察一下张蒙蒙爸爸到底怎么回事，张蒙蒙拿着扫把躲在门后，尝试和他交流，如果张蒙蒙爸爸无法交流，张蒙蒙就在他破门而入的时候打晕他。

　　之前有说到，张蒙蒙家采光非常差。所以在张蒙蒙的卧室有两个窗子，一个普通的窗子，一个室内窗连接着客厅。只是这个屋内窗很高，我要踩在椅子上才能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在我搬凳子爬上去的时候，张蒙蒙一直在叫她爸爸，试图和他说话：“爸爸，你为什么要撞门？我朋友来做客了这样不好吧…”张蒙蒙的爸爸并没有回答她。

　　当我爬上椅子后，向外看的时候正好与张蒙蒙的爸爸正通过窗子我对视。

　　诸位，我看到的情形过于离奇，但我发誓，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

　　通过张蒙蒙屋里透出的光芒，我看到了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张糊满血却极度喜悦，又十分怪异的脸。他面色灰黄，嘴几乎咧到耳根，眼球也突出到快掉出来。凭借普通人的身高他根本不可能与登着椅子的我对视，我细看发现他的颈子像蛇颈龙一样伸得的半个人长，盘旋而上，才完成了这个对视。

　　张蒙蒙也透过窗子看到了她爸爸扭曲的脸与变形的脖颈，我觉得她受到的冲击比我还大———张蒙蒙情难自禁的尖叫起来。

　　随着张蒙蒙的尖叫，张蒙蒙爸爸开始用头撞窗子。玻璃制的窗子很容易就碎了，他血肉模糊的头伸进来了：“在哪里？回家…”

　　张蒙蒙害怕到说不出来话。我赶紧爬下椅子避开它，心里也慌的不行。这种情况下，我几乎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给打出罗烛的电话，盼望他还没有睡觉。天啊，电话居然接通了，但接通之后几秒钟就被挂了。

　　这个时候，张蒙蒙房间里另一扇窗传来敲击声。我害怕又是什么怪物出现，抓过张蒙蒙的扫把走进去查看，却发现是罗烛趴在窗外。他嘴里叼着一把弯曲的军用匕首，一只抓住防盗窗，一只手在敲窗户示意我打开窗子。

　　我打开窗户后，罗烛将防盗窗掰开像一只身姿漂亮的大鸟一样翻进了屋子里。翻进来之后他又将防盗窗掰回了原样，一指粗的合金防盗窗在他手里就像是小孩子的橡皮泥可以随意变形。

　　我见到他之后，只感觉如释重负，想要去抱抱他——我也正是这样做了。罗烛将我揽在怀里，摸摸我的头：“不要哭了…我来了。没事的。“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哭出来了——诸位，这种时刻我的大脑早已停止转动，没有多余的细胞去想正常人是不可能徒手爬上六楼，他又是恰巧在我们需要他时候出现。就好像是他一直都知道我身边发生了什么。

　　在这个时候，我和张蒙蒙都满眼星星的看着罗烛用匕首划破手掌，又形云流水的用血在张蒙蒙爸爸的额头上抹上了一道痕迹。在完成后，张蒙蒙的爸爸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缩了回去。

　　我们打开门，张蒙蒙赶紧跑去查看她爸爸的情况。现在张蒙蒙爸爸失去了意识，安静的躺在一地碎玻璃里，变回了一个普通的疲惫又虚弱的中年人。

　　张蒙蒙想要去给他包扎一下，却被罗烛制止：“先不要把我的血擦掉，我只是暂时切断了联系。治标不治本，要真正解决这个需要找出这件事的源头，再对症下药。”

　　“什么样的源头？”

　　罗烛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怎么样用合适的语言解释给我们听：“你们看到他刚刚的样子了吧—如果是出于他个人的意愿，他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行为的。我猜，他是被什么别的生物控制了，我们要知道为什么他被操纵，他被谁操纵才能够停止这个。你们有没有碰到什么异象？”

　　我看着罗烛侃侃而谈，他并没有被这些怪事所吓倒而失态，反而显得十分自得。我与他朝夕相处了几年，我认识的罗烛是温和，沉默寡言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神采奕奕的样子，这让我不由得反问自己，我真的了解他吗？或者是我真的了解我所生活的这个小镇吗？

　　张蒙蒙问道具体什么是异象。

　　“就像是奇怪的，特殊的声音。或是什么异常的景象。”

　　说到这个，我不由得想起来了我在半夜听到的奇怪声音。我不觉得像是野兽一样没有意识到张父会有唱歌的可能，我向罗烛转述了这首古怪的歌。

　　我向罗烛说了我的猜想，他听到后沉吟了一下，“那这个声音并不会在很远的地方。”

　　我们在罗烛的指挥下在屋里各处翻找，但也没有看到什么特异的地方。我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张父—他是我们唯一漏掉的地方了。

　　罗烛让我和张蒙蒙离远一点，他用匕首割开了张父肮脏油腻的T恤。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张父的腹部，肚脐上几厘米的位置，居然还长着一张脸。

　　这是一张苹果大小，老态龙钟、又扭曲的脸。在T恤被打开后，这张脸上花生大小的瘪嘴还在嘟囔着刚刚我听到的歌声：“神肉食，仙血饮...人间定无可意，怎换得玉脍丝莼...其味美哉...”

　　“嗯?...鼠辈胆敢扰孤清闲？”

　　在我和张蒙蒙害怕又惊奇的时候，罗烛像是捏起皮肤上的肿块一样将这张人脸好好打量：“孤？我没见过这样苟且偷生的王...”

　　“黄口小儿，信口开河,我乃熊译，周天子亲封的诸侯王...”

　　在怪脸说个不停的时候，罗烛将匕首把塞到了怪脸嘴里,现在从怪脸嘴里说的来的话变成讨饶：“壮士...我可传你长生之术，长生久视，岂不美哉？”

　　长生，又是长生。怪脸之言断不可全信，但我冥冥之中怪脸可能与大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是怪脸歌中对神肉与神血的描述还是他提到的名字“熊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