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航海誌》檸檬愛玉

20、CH1－5 心软（1）

　　我瞎了双眼，
　　梦见秃鹰变作鸽子在盘旋；
　　堂吉轲德骑着马，踏过生锈的拱桥。
　　踏踏、踏踏、踏踏……
　　声音熟悉又破碎，埋入心里的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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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海军因镇静剂的药效再次睡去，在这空余时段，夏奇去指挥塔接班看守声纳系统，佩金和罗合力把患者大闹后的残局收拾消毒，脏乱的甲板不一会就清洁干净，患者身上位移的针管也被拔除重新注射。
　　「船长，为什么她这么畏惧你？」佩金将最后一支用过的针具丢入利器盒，结束工作后转念问道。
　　「因为怀表里的这个女人。」罗打开精雕细琢的表盖，亮出其中一面嵌着相片的内盖让佩金看仔细，「我一看到就猜明白了，这女人的眼睛颜色、肤色和我差不多，连黑眼圈都相似。」
　　「哇！真的和船长好像！这是她的谁啊？」
　　「应该不是生母，两人肤色差太多了……」
　　两人议论的同时，病床那头传来迷糊的支唔声，佩金转身察看，见女海军睡醒了便搀扶她坐起身，递上一杯白开水给她润一润喉。
　　罗端坐在床尾旁边的椅子上，刚好与卧于床头的女海军当头对面，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不似稍早之前那样窘迫——起码对于罗而言是如此，他双腿微开，姿态略显惬意，他手里一直拿着一个夹着数张影印纸的公文夹，用时两分钟向对方简述完我方处境和需求。
　　「这件事对妳不成难题。」罗的语气轻描淡写，自信之中潜在着几分独断，「达成协议我们可以各取所需，妳愿意合作就能回到军中。」
　　女海军沉默不语，汗涔涔的掌心攥得肉色发白，焦虑不安似在等待什么。
　　「我们会把东西还给妳，包括那支怀表。」罗补上重要的一句。
　　「好，告诉我该怎么帮你。」她立刻一口答应，麻木的黑瞳毫不避讳地迎向罗，罗留意到少女眼里闪烁的微光，那是重获至宝的眼神，渴望找机会讨回属于自己的财宝。
　　所有人都一样，财宝在哪哩，心就在哪里，她已彻底上钩了。
　　「画出G-4的沿海地势和岛内地形还有舰艇动线，基地内部建设也标示出来。」罗抽出公文夹上的两张影印纸，两张都是贝波画的图，其余的就连同夹板一起丢到她的床边，「不可耍小聪明，如果劫狱失败，责任全归在妳头上。」
　　「你不刁难我，我也不会刁难你。」她说得两人像互惠关系似的，「劫狱的事我帮定了，你们先帮我拿下手铐吧！」
　　佩金替女海军解开手铐，她把公文夹搁在腿上，取下圆珠笔就开始画。
　　沙沙……，笔尖在粗糙的纸质上不断写写画画；可是才画到一半，书写声倏然中断，引来罗的侧目。
　　「你不会食言吧？真的会把怀表还我吗？」
　　她直截了当，口气莽撞得像个老大粗。
　　罗被对方坦荡的质疑问住了，敢情她先前答应得一口利索，是没怀疑过海贼的信用？她期待海贼学习正派人那样一诺千金？罗经过极为短暂的思索和纳闷，只用一句话来回答：「妳到底还要不要怀表？」
　　「要归要——」她话未完，猛地撕下画一半的纸张，下一秒就塞进刚喝过的水杯里，「可是没有你先挂保证的话，我会画得不安心。」
　　「妳！」佩金抢过水杯，杯中剩余的水都把半张纸页泡软了。
　　「没关系，让她重画一张。」罗来到病床旁边，伸出手捉走女海军扔下的笔，随即拎着笔举在对方鼻头前的几英吋处，姿态颇为严厉，「听好了，我没必要为一支怀表和情报过不去。」
　　比起廉价无力的保证，罗觉得就事论事更具说服力。
　　她听完似乎认为罗说得在理，几秒钟后便接过笔，画起新的一张。
　　罗靠着床头站立，留意她画图的动作是否有迟钝可疑之处。
　　黏腻的黑发滑下肩头，汗湿的发丝一绺绺贴合着白如陶瓷的肌肤……她的仪容未经梳理，凌乱邋蹋；可是依然掩不住宁静的面庞曲线。
　　坦白讲，她只要不疯癫、不乱说话，神韵会流露出一种毫无斧凿的自然美，藏锋敛锐而不流于世俗——这令罗联想到她在广播里的样子，生涩的，乖巧的，而且她的措辞透露出谨小慎微的执着，罗几乎把那样的她忘了，直到她再次展现相似的性格面向，罗才意识到她的怪是有迹可寻的。
　　尽管，她现在的态度善变至极，但谈及善变的动机，始终围绕着那支怀表……，说到底，她并非真正的善变，怀表只是引子，引渡出一段深沉而执着的感情。
　　早在开刀抢救时，罗就推断出她的情感意识非常顽强；如今揣测得到事实印证，他的心头依然闪过一阵诧异，原来，她蕴藏于出乖露丑的、情绪化的表象之下的情结，真切到足以动摇他的心理防线。
　　动摇之际，引发的联想犹如触类旁通，使罗捉住一条未曾浮现过的、崭新的可能性。
　　可以的话，他想成为她的船长。
　　假设现实存在一个使她归顺的契机，他要收留她，船上将再添一位忠诚的人才。

　　「好了，我把基地建设分成两张来画。」她说完，交出三张卷子。
　　纸上的字迹和标示都比贝波的工整，贝波早已给出精确的舰艇动线和沿海地形资料，罗要求她多画出已知的情报，目的是进行两边对照，检察是否作假，现在唯一未知的是基地建设和岛内地貌，那才是罗真正需要的情报。
　　罗翻阅图纸内容，看来G-4要塞如同传闻中地下洞窟四通八达，以基地中心为首开发成内港船坞，而且女海军的图如期与贝波给的信息吻合，加强了可靠性。
　　其实按照女海军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不会在这关头撒谎，罗几乎是把检查当成走形式，不检查会枉费之前留心设下的防备。
　　「你在考我会不会说谎？」女海军瞪着罗问。
　　「我在信任你之前得先防着妳，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蛤——」她垮下脸吐漏一声浮夸的叹息，嘴里开始嘀咕不停，「别这样，亏我还想夸一两句你的好，真的是太不领情了……白费我自作多情想一堆，唉……海贼医生，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夸你吗？」
　　「夸了你能闭嘴？」
　　「不能！海贼医生，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我偏要讲。」她忽然目光刷亮，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海贼医生，你的眼睛像天上的宝石一样漂亮！」
　　「……」
　　佩金在一旁窃笑，罗满脸黑线。
　　神经……自己是脑抽才想拉她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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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该商量的事都谈完后，特拉法尔加．罗离开了，临走前嘱咐名为佩金的同伴给我加输一包营养液，还说等镇定药的效果全退了，要再帮我测一次血压，看数值回升了没。
　　我蜷缩着身体，双手抱膝，空调送出的冷风吹入宽大的病号服裙底，铐着脚镣的双腿凉得泛起鸡皮疙瘩。我盯着窗外的深海，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音正在那一片漆黑中回响。
　　舷窗犹如牢狱里唯一可以窥伺的窗口，我形同牢犯，等待时间下达命运的判决。
　　「收缩压五十三，怎么还是过低？」
　　一个我略微耳熟的声音叨念道，那是特拉法尔加．罗的同伴，抑或手下，我并不在乎他们的主从关系如何。
　　我看着窗外，未曾转头看旁边的海贼一眼。血压计一声归零，他重绑我手臂上的压脉带，再测。
　　「这次变五十一了。」他说，「来，妳换个姿势量一下……」
　　闻言，我立刻转头警戒，出于防卫本能的速度快得令我和对方都愣住了，他本想移动我的身体，现在伸出的手却停滞在半空中不敢接近，见状，我主动打开环抱双膝的手臂，这样既化解尴尬又能避开陌生人的触碰，胳膊上久压形成的红色印痕因而露出来。
　　「怎么压成这样？」男人问我，「妳同一个姿势摆多久了？」
　　多久了？
　　我看向海贼，我记得他叫佩金，不仅是因为雷锋帽上的PENGUIN字母，我记得特拉法尔加．罗是这么叫他的。
　　我回答，你们留我一人独处多久，我就坐着不动多久。
　　「那有两个钟头啊！你都不会酸吗？」
　　我眉头一皱，自己真的毫无酸麻之感，或者应该说是我没注意到。
　　我的思绪一直停留在更早之前，镇静药物催我入眠，于是我梦见最残忍的回忆——牢房、铁栏杆、阴恻恻的窗口，昏暗光线中浮现一张粗旷的阔脸，恍惚中的一切是那么真实，我正在和强巴鲁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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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註解补充：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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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终于发糖了=w=
我最近复习顶上战争末尾，注意到两年前的罗满脸黑线的次数比印象中多，虽然画黑线是尾田老师的惯用手法，但满脸黑线确实成为罗早期的主要刻画之一……罗连在女儿岛的时候，也是脸上挂黑线端详路飞的草帽……_(:3 」∠ )_
我之前说过两年前的罗对比两年后，感觉嚣张了一点，嘴滑了一点，不过在他没必要嚣张和宣示架子的时候，我会用低调和朴实来形容罗，这里的朴实并非憨厚，只是在说一种比较正经实际的性格。现在复习了漫画，感觉那一份正经实际里应该再带几分凝重的思虑，才会经常满脸黑线。
于是就出现了本章满脸黑线的错愕罗ⅩDD
嘛，人本来就会随着环境和对应的人物展现不同的面向，两年前的罗出场若非战斗状态，就是有外人在场，没机会像两年后那样偶尔激发二哈属性，比较贴近外人眼中的罗，文中罗面对乔荻瑟思「满脸黑线」的表现是我想还原早期的刻画。
之后随着彼此认识加深，罗会改变态度，本次更新已经有些微端倪了！
另外，由于下周我有事要出远门，所以下周停更，我回家后再努力码字拚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