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明德学院》九喵喵

118、嫁妆

　　荣国府二房太太院内正一片忙碌。
　　院里架起了几个架子，上面摆满了各色布匹。王氏喜气洋洋，拉着元春的手在布匹中穿梭。
　　“我的儿，你瞧瞧，这些都是新进来的布料！当年你敏姑姑出门子也是陪嫁了这些子呢！”
　　元春红着脸，被王氏拉得有些踉跄，只道：“女儿知道母亲疼我，必都是好料子，女儿也不必看了吧。”
　　王氏喜气洋洋，爱怜地拉着元春的手道：“你的嫁妆是自你落地就准备着的。只钗环头面、布匹胭脂等等要用最时兴的替换了。今儿等这批布料入库，就给你写进嫁妆单子，另外放着。你嫂子就要入门，这些不经她的手自然少生嫌隙。你是咱们国公府嫡长孙女，为娘必然给你风光！”
　　元春红着的脸却一白，想到最近听到的关于八王爷侧妃一事，心里酸涩起来，眼里立刻氤氲起来：“母亲，我是咱们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自不能堕了咱们国公府的威名。就算将来嫁人，也会谨记身为主母的职责。这些料子珍贵，将来与其他府里夫人应酬交际也是不落下风的。”
　　王氏手一顿，看着元春半晌泣道：“我的儿，为娘真舍不得你！”
　　元春没得到回答，脸色更不好了，看着满院子的布匹，只觉那些金丝银线晃眼睛，忙低了头不再去看。
　　元春正要告退，就听父亲进了院子。
　　“这是新采买的料子？”
　　王氏上前迎接道：“正是。我正查点入库呢。咱们只留二十匹，其余均是给元春采买的，正等老爷来了添进嫁妆单子备用。”
　　贾政右手捋着下巴刚蓄的寸长胡须点头道：“是该准备着。添单子再等几日，我去打听一下，以防逾越了去。”
　　贾政话音一落，元春脸色更白，只觉耳边一阵鸣音，惶惶然竟出了母亲的院子，再回神已到了贾母院外。就听贾母院里的小丫鬟道：“大姑娘来了，可是听到宝二爷的事来的？”
　　元春定了定，才看清原是贾母院里才刚留头的洒扫小丫头，便问道：“宝玉什么事？”
　　小丫头笑道：“刚老太太将珍珠姐姐调给了宝二爷。老太太还赏了珍珠姐姐一盒上等胭脂。”
　　元春扯出笑来，道：“是宝玉又得了祖母的好了。”说着收敛了情绪进了去。
　　贾母正搂着宝玉听他叽叽喳喳讲着什么，见元春进来便招手示意她过去。元春快步上前，被贾母拉了手坐下：“来，你听听宝玉讲什么一加一不等于二，这账算得糊涂，就怕将来他大了别人糊弄他。”
　　迎春在旁捂嘴笑：“老祖宗，我是知道为什么。一把沙子添一把沙子，是一大把沙子！”
　　宝玉却伸手，竖起一根手指故作神秘道：“非也！非也！”
　　迎春又想了想笑道：“可是一加一等于八？”说着伸出手一比划，先出了拳头，再伸出大拇指，嘴里道：“这是一，”然后又伸出食指，用手摆出个八，“这是加一，可不成了八！”
　　宝玉摇头连声道：“非也！非也！我的可真是一加一不等于二，却是小于二的！”
　　迎春猜了半天猜不出，便笑道：“小于二？到底是什么，宝玉你就说了吧！”
　　宝玉得意极了，指着桌上摆着的箱子和瓶瓶罐罐道：“一切尽在此中！请看！”说着他上前取出两支玻璃试管，指着上面的标记道：“这是两支一模一样的试管，中间的这条画线是指试管体积的一半，现在我来演示一下一加一等于二。”说着就往两支试管里分别用滴管加入水至画线。
　　迎春在旁问道：“你刚不是说一加一不等于二吗？怎么刚又说演示的是一加一等于二？”
　　宝玉一边小心地往试管里一滴一滴加水，保证两支试管里的水都正好是试管的一半，一边回答道：“一加一等于二我能演示，一加一不等于二我也能找出来，二姐姐瞧着吧！”
　　宝玉加好水，还很认真地请迎春、元春检查了，又请贾母也看了，这才拿起其中一支试管道：“现在我将这一支里的水倒入另一支里，是不是会得到一整支的水？就是一加一等于二。”
　　迎春点头道：“这两支里都是一半的水，两支试管都一样，那必然会成一整支了。”
　　贾母也道：“半瓶水加半瓶水，是一瓶。”
　　宝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试管倾斜，小心地将水往另一支里倒，直至倒尽了，又将试管给众人看了，干干净净，没有一滴剩余。
　　“老祖宗，你们瞧，是不是一整支了？这说明一加一等于二。”宝玉将试管在众人面前慢慢略过，神色颇为得意。
　　探春小小人儿捂着嘴性急道：“我们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了。我们更想看一加一不等于二呢。”
　　元春这才发现探春也在，她人小身量不足，恰好被摆着箱子的桌子挡着，从她进门的角度是一点也看不到。刚迎春对她行礼，想来探春也做了，只因她心思恍惚，没留意。
　　宝玉被探春一催，得意一笑，又从箱子里取出一支试管和一个透明瓶子。他往试管里装了半支瓶子里的水，又往刚空出来的试管里装了半支，将两支试管摆在试管架上让迎春和探春检查。
　　“你们就看看是不是一样的试管和刻度？”
　　迎春上前看了看，忽然捂嘴笑了，探春不明所以，便检查得认真些：“这两支试管都一样粗细，也一样厚薄，也一样高，刻度也一样，确实是一模一样。只是味道不一样。”
　　宝玉忙咳了一声：“那接下来就请看一加一小于二吧！”
　　说完他表演似的拿起两支试管，一支竖着，一支拿高慢慢倾斜，就见水缓缓倒入竖管中，最后将那半支溶液全部倒尽了。
　　贾母笑道：“这不还是一整支了吗？和前面那一样，一加一等于二。”
　　宝玉却微微一笑，将试管放进试管架：“老祖宗，您瞧瞧，这还没到顶呢！”
　　探春贴上去认真看，还拿尺子比划了一下，惊讶道：“真的没到！差了这么些呢！”说着用拇指和食指一比划。
　　宝玉更是得意，一手背到身后，一手指向支管架，挺胸抬头道：“看吧，一加一小于二成了！”
　　贾母很疑惑，但看到宝玉得意的样子又颇觉可爱，一把将人拉怀里揉搓道：“哎呦，我的宝玉还真灵巧呢！戏法都学会了！”
　　宝玉反驳道：“不是戏法！这是科学小知识！”
　　探春回头看迎春问道：“二姐姐，你是知道怎么回事对吧？”
　　迎春笑道：“我刚想起来曾经在学院图书馆里看过，只没留心。刚闻到味，才想起来。没想到宝玉这样细心。”
　　探春又看向元春，元春虽提不起兴致，但见探春求问的眼神，便开口解释道：“若是迎春提的《生活常见科学小知识》一书，那这试管里装的便是水和酒精了。”见迎春点头，元春便继续解释道，“书里曾经对这一现象有过深层解释，只是后来因经删减，如今只是做了一比喻，就是形容这水和酒精是沙子和石子，混合在一起时将空隙给填满了，再稍微压一下，便能看到一瓶沙子和一瓶石子混一起是少于两瓶的。”
　　宝玉在旁忙问道：“大姐姐，你看过删减前的版本？它是如何解释的？”
　　元春忙道：“朝廷让删减的东西可不敢再问！”
　　宝玉立刻闷闷不乐。
　　探春眨眨眼也不说了。
　　迎春却道：“那必然是化学相关了。”
　　贾母忙道：“既然朝廷不让学，自然有道理。你们才多大，学那个做什么！不如背背诗词，插花绘画雅致！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最是淘气，也爱折梅闻香。什么翻花绳，投壶的也都玩一玩。还有推枣磨，你们可玩过？”
　　宝玉听到一个新游戏，好奇道：“是什么？”
　　贾母笑道：“先准备三颗枣、三根短竹签和一根长些的扁竹签。挑一颗枣子，将上半部分小心削去，漏出半个枣核。再将三根短竹签插在这半个带枣核的枣下，将它放在桌子上当‘磨盘’，三根竹签就相当于三条腿，使‘磨盘’能稳在桌子上。再挑一根扁竹签，两头各插一颗枣子，放在‘磨盘’中间露出的枣核尖尖上，就像一根扁担架在上面保持平衡。玩的时候，就旋转扁竹签使它在枣核上转，不能掉下来。谁转的圈数多，或者谁转的时间长，谁就算赢了一局。”说完就吩咐鸳鸯去拿一碟枣子和竹签。
　　不多一会儿，枣和竹签都送来了。宝玉和迎春探春各自去挑选做枣磨，叽叽喳喳着要比谁做的枣磨好。元春只呆呆坐一旁想着心事。
　　贾母见元春神色恍惚，便伸手将元春的手握住爱怜道：“好孩子，去玩吧。还能在家一二年，等你出嫁再想玩就不随便了。”
　　元春眼泪要滴下来，哽咽道：“祖母，我是咱府里的嫡孙女，要给府里争脸面，怎能做小？”
　　贾母手一动，骂道：“胡说什么？谁让你做小？”
　　元春泪眼婆娑：“自从府里赴宴，母亲就开始给我准备嫁妆。下人也个个喜气洋洋，周妈妈还来恭喜我。父亲刚还要出去打听，不敢让我的嫁妆逾越了去。‘逾越’，什么人家嫁女用这个词？除了做小，哪里准备嫁妆还怕‘逾越’？”
　　贾母气得声音都颤了，一叠声叫人喊贾政夫妇来。
　　宝玉三人被吓住了，见大姐姐哭了，宝玉也哭起来。跑上前问：“大姐姐怎么哭了？”
　　贾政夫妻二人匆忙赶来，张氏在学院，贾赦去了珍宝斋，也有机灵的小子跑去叫了。
　　白婉儿一听元春姐弟俩在贾母屋里抱一块哭，还以为怎么了，忙赶去，半路上遇到赶来的贾政夫妇，才觉事情可能和二房有关，她作为隔房的小辈媳妇，或许不方便前去，也只能放慢脚步，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贾政进了屋，见元春姐弟在哭，桌上摆着一堆试管仪器，不由怒道：“宝玉，你又做了什么？青天白日的，连你祖母都惊动了？成日鼓捣这些瓶瓶罐罐，四书背了几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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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宝玉小实验的原理：构成水的分子和构成酒精的分子大小不同，它们之间存在空隙，将两者融合时，会互相填充。而且它们之间会形成氢键，会将分子之间拉得更紧密，这样就会让混合后的液体溶液体积变小，在外观表现就是一加一小于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