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余》俞逸之

10、第 10 章

　　吴若愚的解压方式是买买买，方菲是泡吧蹦迪看小鲜肉。她周一早上看见方菲熊猫成精的眼圈，就知道这人周日简直放得不能再松了。

　　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乎，她就被周晴一把薅了起来。

　　“起来跟我走！”周晴一幅奔赴沙场的样子。

　　吴若愚抹着衣服的褶儿一脸惊奇地看着周晴，心里奇了怪这人居然来得这么早。

　　“我让小陶通知例会取消，封标叫她跟方菲盯着，你快一点，我约人了咱们去环保。”

　　周晴周日跑来公司签字，接着打了一堆电话，还跟环评公司的人吃了个饭，人家说等周一，主要看那边领导赏不赏脸。

　　二人上了车，吴若愚说：“怪不得来这么早。”

　　“通知了我就马不停蹄来找你了，能少点儿波折把各个批文拿到手，就是烧了高香。”

　　吴若愚不语，这谁说得准，鬼知道卡哪儿。

　　“‘战斗物资’带了？”

　　“嗯，各种型号，各个标准，按需分配。”

　　吴若愚看了看周晴，欲言又止：“我就是打辅助，陪聊吧？”

　　周晴瞥了吴若愚一眼，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吴若愚揪着扶手分说：“吃饭我让方菲来，明天开标，这是正经事儿。”

　　“哪个事儿不是正经事儿，不用慌，我没想劳你驾。”

　　周晴也没准备叫吴若愚上饭局，这才哪儿到哪儿，才开始忙，真要把人弄趴了谁给她干活。

　　路上堵成狗，吴若愚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方菲报告着各项工作进度，并说标书已经做好。

　　.

　　方菲刚想问吴若愚大早上这是跟周总跑哪里，结果前台过来打断了她。

　　“菲菲姐，有人找吴总，你过来看看？”前台娇滴滴一个小姑娘，现在眼里冒着精光。

　　方菲跑过去看人，心说帅哥你谁？

　　帅哥走过来伸出手，声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地说：“方秘书吗？我是戚教授的学生。”

　　哦，是了，就说被小鲜肉打上门来这种事儿跟吴总不挨边儿，怎么也得是她方菲干的才对。

　　方菲瞬间收起花痴，十分有礼有节地跟盛颜握手并说道：“不巧吴总出去了，她跟我交代过的，先请进来坐。”一键切换工作模式。

　　俩人进了吴若愚的办公室，她给盛颜倒了杯水又一边打量着人，想这院长带出来的学生气质多少还是不一样。

　　“小盛？周总跟吴总有挺重要的事情一起出去了，不然周一她都是在的。”

　　方菲推了一下水杯：“喝点水，歇一下。”

　　盛颜微笑表示感谢。

　　“请你进来坐也是有些事情要说，手续都在跑了，设备耗材之类也都在跟进，你也知道，吴总事多，后面日常要我这边负责跟你沟通了。”

　　“哦，那以后是都跟您联系，不需要经过吴总了？”

　　这话问得方菲一愣，她心想孩子脑子肯定不差，那这话是存心的吧，她哪是这个意思。

　　方菲干笑了几声解释：“你也可以找吴总，一样的，但是到具体执行上还得我来操办，不如直接找我省事儿。”方菲握紧了拳头，心说你再叭叭，我也……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盛颜喝了口水，想了一下说：“那以后麻烦您了，以后要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我还可以直接跟吴总沟通的吧？”

　　“那是当然。”方菲松开拳，眉开眼笑地回答。

　　“发/票之类的就开公司的抬头，写收据也行，实在不行附个清单配实物图也能报销，这些你应该接触过。哦，参与项目开发的学生需要敲定一下，名单提供给我，还需要他们提供银行卡号。”

　　盛颜有点疑惑。

　　方菲言简意赅：“编外人员研发补贴。”

　　盛颜惊讶，这个他倒是真没想到。

　　“像你们肯定不缺经费，戚教授也大方……啊，是吧。”她没把话说得过于直白，“但那都是你们老板补贴的，周总吴总都说同学们不容易，熬大夜等结果出数据写报告挺苦的，反正这补贴就是个意思，你们不要嫌少。”

　　方菲觉得周晴大方，吴若愚也敢张嘴提，这事儿反正搁一般公司别想。

　　盛颜听了方菲这话笑得走心。

　　“周总吴总有心，我回去会跟老师转达的，我也先谢谢您了。”

　　方菲琢磨这又不是刚才说棒槌嗑儿的你了，你可真是个有趣的蓝孩纸。

　　她摆手：“这就太客气了。”

　　一扭头就瞟见了在门口晃悠的行政部的小姑娘。

　　盛颜突然又有了眼色，站起来说：“您这边周一应该也很忙，我先不打扰了，晚一些时候我给吴总打个电话。”

　　方菲也不留，说道：“确实事情不少，我也不客套了，这就带你下去找车。”

　　二人出门，她扭脸跟小姑娘交代：“我下去一趟马上就上来，你们资料准备好了？我回来过一遍咱们就走。”

　　下楼的时候方菲还叮嘱了盛颜一句：“反正周总吴总都在一块儿，你打电话的时候可以顺便也问候一下周总哈。”

　　她觉得孩子可能间歇性脱线，能提溜就提溜一下吧。

　　盛颜瞅着方菲，话还没说眼睛倒先笑了：“谢谢您提醒，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改天见。”

　　年轻人开车还有点儿生猛，甩着尾气跑远的时候，方菲还留在原地脸上带笑的一脸懵逼。

　　方菲愣了两秒，打通吴若愚的电话张嘴问：“领导，你不觉得盛颜这小伙子就挺有趣吗？”

　　吴若愚听电话那头叽里咕噜完，杵着太阳穴回道：“反正他就是挺有趣，不是没什么要紧的么，我跟周总到环保了，先挂了吧。”

　　手机刚挂掉，叮一声进了条短信，吴若愚看完笑了。

　　周晴扭头问：“谁？”

　　“没谁，盛颜。他去公司取车跟方菲聊了几句。这不先发条短信表示感谢么，说是知道我忙就先不打扰了，顺便对周总也表示感谢，就那个补贴。”

　　周晴点着包里的“战斗物资”，头也没抬：“钱要花在刀刃上。”

　　搞个课题出不出成果也要看学生出不出力，因为学生心思不在上头胡搞最后什么也没做成的大把都是。

　　周晴收拾好了，吴若愚拿着文件，二人下了车。

　　.

　　与其说不乐意，不如说吴若愚比较排斥跟公家单位打交道，她家早年因为一些事情跟公家打交道很是糟过心。好在还有环评公司的人周旋，她时不时顺着话说做个添头就行。仨人楼上楼下窜个遍，离了东屋进西屋，见了科长又拜主任，环评公司的人引着她俩最后站到了副局长门前。

　　“周总，这一位搞定，余下都不能为难。”

　　周晴给吴若愚递了个眼神，意思“你给我警醒点别爱答不理耷拉个脑袋。”

　　吴若愚心里有数：“知道了。”

　　结果聊的很投契，副局长跟新厂房所在区的区长有点关系，周晴的嘴简直要裂到耳朵上。这个区经济排名在全市中游，差的时候还倒数，区长去市里开会动不动就被喷一脸。新公司注册到他们区，要能在区长任期之内发展起来，多好一件事。

　　副局长说：“哎呦，周总年轻有为，放心，肯定也跟那边知会一声，各个方面得多支持。”

　　周晴谦虚道：“应该的应该的，为经济建设做贡献，更多的提供就业岗位，这是一个企业应有的社会责任感。”

　　环评公司的人在一旁乐了，少费多少口舌，还照拿钱。

　　周晴聊着还抽空回复短信，一旁的吴若愚起身走了出去。

　　副局长甚至要给区长打电话叫他晚上一起吃饭，周晴喜出望外，这简直不能再好了，正愁没机会交流。

　　副局长电话还没打完吴若愚又转了回来，她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在周晴脚边儿，周晴低头看了一眼。

　　副局长转过身：“他晚上能来，你们到时候也叫上另外几位，咱们一起。”

　　周晴笑得特别谄媚：“那我们就下去跟另外几位也打个招呼。”

　　她把袋子从自己脚下推到沙发的一侧，起身说道：“老茶饼，我不太懂，您给品鉴品鉴。”

　　副局长笑得越发和蔼可亲。

　　下楼又去跟几个小领导打了招呼，三人出了大门。

　　环评公司的人握着周晴的手说：“事半功倍，周总，我这借您的光还蹭顿饭。”

　　周晴这会儿正经了不少，冲着人说：“这是凑巧，我这也借领导的光。”建厂审批流程一堆的事情，谁能想到峰回路转这么一出。

　　俩人嘿嘿一乐，环评公司的人走了，晚上再见。

　　周晴才腾出空问吴若愚：“我车里有茶叶你怎么知道的？”

　　吴若愚看了周晴一眼，有点嫌弃地说：“我放的我不知道。”

　　她一脸“你这记忆力真是减退的可以”的表情：“不就是老闫，你之前临时知道他过生日，头天晚上嘱咐我买的，第二天我给你塞后备箱。你去的半路又从哪儿听说的他最近玩儿手串，茶叶就没送。”

　　吴若愚估摸周晴应该忘了拿出来，下去一看黑袋子果然在后备箱旮旯蹲着，还好温度合适最近少雨，不然这茶多半要废。

　　“啊……是，是有这么回事儿，闫总大老粗，还爱跟风瞎捣鼓。”

　　周晴上车打火，又问了一句：“也不知道那茶能不能入眼？”

　　吴若愚完整地翻了个白眼儿：“那茶不便宜，不过也就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你看局长墙上挂的那个字了么，不如有空求人搞一幅，送给他效果立竿见影。”

　　周晴对这些一窍不通，但她有个做老板的人难得的优点，从来不会不懂装懂。

　　“我也不懂，行吧……你把这字的门道发给我看看，我回头打听打听想办法搞一个。”

　　周晴想了想，又拍了一把方向盘，大声问：“你怎么这么嫌弃人，我是不懂字画手串这些东西，你才知道？”

　　车喇叭“嗷呜”一叫吓了吴若愚一跳，她冷眼看着周晴心说我是因为这个么，随后开口：“我嫌弃，是因为您刚才谄媚的样子过于不堪入目，简直是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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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科研狗们真的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