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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故事/one-bite 第七章 债&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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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上辈子是欠了云雀什么债吧?”]
屏幕里的山本突然一脸严肃。
[嘁,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啊笨蛋!你当我是六道骸啊!]
屏幕外的狱寺对此一脸鄙夷。
[“可是云雀来的第一天你就中暑了,接下来的第二天你因为在他房间里醒来太过震惊而扭到脚,后面的第三天因为担心阿纲会被云雀咬杀摔下病床导致骨折,再后面的第四天,你自己差点因为和云雀吵架而被咬杀......不会有错的,狱寺,你最近命里‘犯云雀恭弥’。”]
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是棒球笨蛋的黑发青年抿着嘴,宛如发现了科学真理般点了点头。
那纯粹是因为那家伙太过混蛋了好伐!他翻着白眼腹诽。
[哼,按照这种逻辑,前不久被那条鲨鱼切了下巴的你不就是命里“犯斯库瓦罗”吗!]
[“喂喂,狱寺!斯库瓦罗跟我们讲的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吧!他...斯库瓦罗他是我这辈子欠的债,跟我说云雀是你上辈子欠的债完全是两种东西呐。”]
最近的山本,一提到S开头名字就变得扭扭捏捏。
[不就是你们剑士们那种奇怪的共鸣感吗,什么“这辈子欠的债”啊,恶心死了的。]
[“嘿嘿,很肉麻吗?”]屏幕那头的黑发青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笑得龇牙咧嘴。
不知是不是因为日本那里正好是傍晚,在自己记忆中,对方小麦色的脸颊上隐约泛着红晕。
再然后?
没有然后了。
大清早,不知为什么出现在彭格列总部医疗室的云雀一把盖上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表示“这东西影响了我的睡眠”,并以“病人就该静养”为由将其交给不知何时出现在狱寺病房的里包恩桑“暂时保管”。由于腿脚骨折不能动弹,狱寺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完成了交接,一时间不知道气该往哪儿出。
【哼,也许我真的上辈子欠云雀恭弥的。】叼着即将燃尽的烟嘴,他在心底调侃最近越来越信“命运”的自己。
【而且还是欠了一辈子的那种。】
不然,要怎么解释才“代替”云雀“工作”了两次的他,会这么早地碰上这样全线溃败的局面?
云焰与岚焰冲天火光的照耀下,沾着鲜血的嘴角泛起一个苦笑。
他脑海里还充斥着刚才,那个小女孩望向敌方铺天盖地而来的炮弹时,那一脸天真的表情。
这个被身为武器供应商龙头老大的父亲珍宝一样藏在城堡里近8年的女孩,有着一头如水波般弯曲的及腰长发。水灵灵的蓝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黑巧克力色的头发上别着一枚樱桃色的蝴蝶结发卡,再搭配上奶油色的花边公主裙,整个人活脱脱一个甜美可口的“童话公主”——难怪无论是她父亲还是敌对家族势力都在反复强调“确保她的安全”——也难怪当狱寺带领部分人员潜入后方将她救回时,对方疯子般地紧随其后。
当依旧坚信,那个燃着雷焰跟在身后的短裙女子“只是一个舍不得我的大姐姐”的女孩抬头,看向照亮了整个森林天空的彩色火焰时,脸上惊讶的神情,宛如白雪公主刚发现卖苹果的老奶奶是自己的继母。
吗,至少这点上,当机立断将女孩保护在System C.A.I和自己身下的他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呵,谁知道呢...】
终于解决完最后一个追兵,确认女孩已经被心腹手下领去安全藏身处后,狱寺将嘴中的烟头丢向一旁,失去所有气力地仰面倒在了地上。
左耳的通讯器里还能听到他手下那帮战士们零星的呼叫。
500人的岚守部门,379人都是战斗部队编制。为了这次任务,他还特意从那379人中挑选了100名精锐。本以为借助他彭格列岚守的战斗力和战术分析,对付那个300人规模的小家族是没问题的...
果然他最开始设想的计划才是正确的,清理一整个敌对家族这种事,还是适合那个战斗狂来干。
但那个混蛋“死都不当彭格列”的话就没办法了。
[“岚守大人,您的伤势怎么样了!岚守大人!听到请立刻回......”]
“死不了。但你们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要被吵死了。”咬牙忍住背部如野兽撕扯般剧烈的疼痛,狱寺在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倒是你们这群瞎操心的笨蛋们,情况怎么样了?”
[“报....报告岚守大人,C2还...在战....斗中!”] [“报告,A1区域还死不了!”] [“Q5有人受伤请求支援!重复,Q5请求支援!”] [“报..咳咳...报,报告岚守大人,G4区域还死不了。”] [“报告岚守大人,目标已成功安置。”]......
【3个小时了,还有这么多区域在同时作战吗。】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来这个家族私底下囤积了不少战力。
幸好,他的战士们用不着知道这个消息。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人质已经安全了!我们接下来将完全按照方案C,直抵敌方心脏!重复,人质已经安全,接下来的行动将完全按照方案C!准备好前去赴死了吗,笨蛋们!”
空荡而阴森的森林,因为通讯器的存在,一下子充满了人声。
[“报告岚守大人,完全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也给我拼死地去做!你们中哪个要是敢让十代目的威名蒙羞,就别想着回去了听到了没有!”
[“是!”]
【嘁,这群笨蛋...】立马将通讯关上的狱寺揉了揉自己的左耳,笑着叹了口气。
要是能全部活下来该有多好啊。
自己身为十代目的左右手,从最开始就准备为首领而死。但这些战士们不一样。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彭格列的战士。
因为自己一个愚蠢的决定而丧命,太不值得了。
【过会儿再让他们遵循方案B就行了...】
Come Back.
这是他为这次行动安排的备用逃生计划。
原本只是如同灵感一样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念头,而今却能救最重要的人的命。
所以说“命运”这种事,真的是很奇妙啊。
任由自己被贫血拖向一片黑暗,狱寺默默感慨。
【云雀,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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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
这是云雀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词。
这个无论皮肤还是头发都白似雪的草食,身体触感温暖得如同春日的微风。
即使将他拉得这么近,还是觉得,对方会在自己一个不经意间从肩上滑下。
【到底都去做了些什么?】
才几天不见,体重怎么会轻了这么多。
而且——他的指尖贴着手下人的衣物轻微滑动——这只动物的腰在自己印象中可没有这么粗糙。至少,这块地方原来是没有疤的。
谁伤了他?他又伤了谁?
托扶着昏迷的银发草食快步“逃亡”,云雀只感觉自己心里问题越积越多。
暴躁脾气的草食肯定是不会回答自己的;而他也实在沉不下脸去“请教”。
【要是能够圈养在身边就好了。】
无奈于心底焦躁的他暗想。
这样自己就能每天监督他进食。
这样自己就能一直看着他,不让他才几天不见就变了气场。
不让他,才几天不见就弄得一身伤。
“草壁先生,云雀先生,前面有出口!”
“就在这里呦——!”
“是!”背着多个负重的副委员长在身后应了一声,如受惊的大象般左右摇晃着前冲。无奈由于负重过大,原本与银发草食相对的拳击部主将脱离了控制掉向一旁。
就当帮副委员长活下去吧。
如此想着,他将银发草食移至左手,空出的右手堪堪接住了快要面部着地的拳击主将:“别愣在那里,副委员长。还有路要赶吧。”
“是,恭先生!”不知何时改了称呼又改了制服的草壁哲矢看起来都要感动哭了。
【未来的人都是这么软弱的吗?】
收回眼,他感觉心底的兴趣已然消失了大半。
这样的副委员长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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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
“唔....” 【头好晕...】
“——嘀————”
光线透过眼睛的缝隙渗了进来,脑袋逐渐明朗。
呦,近来可好啊,彭格列总部医疗室的天花板。
【我好像不怎么太“好”啊。】左侧头顶的血袋红得扎眼,那个从刚才开始就很有存在感的是心电图机吧。
他是陪着死神走了一圈啊。
轻闭上眼,狱寺还能听到那场战斗里人们相互厮杀的叫喊,还能看到那将黑夜照耀得如白昼的满天火光。
【不知道笨蛋们怎么样了。】这样想着,他有些急切地起身环视病房。
100名岚守部门精锐战士,100名彭格列的血肉。就算只是少了其中一个,他也......
目光停在了病房中另一样物体上。
【云雀恭弥。】这家伙怎么在......哦对了——想到这,银发青年不爽地撅起了嘴——自己是被这家伙救回来的。
[“已经要睡了吗。”]熟悉的清冷声线在头顶响起。
还未完全失去意识的狱寺睁开眼,看到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紫焰环绕的彭格列云守。
丹凤眼男子居高临下地望向他,语气中尽是不满。[“偏要一个人逞强。狱寺隼人,你欠我的?”]
他记得自己当时挣扎着应了一声。
那时黑发男子盯了他很久,眉头轻皱,似乎是在判断眼前这个半死不活动物的咬杀价值。最终,云雀轻叹了口气。
[“也许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丢下这句话,男子挥着双拐冲向了敌方。留在地上当躺尸的狱寺,迷糊的脑袋里只感觉无论这句话还是这个场景都该死的熟悉。
不多久,草壁哲矢叫喊着接近了他。发型品味几年来都没变的男人一边急切地招呼着身后的医疗队,一边接过他递来的通讯器反复询问“是方案B吗,狱寺先生?狱寺先生!”。
真是吵闹啊,就不能跟你们家委员长学学吗?
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前,他还在心里埋怨。
【不过,这个家伙也太安静了吧。】
眼神聚焦,狱寺才发觉自己盯了左侧病床上的云雀很久。
病房里的灯全被关上了。仅剩的光源来自窗外,是在医疗室不远处的彭格列中央花园里,起装饰性质的的小路灯。原本就微弱的灯光经过薄薄一层窗纱过滤后,变得模糊而朦胧。
云雀躺的病床靠窗,黑发青年的面容在光衬托下显得异常柔和。锋利的丹凤眼轻合,小巧的鼻尖翘起,一向倔强的嘴角微张,睡颜安详得似一个孩童。明明是一名20岁的强悍“肉食”,睡着时呼吸却平稳得令人无法察觉。
【简直就像死了一样。】——他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但这也没办法。
自己确实不知道云雀恭弥是因为什么躺到病床上。
【没有吊瓶,没有呼吸器,没有心电图机。】
难道是骨折?
好奇心驱使下,银发青年小心地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拉扯着输液管轻手轻脚地靠近两步之遥的云雀病床。
【没有绷带和石膏的痕迹。】
甚至连穿的衣服都不是病服?
他一脸狐疑地瞥向对方身上那套黑色睡衣,心底浮现出一个猜想。
云雀,该不会,只是在病房里睡觉吧?
【如果是他的话这样完全有可能啊。】想到这儿,狱寺神色沉重了起来——证实一个猜想最直接而根本的方式之一就是实验——而惹怒云雀最简单而粗暴的方式之一就是打扰他睡觉。
怎么办?
看着云雀的鼻尖,他咽了咽口水——探索真理是需要牺牲的!
伸出食指,狱寺隼人试火般轻颤着将手一点点贴近熟睡的云雀,心底估算着最适宜距离;太远,感觉不到,太近,太过危险。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多久,他就感到指尖下有温热的空气流动。
【喔!还有呼吸啊!】19岁的彭格列岚守整个人兴奋得都要跳起来了。
云雀恭弥还活着!这个混蛋果然只是随意占用病床睡觉!
【你醒来就等着吧,看我不——!】狱寺突然触电般收回了手。
糟糕,他碰到云雀的嘴唇了。
银发青年神情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右手食指————【为什么这个家伙睡觉的时候嘴巴是开的啊!】———他几乎能肯定手指上面那亮晶晶的东西是云雀的口腔黏液。
刚刚他碰到了云雀的舌头。
指尖变得又凉又痒,还带着些许余温。
【那是云雀身体内部的温度。】
一瞬间,他担心自己无法再直视这根手指了;但事实是,狱寺整个人直到现在都着了魔似的看着那根手指。
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会是甜的吗?】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会的。
心底一个声音怂恿。
一定会的。因为,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那种缠绕而潮湿的感觉。
那种交出自己全部的方式。
那个时候的你并不觉得这很讨厌。
甚至,【我感到享受,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狱寺喃喃回应着,双眼出神地望着指尖。
心底不知名的冲动如出逃的猛兽吞噬着理性。
【好想,试一下...】
抿嘴咽了咽口水。
舌头似一只垂涎的凶犬在唇后挣扎。
慢慢地,右手食指距离他的嘴唇越来越近。
嘴巴微张,喉咙发干。
心跳越来越快。
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病床上的云雀半眯着眼,有些无奈地看向他,“从刚才开始你的心电图就很不正常。”
回过神来的狱寺看了眼云雀,立马收起手将视线飘向一旁:“......没什么。”
察觉到了什么,黑发男子从病床坐上起身,挑眉:“真的,没什么?”
他回头直视那双丹凤眼。
他几年前就喜欢云雀恭弥。或者,至少很早之前就对这个男人有种奇怪的冲动。
但这种话,他狱寺隼人一辈子都不会对这个自我中心主义者说。
“只是在担心你有没有死。要知道你死了,以后我迟早要因为这种任务殉职。”
“我还以为你为了沢田纲吉什么都可以付出呢。”云雀对狱寺别扭的怒视回以挑衅一笑——他知道对方在隐瞒些什么——而这就是他的回应方式,“但既然你提到了这点的话——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先生’,我并不记得我们签订的合约中有‘替彭格列出任务’这一项。”
【该死,云雀这混蛋故意的!】
回想起之前的“会面”,狱寺只觉得又羞又恼。他家那只(实际上是)豹子被一只蠢鸟欺负了不说,他自己也出尽了洋相。更别提之后还引发了“连锁反应”.....这一切都令一向高自尊心的他内心烦躁。
放在以前,他肯定早已掏出武器扬言要“洗刷屈辱”。但他毕竟不是白白长了这些岁数。
对现在的狱寺而言,什么都比不上彭格列的利益。
“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额外再签订一项合约,云雀恭弥‘先生’。”压下怒火,他的一双碧眼死死瞪着对方,“我提议以我的个人身份和你签订一份关于‘替彭格列出任务’的合约。”
云雀的双眼在夜色下泛着亮光:“哇哦~狱寺隼人,你打算拿什么‘交换’呢?”
“来往的‘人情债’。简而言之,我替你完成一次‘人情’,你帮彭格列出一次任务;而且合约签订前你我之间所有的人情往来都包括在内。”双眼瞪着云雀,狱寺心底却在冒冷汗——这是他唯一可以提出的条件。平心而论,自己并没有什么让云雀觉得有价值的东西。唯一曾被云雀在意过的也只是“被捉弄的价值”;而这,就是他的赌注。
【也不过是有些任性的“强制人情债模式”罢了。要是云雀觉得束手束脚的话......】
“狱寺隼人,‘人情债’的范围可是很广的。”说着,云雀逐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比如说,‘帮我从磨人的Xing/欲中解放出来’也可以被当作人情债呢。”
他皱紧了眉头。
[狱寺隼人,你这样真的很美味。]——这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话——而云雀现在的眼神实在跟那时太像。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若是被压制,会发生更屈辱的事吧。
可他怎能在这种关头逃跑?
他的计划才刚进行了一步。
闭上眼轻缓了口气,狱寺继续直视与自己仅相差一个手肘距离的丹凤眼男子:“请不要开玩笑了,云雀恭弥‘先生’。‘人情债’是双方认可且对双方都有利的东西。我并不觉得由门外汉的我给你做阉割手术算得上是‘人情债’——更何况,被一批痴情女子追杀的滋味并不会好受。”
对方眼角有了笑意。
“那又与我何干?‘替彭格列工作’这件事本身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
言罢,云雀双眼直直地望着他。
刚才那句话的目的暧昧。
仿佛在暗示什么。
可他偏不接受暗示:“究竟怎样你才会接受这个条件?”
“我以为我表达得很清楚了?”声音蓦地在耳旁响起,温热的吐息引得他心底一颤。
狱寺当即想要推开,抬手时却感到手背一阵刺痛——他都忘了自己还是个打着点滴的“病人”——而趁着这个空当,云雀压制住了他的双手,脚上向内一勾,将他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
【混蛋...】这样的姿势他根本使不上力气。身体重心因为云雀朝膝盖勾起的腿前倾,与此同时双腿被紧紧压住。双手虽已被放开,但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只剩还没被戳上输液管的右手,而这只手偏偏正因为搂抱被限制在身体的夹缝之间无法动弹。
更别提他现在和云雀的身体贴得该死得紧。对方的呼吸,任何一丝一毫的动作都在感官里变得异常清晰。
脑袋里警铃大作。
【必须马上进行下一步!】
越晚形势只会对他越不利。
“看...看起来你并不打算做‘阉割手术’呢。”狱寺皱眉,强忍住身体因对方触碰产生的颤抖,“但,这是在干什么?那句‘今后再也不会了’是我的幻听吗?没想到‘并盛永远的风纪委员长’是这么个言而无信的人啊。”
原本沿脖颈下移的呼吸停住了。
搂着腰的那双手臂几乎要把他的骨头压碎。
“如果说我就是言而无信呢。”
停在胸前的男子抬头直视他。
“如果说我就是渴望得到你呢。”
霎时,房间里的时间停止了。
那双丹凤眼正如黑洞般掠夺一切。
而自己的心跳声是唯一幸存者。
一秒
两秒
面前的呼吸越来越热。
盯着自己的那双眼越来越近。
伸手就能触碰。
闭眼就能感受。
那么近。
那么近。
他忙将头偏向一旁。
【太近了...】
近到两人的呼吸都混在一起形成了漩涡,将他的神智一点点抽离。
近到令他害怕,伏在自己胸口的对方,能透过皮肤听到他心脏抽痛的声音。
“欲しい”(想要)。
全身的血液都在如此叫嚣
【......不行,这件事上我不能犹豫。】
要是就这样妥协了,他对彭格列、对云雀...
“云雀恭弥,你觉得这样之后我还会愿意见你吗?”
几秒后,狱寺听到自己这么问。
对方依旧直视着他。
几秒后,搂着腰的双手松开了。
“你赢了,狱寺隼人。”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的云雀神情隐藏在阴影中,“我会让哲尽快打出一份文件。”
【放弃了吗。】
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十分感谢你的配合,云雀。具体的细节我想我们可以留到签订时再谈。话说现在你能不能把腿移开?一直这个姿势让我很......云雀?云雀你在——!”
脖子上忽然一凉,他向下一瞥,正望见对方那灵巧的舌尖。
“你说过‘算上之前的人情债’,对吧?”丹凤眼男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向他露出一嘴“獠牙”。
这家伙在笑?!
【难道说——!】
“喂喂!等,等一下啊云雀!等一下啊——!”
———————————————————————————————————————————
“啊——!”
半夜里,彭格列总部第6医疗室门口漏出一声尖叫。
“嘘————!笨蛋!你想让我们被两位大人发现吗!”
年长三岁的前辈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花了淡妆的脸颊通红通红的。
“唔!唔...十分抱歉前辈!可是云守大人他!那位大人他真的...!”
“真的咬了狱寺大人啊!”——这句话本应该是这么说的——如果她没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的话。
“云雀大人!”紧张地闭上眼鞠躬,她手中托盘内的刀叉因动作幅度过大发出了刺耳的一声“叮铃”,“真的十分抱歉!我们不是有意......”
“今天不是给他换过药了吗。”
诶?
她默默地抬起头。
门口的男子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话语。
身旁同样愣了一会儿的前辈最先反应了过来:“对!是这样的!这边也是刚通过值班医师收到‘岚守大人醒来’的消息。考虑到岚守大人昏迷了3天刚刚醒来,身体十分虚弱,所以想来检查一下身体。”
回过神的她也立马应和。
“嗯,对!接到狱寺大人醒来的通知后厨房当即准备了食物,想说快点趁热送过来帮助狱寺大人恢复。”
面对(包括她在内)两位年轻女性一脸认真的回答,彭格列云守大人的回应是一个长长的哈欠:“无聊。既然是照顾他的话就赶快进来把事办好。你们两个,知道耽误我睡眠,是什么后果吧?”
“是!” “遵命!”
兴奋地回应后,她俩相视一笑跟着黑发男子走进了病房。
这是自3天前云雀大人“入住”后,彭格列后勤保障人员第一次被准许进入这间病房。
那件事情的经过她也只是听说。据说是因为给狱寺大人伤口换药的那个男实习护士“手脚不干净”,身为狱寺大人“男友”的云雀大人一气之下决定自己亲自照顾——对,就是把所有医生护士赶走,自己一个人全天候“住在昏迷患者身边”的那种“照顾”。
由于事情闹得太大,十代boss大人甚至亲自过来劝说调解。调解的过程因为病房门口被专人把手,没几个人知道。流传比较广的版本来自于路过的蓝波大人,两个字,十分“可怕”。
总之,事情的结尾,那个男实习生再没在彭格列被人见过,而云雀大人凭借自己的实力与犟脾气,自那时开始一直一个人“照顾”狱寺大人。
直到狱寺大人醒过来的现在。
“欢迎回来,狱寺大人。身体现在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她刚放下餐盘,还未来得及转身,身后的前辈已经抢先一步跟岚守大人说上话了。
真是太狡猾了,前辈!
气鼓鼓地瞥了前辈一眼,她急忙转身看向病床。
“都还好。一开始醒来的时候头有点晕,但现在已经不晕了。”病床上的男子静静地回复着前辈的问询。
病床前橙色的灯光为整个房间增添了许多暖意。全身从发色开始,肤色、绷带、病服、枕头、被子全都是白色的岚守在这样的灯光下整个人看起来面色红润了不少——不不不,等一下哦,岚守大人应该是在脸红吧!毕竟刚才云雀大人他...云雀大人咬.......
“你们两个刚才果然是......看到了吧?”银发岚守眉头轻皱,眼神闪躲着看向脸颊发烫的她,露出了一个半是腼腆半是尴尬的笑,“那......那个,不要说出去好吗?请,不,要,说,出,去,一,个,字。”
“嗯!嗯!”她拼命点头,一边在对方面前画着十字架发誓,一边强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狱寺大人,您就算不摆出那么阴沉的表情我们也会替您保密的!因为这样捂着脖子上咬痕脸红到耳尖的您实在是太可爱了!是天使啊!是比圣母玛利亚更加纯洁的天使啊!
“嘿...嘿,我..我们该走了哦。”一旁的前辈低头半捂着脸。
“是......是的呢!那么狱寺大......”
“等一下!我现在这样应该可以回自己的处所养伤了吧?”病床上起身的狱寺大人期待地看向她身旁的前辈。
“这个吗......”
“背部大面积烧伤,三根肋骨骨裂,全身34处不同大小伤口。狱寺隼人,你觉得你自己一个人在处所里能处理好这些?”
“天使大人”一脸震惊地扭头朝向另一张病床上的云守:“你...你这家伙怎么对这些这么清楚啊!”
“呵。你以为这几天你身上的绷带是谁帮你换的?”合上手中的书,斜眼看向岚守的黑发男子嘴角浮起一个轻挑的笑。
“什——么!!!?你这家伙是变态吧!那不是全都......啊!混蛋,放开我!”
“安静点。你不想让整个彭格列都知道吧?”
“可......可恶啊,你这家伙!”
“咔哒——”
恶魔。
那绝对是恶魔。
关上房门,默默看向前辈的她在对方回望的双眼里找到了认同。
云雀恭弥大人,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