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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看伏雪亭这样不管不顾的样子,许枚齐立刻站起来想要劝阻,他从小就生活在书生圈子里,哪里见过这样带着一身伤疤还要拿刀出去拼命的人。
      看了看席家两位少爷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心中不由感叹到底是武将世家,伏兄不过是在这里借住,就已经把这种拼命的精神学会了。
      席三墨咳嗽一声,伏雪亭定了一下,忘了这是在席家,少爷还在,他肯定不允许自己带着伤和人打架去。
      认命的继续趴下,向小牛说:“你去跟他们说,让他们三天后等着。”
      小牛看向旁边微笑着的席三墨:“……”
      “去,把人带过来。”席三墨说完就把药拿过来开始涂药,“你好歹马上就是朝廷命官了,多少读书人的榜样,怎么还是这样冲动?”
      许枚齐觉得这席三少爷果然和外界说的一样,温文尔雅从不仗势欺人,于是跟着说到:“席三少爷言之有理,等会对方人过来了把事情说开了就好。雪亭兄,凡事还要以和为贵啊。”
      想到伏雪亭那不要命的架势,又说:“还要席三少爷说和说和才好。”
      席大刀:“……” 要他说和,非得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不可。
      幸好今天自己也过来了,带着长兄的责任感说:“老三,你可一定要客气些啊,不要冲动。”
      许枚齐疑惑地看看他,这哪跟哪啊,席三少爷多镇静啊。你看那涂药的手,一寸寸地从伤口上滑过去,厚厚的药膏涂好了,手却几乎没有碰疼伤口,就是最习惯照顾人的侍女,都没有这样轻柔细致。
      “怎么不让我们进去?这就是你们席府的规矩?”外面有人吵吵嚷嚷的,席三墨依然慢条斯理地涂药。
      许枚齐:伏兄要是也能这样淡定,昨天就不会打起来了。
      小纯已经开始在外面招待客人,说:“客随主便,各位既然进了我们席府的大门就该守着我们席府的规矩,我们少爷没发话就劳烦各位等一等。”
      “你们到底想不想了结事情?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和我说话?”
      对方怒气冲冲,小纯和屋子里的主子一样淡定:“客人何必生气呢?事情也不是你现在进去就能了结的,再说了我是什么身份,不过是和你一样是大云朝的子民。”
      等对方被气得说不出话要打人的时候,药终于涂好了,白天气温高,于是席三墨只拉来一条薄毯给伏雪亭盖着,然后几个人走到外间坐好,说:“小纯,请人进来。”
      一听到他的允许,还没等小纯开口,终于能够进门的几个人就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了。
      来的人挺多,但是一部分连大门都没能进来,现在站着的一个是乌家少爷乌宝峰,一个是他的父亲乌元吉,乌元瑞的一个堂弟。
      他们平时仗着乌家的名头横行霸道,从来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这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虽然知道席家的名头,但是想着伏雪亭不过是个借住在这里的穷小子,就算是探花郎怎么样,朝廷封赏的时候不是还要听自己堂哥的意见。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他闲置在一边,再说了,如果自己能借着这机会和席家攀上关系,那么堂哥也得高看自己一眼。
      席三墨客客气气地伸手,说:“请坐,看茶。”
      乌元吉看他这样的态度,深深觉得自己今天是来对了,都说民不与官斗,就算他席三墨财大气粗,还不是看到自己的身份就乖乖地怕了,看来来时想好的条件还可以再加些。
      他正打着如意算盘,席三墨在上首坐下了,说:“我们来谈谈赔偿的事情吧。”
      乌元吉把腿一抬,翘着二郎腿,说:“我儿子的头被打破了,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也不多要,就把长兴街上的铺子给我十间就可以了。”
      里间的伏雪亭这会药效发挥作用,听着外面说话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没有人冲过来打他。
      许枚齐想说这要的有点多吧,长兴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一间铺子就能日进斗金,一开口就要十间,就算是狮子嘴长的也太大了。
      席大刀忍不住说:“这……有点太多了吧。”
      席三墨却摇摇头,说:“虽然说现在看着没什么,要想到以后会留下什么影响,要十间铺子也不多。”要不是这厮提醒,他只想着伏雪亭伤口会不会疼,都没想那背上会不会留疤。
      乌元吉得意洋洋,翘起来的右腿都抖得更快了,说:“不知道你们房契和店铺的文书什么时候能给?放心,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门面不要里面的东西和伙计。”
      “果然讲理,”席三墨拍了拍手表情变得严肃,说,“可惜,我不是讲理的人,我们来谈谈乌家该怎么赔偿我们吧。”
      这下乌元吉正要说的话被堵住了,不敢相信刚才地说:“你……岂有此理。”
      从进来就一直躲在父亲背后的乌宝峰看看伏雪亭不在,说:“为什么啊,他先打的我。”
      这下乌元吉有理由了,重新坐直了身子,喊到:“对啊,他先动的手,也是我儿子受伤严重,赔偿伏雪亭?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雪亭先动的手?”他招招手让乌宝峰站到前面,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你告诉我,这孩子突然就打你了?打你之前有没有骂你?”
      “没有,我们就好好的喝酒聊天,他突然就进来了。”
      “在聊什么啊?”
      乌宝峰:“……”就是再傻也知道当时在聊什么不能说。
      他不说,席三墨却偏要追根究底地问:“到底在聊什么?说啊。”
      怕儿子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乌元吉抢险开口:“不过是朋友间互相聊天,能聊什么?”
      “不能说?听说前些日子有道士说‘乌家兴’什么的,你们是不是在聊这些事啊。”席三墨不疾不徐,一手撑在桌上托着额头,他本来还端个样子,既然对方都无礼的在别人家翘腿坐着,他也就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下乌元吉两人都害怕了,乌家本来就被朝廷猜忌,偏偏还有个道士说乌家能取而代之,乌元瑞在朝廷上差点把头撞在柱子上,皇帝才开口说那道士是无稽之谈。
      但是皇帝心里有没有疙瘩,这事谁都不好说,要是让乌家知道自己来这里争吵一番又把这事情翻出来,怕是自己要被逐出家门。
      看着两个人被吓到,席三墨反过来劝他们,说:“开玩笑的,两位这么紧张做什么?”他也不屑于去做告密这种事情。
      席三墨喝了口茶,像是临时想起什么一样,随意地说:“听说乌家也在做茶叶生意,是吗?还想做丝绸生意?”
      乌元吉已经不敢小看他,打起精神说到:“是的,不过是小本生意,和席家自然是比不上的。”
      “小纯,过来,说说怎么回事。”
      小纯就捧着一个小本子过来了,站好,清了清嗓子念到:“榆阳,七百斤,走水路,风迎船行。溧水,四百斤,陆路,风行车行。天蒙,六百五十斤,陆路,风顺车行。左阳,一千斤,陆路,风远车行。”
      里面小牛走出来了,吩咐下人去准备饭。
      席三墨把他喊住:“怎么现在吃饭?早饭吃了么?”
      “少爷就是有点饿了,早饭已经吃过了。”
      说完了也不让小纯继续,直接问乌元吉:“怎么样?是不是该赔我们?”
      乌宝峰不知道怎么回事,乌元吉却知道,那是乌家今年准备入手的茶叶,怎么席家连这些都知道?席三墨还是给他留了余地的,毕竟没告诉他那几家车行、船行也都是席家的。
      茶叶是乌家最主要的生意,要是被席家插上一脚的话,没了这些钱,乌家不好过。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低头:“是我们该赔。”
      这会儿席三墨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们,只用杯盖拨弄着茶叶,说:“你可想好了,不要让别人说我席三墨欺负人。”
      乌元吉:“……”欺负人还不让说,也不知道谁才是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人。
      “这样,你们赔礼道歉总该有个理由吧?不是说雪亭先动的手吗?我看,还是该我们赔偿乌大少爷才对。”
      乌元吉哪里还敢要他的赔偿,干脆把儿子推了出去:“你自己说,伏少爷为什么打你?”
      乌宝峰虽然不明白说好了来出气,怎么最后变成了赔礼道歉,但是他向来听他爹的话,说:“是我们先说了他几句,不过他先动……”
      “哦?骂了什么?”席三墨坐直了身子,“就算说几句难听的,他也不该动手。”
      “就是……就是……就有人说他和三少爷您是断袖。”横竖都是要说,乌宝峰一口气喊了出来。
      听说家里出事了特意过来看看的席二文:“……”你死了,透透的。
      这些年老三一直把伏雪亭当菩萨一样供着,虽然席三墨口口声声说只是把对方当成弟弟,伏雪亭什么时候都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少爷,席二文却看的清楚。
      两个人都是心中有对方,只是有着各种顾忌没有挑明说,而且老三自己不说,也不让别人说。
      何况,酒桌上的话,一定比这些龌龊得多,席三墨怕是早就查清楚了,只是他自己不让伏雪亭吃苦,可人在世上总要受些委屈,他这是要让自己也和当时的伏雪亭一样,事情是自己引起的,他不忍心让伏雪亭一个人挨骂。
      只是这份苦心,伏雪亭又睡了过去,在场的都是糊涂虫,也就门外狐狸一样的席二文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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