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平安京生存手札》吹风姬

141、140

　　事情发展的走向发生了意料之外的转变。

　　庭院今日停止了一切巡逻活动，大大小小的式神从乌鸦到胧车甚至于拉车的鬼牛都聚集在了一起，不管看得懂看不懂，皆是气氛严肃的盯着被放上了黄泉国投影的墙板。

　　冥界的消息看起来十分不幸。

　　用作跟踪记录的小系统尾随了那个奇怪的磁场波动七天并录回了视频，乌鸦调整了播放倍速，围观众人从第一天的安倍晴明和几个常出来做事的式神到第二天整个庭院的式神都被喊了过来。

　　“真该让凤凰火看看这个。”看着这几乎布满整个黄泉国的足迹，和这两天四倍速不间断被啃掉的人魂，阴阳师这才了解到了妖怪整体上都是一种多么没有脑子的生物。

　　这玩意儿就在你们隔壁啊喂！

　　根本就了解都不想了解吗！看不到吗！

　　还是说妖怪没有轮回所以这种东西对它们而言根本不重要？！

　　白鸦言语间满满都是嫌弃：“如果一直用这种和我无关就不去了解的态度去做事，显然她连输两次不冤。”

　　七天，只是七天，根据视频音频里所展示的、那个啃食人魂的女人光七天就吃掉了三百多的成人灵魂，而整个日本人口也就五百多万，去掉未成丁的孩子平均一天死亡接近五十，这么一看、合着这厮胃口好从不挑死多少吃多少？？？

　　“这样……能获得什么利益吗？”乌鸦的脑子再笨思路也是偏向于现代的，它惯于将事物的性质拆分，并根据各种情况思考其中的得利之处。

　　安倍晴明皱着眉头：“我们不是冥界的妖怪，自然不知道人类的灵魂吃了有什么好处。”

　　有这么一尊凶神在黄泉国蹲着，真是让人死都不敢死。

　　喊凤凰火吧，虽然无用，但这货多少是个小冥差。

　　众人被牢牢叮嘱没事不要去乱钻鬼门，各种随机的空间通道也不可以，搞的几个平时对怨鬼系很是看不上的式神心里直犯怵。

　　人世和大蛇打生打死，死了还要被暗搓搓捞去吃了……这扯淡的人生！

　　安倍晴明用了叠了飞鹤去催源博雅，好好的源氏公卿大人还在家里对着一大堆东国战报的副本麻爪，便接到了自己这位官场后辈兼职友人的疯狂催促，原本还想等整理完父亲布置下来的作业再抽空干这些的博雅王瞬间就被纸鹤啄了个满头包。

　　于是那本土妖怪的漂亮首领便穿着那条扎眼的红裙飞速赶来了。

　　“做什么嘛，最近都要忙死了……”
　　依旧是那副娇滴滴又带着一丝高傲的腔调，如果不是众人对它知根知底，怕是谁都看不出这厮也能是个男妖。

　　凤凰火这趟来的很不情愿，东国那边有官方的阴阳师在打团是不错，但他们和蛇对上也只是多了几条菜狗的区别，至今没能找到破解平江门无敌金身之法的阴阳师们只能协助军队对东国底下的兵士和小妖造成伤害，像是大江山的两位鬼王还得靠它们妖怪抗。

　　火哥已经快被揍出ptsd了，现在一闭上眼都是茨木童子照脸抡的带风一拳，要不凭借着不死它早凉透了，没有自己当主T，底下的小弟们就得掂量着血条打，安倍晴明这一通急呼怎么看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时机。

　　看着对方一副我分分钟上千万你赔不起的表情，阴阳师也不拖着，赶紧把一些之前挑选出来的、较为清晰重要的片段放给她看，“这是我去黄泉国的见闻。”

　　见得此物，凤凰火一张妖媚的脸上先是茫然，而后便是惊恐，最后反倒疑惑起来，她愣愣道：“你没去黄泉比良坂？”

　　“我去的黄泉国。”
　　说到这个晴明就来气，去黄泉国难道是他想吗？正常情况下就算是随机传送，他一个没死的生魂还带着黄泉比良坂的通行特签、优先级最高的都是黄泉比良坂，鬼知道他怎么两次进去都是黄泉国直达。

　　“不应该、不应该啊……”凤凰火闻言，表情却是更加奇怪了，一个劲儿的在那自言自语着什么，又忽然摇摇头，像是在推翻什么猜测。

　　“我的黄泉比良坂特签到底是找谁批的？”安倍晴明闷了口茶，问道。

　　凤凰火原本正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闻言：“是月读命，黄泉比良坂一直以来由月读命管辖。”

　　火哥心知这阴阳师是怀疑有人想暗害他，但如果这是普通情况么想肯定没错，然而那可是月读命啊……

　　那咖位的天神针对一个人类做什么？再说了，月读命若想做些什么、直接下达个神谕，保证第二天这阴阳师就能弃尸菜市口，还用得着上阴谋诡计？

　　凤凰火因为稻荷神使的事情一直对神明侧很是尊敬，自己也有想向那边发展的意图，可以说现在本土妖怪自救组织里接近七成拥有话语权的妖怪都是能和神职沾点边、像是桥姬那般出身者比比皆是。

　　三周目的乌鸦几乎干掉了神明中所有投降派，那期间也没听闻三贵子有什么动静。

　　凤凰火现在也不急了，这事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本土妖怪想背刺盟友，她的大部队还在前线跟那群人类战斗，就算确有其事也绝对咬死不能认。

　　她咬咬牙，心一横：“我去给你找月读命尊问问。”

　　安倍晴明念咒拦了她，秀美的青年此刻眉目间带着几分讥讽，那双灵慧的狐眼儿映出的目光像是一根冰锥刺在她身上，“你忘了保食神是怎么死的了？”

　　怀着崇敬之心宴请月夜见尊的保食神只因神职表现上的不雅、便被月夜见尊拔剑杀死，这么一位天照命亲口承认的恶神，竟然还不足以让这群妖怪们心生警惕吗？

　　还是说，仅仅只是因为对方行为不雅便认为自己受到冒犯而拔剑杀之的神，对于一个敢于质问自己品行的小妖怪，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容忍？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单这一问便足够你步上那位保食神的后尘了。”安倍晴明不信任神明，虽然他也算是神道教体系中的一员，但他并不傻，事物的利好关系是一个贵族的社会学基本课程。

　　但很显然，只能凭借本能随缘、就算模仿人类最高也只能接触到最下层愚民教育的妖怪们，对宗教居然意外的忠心。

　　搞得好像就他这个阴阳师整天在疑神疑鬼一样。

　　考虑到凤凰火对神明侧那边的忠诚程度，他又补充道：“反正你想找死别带上我。”

　　咱俩不一样，我这一大家子全靠我这点俸禄吃饭呢。

　　安倍晴明少有给熟人掉脸子的时候，但这回他也是真烦了这群不带脑子出门的莽夫，他自己这边条件这么好都没敢往神明侧那边伸手，这群妖怪怎么敢的？

　　“那、那还真有问题啊？”凤凰火看他一脸‘我已经不劝你了’的表情，反倒是被吓住了，这妖怪噗通一声坐地上，四仰八叉的、也不端着了，“可、可他图什么啊？”

　　喃喃问出口，她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帮人跟自己也不是一伙的，说不准就是为了干扰她的思路和立场，心里一下子拉满了警报，连眼神都变得有些凶恶。

　　“月夜见尊又不是黄泉国的神，我反倒好奇他在黄泉待着做什么。”安倍晴明顺手拿了填充了谷壳的懒人沙发往那一靠，没太在意她的变化。

　　凤凰火自然是要维护神明的，畏惧或讨厌神的妖怪都是因为它们自己当不成神，然而一旦有了机会，它们比谁都会更快更忠心的维护神明阶层的利益。

　　对黄泉比良坂通行的冥神侧妖怪们来说，黄泉国乃是真正不允开放之地，月夜见尊将黄泉比良坂划为外黄泉、黄泉国为内黄泉，外黄泉可由妖怪、神官、等等一系列可以自行灵魂出窍的生灵暂时通行，而内黄泉则由真正拥有正体冥神神职的神明们管理，所以不够尊贵的家伙们绝对不能进入。

　　“但在黄泉国中并没有冥神存在，”晴明回忆起当初自己探查出的情况问道：“黄泉国也是由月读命在管理吗？”

　　“不，月读命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黄泉比良坂，驱赶那些人魂进入三途川接受审判。”

　　“然后三途川里的人魂流入黄泉国，喂给那个怪物……”

　　“怎么可能！那样不就是一伙的了吗！”

　　看着阴阳师那边顿时又要单方面掐起来，乌鸦抬起一脚把边上看戏的妖狐踹了出去。

　　“别激动、别激动，”妖狐呲着牙揉了揉被踢的生疼的屁股，对着二人强行扯出一个假笑，“这件事到底还是月读命做的太绝，怪不了我们不把他往好处想。”

　　“这不是也没出事嘛。”凤凰火盘着腿小声腹诽道。

　　她这一吐槽，边上的安倍晴明还没什么反应，白乌鸦那火气倒上来了。

　　只见之前一直在全程装死人的白鸦抄起手边的藤箱就砸了过来，全部心神都放在如何洗白月夜见尊的红衣美女一下子就被砸倒在地，他压抑着怒气大骂：“你那是没出事吗！这要不是主家机灵提前跟我备案这遭他就死了！”

　　原本是怕吸引太多鬼魂才选择了数据化潜入，结果阴差阳错躲过了来自冥界的伏杀，这要是没提前多长那一个心眼儿，他那么大一个阴阳师就没了啊！

　　nmd哥养了七年的人类你跟我说这叫没出事？！

　　这几年随着纸女们业务上更新换代而愈发修身养性乌鸦，再次露出其人皮下暴虐凶残的一面，他将人砸倒在地还不及，在凤凰火一时露出本体男妖姿态准备回击时、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头发，而后便是阴阳师十分熟悉的一幕——

　　鸦抓着人脑袋砸穿了家里的地板。

　　晴明：这套连招……嗯……

　　阴阳师看着矮桌上溅出的茶水，开始思考和盟友掐起来还打赢了这件事到底该谁赔钱。

　　释放天性的乌鸦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拆家错误，非常主动的拖着已经被揍成猪头看不出半分邪魅的不死沙包拖去了郊外，而这种物理交流显然在妖怪圈子里非常好使，等晚上众人准备吃饭时、原本还只是有所动摇的组织首领已经完全不敢坚定自己的立场了。

　　身穿紫色和服的男子缩在墙角抱住可怜兮兮的自己，一双漂亮的长指甲断的就剩下一片半，满是淤青的脸上一行清泪淌过，他愤然道：“你有这本事欺负我做什么，你去干月读啊！又不是我干的，你打我管什么用！”

　　凤凰火挨着打也回过味儿来了，如果真按照庭院这帮人的思路看，如果通行正常，安倍晴明应该被随机传送到黄泉比良坂的某个角落，然后凭借自身极强的拉怪能力和冥差接头，而后正常行走于黄泉路上，然而通行证不正常的情况下，安倍晴明被直接传送进黄泉国，则会凭借自身极强的拉怪能力瞬间暴露位置，最后被不知名怪物吃掉。

　　阴阳师一共去了两次，第一次是随机传送进去，第二次则是去取视频资料，他验证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发现他的签证的确是直传黄泉国的，而非相对安全有冥差监管的黄泉比良坂。

　　有人想把安倍晴明拿去喂黄泉国的妖怪。

　　白鸦一想到这就气的牙痒痒，怒气直冲天灵盖儿，一双雪白的大翅膀炸起毛来像是宽大了一倍，正呼扇呼扇的拍打着无辜的草木。

　　“倒也不至于这么生气……”阴阳师心里其实和那团火一样，反正真没出什么事儿，倒是看家里几只挺义愤填膺的，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妖狐在那抱着大尾巴阴阳怪气的哼哼：“是啊，您不声不响一凉，鸦大人停机，童男童女找下家，花鸟卷回仓库一蹲，合着就我必死是吧。”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满头雾水的童男童女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怜悯。

　　是啊，这还有个签了死契的呢。

　　晴明宅对冥府一方怨念不小，甚至开始质问月夜见尊是不是暗地里投了大蛇，如果真是如此就该通知底下的神宫停止一切与之相关的祭祀活动，让天照一系彻底与月读一系割席。

　　天皇乃是天照命的子孙后人，供奉月读本就是顺带，如果咬死了月读命投蛇，那么一直以来都没有收到天照命神谕的神宫自然是会考虑与之割席。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天照命肯定偏兄弟，要的就是她神不在线。

　　事态上升到这等地步已然不是妖怪和阴阳师能全权代表的问题，但安倍晴明似乎有意拿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疯狂输出，搞的一众人恍惚觉得这件事若不交给“公平公正”的皇室裁决下一秒就要世界毁灭了一样。

　　“所以把这件事转交给神宫那边真的好吗？”
　　送走了被双重暴击的盟友，白乌鸦又把仓库里备用的木地板重新装好，对这个决定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也不是说质疑，但就让这群跳大神的解决实际问题这件事本身就不是很靠谱的样子，按照他对主家的了解，把问题交给友关部门去做基本上就是打着想当搅屎棍的主意。

　　安倍晴明理了理衣襟和坐麻了的双腿，毫不犹豫的说道：“在不知道对方重量的情况下，先让别人去碰一碰。”

　　白乌鸦肃然起敬。

　　这世间能被月读命奉养的大神不多，安倍晴明恰好就想到一个，但与其承认黄泉国里的是那一位来动摇人心，还不如咬死了说是怪物，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尊贵的神母伊邪那美会沦落到发疯吃人的地步。

　　嘛，虽然听声音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到也不像是疯了。

　　安倍晴明心里藏着事儿，晚饭便少用了些，他原本有心利用起冥界的环境作为主战场，避开普通人生活的现世，但如果黄泉里还守着个boss，事情一时便不好解决，但失却了冥府的场地直接本土作战的话、要死去的普通百姓怕是要数以百万计……

　　虽然这些人命从法理上来讲和他没关系，但毕竟安倍晴明有一半是真正的人类，做不到如同其它贵族那般将百姓当做可供消耗的家畜。

　　他在竭力寻找一个能最大程度上保全普通人的方法。

　　白乌鸦在门后偷偷看着他，愁的爪子直扒拉翎毛。

　　“您再吃点吧，”自己在那急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的白鸦端了点易下口的点心，看阴阳师还在那绕着桌子画鬼画符，不由说道：“天气冷，养膘在第一位。”

　　堪堪把体重控制在一百二十斤的阴阳师：……

　　你们小动物真的很重视养膘呢。

　　自从家里有了石磨，白鸦就自行捣鼓出了牛奶味儿的小饼干，没事就给安倍晴明塞两块，加之这几年接连不断的投喂行为，这才把被基因限制住的阴阳师喂上了一米七，估计过两年还能再长点儿。

　　努努力上一米八也不是不行。

　　人还是得有梦想。

　　但毕竟这不是少女漫画，主角个个188型男帅的一批，人类的大多数还都是正常人，就像白乌鸦之前也屡屡草拟着腹稿如何劝慰成年后发现自己长不高/瘦不下来/颜值下降/那方面不行的主家，结果老天保佑，安倍晴明的成长过程虽然没有变得多惊艳，但好歹没走下坡路，让担心阴阳师自尊心过强的乌鸦很是松了口气。

　　当个普通人就挺好的。

　　乌鸦陪伴过大多的人类都是十几岁还没走上社会的少女，说是有社会经验也不算，但听多了小女孩们对生活、对家庭和未来的烦恼，思维自然而然的也会更偏向于一些更加天真而茫然的东西。

　　它是不太喜欢成年人的。

　　人一旦长大就会或主动或被动的为群体所改变自我，成为伤害他人亦或是被他人所伤害的人，它像童话里的彼得潘却又不是彼得潘，它舍不得伤害它所爱的人类，它既希望人类永远活在美好的梦里，却又希望他们不会失去可能更幸福的未来，很难想象，一个以凶名著称的异类只是有着这样单纯的愿望。

　　白乌鸦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所守护的人类的尊严，就像保护那些没有钱氪金却拥有同样珍贵的爱的孩子们，在虚假的梦里，现实的钝痛会被遗忘，即便是逃避、那么比所有人更会逃的鸟也只会默默轻点家当，与你一起逃离这个世界。

　　如果连想要感到幸福都需要逃避才能做到，那就去做好了。

　　只要不伤害任何人，这又有什么错呢？

　　“晴明大人，您真的幸福吗？”鸦把半边脸贴在桌子上，歪着头去看忙碌的阴阳师，碧翠色的眼睛里充斥着茫然。

　　为什么呢……

　　明明这么危险，都快要被杀掉了，它却还能从契约中感受到另一边传来的蓬勃的生命力，以及这七年来未曾间断过的、滚烫的幸福感。

　　是成年人对幸福有着不一样的准则吗？

　　想到自己最初还总是在帮助对方，直到现在，除却守卫方面的事情、似乎已经很难做到道理上的开导了。

　　阴阳师几乎没有迷茫过。

　　好奇怪。

　　是成为了已经不需要‘美梦’的人了吗？

　　乌鸦把自己俊美的脑袋瓜当镇纸，阴阳师却也不敢就这么真用，接过小饼干，又在对方明显吓了一跳的目光中把这乱蹭家具的脑袋挪到自己腿上，看起来很流畅、很自然，如果不是做了这番动作的人也悄悄红了脸颊。

　　我当然很幸福啊。

　　他这样想着。

　　没有死掉、工作可以随便请假、工资能够养家，阴阳师的工身份也不像几十年前那般纯骗人，而是真正为了别人的生存而有意义的工作，这没什么不好的，有盼头、有保障、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也没人和自己抢，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临也完全到了能够问心无愧的说我很幸福的地步。

　　“啊，是有点不安来着，毕竟都要被人算计着死掉了却想起自己还单身什么的，”阴阳师表面露出一副隐忍而悲伤的表情，嘴里却完全不在调的说着：“不，想想简直太可怕了，二十多岁英年早逝却还没有体验过婚姻生活，是雕刻墓碑都不知道让人写什么凑数的程度。”

　　感受着来自契约所传来的温暖宁静，乌鸦刚刚冒出来的一点愧疚一下子熄灭了，虽然嘴上说着遗憾什么的……却完全都是充盈的幸福感。

　　简直就像是个幸福指数充电宝一样，就连不开心都是持续不超过三天就自然消弭了。

　　反正不是很懂你们成年雄性人类。

　　经过那么一打岔，好像接下来如果他不看气氛的挣扎起来也很反应过度的样子，就类似于人家只是想摸摸你的狗头，自己却过去给人手来了一口。

　　人形……大概也行？反正做鸟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往人怀里钻，这种时候也只是顺手而非想占他便宜？

　　特意找到耳羽位置一套熟练马杀鸡的阴阳师看着明显已经被rua到神志不清、在顺毛撸的快乐中逐渐迷失自己的俊美青年，不得不承认后世之人的xp进化路线的确很时髦。

　　起码他现在就有一种就算这么搭伙过一辈子也是自己赚了的错觉。

　　想想好像真的挺不错的。

　　如果不会死掉的话。

　　“我倒是觉得未来还是很值得期待的……”他突兀抱住已经呆愣住的鸟，平凡的瞳色中是满盈的星空，一惊一乍的笑容如同他往日里那些不合时宜的恶作剧，没有任何人能真正了解安倍晴明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但他的每时每刻却又都是认真的对待着一切。

　　他在被强行链接的异世界看到了更加强大而繁荣的文明，即便是妖怪也通礼仪有学识，这样的落差也会使人质疑自己这些年来到底活了些什么，作为更为野蛮落后的一方到底该怎么做。

　　但是，如果没有它们，即便花费更长的时间、世界终将会变成能够诞生出“鸦”的那个未来，那么不论是成为被时代踩在脚下的基石，还是无用的抗争者，失败或成功都是有意义的。

　　为了更好的人间与梦中的彼岸，不论贫富贵贱者都不会饿死、世间不会再需要阴阳师惩治横行无忌的恶鬼，人会为了喜爱而坚持自我而非屈败于生存的世界……

　　“同为撼树者，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