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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晚上赵昭禹给靳琛发信息说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靳琛正在陪人吃饭。
      林佳看起来和四年前没什么变化,金发红唇,增添了几分岁月的妩媚,她是靳琛曾认真考虑过结婚的人。此时,这人正坐在餐桌对面,左右摇晃着红酒杯,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阿琛,我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女人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今天一定要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靳琛有些好笑。
      “当初是我不好,可是四年过去了,我都没能忘掉你。”林佳有些激动,伸手过去想拉靳琛的手。
      靳琛不动声色的把手收了回来,叹了口气,“林佳,我们早就回不去了。”早在她拒绝靳琛的时候,一切已经回不去了。林佳是靳琛大学时的女友,那时靳琛刚从母亲和继父组建的新家中逃出来,靳维楚也还没来找他。几乎是一穷二白的靳琛在学校旁租了一套单人间,除了上课每天要打三份工。林佳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在他身边的,她对靳琛一见钟情,甚至愿意整天陪着他,陪他在凌晨两点半收工,又在早上六点等在靳琛的楼下。林佳整天都跟在靳琛身边,两人形影不离,加上林佳人长得漂亮、嘴又甜,很快靳琛的哥们都认识她了,时常打趣靳琛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赶快拿下还等什么呢。她从不掩饰对靳琛热烈的喜欢,也不在乎靳琛的拒绝,悄无声息的在靳琛的生活里扩大领地,囤积势力。
      靳琛拒绝过,他看得出来林佳家境优越,而他没有任何能承诺给林佳的东西,无论是她正享受的好生活,还是她想要的爱情。他想林佳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等她在他身边吃够了苦头,也就放弃了。可是,正值青春的少年少女,都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两人很快就在酒精的撮合下完成了隐秘的交合。那一晚,林佳抱着靳琛说,“给我吧,阿琛,我只是爱你,想得到一切的你。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我只想把我最好的都给你。”后来林佳还为靳琛怀过一个孩子。那时候的靳琛想,要一辈子对这个女人好。
      两人在一起三年,也是因为那个孩子,林佳的父母终于知道了这段恋情。靳琛第一次见林佳的父母是在医院里,他不愿意林佳在三流医院做流产,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把人送进了市中心医院。那天他收工得晚,赶到医院里已经是早上五点了。昨天下午的手术靳琛在赶另一份工,没来陪她。此时,林佳正在休息,走廊的光照在她脸上,脆弱又安静。靳琛轻轻地吻她,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林佳的,那时的他的确想和林佳组建一个家庭,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他趴在林家床边,小憩一会儿,八点还要赶去另一份工作。
      靳琛是被林佳摇醒的,他实在太累了,睁眼的时候一哆嗦,还没看清墙上的时钟,先看清面前站着的两人,林佳的父母。林佳的母亲上下打量了靳琛一阵,眼睛发红,终归没有上来同他纠扯,似乎是不满靳琛满身的灰尘。
      “请你离开。”她说。
      林佳的父亲跟靳琛一起走了出去,在医院的走廊里,两人沉默的站立。半晌,林父终于开口,“我们不会同意你两在一起,你给不了林佳需要的生活,况且,林佳早就有婚约了。”即使这三年间两人不止一次为钱闹不愉快,靳琛在这一刻还是想要再努力一把,既是对林父说,更像是对自己和林佳这段感情说,“我会努力挣钱,在你们满意之后,一切由林佳自己选择,可以吗?”林父又沉默了良久,道,“她不会选你的。”
      自那之后,林佳还是每天陪靳琛回到出租屋,靳琛每天骑自行车等林佳下课。直到有一天,林佳走过他上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他才知道,原来她真的不会选自己。少年靳琛没有闹,沉默的骑车回到了出租房。从那一天起,林佳就再也没去过,到她出国,两人也再没见过面。
      林佳离开之后,所有人都来安慰他,可是只有靳琛知道,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除了起初会觉得生活里突然少了一个人,有些不适应,比如不等林佳下课的时候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到后来也就又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靳琛长叹一口气,“林佳,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当年我只是生气,出院之后我在你面前换了那么多件新衣服、新首饰,你一次都没有问过我是哪里来的,谁给我买的,那天李东旭来接我,我就想气气你,没想到……”一耽误就是四年,林佳起初的确只是想气靳琛而已,李东旭送给她的名牌包、名牌衣服、豪车接送却不断地吸引着她,她回到了以前奢侈的安逸中,她也恍惚过自己到底是更爱靳琛还是更爱富足的生活,她曾几次回到那个小小的出租房,曾经出入过那么多次的地方,她却觉得空气中弥漫着恶臭。
      “回不去了。”靳琛望着她,声音平静。
      “阿琛,我和李东旭已经离婚了,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林佳抓紧靳琛的手,压在自己的心口上,“重新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我们重新开始。”

      靳哥:抱歉,最近事多,周末到家给我电话。
      英语课上,赵昭禹正愣着神,感觉到抽屉里的手机震动,悄悄拿出来看。被耿丽花眼尖的抽起来回答问题。赵昭禹认真听讲都不定能答上,现在更是满脑浆糊。
      “选A。”江海小声的在一旁提醒,赵昭禹忙报出答案。
      “谢谢啊。”
      “她的课你都敢玩手机,厉害啊。”江海刷着桌上的数学题,揶揄道。江海英语成绩好,除了作文几乎不扣分,几乎每节英语课都用来刷题。
      “我英语跟你一样好,估计我上课把手机拆着玩她也不管我。”赵昭禹很有自知之明,自打开始学26个字母开始,英语就成了他的硬伤,好在他理科成绩过硬,生生的把他拉进了1班。英语课他听不懂,也跟不上,只能跟着课本死磕。
      江海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能帮我个忙么?”
      开学以来,江海除了上课和就寝的时间,基本上都找不见人影,这会开口让人帮忙,赵昭禹倒是感觉挺奇怪,“什么事?”
      “干嘛这幅表情啊,又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事儿,”江海见赵昭禹一脸诧异的表情,接着道,“就,我今晚上不回宿舍,晚上查寝帮忙打个掩护。”
      “行,我就说你上厕所去了,”赵昭禹应到,有些好奇,“你这一天天的都在干嘛呢,就没见你在学校呆过一整天。”
      “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赵昭禹你俩聊什么呢?你还能不能好好听课了?”耿丽华的声音陡然提高,打断两人的对话,全班的视线齐刷刷的转向这边,赵昭禹暗骂倒霉。
      江海一连几天晚上都没回宿舍,早上准时出现在教室。赵昭禹偷偷观察了他几天,发现江海上课睡觉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经常一觉睡到第三节课快完的时候才醒过来。耿丽华也发现了江海的情况,把赵昭禹叫到办公室问了一次,叮嘱赵昭禹平时多注意一下江海。
      星期五更是离谱,上午第四节课上了一半儿了,江海才睁开眼,冲赵昭禹说,“哥们,今天……”
      “今儿周五,晚上没人查,”赵昭禹打断他。
      “不是,我是说今天下午我有事儿,你能不能再……”
      “不能。”赵昭禹看着江海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你到底什么事儿啊?”
      江海沉默半晌,在抽屉里摸索了两下,把自己的英语笔记本翻了出来,推到赵昭禹这边儿。赵昭禹一瞅就乐了,“您用英语笔记贿赂人呢,这招儿真绝了啊。”
      江海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我下午真有事儿,有老师问你就说我生病了回宿舍了,行不?”
      “不行,”赵昭禹这回真觉得自己不能再帮下去了,江海的状态看起来确实不对劲,“你要不告诉我你究竟什么事,以后我都不帮你了。”
      江海犹豫了半天,终归还是没说什么。赵昭禹又打起精神来听课,隐约江海长长的在耳边叹了口气。
      下午江海果然没来教室,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耿丽华把赵昭禹找了出去。
      “赵昭禹,你跟我说实话,江海究竟去哪了?”耿丽华一脸焦急,“你别还顾虑着哥们义气不说啊,如果江海今天出了什么事,我们谁都付不起这个责。”
      “江海出什么事儿了?”赵昭禹见耿丽华面色不对,也有些着急起来。
      “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那你好好想想,江海平时在宿舍里或者在教室,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跟他联系之类的?”
      赵昭禹不敢说连着几天江海都没回宿舍的事,耿丽华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昨天快下晚自习的时候,江海接了一个电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他还是模糊听到一个地名,八一钢材厂。
      八一钢材厂离学校不远,自从几年前钢材厂搬走之后那块地方慢慢就荒废了。赵昭禹呼吸一滞,直觉告诉他江海很有可能就在那,忙对耿丽华说,“老师,我好像知道他在哪了,我去找他。”然后转身就跑。
      他听见耿丽华在身后大声叫他回去,他没回头,只是埋着头一个劲的往前跑。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地方后来被一群混混用作解决恩怨的场地,不知道江海是不是真的惹上什么麻烦。他不敢告诉耿丽华,如果被学校知道,江海绝对会被记过,搞不好还会被劝退。赵昭禹想赌一把,就赌江海什么事也没发生。
      赵昭禹铆足劲往八一钢材厂方向跑,耳边风声裹挟着尖锐的汽笛声呼啸而过。隔着已经腐锈得七七八八的钢丝网,赵昭禹一眼就认出江海,他身下护着一个人,两人被4个人围在中间一通拳打脚踢。
      “都给老子滚开!”顾不得多想,赵昭禹顺手拾起地上一截钢管就冲了上去,把四人推开,混乱中对准肩背一通乱抽。赵昭禹一脚踹开离江海最近的黄毛,把人拉了起来。
      赵昭禹和刘淑云一起躲债的时候,没少被人欺负,慢慢地也学会了几招有效的反击动作。加上这4个人一看就是花花架子,手里虽然都拿着钢管,但舞得毫无章法。赵昭禹打架的时候瞄准人身体最脆弱的关节部位置就往上招呼,接着借力一撞一扭,很快放倒住两人,扭转了局面。江海也反应过来,捡起一旁的搬砖就往来人身上砸。
      “血,我艹见血了天哥。”起初那个黄毛看见同伴到底,发出一声怪叫。
      被叫天哥的见赵昭禹加入,知道他们已经讨不到什么好处,有些想逃。还没转身就被赵昭禹狠狠地砸中手肘,接着手臂被缠住整个人失去了重心,还没看清对方使得什么招数,身体已经被重重的砸向地面,眼冒金花。
      其余三人见老大被制住了,一时不敢妄动。黄毛心里打起退堂鼓,但嘴上仍叫嚣着,“你他娘的是混哪片儿的,敢招惹爷爷们。”
      赵昭禹压在天哥身上,控制着他的手臂,不怒反笑,“还想当我爷爷?看来今天我还没伺候好好你们了。”边说边把手里天哥的手臂往上折了几分。
      “哎操操操,断了。”天哥脸贴着混着钢屑和油污的地面,疼得五官扭在一起,看起来好不狰狞。
      “天哥,疼吗?”赵昭禹手上还使着劲儿,“叫声爷爷我就放了你。”
      “放你娘的……啊……大哥,大爷,真断了。”
      江海上前拉了拉赵昭禹,“算了吧,不关他们的事儿。”
      赵昭禹闻言松了手,把天哥从地上拎起来往三人堆里一丢,“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待三人走远,男生才扶着江海走到赵昭禹面前。
      “你怎么找到这的。”江海皱眉,眉毛、嘴角都是血迹,校服上满是油污和脚印,狼狈不堪。
      赵昭禹火气一下子窜出来,“我他妈今天没找到这,你丫就被打死也不还手是吧?”
      “都怪我不好。”男生开口,声音和人一样虚弱清冷,赵昭禹看清男生的长相,又一次被震惊了,原来男人还能长得这么好看,不同于江海的俊朗英气,虽然脸上蹭上了些脏东西,却难掩眉目精致,给人一种清艳的感觉。赵昭禹想不明白这两个明显不搭边的字,为什么会在男生看向自己的同时蹦出脑海。再注意到江海和他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感觉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江海被去医院的路上,简单的给赵昭禹大致讲明了事情的经过。美少年叫余生,是职高的学生,比赵昭禹高一届,晚上在酒吧里当服务员挣学费,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外号叫疤二的痞子,刚才天哥那伙人就是疤二的手下。江海为了彻底让余生摆脱疤二的纠缠,于是和他们的人约定一个人去八一钢材厂和他们商量事情怎么解决。
      赵昭禹知道江海的故事不完整,比如,江海为什么不还手任由天哥一群人动手,又比如余生是怎么找到的那里。江海不愿多说,赵昭禹只得忍着不问。
      余生被江海护得很好,只在手上有两处擦伤,江海诊断出轻微脑震荡,一处肋骨骨裂,身上青紫淤血连着片,看着有些渗人。医生建议江海留院观察两天,江海不愿意,被余生按回病床上。两人跑上跑下办完了住院手续已经将近六点了。
      赵昭禹从厕所出来,准备去病房跟两人道个别,一时想起今天星期五,还没给靳琛打电话。掏出手机来,又想起靳琛之前发的信息,叹了口气,猜想靳琛一定还没回去,决定回家再打告诉他。
      江海住的是单人病房,门半掩着,赵昭禹走到门口刚想出声就怔住了。江海坐在病床上,双臂把余生环在怀里,正忘情的吸吮着他的唇瓣,金黄的夕阳纠缠在两张俊美非常的脸上,赵昭禹一时忘了呼吸。两人正吻得忘情,没注意到门被推开,也没注意到赵昭禹狼狈的逃离。

  •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评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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