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期盼光时》Eponineee

6、第 6 章

　　明婉心正在客体修剪着插花，看到两人下来便起身相迎，派人抱了一坛酒递过去。
　　“这是自酿的十月白，带回去喝吧。”明婉心打着手势道，靳琛谢过。
　　靳琛见赵昭禹抱着酒坛坐在副驾驶上，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夜色里的院子，把车窗摇了上去，打开空调。“小孩儿，好好念书吧，夏天再带你过来。”
　　“靳哥你不是喝酒了吗？喝车不开酒。”赵昭禹突然想起靳琛刚才那一壶酒几乎都是靳琛喝下肚的，有些担心。
　　“没事，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沾点酒话都说不清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年年和蛋糕听到动静连忙跳到门口迎接。
　　赵昭禹很少在靳琛脸上看到为难的神色，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你上学去了，这两个祖宗还得我来伺候。”靳琛从卧室找出干净的衣服往浴室去了，还嘟囔着，“真不知道这小猫怎么比你还能折腾人。”
　　赵昭禹咧牙一乐，揉着蛋糕的肉爪子，“小东西，没想到我还真是靠给你俩铲屎在这家里挣得的一席之地。”
　　靳琛洗澡，赵昭禹就拖出行李箱收拾东西。两只小猫把行李箱当成玩具，一喵一面用爪子刨得欢快，赵昭禹被两只猫拖了后腿，靳琛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才堪堪收完。
　　赵昭禹的身体好像是张开了些，不像初见时那样瘦弱，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时毛衣裹在身上，隐约显出肌肉的轮廓。靳琛用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头发，往床上一躺，很快来了睡意，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人抱住，然后……啪，灯灭了。

　　靳琛把赵昭禹送到学校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车找不到停的地方，赵昭禹便让靳琛回去。
　　“接着。”靳琛掏出一个红包。
　　赵昭禹有些惊喜，接过红包，“谢谢，哥。”
　　“行了，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保安招呼着校门口送学生的家长不要久停，赵昭禹还没来得及道别靳琛已经走远了。
　　赵昭禹在张贴栏上找到宿舍号，1班 B栋614室。
　　高中住校的人并不多，只有三栋宿舍楼。赵昭禹所在的高二1班一共有两个男生宿舍，都没有满员。八人间，上下铺，中间是两张长桌拼接起来的共用书桌，两边各一个四格的木柜与床位对应，贴着带有姓名的标签提示着它已有归属。赵昭禹推门进去，宿舍里正热闹。
　　“哟，又有新同学来了。”混乱中不知道哪位家长喊了一句，一宿舍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外。
　　“你们好。”赵昭禹连忙打了声招呼。
　　“我是钱小宁，之前4班的，我睡这床；这是秦浩宇、周洲……”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凑到门口，热情的给赵昭禹介绍现在的宿舍局面。钱小宁、秦浩宇、周洲、江海加上自己一共5人，都到齐了。赵昭禹在剩下的四个床铺中选择了靠门的上铺，下铺据说是江海，一个孤零零的行李箱占了床位，人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没来得及打开行李箱收拾一下，门外跑进来一个男生，“614的，耿老师到教室了，让我们赶紧过去。”

　　高二11班班主任耿丽华，人称花姐，是一个刚刚步入中年的剽悍女性，操着一口方言味浓郁的怪味英语，稳坐附中重点班班主任宝座，她常说，“语言是什么，是工具，念得好听顶什么用，高考能加分吗？”“说听不懂我英语的人啊，说明什么，我教的不好吗？不是，说明你们自己听力不行！”赵昭禹就是典型的听力不行的一类人，不是单单听力不行，而是整科英语都够呛，理综单科都能比英语成绩高。
　　到教室的时候，人基本上都到齐了。花姐正在教室里上思想教育课，诸如你们考进了年级重点班巴拉巴拉，这学期名次后退了就会掉到其他班去巴拉巴拉，珍惜现在的教学资源巴拉巴拉……
　　“成绩的事情我就说到这儿了，刚刚来的自己心里有点数，就不单独给你们重复了。寒假自己都在家预习了的吧？下周一开学摸底考试，就考书上前三章的内容，一共也没几页。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惊喜，让我也见识一下年级前50组成的班有多牛逼啊，别整些一百二百开外的名次，我到时候都懒得跟你分析，分析就是丢人。就你们几个迟到的来把书都发下去。”花姐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还没开学，班里学习的氛围就逐渐显现出来。上午报完道后已经有人自愿留在教室里上起了自习。赵昭禹对着讲台上贴着的座次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最后一排靠窗，同桌竟然就是江海，还挺有缘分。
　　赵昭禹在校门口转悠了一阵，随便买了些生活用品，买了桶方便面加卤蛋中午对付一下，回了宿舍。
　　正是饭点，只有穿着白羽绒服的男生在赵昭禹下铺折腾着床单和被套，棉被塞进去之后怎么弄都是一团扯也扯不开，索性把头也套进去，观察着内部结构，听见门口有动静，忙把头往外拔，不想被套怎么也扯不下来。
　　赵昭禹看着上身套着被套的人站在面前手舞足蹈，连忙上去把他救出来，顺手帮人套上了被套，铺好了床。江海站在一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谢了啊。”
　　“小事儿，我叫赵昭禹。”
　　“江海。”江海长得真挺帅，同为男性赵昭禹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昧着良心无视他的长相。
　　江海和他没收拾完的行李做一分钟斗争就选择了放弃，躺在床上玩手机。

　　很快另外三个人也回到了宿舍，五个年龄相近的男生很快就聊得热火朝天。秦浩宇是体育尖子生，打网球的，高高大大皮肤黝黑，性格耿直豪爽；周洲和他是同乡，一股书生气，完美的击碎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法，成绩很好，和江海轮做年级第一、第二；钱小宁性格就很跳脱，说起话就没个完，如果高考加一科“八卦”的话，他成绩估计能一跃而起，力夺第一。
　　五人约好晚上出去聚个餐之后便各忙个的了，赵昭禹倒在床上给靳琛发了条信息，就打开课本趴在床上看了起来。
　　秦浩宇百无聊赖，在寝室里晃来晃去，钱小宁跑其他寝室串门去了，周洲看小说的时候他不敢过去打扰，便跑去帮江海收拾东西，没过多久也被江海黑着脸推开了。
　　“赵儿，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呗，”秦浩宇大头凑到赵昭禹床边，“陪哥打会儿网球去。”他是体育生，文化成绩在11班里虽然看不入眼，但在体育生里也算是矮子堆里的巨人。被秦浩宇磨得没办法，便合上书本一起去了。
　　靳琛的回复到晚上快熄灯的时候才回过来，赵昭禹嘴里还含着牙刷，听见声响就拿过来看。
　　小鱼：靳哥我收拾完宿舍了，下周一居然就考试T-T
　　靳哥：好好复习。
　　小鱼：你到家了吗？
　　靳哥：没，酒吧有事。
　　小鱼：那你忙吧。
　　靳哥：早点休息。

　　靳琛正陪人喝酒，其实他晚上基本上都泡在酒吧里，赵昭禹回学校之后他也恢复了自己平日的作息。
　　“靳少，听说你们这儿新来了几个妞？”
　　靳琛正低头看手机，“嗯，怎么，要玩儿？”
　　“我说靳少，你看看我这个怎么样？”说话的是凯运传媒的张方贵，他抬手一招，一个在舞池中跟着人群狂欢的少年走了过来，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媚笑着喊了声张哥。
　　靳琛眉心一蹙。
　　“带劲吧，”张方贵抽出一只手往那少年屁股上摸去，“Joe，叫简少。”
　　“靳少。”Joe一早就注意到靳琛了趁着昏暗的光线偷摸往他身上瞟了不下十次，这下更是大胆起来，目光热辣的攀上靳琛。
　　“什么时候换口味了？”靳琛并不吃惊，有钱人不少玩男人的，他身边的这类人不少，几乎都是单纯的寻求刺激，玩够了也就散了。所以在靳琛的认知里，同性恋和性刺激几乎没什么分别，他不反感但也不需要。
　　张方贵酒意上头，笑得浪荡，在Joe腰间轻轻捏了一把，“靳大少爷，但凡你尝过他的滋味，就不会再想别的了。”Joe意会到张方贵的眼神，乐得把身体扭到靳琛身上去。
　　靳琛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一步，男孩扑了个空，“张总，今天在Wander的消费都划我账上，你们一定玩高兴啊！”靳琛在Joe背上按了一把，笑着把人又送回张方贵怀里，拿着手机在两人眼前晃了一眼，“这会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张方贵看着靳琛远去的背影，眼里瞬间清明起来，酒气喷到的Joe写满不甘心的脸上，“宝贝儿，你说他男人女人都不爱，到底要什么呢？”

　　小鱼：我们食堂简直就是修罗场，靳哥你知道蟑螂啥味儿么？今早上我和室友吃早饭居然在包子里吃到一条蟑螂腿儿！
　　小鱼：要不然我还是不要上学了，学习对我实在没什么挑战，要不然我早点出来工作赚钱孝敬您？
　　小鱼：又是中午了，又要去修罗场了，靳哥，中午之后我可能没命给你发信息了。

　　靳琛一睁眼就看见手机收信箱跟留言板似的被赵昭禹刷了屏，伸手揉了揉眉心，怎么之前没发现这小孩这么能说，眯着眼回了条信息。
　　靳哥：踏实读你的书吧！
　　信息发过去没过半分钟，赵昭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靳哥，我一猜你就还在睡呢，起来吃点东西呗。”赵昭禹那头有些嘈杂，很快就安静了。
　　“嗯，你午休？”靳琛昨晚喝了不少酒，加上刚睡醒，嗓音低哑，沙沙的磨耳朵。
　　“刚吃完饭，在宿舍呢，靳哥你昨天出门的时候给年年和蛋糕倒猫粮了吗？”
　　Emmm……“倒了。”忘了。靳琛就是被两只猫刨门的声音吵醒的，开始还有些烦躁，这会儿起床气一下消了个干净，“你还有事儿没。”
　　“没事……就是昨天寝室里都在给家里打电话，我就，也想打一个。”赵昭禹的声音一下低了下去，听起来怪委屈的，“那靳哥你快起来吃饭吧，我先挂了。”
　　“嗯，”靳琛顿了一下，听到那头还没断，心里被什么戳了一下，缓缓道，“晚上什么时候下课，我让年年给你打电话吧。”
　　“哈哈，那明天晚上能让蛋糕给我打电话吗。”
　　靳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行吧，挂了。”
　　“靳哥，再见。”靳琛听着赵昭禹的声音又上扬了两度，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打开门，两只猫把猫粮盆都推到了门边，齐刷刷的怒视他。
　　靳琛假装没看见，迈着大长腿跨过去，准备先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塑料摩擦地板的声音，两只猫推着猫粮盆喵喵的跟在身后，一副死磕到底的气势。
　　靳琛对着猫乐了一会儿，心里想着看这两喵能还闹出什么花样来，却还是先把猫粮倒进碗里，额外开了一个猫罐头作为补偿。靳琛这边还逗着猫呢，电话又响了。
　　“阿琛……”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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