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期盼光时》Eponineee

15、第 14 章

　　江海还有些防备，确认了一遍，“就十秒啊，整的跟偷情似的。”
　　江海的手触碰到脸颊的时候，赵昭禹只感觉到江海的掌心微热，别扭极了，还没等十秒钟结束，便一扭头躲开，顺便一脚把江海踢下床，“好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滚。”
　　“……”江海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在赵昭禹面前缺德缺大发了，今晚才连着被整，莫名其妙的爬回自己床。

　　期中考成绩出来得很快，周四考完，周六早上就已经把成绩排名张贴出来了。江海和赵昭禹一走进教室，就看见一群人围在成绩单前窃窃私语。钱小宁见两人进来，努力从人群里挤出来，“江海牛逼啊，缺这么多课还能考年级第二，你走后门了吧？”
　　江海笑笑，很欠揍的耸了耸肩，“我们天才是不需要学习的。”
　　钱小宁翻了个白眼，又扭头对赵昭禹，“赵儿啊，你英语竟然上三位数了！你俩最近是不是背着我们悄悄学习了！”
　　赵昭禹被钱小宁晃得头晕，却不自觉的又想起靳琛，靳琛给自己辅导英语时专注的神情、温柔的语调，心里又是一阵抓心挠肝的痒痒。
　　“赵儿啊，你怎么脸红了？”江海察觉到不对，伸手往赵昭禹头上探了探，嘴里喃喃，“没发烧啊。”
　　赵昭禹期中考进步了6名，排年级11位，语文127，数学142，英语100，理综298，虽然综合排位低了些，但数学和理综都是年级第一。赵昭禹又看了看江海的成绩，啧啧舌，只英语一科就拉了赵昭禹45分。
　　试卷在早自习的时候发到大家手里，各科老师抓紧时间，卡在周末中午之前讲评完毕，虽然人手又多了一沓厚厚的五一黄金大礼包，但大家还是有些激动的布置家长会现场，期待即将到来的五一假期。
　　家长会在五一放假当天下午，学生中午就收拾行李可以回家了，但绝大部分人都选择老实待在学校，等着自己的家长开完会，一起回家。一来是展现自己良好的认错态度，二来在学校里大人也不好发作，一起回家，路上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该生的气也生过了，回家后的自己也就算躲过了一劫。
　　赵昭禹找耿丽华说明自己家长来不了的情况时，被耿丽华顺势留下，“赵昭禹，你来得正好，今天人手不够，你跟着学委到校门口去当向导。”
　　就这样，赵昭禹被罩上了大红色印着“热烈欢迎各位家长朋友光临我校！”字样的迎宾绶带，和学委傻兮兮的站在校门口。学委叫黄静蕊，长相白净，笑起来一对酒窝甜的醉人。赵昭禹觉得迎宾就是应该像黄静蕊这样活波可爱的小女生做的事，自己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小伙子站在门口卖假笑，发学校的地图，还得不断重复——“您好，高二1班的家长朋友请往这边走。”越想越觉得丢人。
　　黄静蕊见赵昭禹动作僵硬，以为他有些腼腆，毕竟平时赵昭禹在班上也很少主动和其他人交流。于是更加热情的向他讲解家长进校门之后应该注意的细节。赵昭禹听得头昏脑涨，又不好意思辜负学委的好意，只能不停地点头。好在家长2点入场，2点半开始家长会，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黄静蕊最后才接到她妈妈，直接送去了教室。
　　上课铃声响起，赵昭禹一把把红绶带取了下来，揉做一团。站了半个小时腿有些发软，便直接找了一处树荫遮蔽下的阶梯，坐了下去，打开手机，准备跟靳琛发个短信，告诉他自己假期开始了。
　　刚掏出手机，铃声便突兀的响起，震得赵昭禹手一抖，差点没拿住。
　　“喂，靳哥。”
　　“抬头。”
　　赵昭禹抬头，靳琛就站在不远处的银杏树下，白衬衫，牛仔裤，正拿着手机含笑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赵昭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心脏又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方才发软的腿这会更是软的面条似的，想站都站不起来了。
　　靳琛，靳琛，是靳琛。
　　靳琛往赵昭禹的方向跑来，递给他一瓶冰镇矿泉水，赵昭禹觉得自己失了魂，口干舌燥的厉害，冰凉的液体流入喉咙才勉强镇静了下来，不好意思的看着靳琛，“靳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路过，正好看见你。”靳琛盯着赵昭禹笑。他一早就来了，方才一直站在树下看小孩忙活，明明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不耐烦，却还是认真的把接待家长的事情做完，送走最后一位家长之后，还带着发泄的摆了一个帅气的pose狠狠地踢了脚边的小石子一脚，这是靳琛第一次看见赵昭禹发小脾气的样子，痞里痞气的倒还怪可爱。
　　“愣着干什么，我呆会还有事，先走了啊。明天比赛加油。”
　　靳琛的离开和出现一样突然，像在赵昭禹心口吹过一阵风，抹平了先前的水纹，又荡起新一轮的涟漪。赵昭禹终于确定这段时间自己魂不守舍的缘由就是靳琛了。
　　靳琛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这几天一直隐忍着的、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清晰得刻骨的思念，在一瞬间溃决，如洪水猛兽般吞噬了赵昭禹的理智。他同时也窥到了那份最隐秘的情感。
　　对靳琛，不能的……
　　赵昭禹手心冒汗，全身微微颤抖，下唇咬得见血，心情随着靳琛离去的背影一点一点沉下去。

　　晚上学校统一派车，送参赛学生去A大参加比赛，一共12名学生，连江海在内1班占了8个名额，其余4人来自2班。
　　江海坐在窗边，一脸颓靡的靠在玻璃上，他恨自己太小看钱小宁的八卦传播速度，中午拉着余生陪自己上分的时候，余生似笑非笑的语气到现在还让他有些腿软，“江海，□□太妹是什么情况啊？”
　　顶不住那是真的顶不住……媳妇儿吃醋的样子怎么也能这么帅。江海靠着玻璃窗颓了一会，又精分的笑个不停。
　　江海当时也是一懵，怎么又多了个□□太妹？反应过来时，不禁感慨江湖不愧是江湖，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传说。江海赶紧给余生解释，不解释的时候就是吃点飞醋，“电竞辣妹”一出口，余生整张脸都变了，江海这会胸口都还隐隐泛疼。
　　劲儿还真不小，这小暴脾气嘿。赵昭禹看着旁边的江海，一直在傻乐，脸都笑歪了，实在没眼看下去伸手推了一掌，“干什么呢，思春呢？”
　　“对，爷就是在思春，赵儿啊，我跟你说个事儿呗。”江海精神头上来了。
　　“我不想听。”赵昭禹很烦躁，从靳琛离开之后就开始烦躁，既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舍不得不想他，烦得要命，偏偏觉得江海在旁边真是扎眼。
　　“你知道余生为什么不吃鱼吗？”
　　？？赵昭禹脑袋里瞬间冒出很多个问号，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为什么不吃鱼？
　　江海没理会赵昭禹仿佛关心智障儿童的表情，自顾自的往下说，“因为他懒得理鱼刺，真的，这人就这么懒，网吧那群小学生还天天跟在后面叫他余神余神，怎么就那么多人眼瞎天天非得围着他转。但是吧，每次我挑完鱼刺喂给他，他吃相太帅了，哎哟，我完了，哎哟，光想想都受不鸟，爷一定是被他蛊惑了，赵儿你救救……wo……”江海终于听到了赵昭禹拳头咔嚓作响的声音，“我……我觉得我想闭嘴了……”
　　江海憋得难受，只能再一次望向窗外，时不时的笑出声。

　　靳琛喜欢女人，赵昭禹是是知道的，毕竟林佳天天围着靳琛转悠，让人想无视都难，况且，靳琛从来都是把自己当弟弟看，想到这，赵昭禹的拳头捏得更紧了，两人相处的细节一闪而过，打闹、拥抱、触摸，这么温柔的靳琛，怎么样才能放得下呢。
　　长叹一口气……
　　一行人被安排在A大校内的宾馆里，两人一间，赵昭禹自然很不情愿的和江海呆在了一块儿。这次是预选赛，A市内部先角逐一波，前三名继续参加全国物理竞赛。竞赛分三天，第一天有专门的老师针对比赛规则、考察范围、考察方式进行详细说明，第二天笔试140分，第三天实验和实验操作60分。
　　带队老师大致讲了一下这三天的时间安排，叮嘱大家不要随便走动，互相留过电话后，赵昭禹和江海便迫不及待的回了房间。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想在A大里瞎溜达的欲望，江海是急着和余生打电话去，赵昭禹是急着看书，只有让脑子忙活起来，自己才能从想念靳琛的窒息感里抽离出来。
　　少年的情感来的猛烈又迅速，丝毫不给人留下一分准备的空间。在某个瞬间，某个人的某个声音正巧住进心里了，那便是一辈子了。
　　十一点，赵昭禹从浴室出来，江海还捧着电话和余生恋恋不舍的聊着短信。
　　“啧……”赵昭禹刚想酸江海两句，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
　　靳哥：住下了吗，环境怎么样，习惯吗？
　　小鱼：住下了，比学校宿舍强多了。
　　赵昭禹指尖顿了顿，屏息继续打字……“要是有靳哥在就更好了。”然后发送。
　　靳哥：乖，比完我来接你。
　　赵昭禹视线顿在“乖”字上，虽然靳琛以前也经常说自己乖，但这回这个字就是戳中了赵昭禹本就敏感的小神经，又想起自己之前骗靳琛的那套说辞，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就说4天了，用1天时间找工作，还能回家和靳琛呆一天。
　　小鱼：可是比完赛都开学了，不麻烦了。
　　靳哥：太晚了，早点睡，晚安。
　　小鱼：哥，晚安。

　　靳琛摸出钥匙开门，门口摆着一双红色高跟鞋，不由得眉心一锁。
　　又是林佳。
　　靳琛说不清自己看到林佳穿着性感真丝睡裙睡在自己床上是什么心情，愤怒吗？惊喜吗？都没有。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除了赵昭禹，其他人都不能出现在这张床上。
　　他冷眼看着床上美艳如旧的女人，不耐烦的开口，“林佳，给你五分钟穿衣服出来。”
　　林佳闻言脸也沉了下去，她也不是真的不知廉耻。孙浩告诉她，靳琛晚上有一个推不掉的酒局，让她一时起了心思。而此刻，她唯一能凭借的一点点旧情彻底让她灰心了。
　　靳琛一言不发的在沙发上坐着抽烟，两只小猫懒塌塌的缩在猫窝里不动弹，或者是本能的排斥进入这个家里的陌生人。
　　“阿琛。”林佳艰难的开口。
　　“说吧，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靳琛也懒得废话，连一个眼神也懒得多理眼前的女人。
　　“阿琛，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后悔了……”林佳张口闭口还是选择继续打感情牌，靳琛听得脑里冒火星，“你tm能不能别玩旧爱那一套了，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你不够看。没有要说的就滚蛋，别再出现在我周围了。”
　　林佳脸色苍白，终于卸下了伪装，“既然你这么不顾念我们的过去，那我们就说现在的事情吧。”她坐到对面，“我要崔问景帮我。”
　　靳琛晚上喝了些酒，脑筋转得却很利索，“崔问景把你留在我身边想要干什么。”
　　林佳全然没了之前的优雅，此刻就像一根吐信的毒蛇，咄咄逼人，“我告诉了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不跟我玩旧爱那一套，那就用实在的好处买动我啊。”
　　“我不待见你，恐怕你在崔总那里唯一的筹码也失效了吧。”靳琛深吸一口烟，冷笑一声继续道，“你清楚惹火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要我帮你就拿出你的诚意。”
　　林佳飞快的权量得失，面上笑容不减，“我怎么知道你们叔侄俩窝里斗不会那我当炮灰。”
　　“林小姐，你听我说完之后就别再说话了，直接走，听懂了就点头。”靳琛和林佳说话简直累得不行，这女人简直就是个蠢货，见林佳点头，控制着自己的脾气继续道，“首先，我希望你回去之后好好端正一下自己的位置，不是靠和我上过床就能有什么不一样，明白吗？希望你冷静下来之后能明白，我可能会帮你，但崔问景绝对不会帮你，因为你不配，就算你们整个林家加在一起都不配，明白吗？走吧。”
　　靳琛说完话，直接进了卧室，把门反锁。林佳在沙发上坐了一阵，黑着脸，提包走了。

　　靳琛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越来越暴躁了，上次查到的那批货不是崔问景唯一的一批货。他暗地里销毁之后，崔问景像猫逗老鼠似的又往酒吧地窖里堆了一堆，实在烦心。疤三的事情没平息多久，崔问景又暗地里搞了小动作，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人在监狱里把以前帮崔问景处理的屎盆子一股脑的都扣在了自己头上，硬生生把十年有期加到了死缓。
　　靳畅给他的u盘他也看过了，一段崔家兄妹俩私下的录音更是让他觉得自己逃无可逃，说简单一点，疤三下马之后，下一个替罪羊就是自己。
　　真恶心。
　　他按了按眉头，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片止疼药，还没缓过劲，又加了一片。
　　第二天孙浩来电话，张方贵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又把他公司里签下的小鲜肉往酒吧里带了两个，一个个直勾勾的往靳琛身上凑。
　　“靳少，我说上次Joe怎么入不了您的眼呢，原来您好这口啊。”张方贵这次挑来的男孩都是干干净净的，穿着白T恤牛仔裤，一副青头学生的打扮，一眼望去和赵昭禹又几分相似。
　　靳琛喝了一口酒，没说什么。
　　张方贵如获赦令，大喜过望，连忙招手让一个男孩陪在旁边，殷勤奉酒，“靳少。”
　　男孩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虽然张方贵提前打了招呼但还是有些放不开。
　　酒池里在钢管前不停热舞的皮裙舞女水蛇一般，看得靳琛像被缠住了脖颈，有些窒息，少年的青涩让他缓解不少，“叫什么名字？”他难得好脾气的问问身边的人。
　　“大家都叫我小五。”小五被问话，脸上微微有些红晕。
　　“多大了？”靳琛喝了口酒，又问。
　　“快19了。”
　　和赵昭禹一个年纪，靳琛皱眉，看张方贵的眼神也复杂了几分。没少下功夫啊。
　　张方贵的凯运传媒和靳琛搭不上多大关系，殷勤得过头必然有鬼。他伸手在小五脸上摸了摸，不算出挑的长相，比起之前的Joe差了不少。
　　和小五同行的男孩已经坐到张方贵身上，旁边隐隐约约传来暧昧不明的声音。小五偷偷看了一眼，脸红得滴血，压低声音问靳琛，“靳少，要不要……”
　　“来吧。”靳琛平时没在外面玩过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玩得更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小五生涩的模样，也懂了几分心思。
　　小五手摸到靳琛身上，有些犹豫，往衬衫扣子上攀，靳琛有些不舒服，抓着他的手往下走，“用嘴。”
　　小五怔在原地很久没有缓过劲来。张方贵看这边刚有点起色，又没了下文，伸手拿了酒杯往小五身上砸了过去，一边顾着身上的男孩，一边骂骂咧咧，“你在表演尸体吗？”
　　靳琛蹙眉，刚刚燃起的一点冲动很快就冷了下去。小五半跪在他面前，咬着牙，手抖着往靳琛裤子拉链上摸。
　　“起来吧。”靳琛把人扶到自己身上，冲张方贵笑道，“张总送我这么大一份礼，不介意我私下享受吧。”
　　张方贵见靳琛头倚着小五的脖颈纠缠，小五没忍住哼了一声，脸色这才好点，“不介意不介意，靳少您随意。”
　　靳琛又环着小五摸了几把，搂着人出了酒吧就松开了。
　　靳琛点了根烟，“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五不明所以的愣在一旁。
　　“可是，我……”小五看了看靳琛，又往酒吧里看了看，欲言又止。
　　“我会跟你们张总说你有多棒的。”靳琛勾着唇笑了一下，摸了摸小五的头。小五的头发有些硬，摸起来没有赵昭禹的小卷毛柔软，“明白该说什么吗？”
　　小五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点了点头。
　　靳琛没有送小五回家，从钱包里抽了些钱给他。
　　靳琛有点想念赵昭禹了，他想念和小孩儿一起窝在沙发上逗猫的下午，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必做，仿佛生活就那样简单、纯粹。
　　开着车，不知道怎么的又晃到了附中门口，就像那天中午一样，鬼使神差的就开过来了。靳琛在路边停了一会，趴在方向盘上呆呆的看，看偶尔走过的行人，看路灯下树的阴影，看赵昭禹那天下午站的位置，小孩在干什么呢？
　　快11点了，靳琛打了个电话过去。手机闹了一会儿才接起，不是赵昭禹。
　　“喂，靳哥，我江海，赵儿洗澡呢，您有事？”
　　“……”靳琛在这头能问的被江海从开头麻溜儿答到了结尾，靳琛没听到赵昭禹的声音，直接挂断了电话。不过的确没什么事，靳琛想到他曾经问过赵昭禹同样的问题。没事给人打电话是为什么呢？闲话家常？靳琛突然觉得自己在赵昭禹面前有点十佳哥哥的模样了，不禁好笑，人老了真是越来越婆妈了。

　　赵昭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江海就开始抱怨，“赵儿啊，你哥那是真嘚瑟，我刚帮你接电话他连一个语气词都没舍得给我！”
　　“靳哥刚刚给我电话了？”赵昭禹拿起手机，想了想还是没有拨回去，而是回了条短信。信息还能多看几次，电话打一次就没了。
　　江海瞅了他一眼，“赵儿，不是我说啊，要我不知道你是在跟靳琛发信息，我还以为你恋爱了呢。这脸笑得……”赵昭禹突然惊慌的目光射到江海身上，江海话音未落便猜到了什么声音陡然高了八调，“……我艹不是吧赵儿你…呜……别捂嘴……操你大爷！”
　　房间里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赵昭禹手还堵在江海脸上，江海瞪着眼冲赵昭禹眨了又眨。
　　“我，放开手，你别乱说话，听见没？”
　　“呜呜嗯！”
　　然后房间里继续陷入诡异的沉默，赵昭禹背身躺在自己床上，江海则靠到窗边吸了根烟。
　　“赵儿啊，你真不想跟我聊聊？”江海问。
　　“不想。”赵昭禹瓮声回答，他谁也不想告诉，他连想都不敢多想。他就愿意当个鸵鸟一直埋着头，能呆在靳琛身边就行，一想到有可能离开靳琛，他连尝试也不敢了，宁愿这段感情就这样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我就还想问一句话行吗？”江海幽幽的又道。
　　“你问吧。”
　　“你喜欢的是哑巴那种类型的吗？”

　　物理竞赛第二天才算是正式开始，竞赛题比平时做的高考固定模式的物理题质量高了不少，赵昭禹刷得心情愉悦，只有个别题目没思路，只能按着大概的方向做了答，最后一个大题写完的时候写完的时候离正式结束还有15分钟。
　　本着物理老头千叮呤万嘱咐，一定不能提前交卷的原则，赵昭禹环顾四周一会儿，就开始转笔玩儿。
　　赵昭禹转笔技术太菜，转了一会断了能有十来次。监考官走到旁边敲了敲桌子，“同学，做完了就交，不要在这里影响其他人。”
　　赵昭禹无奈，只能提前交卷出了教室。

　　江海回房间的时候，赵昭禹正捧着书琢磨第二天的实验操作流程。
　　“你牛逼啊赵儿，你转笔那会儿我还有两个题没写完呢。”江海生无可恋的把自己丢到床上，一副被物理榨干的模样。
　　“我打小就不会那些洋玩意儿。”赵昭禹看了他一眼，“下午还有一场笔试呢，你都不复习一会儿？”
　　“我觉得吧，我只能有这个水平了，跟能力和花费的时间没关系，就是命，你懂吧？”江海翻了个面，趴在床上，“就是，你命里早就给你框了个范围，你能碰到的最高点就在那儿了，再努力也没用，你懂吗？”
　　赵昭禹白了他一眼，和江海相处得越久越觉得他有些想法很奇怪，也许是从小环境不一样的问题，赵昭禹只知道他如果不往上爬，那他一辈子都只能在阴沟里翻，江海一出生就是在江海里，不用怎么努力就能攒够人生的本钱，“你命里给你带了个市长爹，是这个意思不？”
　　“哎，酸我啊。”江海又想了想，“其实这也确实是我的命。怎么从来没见你提过家里的事？”
　　赵昭禹沉默了会儿，“命里没带。”
　　江海本就随口一提，自觉说错了话，索性又跟余生煲起电话粥来。虽然全程几乎都是江海一个人在说话。
　　赵昭禹这时候就挺羡慕江海的，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你，简直是撞大运。但可惜他的运气从来都不怎么样。
　　还是物理小球最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