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横滨第一出版社》百晓之一

7、第七章

　　接机大厅
　　一架飞机划破云海，从空中逐渐降落。
　　寒川凌带着面目一新的伯特等在接机口，将他洗干净寒川凌才发现，原来伯特有一张娃娃脸。
　　再次拒绝了一个过来询问联系方式的陌生人，寒川凌终于在庞大的人流中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见，斯图尔特。”
　　寒川凌摘下墨镜迎上去，给了风尘仆仆的下属一个热烈的拥抱。
　　“并没有很久，半个月前才见过。”
　　看到寒川凌，斯图尔特犀利的眼神变得柔软，他口嫌体正直地张开双臂，同样回了一个拥抱。

　　斯图尔特在拥抱结束后，就用挑剔地打量起了站在一旁的小男孩，寒川凌脑中的警示铃瞬间响了起来，她面色自然地问道，“奥利弗（Oliver）去哪了？”
　　斯图尔特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透出冰冷的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善解人意，“他去拿行李了，让我先出来找你，别想转移话题，你就不能安分点？”

　　来的时候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应验了，这才多久，又多了一个小崽子来争宠，斯图尔特感觉自己刚恰了一个柠檬。
　　而且这边的事情结束后，还得安抚城堡里的其他人，所以斯图尔特对这个增加他工作量的新成员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见斯图尔特已经摆出了一张棺材脸，寒川凌索性破罐子破摔，放弃了挣扎，“哈哈哈哈，我以为你应该已经习惯了的，等这几天的事情了解了，你就带他回意大利训练吧，最低要求是提升到中级成员水平。”
　　伯特是要干大事的人，寒川凌相信他可以的。

　　伯特接在寒川凌的话后，语气谦逊地介绍了自己，眼中暗含挑衅，“你好，我是伯特。”
　　斯图尔特却完全不接他的招，这种低级手段他五岁后就再也不用了。
　　基本上被寒川凌带回来的人都没什么友好的过去，虽然他体谅这孩子最近经历太多还没什么安全感，但受到挑衅还不还手可不是他的风格。

　　斯图尔特默默地将伯特的训练任务翻了倍，同时在心里给他记下一笔，面上却展现着作为“正宫”的大度风范。
　　他“和善”地提醒面前这个新成员，“那么，男孩儿，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请放心，我可不会让Boss失望。”
　　伯特这句话倒是说得十足认真，弱小即是原罪，为了让自己强大起来，他在所不惜。

　　寒川凌完全没有理会两人言语中的刀光剑影，作为一个成熟的Boss，她可不会过度掺和下属的私事。
　　实际上，这是她用惨痛的教训换来的经验，修罗场是坏文明，明哲保身才是最优选。

　　“Boss。”
　　平淡的声音从寒川凌的侧边响起，一转头，她就看见另一名下属拉着两个行李箱走过来。
　　那是个神情寡淡的高大男性，下巴上还留着几点没刮干净的胡渣，并不显得邋遢，反而有种独特的成熟魅力。
　　从意大利过来的就两个人，这下已经到齐了。

　　“哟，奥利弗，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
　　寒川凌扑上去，同样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奥利弗想起天天在家嚷着要超越自己的那五个孩子，脸上带着笑意，“他们挺喜欢黑手党学校的，还说再过几年一定来当你的部下。”

　　早在孩子们前几年定下这个目标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已经跳槽了，不然就前任老板那样屑的人，绝对得带坏他们。
　　“诶，想超越我的安全部部长？有志气。”
　　“这是Boss你新捡的人？”
　　奥利弗说话从来都是如此一针见血。

　　“嗯，伯特的异能力是空间方面的，以后回意大利就方便很多了。”
　　斯特尔特朝伯特投去了惊异的眼神，虽然知道自家Boss选的人不会是傻白甜，但空间系异能能力者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说捡就能捡的。
　　不过转头一想捡人的是谁，他又淡定下来，对一个欧皇来说，万事皆有可能。

　　奥利弗真情实意地附和，习惯性地给予孩子鼓励，“那还真是厉害，加油啊，伯特。”
　　这大概是奶爸的后遗症吧。
　　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寒川凌决定边走边说，“先走吧，车在外面等着了。”

　　知道她还意犹未尽，斯图尔特从奥利弗手中接过自己的行李箱，而伯特也很有眼色地和他并排走着，与前面两人隔了一小段距离，不去打扰他们未完的谈话。
　　奥利弗走在寒川凌旁边，看伯特没有跟上来，对她感叹，“看着桀骜不驯，其实是个很细心的孩子啊。”

　　寒川凌仰起头，鼻尖就差翘到天上去了，“嗯哼，我捡来的人怎么会差。”
　　她要的人不说万里挑一，千里还是有的，不然在意大利那种黑手党多如狗的地方，是无法占据一席之地的。

　　看奥利弗状态正常，寒川凌试探地问起，“时隔六年再次回到横滨，感觉怎么样？”
　　“很开心。”
　　他如实回答，眼中的波动清亮。
　　“是吗，那就好。”

　　自他离开横滨，因局势关系，这几年都再没回来过，但无论于公于私，寒川凌都想他重新拾起在这片土地上遗落了的羁绊。
　　那么多年过去了，估计横滨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这个被寒川凌称为奥利弗，有着红棕色短发和灰蓝眼睛的男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织田作之助。

　　六年前，横滨
　　树林中没有一丝活物的声音，寂静得让人脊背发凉，而在这一片绿色中间，一栋破旧的洋楼矗立，像是废弃了许久。
　　寒川凌动作隐蔽地潜行到了这里，正藏身在其中的一棵树上。

　　她缩起来，用茂密的枝叶将身影遮挡住，才后怕道，“这也太突然了吧，幸好平时有注意横滨的情报，不然连人都找不到，要是我刚才来迟一步，那五个孩子可就化为灰烬了。”
　　系统的语气也十分无奈，“我也不想的，但想撬世界的墙角，只有在剧情转折点的时候才最好下手。”

　　本来，寒川凌现在应该待在高手云集的审神者会议上，安静地当个壁花，谁让系统临时发布了一个紧急任务，她只好早退赶过来。
　　而且因为来得急，身上连把刀都没带，幸好现在还有点时间，可以叫外援。

　　她在脑海中呼喊起一号本丸的审神者，“一号前辈快来帮忙救场啊，十万火急，回头我会买一个月的豪华咖啡果冻报答你。”
　　【成交！】
　　话刚落下，寒川凌就收到了回复，一个蔷薇色头发，头上还戴着类似于棒棒糖款式发夹的人瞬间出现，漂浮在了半空中。

　　寒川凌一脸焦急地从会议上离开后，一号本丸的审神者齐木楠雄就一直暗中关注着她。
　　这是正常的前后辈友谊，齐木楠雄绝不会承认，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寒川凌平日里不定期的上贡。
　　好人总是会有好报的，这不，还可以赚次外快。

　　从齐木楠雄出现后，系统的声音消失了。
　　每次他出现时，系统都像只被猫盯上的老鼠，有种面对天敌的恐惧感，他总觉得齐木楠雄的目光透过了寒川凌盯在了自己的本体上，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所以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的系统，这次也不例外地闭麦下线了。

　　【小十三，你想让我怎么做？】
　　齐木楠雄的嘴唇没有动作，声音却直接传到了寒川凌的脑海中，和系统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本丸编号依照能力强度来排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审神者之间开始使用编号来互相称呼。
　　寒川凌因异能特殊性排到十三，而在她前面的每一个，都是动动手就能毁灭世界的大人物。
　　比如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高中生齐木楠雄，他是个超能力者。

　　虽然猜齐木楠雄可能都已经看见了，但寒川凌还是在简单地向他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后，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需要一个和真实完全一致的大型幻境，覆盖住从洋楼到树林这整片区域。”
　　寒川凌也认识一些强大的术士，但是在这种时间不够用情况下，想要保住这大批人的命，只好麻烦全能的“楠雄A梦”了。

　　“窸窣……窸窣……”
　　在幻境展开后没多久，寒川凌听见了鞋子与草地接触产生的细微摩擦声。
　　织田作之助拿着木仓，从寒川凌藏身的树下路过，全副武装地往洋楼方向走去。
　　“嘭。”
　　一群鸟儿被惊得飞起，木仓声让这片树林活了过来，这是开战的信号。

　　在幻境的帮助下，寒川凌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绕过守株待兔的Mimic成员，抢在织田作之助前面进入了洋楼。
　　来到舞厅，不理会在里面一直盯着门的指挥官纪德，寒川凌带着齐木楠雄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准备观战，就是手上还差了块西瓜。

　　进来的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寒川凌羡慕地决定，事情结束就让自家的那群术士们加练。
　　激烈的交战声逐渐靠近，在即将接近舞厅时又突兀地消失，看来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织田作之助推开门走进来，脸上森冷，再也看不到平时那副“温和的文学系男子”的模样，反而是纪德脸上一直带着笑。
　　决战由织田作之助先行射出的一木仓展开。

　　在双方异能形成的特异点中，木仓口一次次迸出火花，子弹在脸上擦出飞溅的红色，木仓管上冰冷的光与眼神相互照映，两人换弹的动作一气呵成，带着种利落的美感。

　　面对各自的增援，织田作之助和纪德仿佛又达成了无言的合作，优先解决这些闲杂人等。
　　明明是敌人，却配合得默契无间。
　　在倒下的一地人中，他们同时射出最后一颗子弹，战斗落下帷幕。

　　“织田作！”
　　被港口Mafia首领绊住的太宰治终于赶到，他冲进了舞厅，披在肩上的大衣在慌乱中飞起落到地上。
　　太宰治扶起织田作之助，却发现手上沾满了温热的红色，那是织田作之助生命的温度。
　　看到怀中人脸上逐渐弥漫的死气，他神色中满是凶狠和脆弱，自己现在唯一的朋友就要这样离开了吗？

　　但织田作之助的遗憾却被达成，他交代着自己的遗言，第一次对太宰治用上严厉的语气。
　　在生命的最后，织田作之助还是希望这个厌倦了世界的孩子能不再孤独地生活在阳光下。

　　气绝，太宰治头上的绷带被织田作之助垂下的手勾开，露出了那只同样是鸢色的右眼，里面盛满了虚假的平静，仿佛一头怪物在沉默地哀嚎。
　　他又再次成为了孤身一人。
　　太宰治动作轻柔地将织田作之助的身体放平，沉默着下了一个决定。

　　两周后，港口黑手党干部太宰治叛逃。

　　在港口Mafia的后勤将战场清理完毕离开后，落日余晖中，两个坐着的身影出现在舞厅。
　　寒川凌捶了捶发麻的腿，站起来，“幸好太宰治没发现问题。”
　　那可是在危险名单上都需要标红加粗的人物。

　　【你该相信我的能力才是。】
　　齐木楠雄也跟着站起来，将幻境解除，织田作之助和Mimic的所有人分别出现在寒川凌两边，身上完好无损。

　　“这是……”
　　织田作之助抬起手，握了握拳，感受到自己身体里还流动着的血液，怔住了。
　　“别想太多，你们都还活着。”
　　一个稚嫩声音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那里站着两个干净得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孩子。

　　但无论是织田作之助还是纪德他们都没有小瞧这两个人，居然能欺骗两个预知类异能力者的感官，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虽然小家伙们都还活着，但要不要再打纪德一顿，放心，他还不了手的。”
　　见他们神智都还清醒，寒川凌开了个带着几分真实的玩笑，怂恿织田作之助去迫害纪德。

　　当时寒川凌一赶到现场附近就马上发动了异能力，将五个孩子关进了她的小黑屋里，下一秒织田作之助面前的车就炸开。
　　自然，她的行动是全程避开了摄像头和剧情相关人物的。

　　寒川凌的异能力「极乐净土」，可以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作为创造者，空间里面可以根据她的想象而变化。
　　自己可以进入，但对其他从外面收进去的东西有一定限制，一般也就两个人的大小，并且使用异能力时需要看见目标。
　　小时候她还会因为自己的能力而沾沾自喜，但自从成为审神者，见识过那些世界上真正的Bug后，她就再也没有产生过这种幼稚的想法。

　　织田作之助将眼眶中突如其来的酸涩压下，在惊喜过后，他认真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想法。
　　“不用了。”
　　虽然纪德之前动了手，但他们刚才已经打了一场，既然孩子们现在没事，那事情就算扯平了。

　　见织田作之助拒绝，寒川凌看向右手边的Mimic众人，对指挥官纪德问道，“那你呢？还想死吗？”
　　Mimic里的人原先都是士兵，离开战场的他们就像荒野上的孤魂，不知疲倦地追求着死亡，所以寒川凌就让他们干脆地死了一次。
　　真正感受过死亡的气息，才会有活着的真实感。

　　纪德疲惫的叹息，“不想了，死亡无法给我带来真正的安宁。”
　　和织田作之助的战斗确实酣畅淋漓，但在幻境中死去的那一瞬间，纪德又觉得无趣，他的死亡带来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吗？
　　都没有，只有自己的思想沉浸于黑暗，最终在一片空茫中消散。

　　“在下不才，身家清白的意大利黑手党家族霍克（Hawk）的首领。”
　　寒川凌笑得像个引诱小红帽的狼外婆，对现场的无业游民们疯狂暗示。

　　“你的同胞视你为叛徒，你的国家将你抛弃，你曾经的荣耀不复存在。身为纪德的军人在刚才已经死去，那么现在，身为安德烈的你可愿成为我的部下，守卫我的‘国家’？”

　　在一片沉默中，纪德用力握上了寒川凌伸出的手，他的身后，Mimic的其他人单膝跪了下来。
　　“Boss！”
　　成功诱拐了一批部下的寒川凌，不满足地转头劝说起了织田作之助。

　　“那群港口Mafia的人是安德烈杀的，手上没有再次染上鲜血你大可以开始去尝试着写作，不如说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现在这种情况你必须要避避风头，而且孩子们还可以进入意大利的一流学校就读。”

　　这段话算是说到了织田作之助的心坎儿上，要是让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知道他还活着，没准会派人来把他杀了，没多犹豫，织田作之助就同意了。
　　至于太宰治，织田作之助相信他这个好友的“遗言”，应该还是有些作用的。

　　霍克家族前段时间刚经历完政变，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寒川凌简直快要感动地落下泪来，这次赚大了。
　　【记得我的劳务费。】
　　齐木楠雄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对吸引了众人注意的寒川凌投去了欣慰的眼神。

　　成为审神者的第一天他就空降到了一号，这种不受关注的普通人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他得抓紧时间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寒川凌的手在背后悄咪咪地对齐木楠雄比了个“OK”的手势。
　　双倍都没问题，爷不差钱儿。

　　“那么，我们回家吧。”
　　战斗时激起的微尘在光线中浮动，舞厅中还残留着些许硝烟的气息，而离开的人们，已经迈向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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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珍惜，下章就没有那么多字数了（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