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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被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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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天彧没有回答他，正全心全意地平息着自己心底的焰火。
他并没有诘责俞梧矜的想法，在证据确凿的当下，俞梧矜把矛头指向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思前想后，勉强回忆起了当时的零碎场景。
“当时我跟湛步忧在一起。”他回忆了片刻，答道，“我说送他回去，所以跟他一起去了东宿舍楼，然后就直接回到了北宿舍楼。我回来的时候，有在机械宿管那里登记过时间，你大可以去查。”
从俞梧矜的表情来看，他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
“你回去的时间当然查得到，但从你离开教室，到你回到宿舍之间的这段空档，真的只是和湛步忧一起回去了么？”
果不其然，俞梧矜质疑道。
“或者，你选择说湛步忧，是认准了我们不会去询问他，并且他现在不在这里么？”
衍天彧开始觉得，对方的话语逐步偏向于刁难了。
他心下觉得好笑——这家伙把小小的学院当成职场还是政界了？但的确，防人之心不可无，俞梧矜会怀疑他，也无可厚非。
“大可去问他。”衍天彧抬眸，斜眼瞟了俞梧矜一眼。
“暂且撇开这一点不谈，我在看到影像后，已经去查过了你在宿舍的记录。你在晚上十点前回到了宿舍，但熄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这期间，你人在宿舍吗？”
衍天彧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我凌晨三点才睡啊。我今早五点多就爬起来了，现在可真累得个半死。”
俞梧矜的眉毛皱了起来。
整个班级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此处，衍天彧尽力保持着游刃有余，但困顿还是渐渐漫入了他的眼中。
“我明确告诉你，昨天我一直在宿舍内。”他把冰凉的手贴在脑袋上，“你可以去调看宿舍的记录仪。”
俞梧矜黑色的眼眸如同积着乌云的天空，那种颜色很深沉，连衍天彧米白色的发丝都倒映不出。
“你的天赋是什么？”他语调沉着，声音从人群之中穿了出去。
周围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衍天彧置之不顾，张开了嘴，正要回答。
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伸出来，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转过身去，只见苏越冕怒形于色，如树林般的眼睛里燃着一簇冷火。
“俞梧矜！”他站起身子，低沉的嗓音变得锐利，“你有完没完了？”
他艴然不悦的模样令全班都吓了一跳。说实话，衍天彧也被他惊到了，但苏越冕按着他肩膀的手很温暖，他不想自己冷颤的动作破坏了这份信任。
“随便询问别人的天赋，这是多无礼的行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苏越冕横眉竖目，“要想知道他昨晚是不是和湛步忧在一起，你去问湛步忧不就知道了？非揪着衍天彧不放，任性妄为也该有个限度！”
“你难道没有过怀疑吗？这个人有问题啊。”前排盘着腿坐的苍久霖高声嚷嚷，“你的东西也失窃了吧。”
“衍天彧难道不是？他的东西也没有幸免于难。”
苏越冕瞪了他一眼，目光不善、眼神锋利。
俞梧矜的话语依然不慌不忙：“如果他是行窃者，那这样不过就是转移我们的目光罢了。”
东旭晨转回了目光，对众人的争执坐视不理。
衍天彧想起了那个害他落入如此境地的元凶，暗自看了李齐禹一眼。李齐禹面有愧色，衍天彧的目光略略一扫，很快就转开了去。
“我相信他。”
苏越冕的话语掷地有声。他的目光逐一扫过所有人，最后停留在光门上。衍天彧看得到他紧握的拳头，一股暖流涌上他心头。
衍天彧知道自己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真没办法啊。”他放下翘起的腿，老老实实地站起身来，“兄弟，谢了。”
他表面上嬉闹着，道谢的言语却是郑重其辞。
这件事与东渝鸿无关，他没有发声，衍天彧不怪他；但苏越冕敢于为他仗义执言，着实令他百感交集。
“我有恃无恐，是因为我找到了真凶。”衍天彧抬起左手，掌心朝上，那个扎小辫的少年的模样出现在了他手心中，“自己去找他质问吧，他在机械系一级七班。”
俞梧矜凝望着他。
他耸耸肩：“他的源能气息应该也有残留在你们的失物上，你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他早已将自己的思想投影本上的、属于那少年的源能气息给消除了，所以才能笃定他们的失物上也有那少年的源能气息。
“第三节课我就不上了，”衍天彧甩出一个钟灵显现式，见快到上课时间了，便走到了过道上，“你可以直接记录下来，原因跟上午一样的。”
说完后，他抹除了钟灵显现的金光，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光门之中。
在他离开之后，整个教室保持着静默无声的状态。
俞梧矜回到座位上，苍久霖与他对视一眼，率先打破了沉寂：“下个课间，我们去他说的班级里看看吧。”
俞梧矜点头答应。
苏越冕的目光依然尖利得像是刀锋，这是他在战场上看着敌人时才有的眼神。不多时，他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皱着眉拂袖而去。
东渝鸿小心翼翼地跟上他，被他制止了。
他来到走廊上时，衍天彧的身影早就不见了。他不知道衍天彧去了哪里，但他此行不是来找衍天彧的。
他向前走了几步，拐入一条走廊，骤然停下脚步。
“喂，你在的吧。”
他侧过身来，背对着墙面说道。
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墙角的阴影中逐渐凝聚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湛步忧双手抱臂，斜倚在墙上，半个身子都隐没在阴森的黑影之中。
尽管身在漆黑黯淡的阴影之中，他银黑的双眼依然染着浮光跃金的色泽，如同晦暗里的一轮皓月。
“刚才，你一直都在。”苏越冕的目光中并没有温度，翠绿如鬼火的眼睛透出瘆人的冷光，“他被俞梧矜质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来？”
湛步忧冷冰冰的声音从地面上浮了起来，深沉如夜色。
“我为什么要出来？”
“你是唯一能够证明他清白的人！”苏越冕抑制不住地朝他低吼。在这一刻，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使他忘记了湛步忧的身份与地位。
“但我不可能在真相不明的时候乱说话。”湛步忧面不改色，并没有露出被冒犯的不悦。
“真相不明？”苏越冕阴阳怪气地反唇相讥，“事发的时候，他明明跟你在一起，还能分出时间去搞小动作？”
湛步忧垂下眼帘：“……如果他的天赋能让他同时出现在两地？”
苏越冕后退了半步。
“我算是明白了。”他冷笑一声，“对于衍天彧，你也不过就是好奇罢了。你没有把他当成朋友，更别提什么不言而信了。”
“怎么？”湛步忧反问他，“难道我应该无条件地信任别人？”
他将手放下，垂在身侧。
苏越冕不与他继续理论：“那我没什么好多说的，毕竟你们世族少爷固执己见的思想，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撼动的。”
“但我要帮他再解释一句——这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是什么。”
他的目光从湛步忧隐藏在阴影中的双腿上掠过去：“你会用自己的天赋，不代表他也会。”
“别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他，他与我们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太一样。”
苏越冕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湛步忧动了动手指，笼罩在他周身的阴影便像一抹雾似地散去了。
他脸上的表情一直保持着淡漠，在苏越冕走后，却化为了有些苦恼的神色。
对于湛步忧与苏越冕之间的冲突，事件中心的衍天彧却一无所知。
于他而言，被人穷追不舍、咄咄逼人地为难了一番，他整个下午都不太想回去上课了。
但他也不想自己被记过多的缺课，于是在再旷了一节课后，他便在课间时回到了教室。
见他进来，班上同学的声音都压低了谈吐之声，他一概充耳不闻，恹恹欲睡地往桌上一趴，就打算梦周公去了。
没等他感觉到不安稳，桌面就被人敲响了。
衍天彧长叹一声。抬起头来，正是苍久霖那双黛蓝色的眼睛。
“什么事啊哥们，让我安安心心地睡个觉行不行？”他早就洞洞惺惺的了，却仍是满不在乎似的发起了牢骚。
“别睡啊，我就说一句，很快的，不耽误你事！”
苍久霖连忙摇着他的肩膀，生怕他眼睛一闭，就要倒头睡过去。
“那什么——对不起啊，衍天彧，之前什么都没搞清楚就错怪你……”
衍天彧睁开眼，看着对方诚恳的表情。
“搞这么隆重干什么，我还能怪罪你不成？”
见苍久霖的面容上仍然挂着些许的歉疚，他坐直了身子，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苍久霖的手膀子。
“磨磨唧唧的可不像你啊，‘赌鬼’。五里雾中的，你会误判也情有可原，这不是你的错，不必放在心上。”
衍天彧勾着嘴角。
他自始至终都坦坦荡荡，所以不怕被误会。
另一边，俞梧矜一副无从说起的迟疑神情，衍天彧把目光转向他，心平气和地笑了笑。
他金光熠熠的眸子中升起了晶亮的星芒，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眉峰，却不减他眼中的星辉。
“你也一样。”他对俞梧矜说道，“介怀可不是大男子汉的作为。”
俞梧矜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席话而释然，至少从他紧皱的眉头看来，他依然对此耿耿于怀。
但他不闪不躲地看着衍天彧的双目。
忽然，他朝着衍天彧弯下腰，是一个标标准准的九十度鞠躬。
作者有话要说： 攻所有的骚操作都是试探。天凉了，该发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