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姐姐来了》泽泽居

8、第 8 章

　　众人面面相觑，那盒子里装的无疑是一具人骨，只是看起来身量不大，应该还是个婴儿。

　　棕黑色的织物碎片挂在白骨表面，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看得在场所有人遍体生寒，看腐烂程度应该有些年头了。

　　“卧槽！你家地里埋了什么东西！”离得最近的人被吓得向后一跃。

　　刚才还挤在前面的几个人见状立刻往后退，如避蛇蝎一般退出好几米。

　　“这.....这......”

　　徐建国连忙过去把盖子掩上，在自家后院挖出了人骨，这背后定有隐情，众人那看杀人犯一样的眼神让他倍感压力，手足无措间，徐建国竟脱口而出：“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是我家的娃，生下来就死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躺在盒子里的正是徐招弟的妹妹，当初他们夫妻俩见又生了一个女儿，便没有去上户口，生了徐招弟之后，徐建国就铁了心只留一个男孩，而哇哇啼哭的婴儿毫无反抗之力，生杀大权全握在他手里，于是他便直接狠狠心掐死了，仿佛那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这个生错了性别，掐死了下一把重来。

　　好些个村民还记得当年这事，徐家生下了一个特别能哭的宝宝，啼哭声异常响亮，只是突然有一天就听不见了。徐建国说是那孩子病死了，可这怎么可能呢？那孩子健康得很，怎么会说死就死了？

　　“你胡说！”书雁大喊道，“我妹妹不是人么？你把她杀了怎么就不是杀人了？”

　　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虽然也讨厌徐建国，可是一时之间还是不能把他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徐建国扯着嗓子怒吼，按说自己处理掉这个女婴的时候徐招弟才一岁多，她怎么可能记得当年的事情？

　　“她不知道我知道！”，一直护着徐招弟的隔壁阿姨忽然来了一句，“当年那孩子活得好好的，什么毛病都没有，怎么就突然病死了？你倒是跟我们大家说说，她当年是得什么病了？”

　　这几年来，人们的生育观念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往像这种杀害女婴的事屡见不鲜，但现如今人们法律意识加强，对于传统糟粕的批评也让很多人明白了过来，养儿非但不能保证防老，反而可能养出个祖宗来，一门心思要生个儿子出来的家庭，最后都养不出能成气候的男孩子。

　　无论在什么时代，杀人都是犯法的，一个婴儿从母体中脱出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法律意义上的人了，可徐建国却至今都在否认自己的恶行，他企图通过狡辩来证明自己杀的不是人，只是一个婴儿。

　　可那女婴不是人又是什么呢？

　　众目睽睽，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证人，徐建国百口莫辩。这件事闹大了，村民家中掘出一具人骨，派出所很快来人把徐建国带走了。
　　一同带走的，还有徐招弟的那个可怜妹妹，据说是要送去法医那里鉴定。

　　一夜之间，徐家被火烧了家，男人又被抓走了，赵彩玲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很是迷茫，不知所措。
　　徐建国平日里对她肆意打骂，颐指气使，可是赵彩玲秉承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美德”，在几年如一日的婚姻生活中，赵彩玲已经不自觉变成了徐建国的附属品，没了他不行，眼下更是不知这日子该怎么过了。

　　翌日鸡鸣之后，在被窝中酣睡的徐家栋被吵醒，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正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

　　“家栋——”，赵彩玲哽咽道，“妈只剩下你了，以后只能靠你了。”

　　徐家的早饭是赵彩玲做的，屋子也是她收拾的，徐建国和徐家栋从未伸手帮上过一点，也没有为家庭带来什么经济收入，可奇怪的是，真正撑起这个家的女人却在她男人不在了之后感到失去了依靠，全然不知自己才是这个家最大的依靠，难道这就是某种精神上的寄托？

　　徐建国就是堵又脏又臭的烂墙，一扶就掉渣那种，也有女人指望着他过活。
　　书雁在此刻深深领会到了精神不自立是什么意思，徐招弟很少从赵彩玲的身上感受到什么温柔的母爱，对于这个女人，她也只能叹一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妈，我饿了。”

　　徐家栋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仿佛看不见赵彩玲的煎熬，然而赵彩玲听了他这话却莫名觉得心中踏实了许多，她不再迷茫了，她要去给儿子准备早饭，对，她还有儿子，她的使命就是照顾他，只要有儿子在，她就像是海面上的小渔船抛下了锚，有了主心骨。

　　儿子就是这个家未来的顶梁柱啊。

　　赵彩玲又过上了充实而忙碌的生活。

　　徐建国的事最后还是走了刑事程序，这出乎了村民的意料，杀婴这事他们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真会判刑。

　　审判之前，徐建国就一直被刑事拘留在外面，赵彩玲整日忧心忡忡，她一个乡下妇人，什么也不懂，也使不上力，只能在家里干等着。
　　随着开庭时间一天天临近，赵彩玲的焦虑情绪越发肆虐，她倒不是对徐建国有什么感情，只是那男人是她当家的，不能就这么进去了啊。

　　不然自己可该如何是好？

　　赵彩玲只好做家事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扫地、擦窗户、掸尘土，破老小的屋子被她收拾了一遍又一遍。

　　这段时间里徐招弟一直住在学校，穆老师本来以为她会回家，毕竟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徐招弟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对于她母亲来说总是个慰藉。可是书雁有自己的想法，她就知道自己回到家里肯定不得安宁，她快要中考了，眼下正是需要两耳不问窗外事的时候，再说赵彩玲也不需要她来做自己的精神支柱，她指着儿子呢。

　　上次书雁趁乱把户口本拿了出来，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第一笔三千元已经到账，除了基本开销之外，书雁没有多花一分钱。
　　对于徐招弟来说，每一块钱都来之不易，在书雁脱离后，徐招弟要走的路还很长、很曲折，多攒点钱总是没错的。

　　上次的统考，徐招弟考了县里第一名，这是这所学校里从未听闻过的大喜事，校长都觉得自己脸上有光，当下就回到办公室里打开播音喇叭向全校师生公布了这个好消息。

　　资助徐招弟的基金会也赶在中考之前来到了学校，他们一方面是来核实受资助人的真实情况，防止出现冒名顶替的现象，另一方面也是为中考学子加油打气。常年从事教育口工作的人都知道，寒门学子想要出头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徐招弟也就显得格外难能可贵了。

　　基金会的人给徐招弟准备了一个关怀大礼包，里面是一些学习用品和衣物，晚上回到宿舍，穆老师兴奋的看着徐招弟挨个试穿。

　　徐招弟一直衣着朴素，来了学校之后也只是能穿上干净衣裤而已，穆老师曾想过给她买几件衣服，可是招弟说什么也不要，她已经很感激穆老师了，不想让穆老师再为她破费。

　　看着镜子里穿着城里小洋装的徐招弟，穆老师不觉眼眶发红，她看这孩子就跟亲妹妹一样，她摸了摸招弟的头，“招弟，中考那天就穿新衣服去吧。”

　　徐招弟乖巧的笑笑，然后转过身亲昵地拉起了穆老师的手，“好呀，中考那天招弟要和穆老师一起去！”

　　报考意愿表发下来那天，书雁毫不犹豫地就填写了那所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高中的名字，穆老师知道徐招弟的实力，但是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的野心，不过书雁也没有太过孤注一掷，她认真填写好了第二、第三志愿，无论如何都能兜住底，徐招弟不愁没有高中读。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报考意愿表需要监护人签字，作为未成年就是这点麻烦，一般家庭还好说，徐招弟家里可是连义务教育都不让她读完的家庭，可偏偏没有了监护人的签名又不行。

　　不如伪造一个好了，书雁灵机一动。

　　特殊情况只能行特殊办法，书雁本就是个成年人，模仿字迹什么的不在话下，搞定了志愿表之后，书雁便想着去外面散散心，虽然作为一个连高考都经历过了的人，中考并没有多么可怕，但书雁落下的笔决定着的却是别人的人生，这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有点紧张。

　　搬到学校后，那只小土狗便经常跑到操场边找徐招弟玩，徐招弟也乐得在紧张的学习之余逗逗狗缓解一下压力。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父母的庇护，徐招弟长成了一个孤单的小孩，说来讽刺，父母不能给予她的无条件的爱，一条狗却可以给她。
　　徐招弟很喜欢阿黄，甚至想着等中考结束之后便带着阿黄一起去镇里，总好过让它在这风餐露宿。

　　往常每天的这个时候，阿黄都会摇着小尾巴颠颠的跑来找徐招弟，风雨无阻，这似乎变成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约定。

　　可是从昨天开始，阿黄就不见踪影了。

　　阿黄不会无故失约的，动物远比人类忠诚，阿黄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徐招弟向同学们打听有没有看到那只流浪狗，谁知这么一问还真有人看到过。

　　“就是那只总在学校附近晃的土狗么？我昨天看见你弟弟去喂它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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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书雁：敢动我的阿黄，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