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姐姐来了》泽泽居

9、第 9 章

　　书雁听了这话，瞳孔骤然一缩，徐家栋？他哪有那么好心去喂阿黄？多半是居心叵测，她越想越怕，披上外套就向徐家飞奔而去。

　　徐建国被拘留后，赵彩玲和徐家栋着实过了几天苦日子，杀婴的事还没判，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他们孤儿寡母的又没有收入，人缘也差，每天只能勉强填饱肚子罢了。

　　可徐家栋嘴馋，几天不吃肉就想得流口水，所以当他看见徘徊在校门外的小土狗时，不免就动了歪心思。

　　阿黄不算亲人，徐家栋引了它几天它都不肯轻易靠近，但或许是因为徐家栋毕竟和徐招弟血脉共通，阿黄能在徐家栋身上闻到些徐招弟的味道，它这才放下了戒心，也允许徐家栋向它靠近了。

　　可是正当阿黄埋下头去吃徐家栋放在地上的食物时，一道阴影快如闪电的绕过它的脖颈，阿黄吓得向后跃开，可还是晚了，脖子被套牢，任凭它怎样甩头都挣脱不开。

　　......

　　等到书雁赶回家中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像是火烧火燎的动物皮毛，书雁心下一沉，糟糕的想法充斥脑海。

　　院子里，徐家栋正蹲在地上盯着一个水盆看得目不转睛，他听见响动抬起头，眼睛里明显都是讶异。

　　“妈！招弟回家了——”

　　他眼睛看着徐招弟，嘴里却在跟屋子里的赵彩玲对话。

　　“几天不见，你连姐姐两个字都不会叫了吗？”

　　徐家栋站起身来，不悦的拧起眉毛，“有家不回，爹说他没你这个女儿！”

　　书雁冷笑两声，“他在哪儿说的？在看守所里说的吗？没有更好！我还不稀罕当杀人犯的女儿呢！”

　　如果不是为了阿黄，书雁才不会回到这里，她说罢便大步朝徐家栋走去，正要好好问问他把阿黄给怎么了，可余光一瞟，书雁就看见了她弟弟面前的那个水盆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微微泛红的水里泡着几截支离破碎的肉块，泛白的皮肤上散布着点点焦斑，肉块的截面平整利落，白骨、红肉、血水......

　　一条被截成几段的腿下面，赫然压着一个呲牙睁目的犬头。

　　书雁愣怔在当场，虽然她预料过会有这种结果，但是当亲眼见到的时候却还是承受不住那种轰然来袭的冲击力。

　　阿黄被宰杀、烧去了皮毛，然后又被人切成几段泡在这个水盆里......

　　书雁大口吸着气，视线渐渐模糊，在原来的世界里她也养过狗，那是一只乖巧伶俐的拉布拉多，它会在书雁伤心难过的时候把头搭在书雁的大腿上，巧克力豆一样的黑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书雁，尾巴左摇右摆，它陪她度过每一个失意的漫漫长夜。
　　可那狗就是太过顽皮，有一次玩嗨了，跑出去之后再也没找到。

　　哭了三天三夜之后，书雁遍寻无果，她开始做噩梦。

　　梦中，在一个工厂里，满地黏腻肮脏的血污之中，她看到了那条拉布拉多的尸体.....

　　而如今，噩梦成真了。

　　赵彩玲听见院子里的说话声，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走了出来。

　　“招弟回来了？愣在那干嘛，过来帮把手。”她不满的咕哝道：“我们天天吃野菜的时候你不回来，一有肉吃了你就回来！”

　　书雁颤声道：“你们把阿黄杀了？”

　　赵彩玲刚要回厨房，听到这话就停了下来，“谁是阿黄？你说那狗么？那是你弟弟逮来的野狗，什么阿黄阿绿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注意到了徐招弟的衣服，那是一件她没见过的粉色外套，看起来就很贵。

　　她狐疑道：“你衣服是哪儿弄来的？”

　　徐家栋很没眼色地上前去摸书雁的衣服。

　　望着阿黄那双至死还圆睁着的双眼，书雁难过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痛，阿黄死了，这还不都是徐家栋的错？而他竟然还敢凑过来！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徐家栋脸上，他肥胖的颊肉被打得乱颤，头偏向一边，脚步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上。

　　“哇啊啊啊啊——”，徐家栋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哭声。

　　“你干什么！”赵彩玲小跑过来，一把推开了徐招弟，她转身去查看徐家栋的脸，只见他半张脸白半张脸红，看来徐招弟是下了狠手。

　　徐家栋呜呜咽咽地告状，“妈，她为那狗出气呢！她天天在学校喂那狗——”

　　“原来你还知道啊”，书雁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你知道我和阿黄感情好还把它杀了吃肉？你是不是故意的！”

　　徐家栋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再傻也发现了他姐姐自从住进学校之后条件比之前好了不少，徐招弟穿新衣服用新文具，零食也多，而最重要的是她从来不分给自己哪怕一点点！这太不公平了，从前家里的零食都是自己一个人独占的！

　　于是，当徐家栋看着那条总冲着姐姐摇尾巴的小土狗越长越胖的时候，他便灵机一动：零食喂了狗，狗长肉，我再把狗肉吃了，这样一来自己就不亏了。

　　“你打你弟弟干什么！人都吃不上饭了你还有心思去管狗？”

　　对于赵彩玲的质问，书雁不予理会，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然后一脚就踹翻了盛放着狗肉的水盆。

　　哗啦一声，肉块从盆里滚落出来，洒了一地。
　　书雁不忍心再去看，强忍住悲恸扭过头去。

　　徐招弟唯一的朋友死了，被她贪婪的弟弟害死了。人吃不上饭是自找的，可狗死的却无辜。

　　人不如狗，人不如狗。

　　书雁忽然觉得好累，她跌坐在地上，扶着井口放声大哭。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徐招弟又和这条狗有什么区别？都是被人吃的骨头不剩的命运，阿黄的尸体还在地上四分五裂，书雁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在流血。
　　在绑定这个系统前，书雁在工作中就见过无数各不相同的人间悲剧，她曾以为自己了然了，看开了，可是真正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能相通，她曾经自以为是的理解、感同身受在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徐家栋和赵彩玲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徐招弟这样看重一条野狗，他们觉得自己才是天下最可怜的人，而别人的痛苦绝望全都是不值一提的矫揉造作罢了。

　　赵彩玲被徐招弟的样子吓到了，她知道前几日家中那场大火就是她引起的，徐招弟疯起来不要命，说实话，赵彩玲有点忌惮，她只好把家栋又往怀里送了送。

　　徐招弟的肩膀一起一伏，哭声渐息，只剩下抽泣的声音，片刻过后，在赵彩玲和徐家栋的注视下，书雁把外套脱了下来，然后一把扔在徐家栋头上。

　　“你不是想要吗？给你了。”

　　徐家栋眼前一亮，他虽然享受着徐家最好的资源，可是也没有几件新衣服，现在便迫不及待地把外套穿在身上。

　　粉红色蝴蝶结的外套在他身上看起来极不和谐，透着一种滑稽的可笑，可徐家栋偏偏爱不释手，穿上就不肯脱下来。

　　书雁冷笑一声，“给你就给你了，不过我有个条件”，她看了看地上的肉块，喉头滚动，极力克制着声音里的波澜。

　　“阿黄我要带走。”

　　徐家栋一听就要反驳，赵彩玲却把他拉住了。徐招弟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怕是疯了，还是不要继续刺激她为好。

　　“你要就带走吧。”
　　反正也掉在地上了，再说狗也不大，没多少肉。

　　书雁蹲在地上默默把肉块收在一起，她跑去学校后院菜地边上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把阿黄倒了进去，再立起一块木牌......

　　另一边，徐家栋穿着新衣服，得意洋洋的外出晃荡，他沿着水库边走，不时在水面照照镜子。

　　“哎你们看，那是谁啊？”

　　水库边野地里有几个孩子正在玩泥巴，徐家栋身上的颜色实在太招眼，他们很难不注意到。

　　“哈哈哈哈哈哪个女生这么丑啊！”

　　孩子们爆发了一阵哄笑，连远处的徐家栋都听到了。
　　他转过头来，露出正脸，结果倒是把那些孩子们吓了一跳。

　　“哎呦我去！这不是徐家栋么！”

　　又矮又胖的徐家栋裹着件粉色大蝴蝶结的外套，活像一只丑陋的虫蛹，看起来就辣眼睛。

　　有人朝他戏谑地吹了个口哨，“秋香！是你么？秋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个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徐家栋听出他们的嘲讽，他气得嘴唇都哆嗦，冲着他们喊道：“你们不许跑，站那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