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doctorNano

38、第 38 章

　　“你怎么知道的？”詹予一脸错愕。

　　“你上周看的那本物理书，我也看了。”齐若瑾憋着笑，快速凑到詹予唇上亲了一下。

　　詹予唔了一声，讶异地睁大眼睛。“啊？”她傻愣愣地站着，“你你你……”

　　“怎么，被我热爱学习的精神感动啦？”齐若瑾笑出了声。

　　“不是……”

　　“什么不是？”齐若瑾捏住她的脸。

　　詹予撇撇嘴，眼神有些委屈：“不是，你是不是都计划好了的？你是不是预料到这回我肯定输？”

　　“瞎说，物理书这么厚，我怎么知道你要问我什么题。”

　　“可是……”詹予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星期学到粒子物理学，也太夸张了吧？

　　詹予承认自己是有些倔强，不太服输。两人沿着小路往前走，她踢着小石头，冥思苦想，最后突然反应过来：“噢，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拿了我新买的那本书？我记得我在那页上做了笔记！”

　　“什么笔记？”齐若瑾看似疑惑地问，“我没看见。”

　　“……”

　　“你可别输了就耍赖啊。”她连忙又说。

　　被她这么一说，詹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才不耍赖。”

　　“那就好。”齐若瑾乐了。

　　詹予不再看她，三步两步往前迈去。

　　灯光渐渐昏暗，熟悉的路况却让她安心。等她回味过来，竟从刚才的认输中品出一种喜滋滋的感觉。就好像，只要齐若瑾高兴，自己就会发自内心地感到欣喜。

　　除此之外，她还从中分辨出了一种特殊的情绪。

　　隐藏已久的小心思在隐蔽的黑暗里悄悄探出了头。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期待，詹予不安地蹦了蹦，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今天晚上好热啊。”

　　齐若瑾顿了顿：“我觉得比昨天凉快很多呀？”

　　“是吗？”詹予看了看四周。

　　下午的骤雨过后，地面还留了些许潮湿。风扑到脸上凉飕飕的。一对情侣恰好从她们身边走过，女孩身上正披着一件薄薄的风衣。

　　詹予挠挠头。看来今天确实不热。

　　她试图通过减缓步伐来降温，几分钟后，却觉得更热了。

　　-

　　暑假的校园格外宁静，连风声都变得轻柔。

　　詹予很久没在夜晚出来散步了。今晚有人陪伴，她放心大胆地在小路上晃，搂着齐若瑾的脖子，两人偶尔在隐蔽的地方停下亲吻。

　　“其实，粒子物理学标准模型虽然有很大的缺陷，它对实验结果的解释还是很成功的……”
　　“嗯……没错。”
　　“这些内容你是不是都学过了？”
　　“对的。”
　　“那我们有空可以再讨论一下。”
　　“……不必了。”
　　“为什么呀？你不是学得很快吗，应该很感兴趣啊。”

　　齐若瑾瞪了她一眼。詹予忍不住笑。

　　往后的回忆里，小路上昏黄的灯光都染上了几层温暖的粉色。

　　“你刚才输了，”回到宿舍的时候，齐若瑾说，“所以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嗯……什么要求？”

　　齐若瑾观察着詹予的表情：“我再想想，想到了再告诉你。”

　　“需要想这么久吗？”詹予脱口而出。

　　齐若瑾快速捕捉到詹予脸上划过的失落。

　　“你好像等不及啊？”她笑着揶揄她。

　　“没有没有，我……”詹予连忙摆摆手，眼神闪烁，“没什么……呃，我要去洗衣服。你的脏衣服在哪儿？我顺便帮你洗了。”

　　詹予拽着洗衣篮，晃晃悠悠地去了洗衣房。

　　洗好澡后，她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发呆。身旁的齐若瑾穿着T恤短裤，盘腿坐在一旁写字。

　　长久的安静后，詹予回过神，翻身凑到齐若瑾身边，脸颊贴着她的腿。“你在写什么？”

　　“日记呀。”齐若瑾盯着本子，唇角勾起笑。

　　“那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詹予好奇地问，“你在日记里记什么了？”

　　“嗯……也没什么。”齐若瑾想了想，“就是最近的一些感想，每天总结一下，再把它们写成一些零散的小故事。”

　　詹予撑起身子。“什么小故事？我可以看吗？”

　　齐若瑾煞有其事地合上本子，脸上浮着笑意：“不可以。”

　　“好吧，”詹予遗憾地把头缩了回去，“所以这些小故事涉及隐私吗？”

　　“其实也不是。”齐若瑾歪了歪头，随后颇为神秘地说，“主要是儿童不宜，不太适合你这种好孩子看。”

　　“啊？”

　　詹予感叹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往床上一躺。

　　齐若瑾忍着笑，不怀好意地揉了揉她的头。

　　詹予拨了拨被揉的位置，不好意思地偏开头，半天没说话。

　　然后她又从床上爬起，颇为小心地试探：“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咳，你写的东西应该吓不到我。”

　　“是吗？”齐若瑾一脸平静地说，“我写的可是前几天做的春梦。”

　　“嗯……”詹予愣了愣。随后她表情复杂地看了齐若瑾一眼，再次默默地躺了回去。

　　手指在被子底下不安地绞着，像在消化什么庞大复杂的信息。

　　纠结许久后，她再次坐起身。“这没什么，我偶尔也做这样的梦。”

　　话说出口，詹予又躺了回去。

　　脑袋往枕头上一撞，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如释重负。

　　当真是奇妙的一天。自我意识被激活后，叛逆的小心思在内心疯狂翻涌。而同样翻涌而起的，还有压抑已久的欲望。

　　詹予觉得自己脸皮好像也跟着变厚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立马做一件叛逆的事情。无惧规则，不考虑后果，只在意自己的心。

　　只可惜，叛逆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的脸皮，也不过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小床猝不及防地震动了一下。齐若瑾掀开被子，单手撑住下巴，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好奇：“真的吗？你说说看？”

　　听她这么说，詹予稍稍回过神，耳朵顿时红了起来。她连忙拨了拨头发，勉强盖住自己半边脸颊。

　　“那怎么行。”詹予摆摆手，“……这些东西说出来也太羞耻了。”

　　“是吗？”齐若瑾凝视着她，微微勾起唇角。

　　詹予觉得齐若瑾回应得十分敷衍。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詹予瞧见她眼里的光，黑色眼眸深邃神秘，浅浅浮动着别样的情绪。

　　詹予想要一探究竟，谁知齐若瑾此刻眨了眨眼，下一秒突然凑过来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热烈又持久。手指的温度拂过她的脸颊，扫过她的脖颈，柔软地停留。

　　詹予的嘴唇湿透了。

　　等齐若瑾从洗手间出来，詹予望着天花板，依旧是毫无睡意。

　　心脏怦怦乱跳，随后莫名涌起一股躁动。

　　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詹予记得，第一次出现是在树下聊天的那个夜晚，随后是一起睡觉的那天，还有一次是在图书馆。

　　空调吹着凉爽的风，齐若瑾躺在身旁闭目养神，而她，盯着对方的T恤领口，衣服上的小熊图案，久久挪不开眼睛。

　　詹予终于知道这股难耐的躁动是什么了。

　　她突然走神了。

　　齐若瑾显然察觉到了什么。她不仅看见了，还在腰间皮肤上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一阵清凉的风。

　　“你拉我衣服做什么？”她惊异地问。

　　“呃……”詹予脑袋突然卡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短短数秒，脑子来不及反应，手先伸了过去。

　　“手痒了？”齐若瑾挑起眉毛。

　　“没……”詹予睁眼说瞎话，“我就看看。”

　　“……看看？”

　　詹予下意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嗯……”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不知从哪里捞来了勇气，脸不红心不跳地认真宣告，“对呀，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偶尔可能也会想要随便看看。”

　　齐若瑾被她的话给噎住了，此时正似笑非笑地斜眼看她。

　　詹予猜不透她的想法，这个莫名的眼神让她下意识缩了缩，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了大半。

　　“不可以吗？”好好的反问被问出了一种询问的感觉。

　　齐若瑾看她呆呆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想笑，忍不住打趣道：“可以啊，那你还想看什么？”

　　詹予似乎没听懂她的调侃。

　　她低头研究空调被上的花纹，声音轻飘飘地，却回答得无比认真：“都行。”

　　空气顿时安静了。手表在偌大的房间里滴答作响。

　　“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欠我一个要求。”长久的安静后，齐若瑾主动说。

　　“什么要求？”詹予盯着齐若瑾的衣服，心不在焉。

　　齐若瑾无奈地拍了她一下：“你在看什么呀？”

　　“嗯？”詹予勉强回过神，“你刚才说什么要求？”

　　齐若瑾气得又拍了她一下。

　　“你，靠过来。”齐若瑾说，“到底想看什么？”

　　詹予犹豫地开口：“这就是你的要求吗？”

　　“没错，”齐若瑾轻轻捏了捏詹予的鼻子，“你说吧。”

　　詹予抿紧唇。她伸手抓住齐若瑾的衣角，纠结了半天，嘴角的梨涡只是微微动了动。“我……”

　　许久以后，齐若瑾直起身子，靠近过来，耳尖难得一见地泛起了红晕。

　　詹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依旧是扯着她的衣服。

　　“你真的是……”齐若瑾轻声说。她拨开詹予的手，犹豫片刻，随后双手交叉往腰侧伸去。

　　詹予的眼睛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手，看她缓缓摸到衣角，最后轻轻捏住。

　　随后眼前一晃。床边顿时多了一件白色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