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私人护士的杨先生》兔叉子

51、第 51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是与众不同的。即使在“随波逐流”的浪潮中，你也是其中一朵不一样的水花。读到这篇小破文的读者，希望你们都为自己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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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这桩自己揽下的案子，秦晔就得闲出屁来。
　　从Katherine那里了解到，没听说何梦川有所谓的仇家。但他毕竟是企业高层，社会关系自然复杂一些。葬礼之后张丽精神出了问题，在疗养。其他家属拒不配合调查，只说人都没了，没有精力追究，你想查就查吧，有结果了告知一声就行。要从受害者这边摸起，基本没戏。。
　　秦晔叹了口气，男人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老婆，之前感天动地，现在人死茶凉。
　　“师父，咱今天出来干啥？”猴子问。
　　“废话，去美食广场呗。”
　　“啊…昨天不啥也没查到吗？”猴子直翻白眼。除了那家给秦晔提供了线索的汉堡店，整个美食广场没有一家店装有室外监控，师徒二人泡了两天，一点头绪没有。
　　“昨天的人能跟今天的一样啊？怎么着，还想去反扒吗？”秦晔好不容易把人弄回来，可不想再把他借给治安队了。
　　小青年一张猴脸堆上笑容，手抱上秦晔的胳膊：“不想~~我想跟师父在一起…”
　　“滚！”
　　秦晔再次拿出技术科给他们提供的“高清”处理图，磨破嘴皮子才求来的所谓“高清”不过是调高了锐度和对比度，秦晔看出技术科在糊弄他，但有什么办法，他做不来啊。
　　“身高1.75左右，体重约70公斤…”秦晔觉得技术科是把中国男性一般数据直接丢他了。这两天带着这种照片去排查，火眼金睛都看不出来。他盯着照片，那人穿的一件深色夹克，胸前似乎有个挂件或图案。
　　“把笔记本打开。”听到指示，猴子立即变身人肉电脑桌。秦晔调出游艇上的监控视频，那人跃向中学一侧的时候，果然在他胸前闪过一个白点。这就意味着技术科提供的“高清”图片里的那个图案或挂件，不是锐化后的噪点。
　　但也看不清楚样式。
　　秦晔把视频放到最大，在画图里沿着图像边缘描了个形状下来。
　　“这什么？”猴子看了半天。
　　“我也看不出来。”秦晔摇头，查案时，最难的状况就是嫌疑人的范围过大，而他这个光杆司令，又无人可用。

　　不出所料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连接学校的空调外机当时没有做现场保护，早就污染破坏了，没有获取线索的可能。室外监控没有，室内监控也只有两家安了，在事发时间段也没拍到什么。秦晔回到家里，打开电脑，继续盯着截图看。
　　胆大，心细。
　　上学时，教侦查学的老师是一线刑警，说技术手段固然重要，但刑警本人的品质，在侦查过程中更是起到关键作用。老师讲的都是真实案例，许多案子无不是靠着侦查员的坚持不懈和明察秋毫，最后得以让正义伸张。课程尾声，老师抛下课本说：“咱们搞侦查的记住一句话：‘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你行到水穷处时，就是坐看云起时。”
　　秦晔研究了下自己描的那个轮廓，看起来就像是把几个硕大的像素点圈了出来，仅有凹凸的形状。
　　“晔子，你在X宝上给妈搜搜演出服装呗，我不知道怎么搜。”老妈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一脸歉意地说，“大后天就演出了，衣服还没买。”
　　老妈是老年歌唱团成员，经常需要秦晔帮忙购置服装。秦晔拿出手机，跟她一起看，点开了几个链接，都不太满意。
　　老妈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模特照片：“能找这样的不？”
　　秦晔一看，一条看不出关键词的红裙，怎么搜？
　　灵光忽然乍现。
　　“等会，等会帮你搜，半小时。”他生怕灵感消失似的，怔怔地把老妈请了出去。重新打开监控视频。
　　他在视频中找了一张相对正面的截图，笨手笨脚地在软件里把那人的上半身抠出来，贴入购物app的“识图”搜索里。app瞬间跳出来一系列跟图片样式有关的商品。他筛选出“服装”类别，一件一件地看。
　　胸前有刺绣或有印刷图案的夹克至少有几百种。他把自己描出来的图案跟商品一一比对，最后把范围缩小到了三十几件。

　　第二天，车上。猴子问师父怎么办时，他拿出一个文件夹，说：“还是去美食广场。”
　　怎么还去啊，还能问到什么——别说，还真让他们问到了东西。
　　看了秦晔提供的夹克照片后，一家便利店的店员想起来了，好像确实在某天晚上，看到了穿这样夹克的人。
　　“我记得我在门口抽烟，一个男的走过去，穿的衣服好像就是这样的。”
　　秦晔翻开文件夹：“能记得是哪种图案吗？”文件夹里是一张张大同小异的夹克衫，店员摇头，这个实在想不起来了。
　　“他有进店吗？”这家店秦晔来调查过，也是唯二有室内摄像头的一家。
　　“没有。”
　　秦晔让老板调出了当天的监控，这个店内摄像头的覆盖范围是店门口的几个货架+一点点店门外的阶梯。十点四十五分，摄像头拍到了店员坐在门口抽烟的画面。
　　秦晔觉得哪里不对。他往后拖了下，店员只抽了这一次烟，之后的时间都待在店里。
　　“笔记本。”
　　“好嘞~”猴子早就熟练作业了，火速变身人肉电脑桌。
　　春风号上的视频里，嫌疑人翻越空调外机的时间在十一点十三分到十五分之间，之后游船掉头，视频中断。店员在抽烟时目击到了夹克上有图案的人经过，当时的时间是十点四十五分。
　　中间这半个小时，如果他没走出美食广场，那是在干嘛？杨易深十一点十分与何梦川分开回到停车场，三分钟后，这位不速之客进入了中学校园。
　　难道——他在偷听？

　　几天前，秦樱第二次接到了秦松的电话，说自己要走了，方便的时候会联系她。他让秦樱暂时不要回s省，说不定会有麻烦。秦松做事总有自己的理由，也给自己留了很多后手，因此秦樱并不多问，只让他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秦松说。
　　秦松来电第二天，岳县公安局就联系到了她，询问秦松去向，被她搪塞过去了。她从朋友那里得知三秦的债权人已经提起重组申请，牵头人正是心图景的杨易深。因为跟三秦撇得很干净，秦樱和她名下的公司没有受到波及。

　　张丽得了应激性精神障碍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刘明翰有些懊恼地问秦樱：“不会是咱们那个视频闹的吧？”
　　秦樱轻描淡写：“什么视频？不要乱说。” 伪造视频本来是利用张丽恶心杨易深的伎俩，杨易深没受影响，出个副产品也算收回成本。
　　“GS助力杨易深排挤吕哲出走心图景，后者资产或超五十亿。”
　　“不省心的侄女婿——GS、心图景关系探秘。”
　　秦樱翻着堪比八卦的财经报道，若有所思。刘明翰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之后看到秦樱在出神。他问：“我打听到案子的进展了，想听听吗？”

　　坐在饭桌前，张曦打开订票软件，犹豫了一会儿又关掉了。开饭前，杨易深正一种一种地往嘴里送药。被张曦熏陶了一段时间，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用法用量，而且能自己实操了。
　　吃完药，杨易深左手拿着勺子，从锅里往外舀汤，尽量小心翼翼了，还是撒了一些。张曦忍住了，没管。如果不是中间出的这场意外，两个礼拜，杨易深应该可以恢复得七七八八，然而此时此刻他看上去比以前更加不能自理。

　　...照顾起居的话，应该请保姆而不是护士。我是专业的医务工作者，病人停药了我就走，没毛病。张曦自我安慰。

　　晚上，施盈盈掐着指头帮张曦计算剩下的时间。
　　“还有五天。”施盈盈说，“买好回来的票了吗？”
　　张曦：“还没有。”
　　施盈盈：“得抓紧啊。临时不一定买得到。”
　　张曦：“我明天就看。”
　　施盈盈很高兴，语气轻快地讲着一天的见闻。张曦有些心不在焉，施盈盈看出来了。
　　“舍不得？”
　　张曦被问得不知所措了。是，是不舍，但他不敢跟施盈盈坦率地讲出来。
　　施盈盈知道张曦没有撒谎的天赋。屏幕那头的男生沉默了，答案是肯定的。
　　“也对，”施盈盈吐了口气，“在医院跟病人会有感情，何况天天跟在身边。毕竟相处久了…比跟我还久。”
　　“病人又不能一直在医院住下去。”张曦说，“痊愈了，该离开还得离开嘛。”

　　他们聊了很久，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成小情侣之间的呢喃。挂掉电话，张曦有些恍惚，他莫名其妙地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我这样，是不是很渣？”

　　张曦在自己的房间里愣了相当长时间的神，才想起还没帮杨易深洗澡。杨易深卧室的门关着，他敲了敲，没有人应。打开门，人不在，找了一圈，也不在其他房间。
　　微信的消息托盘里躺着一条未读。十点一刻，杨易深说：“我出去下，一会儿就回来。”
　　张曦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着玻璃。已经十一点半了，这是去哪了？他换上衣服，拿起了伞。
　　来到招待所门口，张曦发现雨势比想象的要大。手机拿在手里，他犹豫要不要给杨易深打电话。
　　废话，不知道人在哪，又不打电话，怎么找？
　　自从那次长谈后，张曦下意识想躲着杨易深。不是不愿意跟着他，而是不想跟他单独交谈。谈话留了个尾巴，他总觉得杨易深会追问自己：“你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其实杨易深没再咄咄逼人过。他毕竟有自己的事业，没空总是关注一个失业青年的心理状态。他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岳县的事情，只是忙里偷闲的时候，眼睛会时不时地望向张曦，仿佛一个希望崽能印随学习的鸡妈妈。
　　张曦跟他的目光对上过几次，都迅速挪开了。
　　鸡妈妈叹气。
　　张曦吓了很大的决心，打给了杨易深。出乎意料，电话很快被接起了，杨易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疲惫：
　　“我被雨拦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