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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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这是上周六晚上十点到十点二十左右的监控，前后脚进去了一个人和一辆车。这个人和这位车主，您认识？”秦晔找来了门卫大爷，回放了一遍监控录像。“认识，”门卫大爷看了眼保安科长，说：“你不也认识吗？”
“谁啊？”保安科长愣了愣，恍然大悟道：“杨老师？”
“可不是么。科长，何老师、杨老师，这两位都是校长交代过的，可以随便进出，我没犯啥错吧。”大爷委委屈屈。秦晔不明就里，问保安科长怎么回事。
“这两位以前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杨易深先辞职下海，做大之后把何梦川带走了。心图景一直跟我们学校有联系，那边那栋实验楼和另外一个校区的教学楼都是心图景捐赠兴建的，我们学校还是心图景的校内教学示范基地。听说这位杨老师对学校感情很深，时不时会回来，所以门卫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心图景供职的前实验学校老师，在校园里可以畅行无阻。”
“还有其他地方、尤其是可以拍到江边的监控录像，可以调出来看看吗？”秦晔问，事情进展得比预想中迅速得多。“停车场附近还有一个探头，”保卫科长打开一个标着0509的视频文件，“你来电话之后我就看了，这个探头有视野盲点，没有拍到江边的步道。”
车子停下之后，杨易深从副驾驶走出来。秦晔问门卫：“车上当时还有其他人？”
“嗯，开车的是个年轻人。”大爷说。
探头的角度只能拍到停车场和部分花坛，接下来的四十多分钟里，驾驶位上一方屏幕始终亮着，司机应该是在玩手机。他中途下来过一次，往河边方向张望了一会又钻进了车里。秦晔放大视频，视线昏暗，看不清五官。但秦晔觉得这司机的轮廓如此眼熟…很像张曦。
十一点十分，杨易深踉跄地回到了停车场。司机再次下车把杨易深扶进副驾驶，之后很快驶离了停车场。
秦晔发消息给Katherine：我想见一见你们老板。
Katherine：有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秦晔：有些案件情况需要找他了解…与何梦川有关。
Katherine：…我问一下先。
秦晔：…这不是问一下的问题。我这算口头传唤，具有法律效果，一定要配合，不然带着传唤证去就不太好了…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语气过于生硬，于是在句子末尾加了个“哟”。
“不然带着传唤证去就不太好了…哟。”
Katherine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把周伟凡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秦晔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他找女神干什么呀…直接找那个周总或林总不就好了。这下可好，没话找话，找出毛病来了。还没开始就得结束了╥﹏╥。得，先可工作吧。
杨易深用周伟凡的电话打给Katherine，问是否能跟张丽通话。Katherine颇感为难，张丽情绪起伏极大，骂人是一定的。杨易深是个感情不轻易外显的人，然而以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Kat怕激烈的情感宣泄会对他恢复不利。
杨易深问：“谢谢你，Kat。我没问题。本来这件事我就应该亲自出面。我听说她有自杀倾向，如果我的出现能让她情绪有所缓解，那我就该出现。你陪伴她比较久，应该知道哪种方式对她更好。”
既然老板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管。Katherine知道，张丽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宣泄的对象，杨易深越晚出现，负面的情感集聚得也就越多。她打开免提，对张丽说：“嫂子，我们董事长想跟你说话。”
“张丽，我是老杨。”
对面一阵沉默，杨易深同样没有说话。张曦还在房间里，从他回来杨易深就觉得他情绪不高，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杨易深不想让张曦被自己的这些无妄之灾殃及，他没有选择外放，而是跟周伟凡要了一副耳机戴着。
“我家老何究竟做了什么，你非要他死不可？自从被调到s省负责什么赤诚心项目，他就一直闷闷不乐。杨易深，我们老何一手帮你打下心图景的基业，可你呢，你是怎么对他的？”
杨易深说：“我没有及时发现他的变化，是我的疏忽。‘赤诚心’是心图景接下来三年内最重要的项目，否则也不会交给梦川来做。他在s省遇到了什么，我会亲自去查清楚。”
“我…从没想过要逼他…我们认识已经二十年了，你觉得我是个刻薄的人么？”杨易深很少反问别人。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张丽，但十八年前何梦川在学校江边跪地求婚时，杨易深正是他们的见证人。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多年旧友，他知道很多话只是出于一时激愤。
对面传来抽泣声：“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梦川已经没了…”
“所以你得好好活下去。警方已经在查了，不管结果如何，让我帮你度过这个难关。你可以打电话骂我，过来打我也可以，我让Kat告诉你地址。梦川的事，我承诺绝对不会给你一个模棱两可的结果。”
张曦听不到对面说了什么，最后的对话以杨易深的一句：“…如果可以，我愿意。”收尾。
打完电话，杨易深缓了一会儿。他知道失去至亲的滋味，最后的狠话仍扎得他很疼。
顾祎和周伟凡都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张曦坐在床边，问：“你愿意什么？”正在数心跳的杨易深被他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愿意什么？”
“刚才电话里，你说‘如果可以，我愿意’。对面说了什么？”
“哦~~你说这个。她说：‘杨易深，我真希望可以用你的命换我老公的命。’”杨易深赶紧补充：“是气话。但现在最痛苦人是她，她有权力发泄出来。”
张曦心头一紧，她把你当做发泄对象，那你又找谁发泄呢？
“你...为什么不把何梦川贪污的事情说出来？”
杨易深摇头道：“我跟梦川和张丽认识很多年了，张丽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如果你认识她，就知道她从不发脾气，连语速都是慢慢的。但梦川一死，她就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以想见她是有多爱丈夫，那种爱一定已经到了不能接受对方一星半点瑕疵的地步。”
他往上拱了拱，空出右手边的一片区域，拍了拍。张曦坐到床上，让杨易深靠着。
“爱得越深，越不能容忍瑕疵吗？”张曦像是自言自语，只要一想到还在生气的施盈盈，他就倍感头疼。杨易深顺手从床边柜拿过来一盒乐高拼图，是一艘战列舰。
“这么大啊。”他说，“这个你拿去，下班之后跟施医生一起拼。”
张曦眨巴眨巴，下班？我今天不是休息日喔。杨易深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说：“你不是刚跟施医生吵架了么？去哄哄她。”
张曦：“你——怎么知道？”
杨易深洞悉一切地笑起来，张曦啊，你还是年轻了些。刚才女孩在的时候，就差把“我生气了”写脸上了。笑了两声就觉得气息不够用，他只好噤声，安静地靠在张曦身上。
“你应该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吧。”他轻声说，“放你一天假，睡个好觉。”
张曦头摆的像拨浪鼓。
“我不要放假了。剩下这半个月，我必须每天跟着你。如果再出一次事，我才是真的没法休息了。你知不知道...”
杨易深问：“什么？”
张曦想说老板你差点没去见马克思，你要见了马克思我大概就得赔上职业生涯。我见过那么多生死却只在你濒死的时候吐了，我身经百战栽在你这里，你要赔我精神损失费。
转念想到杨易深没有对张丽说出何梦川贪污的事情，他便决定也说个善意的谎言吧。
“...我是个善始善终的人嘛。”
下午事情不多，微信偏偏静悄悄的，施盈盈坐不太住了。张曦不会真的是个实心的棒槌吧？难道她生了气还得她先服软？不行，就憋着，看谁宁得过谁，毕竟奥西还在她家，就算要分手，也得商量下狗子的事情吧！
就在胡思乱想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一张图片，一只手拎着一盒乐高积木。
张曦：下班拼乐高吗…
施盈盈一头问号。这是道歉的意思吗？
徐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诶？找盈盈？怎么不进去啊？”施盈盈几乎要带着椅子一块往门口奔了，到走廊一看，果然是张曦。
“对不起啊。”他举着手机做投降状，“你几点下班？”
徐妈帮腔：“今天事情少，她也不用值班，现在就能走呢！”
黄昏的阳光从西边的窗子落进病房，施盈盈和张曦十分认真地拼装着乐高战列舰，看起来他俩已经和好了，好到就像从没吵过架。周晓梅买回来了一堆东西，居然就在这里的厨房开起了伙。杨易深看着逐渐搭起来的大船，恍惚有了种退隐田园的错觉。
又在公司忙到晚上，周伟凡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秦晔的电话，秦晔表示有了新的线索，希望能找杨易深了解情况。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