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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插科打诨 ...

  •   回去的路上,花冷捂着肿成土丘子的左脸,眼中带笑,也不知道被人揍成这德行有什么可乐的:“季兄,我不过是想帮你,即使无意冒犯到你也不必出手这么狠吧?”

      “因为你的缘故,都不知道吕寒易朱简两人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晓得有没有漏听一些什么重要消息。”季染白强忍当面扔他一记白眼的冲动,暗暗咬牙,“这一下,还算是打轻了。”

      “季兄。”花冷不知是抽风了还是觉得右脸太过平坦也想挨出个土丘子,不知死活的爪子稳稳抓住了季染白的手腕。他的面皮难得端得正经平整,一道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你听。”

      “听什么?”季染白信以为真,当真一动不动随着花冷侧耳倾听,“怎么了?”

      “这儿!”花冷提气一声吼,季染白的手结结实实被他压在了胸口。

      这黑灯瞎火的,平地一声吼着实来得吓人。季染白忍不住抖了下,瞪向花冷:“你一惊一乍是要做什么?!”

      花冷缓缓垂首,深幽幽的目光落在季染白面上,即使在对上对方那双装着质问的眼睛时也没有半分的波动。非但没有波动,还露出一股出人意料的深情来。他将季染白的手往自己胸口贴得更紧一些,声音低低的,像是暮夏里垂死挣扎着的热气,没什么生气:“季染白,你听,是心跳的声音。”

      这话来得蹊跷,季染白明显被他气坏了,白皙的面皮上浮着一阵阵的黑气:“你这是废话……”

      “只要有心,就会跳动,就能活着。”

      起初,季染白只觉得花冷脑袋抽了胡说八道。如今再看,季染白只觉得花冷是没事儿找碴儿,找得还挺上瘾。

      季染白下意识抬手:“花冷,你又胡说我……”

      “我开个玩笑而已,季兄这么认真做什么?”花冷忽地松开了手,“再说了,季兄已经将我左脸打得破了相,难不成还真要在我右脸上补上一下?”他不怎么正经笑了笑,眼角似有泪珠滚落,无声无息,“我知道季兄自是舍不得的。”

      “你……”季染白抬手掰过花冷的脸,迫使他正视自己,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又扫,最终得出个震撼老祖宗的结论,花冷他……哭了?

      花冷张嘴打了个相当夸张的哈欠,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嘴角腾着与往常并无二致的闲散笑意:“我困了,季兄,咱们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

      “可是方才我根本没瞧见你犯困,还有……刚才的眼泪是怎么回事?”

      “我困了就会流泪,不论打不打哈欠。”花冷咧咧嘴,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怎么?季兄这是在关心我么?”

      “不是。”才不是关心他,他只不过是……不过是……

      “好了,回吧。”花冷松开季染白的手,一步一晃自顾自朝着裕达客栈的方向去了。

      季染白站在浓浓夜色里有些懵,他也不明白自己纠结这些无用的东西做什么。他分明对花冷格外厌嫌,花冷的事他不必上心,也无需上心。若非要扒拉出一个自己如此上心的缘由,他觉得那应该是因为好奇。

      对,只是好奇。

      翌日一大早,店小二皱着面皮敲响了季染白的房门,豆大的眼睛此刻缩成了个糙米粒子。

      季染白虽然不习惯旁人无事来扰,可说出话来终究要顾全一下对方的颜面,不能太过伤人:“有事么?”

      店小二嘴角扯了扯,好不容易挤出个苦溜溜的笑:“一大清早的打扰公子了,只是这一大早的碰到了棘手事。”

      “与我无关。”

      季染白说着就要关门,店小二凭他坚韧的头盖骨从门缝里挤进半个脑袋:“公子,我同您说实话,这棘手事其实是和公子有关的。”

      “奥?什么事?”季染白皱眉。

      店小二干巴着面皮,耷拉的嘴角在笑与不笑中拼命拉扯,终于挤出个蔫蔫的笑:“公子,同您一起来的那位花公子出事了。”

      花冷?他能有什么事?不会是故意同店小二串通一气来诳他的吧?季染白觉得好冷有这花花肠子:“他的事与我无关。”

      “公子您……是说笑的吧?”店小二显然不信。

      季染白沉脸:“你瞧我是那种无聊到同你说笑的人么?”

      店小二挤着面皮迅速看了季染白一眼,老实巴交晃晃头:“不像。”

      “那你还不走?我要关门了。”面无表情的季染白。

      店小二反应过来,撑着门板将头从门缝里解救出来,揉着挤肿的腮帮子:“这就走,这就走。”

      房门哐啷一声关上,店小二走了两步又不死心折了回来:“花公子被吕校尉带走了,公子到时候若是要寻人可以去校尉府。”店小二搓搓面皮,这才感觉面皮松泛了些,“话我带到了,小的就不叨扰公子歇息,先下去了,公子有事喊我就成。”

      房门哐啷一声开了,两片门板晃了晃似是被人踹的。店小二心疼摸了摸掉了漆的门板,小心翼翼想着措辞:“公子,这房门……您得赔啊……”

      “你说那位花公子被吕校尉带走了?”这个惹事精,一时看不住就要出去惹是生非,搅得他不得安宁。

      店小二还在执着于摇摇欲坠的门板:“公子,这门板……”

      “我赔。”

      “我赔”两个字似是裹了蜜浆,店小二立即眉开眼笑,面皮看着都白了一大圈:“吕校尉说花公子生得好看,要带回去摆着。”

      季染白两只眼睛似是着了火,想起那人插科打诨的无赖相,忽地又觉得同他置气简直是自己折寿:“知道了,多谢。”

      胭脂镇上出了个校尉,整个镇子的人都跟着长脸。是以,镇上有头有脸的几个人物联合起来买下一块风水宝地低价卖给校尉建宅子。

      这块风水宝地就在胭脂镇的东南角上,前头靠着主街铺子,后头连着活水小山,着实别有一番韵味。

      季染白站在这块风水宝地边上,仰头望着校尉府上那块包着金边的红牌匾,眼眶子抽了抽。

      吕校尉截了花冷到校尉府,莫不是看上了他那骚姿弄首的放荡相?不能吧,这吕校尉的儿子都能娶妻子了,难不成他人到中年忽然心血来潮被花冷掰成了只红壳虾?

      “这位公子,可是有事?”当值的家仆瞅着门口的玉面公子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子,这才开口寻个究竟。

      季染白飘出几丈的心思慢慢收了回来,他朝着那黝黑面皮的家仆拱了拱手:“的确有事。”

      家仆擦掉面皮上的汗珠子,咧嘴笑了笑:“看公子气度不凡,定是来找我们家少爷的吧?我们少爷平时喜欢结交志同道合的友人……”

      “我是来找你家老爷,吕校尉的。”

      黝黑的面皮怔了怔,覆在眉毛上的汗珠子从他眼皮上滑下来落在地上,砸出一个裹着灰尘的水珠子:“这位公子,你是来找我们家少爷的?”

      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还非要再问上第二遍,啰嗦。季染白掩去眼底的不耐烦,撑着和善的面容:“不错,我是来找你家老爷的,不是你家少爷。”

      “公子稍候!”黝黑家仆丢下这句话,忙不迭跑回了府里,“小的去去就来!”

      “哎……”

      半盏茶时间不到,家仆喘着粗气跑了回来,一口气险些抽在嗓子眼儿里背过气去。他瞪着双眼,手指朝着季染白僵直伸着,舌头耷拉在嘴角,动也不动。

      季染白伸手在那人跟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嚯咳咳……咳咳咳……”溜圆的眼里流下一串泪珠子,家仆捂着胸口拼了命地咳嗽半天才没悲催地岔过气去,“公子,我家夫人有请。”

      说好的不是老爷么?怎么这一去一回就变了对象?季染白凝眉:“我想见你家老爷不是少爷,更断不可能是你家夫人。”

      家仆咳了半晌,可算是顺了气,又端端正正撑起了才十分规矩的笑:“公子放心,老爷和夫人在一起。”

      “既如此,那便去吧。”

      三进的宅子,走起来多少也耗费些时间。家仆带着季染白穿过重重回廊,走过丈宽的石子小径,直接将人带进了后院。

      家仆指了指远处纳凉的亭子,抹掉一脸的汗水:“公子,快到了,老爷夫人就在那边。”

      “好。”季染白不走心应下。

      绕过一颗歪脖子杏树,季染白终于瞧见了凉亭里的人。一中年男子,一年轻妇人,外加一只谈笑风生的绿蝴蝶。

      “昨日夫人在轻炉谷见了公子一面,说公子是天人之姿,不画下来留存,实在是暴殄天物。还说待到画好画像,定要挂起来好生欣赏。”吕校尉捋了捋羊角胡,身上那股子刚毅干练的气度在看到自家夫人时顿时化成了绕指柔,“夫人托我外出打听,才知道公子在裕达客栈落脚。夫人担心花公子只是暂住,一大早便催我去请公子。大清早的,实在是多有叨绕。”

      校尉夫人捏着帕子凑在唇角笑了笑,嗔怪自家夫君:“我只是让你派人去客栈门口候着,谁想到你这急性子等不住,直接去人家花公子房中将人给硬请了过来?”

      花冷拨了拨茶盖,饮了口茶,收起浪荡不羁的本性摆出一副君子翩然的世家公子相:“此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在下有生之年能得校尉夫人赏识,是在下的荣幸。”

      原来是乌龙一场。季染白顿住步子,只顿了一会儿利落转身往回走:“烦请告知你家老爷夫人,我还有别的事要办,改日再来拜会。”

      “公子!老爷夫人就在那边,不如公子亲口同老爷夫人道别……”

      “夫人,那边好像是前来寻我的亲近之人。今早走得匆促没来得及同他说一声,约摸是害他挂心了。”花冷放下茶盏,起身径自走出了凉亭,“两位稍候,我这就去带他过来。”

      校尉夫人点点头:“好好好,花公子自便。”

      那边,家仆满脸大汗扯着季染白的胳膊:“公子,你就这么走了,小的实在不好交待啊。”

      季染白看着胳膊上那只黑且湿的熊掌,上嘴唇下嘴唇默默抖了半晌,终是没控制住碰在了一起:“松手再说。”

      “我家季兄不喜欢生人动手动脚的,还是我来吧。”花冷长且有力的大手搭在季染白肩上,看着没怎么用力轻轻一带,季染白瞬间脱离家仆的熊掌,伴随着的还有那家谱倒吸一口凉气的嘶嘶声。

      季染白看向花冷,眼底的不动声色里突突窜起一串火苗子。他扯了扯嘴角,不怎么良善的笑一寸寸渗出来:“花冷,店小二那番话是你授意的吧?”

      花冷搂着季染白的手动了动,好像没怎么费力但季染白的身体却在瞬间被他掰正。四只眼睛戳在一处,两只笑意茂盛,两只黑气蒸腾。花冷伸手在季染白鼻尖上点了下,颧骨上的雾苓花似乎也被主人的好心情浸染,浮起一层笑意:“季兄果真聪明。”

      站在一边的家仆看着两个英俊公子挨在一处,干瘪的面皮抖了几下,两只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原地待着,亦或者直接低头闪人。

      “花冷,我忍你很久了 。你……”

      “好了,好了。” 瞧着季染白真生气了,花冷不再同他逗闷子。他拍了拍季染白的后脑勺,像个哄孩子的老妈子,“你不是怀疑吕寒易朱简有问题么?要探听虚实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入敌人内部。我来这里,方便你我探寻鬼囚的所在。”

      心尖儿上的邪火齐刷刷灭了一圈,分析分析花冷的话,是挺在理。季染白收了身上的戾气,侧头躲开花冷的不断吹在面上的热气:“知道了,先松手再说。”

      花冷倒是听话,乖乖松了手,左手从季染白肩上落下时有意无意划过他颈间的肌肤,季染白下意识颤了下。再去寻那始作俑者之时,花冷已抬头望向别处。季染白愣了愣,看这形容应该不是故意的才是。

      其实,只要季染白再往前迈出半步,便能看到花冷微微扬起的嘴角。

      “这位便是花公子的亲近之人吧?”隔着不远的距离,吕校尉中气十足的声音飘过来。

      季染白面皮僵了僵,朝着不远处的凉亭拱了拱手:“在下季染白,花冷与我是好友,称不上是亲近之人。”

      “好友便是挚交,便是亲近之人,便是此生再也离不开的人。”花冷抛出一串谬论,径自走回了凉亭。

      对于花冷牵强附会的言论季染白无力辩驳,更确切地说是懒得解释。只要同花冷这人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所有合情合理的解释到了他那里反而会变成欲盖弥彰的掩饰,或者驴唇不对马嘴的狡辩。

      季染白跟着花冷回了凉亭。

      有些人就是有让人一眼就惊艳的本事,吕夫人原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只是一眼便惊得朱唇半张。还是吕校尉见过大世面,面对两个美男子依旧能谈笑自如还不忘贴心提醒自家夫人:“夫人,你那水墨人物画中怕是也要给这位季公子留个位置了。”

      吕夫人反应过来,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掩唇笑了笑:“夫君说的是。季公子,是这样的。我在府中相夫教子之余,还喜欢文墨,水墨丹青里最喜的便是人物图。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两位公子配合做幅画,不知两位公子意下如何?”

      “这……”

      “荣幸之至,恭敬不如从命。”花冷截住季染白的话头,剃头挑子一头热地应下。侧身,捡着旁人瞧不见的角度,对着季染白眨了下眼睛,里头尽是笑意。

      季染白:“……”懒得回应。

      “轻炉谷花宴,在下有幸见过令郎。令郎一表人才,容姿浚整,举手投足间都是端重谦恭,乃世家公子之典范,不知在下可否有幸结识?”

      花冷这话说得怕是将肚子里的学问都用上了,如此大费周章除了想要探寻鬼囚踪迹,怕是还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那心思是什么,季染白动动指甲盖都能猜得出来。

      随意撩拨,处处留情的坏毛病,就是西天佛祖在世怕也不能将他引上正途。

      自己儿子被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吕夫人自然心生欢喜,连连道“好”。

      吕校尉还算克制些,可即使再克制那眼角的褶子还是往上扬了又扬。他捋着羊角胡,看了眼自家那欢喜过度的夫人:“实在不巧,犬子今日不在府中,明日方回。不过若是两位公子方便,明日可否来府上一坐?既了了内人的心愿,也能顺便见见犬子。”

      花冷端出一种求友若渴的形容:“如此甚好!甚好!!”

      从方才起,季染白就安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校尉夫人早就留意到了哪里不对劲儿,她和吕校尉互相递了个眼色,往季染白身边的方向踱了几步,柔声问道:“季公子可愿明日同花公子一同前来?”

      季染白对上校尉夫人亲善的目光,弯唇笑了,笑得十分走心,一排牙齿又白又亮:“那是自然。如方才花冷所说,荣幸之至。”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出了吕府,季染白嘴角的微笑已完全变成了阴森森的冷笑:“花冷,你只需记得一点。你可以办私事,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办差。”

      “季兄又在同我说笑,我能有什么私事?”花冷讪笑着往季染白边上靠了靠,“季兄,如今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去街上转转?”

      季染白眼皮抬也未抬果断拒绝:“不去。”

      “也行。不过明日去校尉府怎么也算是登门拜访,怎么样也要备份薄礼才说得过去,季兄说是也不是?”

      “的确是。”季染白睨了花冷一眼,心里头思量着,花冷这人虽品行欠佳,这心思倒是玲珑剔透,做事周到。

      “那我们走吧。”花冷未给季染白反驳的机会,拉了人手腕就走,“ 我们好好挑份礼物。”

      季染白甩了甩手腕,花冷的手坚如玄铁,怎么甩都甩不开:“花冷,你先把手松开,总这么拉拉扯扯的像个什么样子?”

      花冷忽然靠近,存着笑的眼里似是点了星星,亮得不怎么正常:“你说像什么样子?”

      “你……靠这么近做什么?你这人……怎么……总是爱做这种让人……不舒服的事……”季染白避开花冷那灼人眼皮的眸子,心里头的烦躁渐渐升腾,“再说了,你这行径总之是不像样子。”

      “我倒觉得不错。”花冷挑挑细长的眸子,眼睛里头的星星淡了些,四散开来的星雾里,夹了股子莫名的笑意。他佯装歪着头仔细斟酌了一番,眼中方才退散的星星再次聚拢,“我觉得这像是夫妻的样子,季兄你说是也不是?”

      “你!”嘴唇翕动间季染白的眸子睁得老大,因为这话实在离谱放肆到了一定境地,季染白着实被惊到,愣了好半晌也没能再说出一个多余的字。

      “我?”花冷配合他的话指了指自己, “不错,就是季兄和我,组对夫妻,如何?”

      “放开。”季染白的眼底布满了冷森的冰渣子,嘴角挂着嘲讽揶揄的笑,“花冷,你简直是荒谬至极。你当我堂堂鬼帅同你那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一样,你想招惹便招惹,想丢弃便丢弃的么?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说到这里,季染白抬手在花冷面皮上拍了拍,力道有些大,“这张脸了吧?”

      花冷作势要去摸自己脸上的手,季染白迅速收了手转身就走,声音傲娇又嘲讽:“实话同你说吧,就你这姿色还入不了我的眼。”

      “是么?”花冷站在身后,抬起手指擦过面颊上季染白拍过的地方,来回温柔地蹭了蹭,“那倒未必。”

  •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小剧场:(乱七八糟)
    季染白冷脸:嫩山开,快棍。
    花冷笑脸:舅不,不山开,也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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