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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不想 ...

  •   挂着墙皮的破木门板后,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瞧着已过耄耋。

      村民们七手八脚将老妇人从门板后拖了出来,老妇人有气无力挨在门板上直哆嗦。

      季染白心里头疑惑,就老妇人这气若游丝的可怜样儿,刚才那洪亮的一嗓子会是她喊的?

      “六婶子,你快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大块头的结实妇人好不容易挤到老妇人跟前,扯着嗓子就是一通问。声音洪亮,像口庙里的大钟。

      季染白了然,那一嗓子原来是她喊的。

      老妇人手哆嗦,脚哆嗦,就连嘴唇都哆嗦。她哆哆嗦嗦了半晌,也没能哆嗦出半个字。

      “老人家这副模样,应该是惊吓过度所致。”季染白在一旁细致分析,“这位老人家,家里可还有别的家人?老人家出了这样的事,该通知家里人一声。”

      “有啊。”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大爷拄着拐杖往人前站了站,胡子一片花白,颤颤巍巍道,“六婶子家里啊还有一个儿子,不过啊,她这儿子脾气不好,整日里游手好闲,若是气不顺了还对六婶子拳打脚踢,唉……不成器,不成器啊……”山羊胡子大爷止不住摇头,“三天两头就回家要钱,六婶子做鞋垫辛苦赚来的钱都被她那不成器的儿子给掏空了!唉,作孽啊!”

      山羊胡大爷拄着拐杖绕到那大块头妇人跟前:“小草,你刚才看见了什么,怎么喊那么厉害?!”

      小草?季染白又看了一下大块头妇人,这名字起得有几分水准。

      大块妇人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咧嘴,粗声粗气道:“三大爷,我也不想的。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我起床倒粪桶,就瞧见六婶子的门板忽然塌了,咣当一声,吓我一跳。我一时着急,就吆喝了声,赶快赶过来了。”

      “嗯。”山羊胡大爷捋着胡子点点头,“不过好在六婶子没伤着,没伤着就好哇。”

      “你们看那是什么?!”不知是谁喊了声,村民们又一起看向屋里。门板后慢慢有鲜血渗了出来,风一吹,连带着空气中都夹带了一股子血腥气。

      “是血。”花冷走过去查看,“来几个人把这门板搬开。”

      村民们倒是淳朴,他这话落下,有力气的汉子都往前凑:“好!”

      门板搬到一边,露出一只已经断气的大黑狗。

      众人面面相觑。

      “呀!是阿黑!唉……”小草单手捞起地上可怜的大黑狗,疼惜地撸了撸它的后颈毛,颇为伤情,“六婶子常年一个人在家,闷得紧就养了阿黑来做伴儿。谁曾想阿黑这么短命……唉……”

      众人又安抚了六婶子一阵,瞧着老人渐渐缓过了气,这才慢慢散了。村里几个汉子商量着,吃了早饭过来帮老妇人安门板。

      “花冷,这事你怎么看?”季染白不紧不慢走在街上,似在思虑什么。

      花冷去油条摊儿买了几根油条,递给季染白:“大早上的还没吃饭,来,先吃根油条垫垫肚子。”

      “我不饿。”

      “等一下。”花冷又去龅牙哥的包子摊买了一屉包子。

      因着昨日闹肚子的事季染白现在看到包子就打怵:“花冷,我不吃包子。”

      “我知道。”花冷拎着包子走在季染白边上,扯出个笑,“这是给昨日好心收留我们的刘夫人买的。”

      “奥。”季染白暗暗瞧他一眼,心道,花冷这事倒是考虑得周全,“你觉得六婶子家的事怎么样?”

      花冷不轻不重嗯了声:“门板后头鬼气极重,而且血不全是阿黑的。”

      “我也发现了。”季染白拧了拧眉头,“有一部分是正常的人血,上面没有半分鬼气。但有一部分虽是人血,上头却掺了鬼气。”

      “六婶子没有受伤流血,而门板后头又有人血,那就表明当时门板坠落时,屋子里还有至少一个普通人和一个附在人身上的鬼囚。”花冷道。

      季染白:“嗯,不错,而且那血迹有被人拖动的痕迹。虽然有人刻意处理过,但仔细看不难看出痕迹。”

      “的确。”花冷拍拍季染白的胳膊,深深弯出一个笑,“其中一人应该是受了重伤或者已经毙命,然后另一个人将他拖走,再掩去周遭的血迹。”

      “可是……”季染白眉毛皱了皱,“六婶子方才怎么什么都没说?”

      “小心!”街边,炸油饼的油锅里溅出几滴热油,眼瞧着就要飞到季染白脸上,花冷利索抬手将季染白抱在怀中。

      油点子落在花冷后颈上,皮肤立时烫得绯红,花冷闷声一哼,咬咬牙没说什么。

      确定眼下安全了,花冷将季染白松开,仔细将他检查了一遍,才算安心:“往后走路当心些,好在没有烫到。”

      季染白被花冷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弄得有些不自在,他神色复杂瞧了花冷一眼,又默默低下头,过了许久,才低声问了句:“你方才将我挡在胸前,那你有没有伤到?”

      经他这么一提醒,花冷后颈上的皮肤似是突然有了反应,一阵阵火辣辣地疼。花冷勾唇一笑,话里夹了几分浪荡气:“嗯,伤到了。”

      花冷的表情正经里夹了几分骚气,季染白寻思了半晌还是决定不信。就他那模样,可瞧不出哪里受了半点伤。

      季染白僵着的面皮抖了两下,继续往回走。花冷在他身后怔了怔,赶紧提步跟了上去。

      “六婶子方才什么都没有说有两种可能,第一,她根本不知道当时屋里还有旁人。第二,她知道,但是她想维护其中一人。”花冷再次开口,回答的却是季染白方才的问题。

      季染白点头:“嗯,极有可能。”

      “究竟是哪一种,我们私下查看一下应该就能知道了。”花冷忽地敛了笑,相当正经道,“不过,当时屋子里鬼气很重,估计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好。”此事也算是有了眉目,季染白心里轻松不少,“刘夫人还在等我们回去吃早饭,我们还是……”

      季染白侧头,身边空无一人。

      再看看身后不远处,花冷正拎着一只肥鸡往这边走。

      那只鸡瞪着眼,蹬着爪,一看就义前就不怎么舒心。

      “花冷,你一大早吃鸡,不腻么?”季染白凝眉。

      花冷晃了晃手里死状凄惨的某鸡,唇边尽是闲笑:“这几日你奔波劳苦,中午炖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

      “我不想……”

      “哎……”季染白的“喝”字还没机会冒个头出来,花冷抬起手指挡在他唇间,“放心,你若嫌腻,我陪你一起喝便是。”

      “可我不想……”

      花冷的手指头再次精准无误地堵住季染白的嘴:“染白若是还不想喝,那我只能亲自喂你喝了。只是不知道染白是喜欢我用瓷勺喂还是……”拎着肥鸡的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唇,意图相当明显,“要我嘴对嘴喂。”

      “你……”

      “唉……”花冷状似极为认真地想了想,唇角揶揄的笑越发大了些,“我本人倒是比较喜欢后一种。”

      “好了!”季染白一巴掌拍开花冷的手指,冷着眉眼道,“知道了,我喝,我喝还不行么?!”

      “这才对……”季染白不等花冷说完,转身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中午喝过油腻的鸡汤,季染白苦着张脸不说话。

      花冷走在边上瞧着他笑:“染白,鸡汤好喝么?”

      季染白冷脸:“不好喝。”腻得想吐,不想再喝第二次。

      “嗯,是稍微腻了点儿。放心,下回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保证不腻。”午后的风将季染白的发带吹到花冷面上,有些痒。他扯扯嘴角,然后伸手带力一扯。季染白本就没什么防备,他这一扯直接将季染白扯到了跟前。

      季染白黑脸:“花冷,你做什么?!”

      “染白走路离我这么远做什么?”花冷扯着厚重的面皮,咧咧嘴,“咱们可是同过榻的交情,走路的时候还是靠近些显得比较亲。”

      “可我不想和你……”

      “好心哥哥!”

      两人抬眼看过去,光头小子正在昨日吃过包子的墙角挥着手。花冷冲着他们笑了笑,直接去龅牙店家那里买了整整三屉包子,拎到了墙角。

      光头小子接过包子,带着他的孩儿们一阵狼吞虎咽之后,这才扯着破袖子擦了擦油嘴:“好心哥哥,你让我们打听的事我们打听到了。”

      “奥?”花冷扬眉。

      光头小子拍着小胸脯砰砰响:“好心哥哥放心!消息保证古怪!”

      季染白抬眼看向小光头:“怎么说?”

      “好心哥哥,夫子村近一年来总有人失踪,而且失踪的都是些汉子!”光头小子说完有些苦闷,“这夫子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个穷苦村子,有什么事也没个人管,所以虽然夫子村的壮丁越来越少,也没人真的上心查一查。家里当家的不见了,家里人哭上几天,后来也都不了了之,只当当家的是个没良心的。”

      花冷递给季染白一个眼神:“染白,这事管么?”

      季染白蹙眉:“此事蹊跷,管。”

  • 作者有话要说:  问题
    季染白喜欢小草么?
    A:不喜欢,喜欢小草的弟弟大草。
    B:喜欢,因为小草的脸大,两人站在一起显得他脸小
    c:都不是,他喜欢一个穿着绿袄,带着小丑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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