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司是个死神》杉栀

34、破案

　　根据薛绾传来的话，酒楼的账房就在楼梯底下的长廊尽头。

　　此时正是用晚饭的节点，一楼宾客满堂，好不热闹。

　　若不是为掩人耳目，卫嗣几乎就要从顶层直接跃下大堂。

　　他随手往人多的地方布下了隔音结界，紧接着飞奔向账房的方向。

　　店小二与掌柜正从地窖通往账房的爬梯上回来，刚冒出个头，便看见卫嗣幅负手站在前方。

　　帐房的机关就是博古架上的金老鼠，扭动方向后，地面就会出现一个向下的通道，这便是通往地窖的通道。

　　卫嗣正好就站在通道口旁。

　　店小二愣了愣，皱眉问道：“这位客官，酒楼账房闲人免进，您怎的到这来了？”

　　小二只有一个头冒出来，双手扒在地板上，就像一只老鼠匍匐在卫嗣的脚边。

　　卫嗣的脚尖狠狠的踩住店小二的脖子。他只能靠着通道口的边缘，呼吸道被扼住，性命岌岌可危。

　　卫嗣的声线寒如霜冻：“人呢？”

　　店小二打了个寒蝉，两只手握住卫嗣的脚，拼命往外推，却丝毫未动。他的恐惧愈来愈深，可什么话不该说，他却明了：“客官这是在干什么？要杀人谋财吗？”

　　掌柜爬在店小二下面，见他堵住通道口一直不动，还催促道：“做什么呢？快点。”

　　卫嗣听到了掌柜的话，不为所动，脚尖改踢住店小二下巴与脖颈相接的那个窝，迫使他抬起头，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剑，正挨着店小二颤抖的唇瓣。

　　“人呢？”

　　店小二一张开嘴，就被锋利的剑刃割破了唇，鲜血直流。

　　“在下、下……下面。”

　　话音刚落，店小二整个人猛地飞上了房梁，长发绑在了房梁上，头皮撕裂般疼痛。方才卫嗣手里的那把剑，此刻正横在他脖颈处一动不动，还微微的泛着紫色的光。

　　通道里空空如也，掌柜定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又退了下去，此时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卫嗣跃下地窖，眼眸微转，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而后衣袖一挥，与暗房相邻的那面墙瞬间被掀飞。

　　砖石都往卫嗣这个方向飞去，但没有丝毫尘土沾染到他。

　　整间暗房和握着大刀神情呆滞的薛绾出现在他面前，还有捂着胸口在地上抽搐的掌柜。

　　薛绾在暗房内，一直偷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听到掌柜骂了一声，又从爬梯上下来，还试图打开机关时，她想也没想，抄起大刀就砍了过去……

　　薛绾呆愣的看着地上抽搐的人，还有刀尖上滴落的血珠，心中思绪万千。

　　在看到沙尘飘扬中卫嗣的身影后，她的大刀掉落在地上，下意识飞扑进了卫嗣怀里。

　　卫嗣的身体僵住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他用宽大的衣袖盖住她的头和肩膀，不让尘土落到她身上。

　　“没事了。”卫嗣的手抬起，犹豫了一会，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的抚着。

　　薛绾泪眼婆娑的抬头，带着哭腔含糊不清道：“我、我杀人了……”

　　砍在掌柜身上的那一刀，感觉异常清晰。她砍过鸡鸭，砍过排骨，砍过五花肉，这些感觉和砍在人身上，是完全不同的。

　　手起刀落那一刹那，她莫名觉得无比的熟悉。

　　“他还没死，别担心。”卫嗣安慰她。

　　闻言，薛绾的哭声立即止住了，随即回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着掌柜小声问道：“没死吗？”

　　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遗憾。

　　卫嗣捂住她的眼睛，“别看了。”而后又自嘲地笑笑，这个举动好像多余了些。

　　薛绾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两个作恶之人双双被卫嗣吊在了账房里。

　　被掳来的姑娘们，薛绾已经雇了马车送回了各自的家中。

　　她搬了张椅子给卫嗣，自己站在一旁，同往日里的习惯一样。

　　卫嗣把薛绾按坐在凳子上，自己站在旁边，握着薛绾的手还没有松开。

　　“你坐。”

　　薛绾传讯符传来的哭声，卫嗣仍心有余悸，现在双眼通红的薛绾在他中，简直如玉碎一般惹人心疼。

　　他转头对那吊着的两人问道：“可还有其他受害的姑娘？”

　　两人连忙否认：“没有了没有了，大人明察，真的没有了。”

　　他们的一颗心都悬在了喉咙里，头皮发麻，四肢僵硬。他们竟没看出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不是凡人！

　　若是凡人，怎么能做到不用手就把他们吊在房梁上，甚至连绳索都不需要，头发打个结就直接吊在了空中。

　　民间对鬼怪多有忌讳，他们却不敢直言说他是妖怪，搞不好就要一命呜呼了。

　　“你们掳了姑娘到此处是为何？”

　　薛绾忽然干呕两声。

　　她只要一想起掌柜对她们所犯的恶行，便觉得分外难受。

　　卫嗣伸出另一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店小二看到差点晕过去。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敢对薛绾下手？

　　看这男子对薛绾的紧张程度，再联想男子的恐怖程度。徒手拆墙、凭空悬挂，今日他们或许是凶多吉少了。

　　掌柜只好如实回答：“我府上男丁稀少，我想她们给我，给我生儿子……”

　　话音刚落，薛绾立即恶狠狠的瞪着他。

　　好在送她们回去之前，薛绾请了大夫替她们看诊过，没有一个是怀了身孕的。

　　卫嗣眸子淬了冰，横着的剑在掌柜肥厚的脖颈上划了道浅浅的血口子。

　　“若为生子，你的妻子、妾室、通房生不得？非要绑架无辜女子为你生？”

　　掌柜疼的哇哇叫，立即求饶：“大侠我错了，我妻子患了不孕症，我养了十房妾室，十七八个通房丫头，都没能为我生下一个儿子。我还有十二个女儿，养他们实在是压力大，所以才出此下策……”

　　薛绾更恶心了。

　　她还想怒骂掌柜，即便是为了生儿子，为何要满足自己的私欲，对她们实施虐待？

　　可她没有说，她不想让这些事情被更多人知道，哪怕是卫嗣也不想。

　　卫嗣看向店小二：“你呢？”

　　剑随着卫嗣的目光，缓缓飞向了店小二的脖颈。

　　“大侠饶命！我不过是会点拳脚功夫，收钱办事的，我没碰过她们的！真的！”

　　薛绾捏了捏卫嗣握着她的手，委屈道：“我被关起来时，听到这个人说，要把我送到他的庄子上去，据为己有。”

　　还不等店小二反应，剑尖立刻指向他，抵住他的胸膛不断发力往里戳，血液很快染湿了衣襟。

　　“对不起……”

　　薛绾感觉到，卫嗣握着她的手劲越来越大，她感到有些疼。

　　……

　　次日清晨，两个木笼子被送到了泗汝县的县衙里。

　　原来的知县和县尉因梨台镇失踪案久久没有水落石出而被罢黜。

　　新到任的知县急于立功，一直在给刚提上来的县尉施加压力，大肆调查此案。

　　两个笼子分别关着奄奄一息的两人，在他们的怀兜里各有一封签字画押的罪状，车夫还递上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随后县衙派了人来实地走访，确认第四、五、九、十、十二案的女子均已无碍后，才将二人收监关押。

　　而龙凤酒楼被官府查封，查案期间不营业，任何人不得出入。

　　清查顾客当日，卫嗣和薛绾才知道，掌柜竟有一个年已十六的儿子。

　　其他情况，则与掌柜说的无出入。

　　薛绾好说歹说，将李婶先劝回了家。李婶本不愿，但得知薛绾二人已经救回了五名失踪女子后，才答应先回家等着。

　　卫嗣和薛绾假扮成了衙役，在掌柜的儿子走之前问讯了一些话，掌柜的儿子不疑有他，统统如实禀告。

　　掌柜的妻妾并非生不出儿子，而是生下的男孩莫名病死或失踪。家中除去掌柜，便只有十六岁的长子是唯一的男丁。

　　若说是后宅争宠，也不可能做的完全无迹可寻。

　　这背后定有其他原因。

　　但掌柜已被收押，县衙官兵重重，哪怕他们有能够悄无声息溜进去的办法，也不指望能从掌柜嘴里套出什么消息了。

　　他们重新找了家客栈落脚。

　　这家客栈小是小些，但经营者是一家人，怎么瞧都比龙凤酒楼靠谱许多。

　　不过这也说不定，人不可貌相。最开始显得慈眉善目的掌柜，谁能想到他就是个罪大恶极的采花贼呢？

　　薛绾给卫嗣安排好住处，帮他铺好床褥，淡淡道：“殿下，这家客栈可能没有那么舒适，先委屈您将就些吧。”

　　卫嗣按住薛绾的手，“这些于我都无所谓。”

　　那晚之后，卫嗣再也没对薛绾自称过“本殿。”

　　而薛绾也变得郁郁寡欢，也不跟卫嗣说笑，甚至连对视都少了。

　　薛绾小心的抽回自己的手。

　　卫嗣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你需要好好休息。”

　　其实卫嗣心中也有些自责。

　　他因为受伤，对气息的感知弱了许多，若不是如此，他早在入城时就能感知到水饺店的怨气所在；若不是如此，他就能早些找到薛绾，不会让她哭的那样无助。

　　“不用了。”

　　薛绾不知道卫嗣心中所想。她真的觉得不需要，她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惊吓，只是心里堆积了很多情绪，开心不起来。

　　况且，失踪案还并未结束。

　　最早的第一案，至今已长达三月有余，人是否还能生还，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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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男友力max的殿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