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人语》普修斯

6、少女普罗米修斯（五）

　　温恍听完以后，问褚汝茴“那么，那块黑玉现在在哪儿？我没看见你尸体上有。”
　　褚汝茴怯生生地回了一句“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温恍问褚汝茴“你认识那个绑架你的人吗？还有，你知道他们是什么组织，有没有见过一只系着铜铃的黑猫？”
　　褚汝茴失落地回答“我不认识那个男人，但是他们的组织绝对不在普江市，因为说的方言不是很像。更像是隔壁的安川市的口音。至于黑猫，我没有见过。”
　　温恍听罢，将褚汝茴收入一个木球里面，对她说“这个木球叫安魂木，能帮你聚魂的，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就不要从里面出来，我要把事做完，才能带你去。知道了吗？”
　　褚汝茴小声答应了一句，就在球里面安睡了。
　　第二天一早，寇准认真思考了温恍的话，抓住方应看和褚汝茴的固定记录看，果然发现了几个疑点。
　　寇准站在会议室的投影屏旁，点着方应看的照片说“方应看，二十五岁，首先明确一点，方应看的原生家庭其实只是普通家庭。那么他怎么做到二十五岁赚那么多钱的呢？这是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就是，褚汝茴在学校旷课记录很多，甚至于期末考试很多挂科的。也查到有人反映，褚汝茴每个学期在学校的时间不足一个月，那么她不在学校的日子，去哪儿了？大概率和方应看在一起，可是方应看在陈述她们的关系的时候没有陈述这点，甚至把褚汝茴描述成了一个从不缺课乖乖女的样子，以此证明他们的恋爱关系是良性的。这是我发现的疑点，你们有什么补充吗？”
　　李戎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说“褚汝茴和方应看还有很多去四川和云南的记录，可是他两的老家一个在江苏，一个在河北，也都没有同学亲属和朋友在云南和四川。他们去那儿做什么？另外，方应看去这两个地方的记录早于褚汝茴，不难知道，是方应看带她去的。”
　　寇准点点头，说“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众人无声，“那就这样吧!去看看他们具体去云南和四川的哪个地方，然后传唤方应看。散会!”
　　方应看这次来，比上次要憔悴很多，眼里胀满了红血丝，黑眼圈也浮在眼睛下面，但还是打扮得一丝不苟。
　　他端坐在审讯室的桌前，眼睛看着寇准，手交握成拳状。
　　寇准准备问话，旁边的警察翻开记录本，打开笔盖，对着监视器比了个ok后，问“方先生，冒昧问一下，我们查到五年前你获得了一个投资，才开始获利继而发展。请问方便详细描述一下吗？”
　　方应看显然没料到他们问的是这个问题，拳头一瞬间攥紧了又松开，神色自若地说“这个吗？我就简短地说一说。”
　　「五年前，我恰好在创业，弄了一个项目，到处跑投资。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跑了十几家公司以后，终于有一个叫陆佻的老板肯给我投资。
　　那阵子，我真的特别慌。我妈癌症住院需要化疗，又要花钱，我爸爸也刚好下岗辞退。好在，苦尽甘来!
　　这些你们去查查都有的，我想不用我细说。」
　　寇准又问“那么，我有一个疑问，当时你只是一个大学生，为什么陆佻会愿意给你投资呢？而且一投就是一千万，有悖常理吧!他明明可以少投点的。”
　　方应看松开手，无奈地甩开说“那你得问问陆老板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信任我，或许只是太有钱，不怕输吧!也可能，是被我的项目打动了。总之，万事皆有可能，而我的运气恰巧就很好不是吗？”
　　寇准笑笑，把背靠在椅背上“你的运气也是真不错呢!那么，下一个问题，”把旋椅左右转转之后，说“你去四川和云南干嘛？为什么要带上褚汝茴呢？我很好奇啊，方先生。”
　　方应看深吸一口气“我信仰一个佛教的喇嘛，他每年会从西藏出来好几次，我去拜拜他!”
　　“哦～”寇准点点头，“那么，方便告知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吗？我也想拜拜，最近运气不是很好。”
　　方应看思考了下，摸摸额头说“好啊!等审讯结束吧。”
　　又问了些问题，审讯结束后，寇准在警察局门口等着方应看，方应看也如约给他联系方式。
　　寇准直觉，这个喇嘛很可能是突破口，而方应看有问题。虽然样子憔悴，可是方应看并没有爱人死后伤心的模样，反而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轻松的状态，眼神骗不了人，方应看有事在隐瞒。
　　寇准火速拨打了电话，得知了喇嘛最近还在四川的消息，并且约定好了去找喇嘛，离普江市只需要八小时的高铁。寇准迅速订票，希望能尽快赶去，运气很好，当天有票。
　　赶到四川后，寇准立刻奔赴喇嘛所在的汴安寺。
　　喇嘛带着黄色的帽子，在一众僧侣里很显眼，寇准一路鞠躬，几乎是跑到喇嘛面前。
　　喇嘛闭着眼睛，经筒晃悠悠摇个不停，对着寇准说“施主不用急，该问到的结果会问到的，有时候太快，反而会失掉过程，忘记初心。”
　　寇准弯腰鞠躬说“师傅，我这次来是为了一桩案子的，所以比较急。请问您是否知道方应看这个人，能不能给我详细描述一下他？”
　　喇嘛张开眼睛，左眼的瞳仁有两个，右眼正常，停下转动的经筒。寇准有些吃惊，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每次出西藏，来各地寺庙辨法的时候，方施主都会来与我交谈一晚。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喇嘛说。
　　寇准有些失态，惊叫到“只有一晚？您确定吗？您每次出西藏，他都会来您落脚的地方一个星期才回去。而且，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信奉您的？”
　　喇嘛放下佛祖样立起的手，把头前倾向寇准说“五年前开始的，但是我的确每次只见到他一次，一次就是一晚。也只是谈论佛理罢了!别无其他。”
　　寇准再次鞠躬说“谢谢师傅!那这次他来过了吗？”
　　喇嘛又立手，答到“一个月前来过一次，手里攥着块黑玉，我不喜欢那块玉的气息。觉得是邪物，他也匆匆聊完就走了。”
　　“谢谢师傅!我知道了，再见!”寇准跨着步子走出寺庙。
　　寇准走后不久，温恍从寺庙的佛像背后走出来，对着喇嘛鞠躬道谢，便也离开了寺庙。
　　喇嘛转着经筒，嘴里呢喃着佛经，寺庙里的香烛袅袅飘出阵烟雾来。